第十六章 樂急生悲

第十六章 樂急生悲

李老爺走後,盈盈軟軟地跌坐到沙發上,目光獃滯.

"盈盈,你沒事吧!"我兩步走到她面前,蹲下來,擔心地問.

"盈盈姐我來照顧."婷婷也走了過來,"你快去找樂哥,快去!"

我看看婷婷,又看看盈盈,點點頭,起身跑着離開了.

李世航讓我去哪找來着?電梯徐徐下降,我回憶着.

高新街五十六號?那是哪裏...我倒是知道有家連鎖飯店叫高第街五十六號的挺有名...

“你就知道吃!”孫萍數落我。

“不是吧,我心裏想什麼你都知道?!”我驚訝地說。

“你在想高第街五十六號吧,看你哈喇子都快掉下來了!”孫萍見我要反駁,連忙繼續說,“人家說得是高新街!咱們這是高新區,高新街離這不遠。”

“你認識地方?”我喜出望外。

孫萍搖搖頭:“五十六號在哪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高新街在哪。”

電梯到站了,我雙手扒開電梯門,箭一般地沖了出去。

“你這麼著急幹嘛?”孫萍飛在我前面給我指路,說到,“李家總不會殺了李世航吧。”

“聽口氣這個李老爺什麼事都做地出,搞不好他今天就逼着李世航倉促成婚呢。”我跑着步喘着粗氣說。

“不可能!”孫萍在空中一個急剎車,回過身來說,“他們李家這麼愛排場,要是結婚一定會大會賓朋,不可能倉促結婚的。”

我一想,有道理。於是就放慢了腳步,不再跑了。

很快我們就到了高新街。

這裏簡直是人山人海。

修電腦的、賣手機的、推銷二手打印機的人充斥於每一個角落,幾乎每一個人都在嚷嚷着討價還價,使得這裏比菜市場還嘈雜。

我皺着眉捂着耳朵,依然被噪音吵得頭暈腦脹。

“先生,買巧克力嗎?”一個帶着鴨舌帽的年輕人欄住了我,“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不送女朋友一盒巧克力,她會生氣的哦!”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這個年輕人。開玩笑吧,跑高新區來賣巧克力...這也太不搭界了吧!何況巧克力都是女送男吧,為什麼沖我推銷?我看起來缺乏男子漢氣概嗎?!

“別擋道,我有急事呢!”我沒好氣地一把推開年輕人,繼續趕路。

“氣死我了,居然跟我推銷巧克力!”我咬牙切齒地疾走。

“怎麼了?今天是白色情人節啊!當然會向你推銷!”孫萍飄着答道,“說起來,你給筱楠姐送巧克力了嗎?”

我一愣,白色情人節?壞了,我吧這事忘沒影了。

我揮揮手,不去想這個了。現在買肯定也來不及了,唐文碩又不在,就算我買好了也不知道筱楠在哪啊!

“筱楠姐要傷心了。”孫萍撅起了嘴。

別說沒用的了!我擠到街邊,看着門牌號,尋找着五十六號。

順着數字找下去,很快,我就到了五十五號。

下間就是了!我擦了下額角的汗水,緊走兩步。

五十七號。

恩?我一愣,以為自己太着急走過了,漏了五十六號,於是又轉身折回去。

五十五號。

奇怪了!我站在五十五號和五十七號中間,鬱悶地撓撓頭:怎麼會沒有五十六號...

“你是豬么!”孫萍摸出骨灰盒敲了敲我的腦袋,“單雙號是分開的!馬路這邊只有單號!”

我猛省,拍拍自己的腦袋。看來是我太着急了,居然連這點常識都忽略了。

我趕緊轉身,穿過堵得嚴嚴實實的高新街,到了馬路對面。

五十號、五十二號、五十四號。

沒錯,雙號都在這邊。我自嘲地笑了笑,我剛才怎麼就沒注意到自己數的都是單號呢...

五十八號。

我一個急剎,差點晃倒自己。

又走過了?不是吧...

我轉身折了回去。

五十四號。

這回我可是真傻了,雙手插着腰站在原地喘粗氣。

“喂,我說。”我用袖口擦擦汗,問孫萍,“有些路段會不會把三的倍數七的倍數之類的單拿出來放在一邊...”

孫萍搖搖頭。她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也不知所措了。

這可怎麼辦?我喘着氣皺着眉,難道五十六號在腳底下?

我看看腳底下,一個瓶蓋灰頭土臉地躺在那。

看到這個瓶蓋,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夜非給我的靈貓堂徽章!

我摸出徽章,高舉過頭頂。

夜非是怎麼說的?在人多的地方就可以...我看看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點了點頭。

我舉了一會,路過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的臉紅了紅。這些小偷動作真慢!一點敬業精神都沒有...

就在我快不耐煩的時候,突然三個人影從不同方向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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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敏感地做好防守的姿勢,雙手架在胸前。

三個人湊了過來,他們看了看我手上的靈貓徽章,狐疑地打量着我。

這三個人中有一個居然就是我剛才碰到的鴨舌帽少年。那個少年用手中的巧克力盒子頂了頂鴨舌帽,想了想,猶豫地問到:“請問,這個徽章你是怎麼得到的?”

“我...我是你們堂主張康寧的朋友,她給我的。”我搬出張康寧的名號,希望有用。

這三個人臉色一變,互相對視了一下。那個鴨舌帽好像是小頭目,他想了想,對其他兩個人說:“這裏我來處理吧,你們先去忙,隨時聽我召喚。”

其他兩個人點點頭,擔心地看看我,才回身走掉了。

“怎麼,張康寧平時管你們很嚴嗎?怎麼我一提她,你們這麼緊張...”我見其他兩個人走遠了,問鴨舌帽。

鴨舌帽聽到張康寧的名字時打了個冷戰,又用巧克力盒子頂頂鴨舌帽,深吸了口氣,才緊張地說道:“在我們這,直呼堂主的名字是重罪,要廢掉武功的,所以...”

啊?我聞言一愣,脫口而出:“不會吧,張康寧不像這麼刻薄凶暴的人啊...”

鴨舌帽對我直呼張康寧的姓名似乎有了心裏準備,沒有再打冷戰。他笑笑,說到:“這個規矩不是她定的,這是整個中華盜賊聯盟的規定。畢竟我們也屬於見不得光的職業,如果讓條子們知道了首長的名字,就會十分麻煩,您說呢?”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條子是黑道上對警察的“昵稱”,如果讓警察知道了組織里重要人物的信息,的確是會有大麻煩的。

“做下自我介紹吧。”鴨舌帽說到,“我叫陶聖鈺,是高新區的亭長。您這次來,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助的嗎?”

這人姓陶?我皺了皺眉。他長的挺英氣的,不過我對姓陶的人沒什麼好印象,因為有個叫陶宏開的教授實在是太噁心人了。

“我來找高新街五十六號的樂哥。”停了停,我又補充到,“是李家公子讓我來的。”

“李家?燕子李家?”見我點頭,陶聖鈺笑了笑奉承到:“一看您就是大人物,拿着我們堂主給的徽章,受李家的委託找樂哥,個個都是大人物啊!只有大人物才會找大人物啊!”

“別說廢話了,我是急事,快帶我去!”我不是不喜歡被拍馬屁,只是現在情況實在特殊。

陶聖鈺見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尷尬地笑笑,做了個請的手勢,在前面引路。

我們只走了幾步,就進了五十八號。

這是一家飯店。我正要提醒陶聖鈺我們要去五十六號而不是五十八號,陶聖鈺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似的提示我儘管跟着他走。

我們穿過大廳,進入了飯店的廚房。

那些來回穿梭的廚師和傳菜生好像習慣了陌生人的到來,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

我們來到了一個放餐具的架子前。

陶聖鈺走上前,敲了敲餐具架,三長兩短。

令我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餐具架徐徐旋轉起來,漏出了後面的另一間屋子。一個看上去像看門人的傢伙站在對面。

那人看見陶聖鈺好像嚇了一跳,伸直脖子沖廚房這邊大喊:“老張,絛蟲摸架子了!你們這些盤子趕緊換,不然會出人命的!!”

陶聖鈺抬手按着那人的臉把他往後推,邊推邊罵:“說了別再叫我絛蟲!惹急了老子真下藥毒死你!!!”

那人擺脫陶聖鈺按在臉上的手,雙手掐這自己喉嚨,誇張地大叫:“絛蟲摸我臉了!我中毒了!我要死了!呃~~~~~~~”

陶聖鈺鬱悶地回身沖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讓我跟着他,無視看門人的誇張表演。

“他叫你什麼?絛蟲?”我好奇地問。

陶聖鈺一臉鬱悶:“我的特長是用毒,所以他們都叫我絛蟲...”

我點點頭,看來沒點本事確實當不了頭目啊,哪怕是盜賊組織。

“你抽夠風了沒有?”陶聖鈺見看門人沒跟上來,回頭不耐煩地說到。

看門人正裝作毒發,翻着白眼吐着舌頭不說話。

陶聖鈺兩步走過去揮拳就要打。

“好了好了,沒死沒死。”看門人趕緊擺着手往後躲。

陶聖鈺收住拳,沒好氣地問:“樂哥在嗎?”

看門人搖搖頭:“樂哥出去砸點了,今天是亭哥看家。”

“哦,這麼不巧啊...”陶聖鈺皺皺眉毛,“亭姐可不大好打交道。”

我在一邊聽迷糊了,他倆怎麼一個叫亭哥一個叫亭姐,到底是哥還是姐啊...

“我們現在進去方便么?”陶聖鈺指指我,“這位是李家派來的人。”

看門人敬畏地看看我,道:“李家的?那不方便也得方便啊...你們稍等,我進去通報亭哥。”

我聞言揚揚眉,李家好大面子啊...

看門人進了裏屋,不長時間就出來了。

“亭哥有請。”看門人說到。

陶聖鈺對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我走了過去。

打開門,一群人同時停下手上的事情,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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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中年人抬頭看了看我,見不認識,便不理我繼續聊天。

“老張,這周二泰山和印尼踢,我壓泰山隊贏,3比0!”一個精瘦的中年人吸了口雪茄,道。

另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子也抽了口雪茄,嘿嘿一笑,三層下巴抖了一抖,漏出了滿口黃牙:“老李,不是我說你,就泰山隊那熊樣,上一場讓小鬼子灌了個3比0,你還指望他們能贏印尼?我壓印尼贏!分數嘛...0比1,估計還是後衛失誤送的一個。老王,你怎麼看?”

被稱作老王的是一個戴眼鏡的斯文男人,他沒抽煙,而是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分析到:“泰山隊的實力還是要比印尼隊強的,不過後防確實有問題。讓我說嘛,1比1的可能性最大。”

“你們在賭球?!”我終於聽明白了,脫口而出。

所有人聞言都看向了我,滿眼凶光。滿臉橫肉的胖子費力地站起來,挪到我身邊,斜着眼打量了我一下,吸了口煙,故意吹到我臉上,輕蔑地問:“小子,不想活了?你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嗎?!”

我被雪茄濃烈的煙味嗆了一下。這不是普通的煙,煙霧裏摻雜着迷藥的味道。我出身公安世家,對這些東西的味道很敏感。

“你們,你們還吸毒?!”我用手捂着口鼻,驚訝地喊道。

“媽的,你是真不想活了?”胖子把雪茄一扔,“居然敢嚷嚷出來,睿子,這傢伙是幹什麼的?來找死的么?!”

剛才那個看門的人輕咳一聲,尷尬地說:“他是燕子李家派來的...”

“燕子李家?!”胖子聞言很明顯地渾身一抖,全身的肥肉像波浪一樣盪起一陣漣漪。他回頭重新打量我,呆了呆,突然噗通一聲跪下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有眼不識泰山,剛才得罪您了!”胖子邊說邊磕頭,“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吧!”

我皺皺眉,這都哪跟哪啊?連忙把胖子扶了起來。

見我扶自己,胖子受寵若驚,連忙自己起來了。他抬起臉看着我,讓我毛骨悚然,因為他一改剛才凶神惡煞的表情,滿臉堆笑,笑得像...牛糞似的...

“嘿嘿,不知您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啊?”胖子保持着他那噁心人的媚笑。

我趕緊別過臉去,看向別處,不然嬰兒時期喝的奶粉都該吐出來了。

“我是來找亭哥...姐...的。”該死,到底是哥還是姐。

我說到找亭哥的時候,胖子臉一喜,正要介紹,結果聽見了我後面一個字,臉刷地一下就白了。

我沒看他的臉,但是能感覺到周圍的空氣寒了一下,估計他的臉色肯定是變了。他又被嚇着了?他這樣一驚一乍的,就是沒有心臟病也要被嚇出來了啊...

“亭哥在這邊。”陶聖鈺往右一躬身,同時瞪了睿子一眼。

看門的睿子一頭冷汗,像犯了大錯似地勾着頭不吭聲。

我順着陶聖鈺的指點看去,卻發現一個美人做在一側。

只見那美人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鼻挺腮紅,眼神如一汪春水,笑容如三月春風。她坐在那裏,秀麗端莊,文雅中卻又散發出藏不住的風情萬種。

我呆了呆,長這麼大,我還真沒見過這麼性感的女人。她的性感不是俗人的所謂穿得少,而是骨子裏隱隱散發出來的。

美人嫣然一笑,開口道:“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她一開口,我差點摔倒。

為什麼?因為這句話完完全全是男性的發音,雖然不是山東大漢一貫的粗獷嗓門,卻也明顯不是女音了。

“你...你是人妖?!”巨大的反差讓我不經思考脫口而出,話說出口我才後悔了。

屋子裏的氣溫又下降了十幾度,大家面面相覷,好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亭哥額頭青筋一跳,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們這行叫做偽娘,請你尊重我們的職業。還有,不要以為自己是李家的人就可以這麼過分了。”

他後半句話說得很重,並用威脅的目光看着我。我不敢跟他對視,如果他知道我其實不是李家的人,恐怕我小命會難保吧...不知道到時候我把石家搬出來當擋箭牌有用沒有。

“說吧,你到這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亭哥見我不說話,耐着性子問。

“哦,李家公子讓我來找樂哥,想讓樂哥去救他。”我答道。

“救他?”亭哥一愣,“他不是這周末要跟雪之國的郡主成婚么,怎麼,有人對他不利了?”

“什麼?”我一愣,“我剛才來的時候李老爺才過去把他帶走,怎麼你們這邊先有婚禮的消息了?”

亭哥聞言仔細地打量了我一下,想了想,道:“今天一大早李家的請帖就已經發到了。你說剛才李老爺把李少爺帶走了,又說讓樂哥救李少爺...你的意思不會是李少爺不想成婚,想和那個什麼盈盈私奔吧!”

我一愣,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個亭哥好像對李家的事比我都熟悉,而且察言觀色的能力很強,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亭哥輕輕一笑,嫵媚嫣然:“樂哥不在,就算在也不會去的。李家畢竟還是李老爺說得算,樂哥雖然跟李少爺是從小玩大的朋友,但是這種原則上的問題,他還是很慎重的。”

我正要爭辯,突然背後一熱。

“是啊,我很慎重。”一個男聲從我背後響起,“你們收拾一下,咱們去見李老爺,阻止這場政治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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