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正邪
萬虹霞知道葉天齊學識淵博實力驚人，但對於蘇蕊的本領，萬虹霞可並不清楚，目前看來，蘇蕊也不過是剛剛踏入九宮境而已，想要通過考核直接成為正道使難度還是很高的。
面對萬虹霞質疑，葉天齊和蘇蕊相視一笑，只聽葉天齊大笑道：“不怕你不放水，我就怕到時候你們非要我家夫人擔任正道使不可。”
強烈的自信，讓萬虹霞頓時生出好奇來，目光看向蘇蕊沉聲道：“看來葉老弟如此自信，相信妹子你手段必然不凡，真是讓我很是好奇啊，走吧，相信武德和寒瑩二人都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隨萬虹霞來到另一處廣場前，偌大廣場上，一口火爐正燃燒洶洶之火，火色呈青泛白，乃是極為霸道的烈元之火。
這樣的火焰，極為暴虐，九宮境高手雖然不懼，但拿來煉器卻並不適合，看一旁翠寒瑩嘴角不時揚起的冷笑，顯然這便是她所安排的。
葉天齊對此也沒有任何意見，大大方方坐在一旁等待這，這時武德上君向蘇蕊道：“葉家娘子，我手中有一塊亢金鐵，你要能夠將此物鍛造成下品法寶便算你過關。”
武德上君說罷便將只有拳頭大小的亢金鐵放在蘇蕊面前，萬虹霞見此眉頭一挑，目光看向武德上君，只見長-風-文學www.cfwx.net武德上君對萬虹霞做出個無奈的表情。
亢金鐵雖然能夠煉製出法寶，但是這麼小一塊亢金鐵。能夠煉製的法寶只怕也只有飛針了，況且還是這麼猛烈霸道的烈元火，稍微控制不好便要失敗，這未免有些刁難的意思。
不過武德上君的眼色一閃，隱隱所指一旁抱胸冷笑的翠寒瑩，萬虹霞便不好在開口多言了，翠寒瑩和宗主的關係不一般，據傳是宗主故人之女，加上修為極高，萬虹霞也不願意招惹這位主。現在只能心中暗暗為葉天齊搖頭了。得罪誰不好，得罪這位主。
但葉天齊從始至終臉上連一分變化都沒有，依舊帶着笑容靠在牆邊靜靜等候着，似乎並不為這種看似刁難的問題感到不滿。
不知道為什麼。萬虹霞非但沒有在葉天齊眼中看到擔憂。反而多出一種莫名的興奮。這讓萬虹霞不禁感到意外和迷惑，心道：“葉天齊你真的這麼有把握么？”
此時蘇蕊已是從武德上君手中接過亢金石，在手中掂量片刻后笑道：“這又有何難。”
只見蘇蕊反手伸入火爐之中。白潤纖細手掌染上一抹彩霞，從中攝出一團火焰不過拇指大小的火焰，纏繞在蘇蕊五指之上，手指如刀火焰如蝶，五根手指飛速在亢金石上所拉扯。
輕輕一拉一根猶如髮絲一般細微的金線便從亢金石中拉扯出來，讓武德上君不由眼睛瞪圓，這樣煉器的手法，巧妙神奇簡直聞所未聞。
這手法正是前世葉天齊都未能夠修成的造化巧手，金絲飛舞蘇蕊心念一動，只見背後浮現一張奇異符籙光霞，這張符籙複雜多變，似乎包含諸天萬象，融合百家之法一般。
此正是蘇蕊所修成的大衍符籙，符籙之中包含諸天萬象，更是在不斷融合不斷變化，形成新的術法，造化神奇之處，令萬虹霞等人為之變色。
一根根薄如蟬翼的金絲在蘇蕊手中上下貫穿，一件近乎透明的寶甲在蘇蕊面前時隱時現。
“這這究竟是什麼煉器之法？？”武德上君站起身來，目光死死盯着蘇蕊手指間每一個動作，但太快了，太玄了，每一次手指輕輕的點撥都似乎劃出了令人無法琢磨的軌跡。
亢金鐵，這一小塊常人僅僅只能煉製成飛針一類的下品法寶，卻是在蘇蕊手中化腐朽為神奇。
莫說是武德上君，其實一旁的葉天齊心裏也為之震撼，靈寶經的神奇他自然知曉，但如蘇蕊這樣，能夠將靈寶經真實一面發揮出來，也僅僅只有蘇蕊能夠做到。
這部正一道先賢所創，號稱萬法之源的靈寶經能夠在蘇蕊手中重現光芒，想必若是正一道眾先賢們得知，也會感到欣慰。
就在這片刻只見，蘇蕊手指緩緩放下，背後大衍符籙漸漸熄去影子，一件近乎透明的寶甲在蘇蕊面前緩緩懸浮，武德上君雙瞳一閃，伸手一抓，將寶甲攝入手中，雖然心中早已有了定論，但當寶甲入手一刻，武德上君依舊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來。
“上品法寶！”
莫說武德上君，一旁萬虹霞和翠寒瑩同時站起身來，仔細打量寶甲片刻后，三人相視一眼，眼中根本無法掩飾心中震驚之色，就如之前葉天齊所說的一般，蘇蕊戰力雖然普通，可論起煉器，足以堪稱一代大師。
武德上君目光看向萬虹霞和翠寒瑩，萬虹霞立刻點頭道：“我沒有異議。”翠寒瑩同樣點點頭，雖然不說話，但也表示沒有任何反對意見，雖然她不滿葉天齊，但蘇蕊展現出來的實力確實是讓人無法拒絕。
一位煉器大師，對於南宗來說也是極為寶貴的存在，況且蘇蕊才僅僅九宮境，未知的潛力，簡直無法想像，如果不是蘇蕊是葉天齊的人，武德上君必然會挽留蘇蕊留在南宗作為重點栽培對象。
確認無誤后，武德上君向葉天齊點頭道：“尊夫人實力超群，我等佩服，從今天開始便是南宗正道使。”武德上君說完，目光一挑看向萬虹霞，萬虹霞見此便將早已經準備好的儲物袋遞給蘇蕊。
裏面不僅僅是正道使的供奉，還有正道使的令牌，蘇蕊將東西收下后，便向萬虹霞三人彎身行禮表示感謝。
葉天齊走上前攔住蘇蕊小腰，向武德上君道：“武德道友不知可有閑暇。我還有一件事請教！”
關於渝城之事，葉天齊心中還有一個坎，今日正是要向武德上君問個清楚，武德上君聞言，沉默片刻后便點頭道：“看來葉道友對當初之事還有些疑惑，也罷，跟我來吧。”
葉天齊轉身拍拍蘇蕊的手，示意蘇蕊暫時回去等自己，並非是自己要隱瞞什麼，而是有些事情。並不適合讓所有人都知道。
蘇蕊也明白葉天齊的意思。點點頭，便先一步會風來堂等葉天齊，葉天齊跟着武德上君來到一處涼亭內，至於萬虹霞和翠寒瑩二人並未跟來。涼亭之內僅剩葉天齊和武德上君二人。
看着眼前風雲變幻的綿綿雲海。武德上君沉聲向葉天齊詢問道：“你說。什麼是正道？”
葉天齊眉頭一沉，走上前與武德上君平肩而立，雙眸閃爍精芒思索片刻后道：“得人心者便是正道。”
葉天齊這句話出乎武德上君的意料。讓武德上君神色一愣，隨即點頭笑問道：“那麼得何人之心才算是正道？”
“天下，上至皇權貴族，下至黎民百姓，得天下權貴之心者，未必是正道，得天下螻蟻之心者，未必是正道，故此要得天下之心，上至權貴，下至螻蟻，但凡眾生之心者，方為正道。”
葉天齊聲音震震，一言出，眼前雲海翻騰，磅礴之氣令人心生敬畏，僅僅只有兩個字的正道，卻是被葉天齊一言道出了其中之艱辛所在。
也許會有人說得民心者得天下，但自古以來得民心者眾多，可他們未必是正道，舉個例子來言，闖王李自成，起義之初何嘗不是得天下民心，但他是正道么？再舉一個例子，秦始皇嬴政，高尊始皇，天下權貴為之低頭，他是正道么？
答案顯然不是，正道者，不僅僅要得到那些氏族權貴的支持，更是要得到天下百姓的民心，穩立在二者之中方為正道。這段話倒是和老子的中庸之道隱隱相合。
武德上君忍不住拍手稱讚道：“好!”本以為葉天齊會說什麼斬妖除魔之類的長篇大論，但現在看來，葉天齊對於正道二字的理解，是相當的透徹。
故此武德上君心中原本的顧慮也就徹底打消，向葉天齊道：“不錯，正道者說白了就是要天下穩定，不僅僅要穩定權貴氏族，更是要穩定天下民心，而五宗所合併建立出來的道宮，正是在扮演這樣的角色。”
葉天齊點點頭，武德上君這句話說得不錯，道宮雖然對於宗門勢力十分不利，但從大局上而言，道宮的存在，更是有利於天下，雖然霸佔了資源，但卻讓天下資源更能夠流入民間，而道宮所建立道院，更是給天下普通人一個極好的上升通道。
相比宗門，無論是佛門也好，道門也罷，二者把持資源絕不會平白無故去和外界共享，想要拜入宗門，且不說宗門實力強弱，即便是進入宗門后，想要獲得資源支持，也許要為宗門付出極大的貢獻。
再者說，最終哪怕獲得宗門支持，試問那個獲得宗門支持的人，還會向著天下人說話么？他們獲得了力量，更多的不是服務天下，而是為宗門爭取更大的利益而已。
這也是葉天齊拒絕加入任何宗門的原因，武德上君繼續道：“但正道有些時候不能夠用正道的手段去做一些事情，這個時候更多的是需要一些見不得人的謀算。”
葉天齊眉頭一挑，沉聲道：“渝城之事，便是其中之一。”武德上君點點頭，葉天齊見武德上君承認，心中一切都已經明朗。
五宗鎮壓天下，道宮管理天下，道院輔佐天下，三者合一便是正道，但卻是觸碰了天下所有宗門的利益，但經過數十年前的大清洗，道宮強勢橫掃八方，建黑獄，滅宗門，已經是讓天下不安，故此五宗才決定停下這樣強硬的手段，改換柔和的手段來對付宗門。
算計！顯然不過只是一種小小的手段，在道宮的計劃中，分化區域來不斷清理，南疆三州的清理目前來看已經完成，並且是讓南疆眾人認為一切結果全然都是紫霞宗等宗門所造成的孽果，非但沒有對道宮感到不滿，反而道宮更能扮演力纜狂瀾治理天下的角色。
說來三州之亂，不過是對於南疆算計的小小謀算，但由此可以看出來，五宗對於天下的謀算，只怕也會是如此一般。
如此以來，葉天齊似乎已經明白了，當天下宗門何時再度扮演起霍亂天下的角色時，便是五宗全力出手的時候，至於天下宗門何時會如此，那麼就要看五宗是如何算計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葉天齊便向武德上君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多謝武德上君提點。”武德上君聞言笑道：“不過是天下大勢所趨，即便我不說，到時候你也能夠看得明白。”
就在這時，只聽一聲笑聲傳來，“哈哈哈，當初小友一別，今日再相見，卻是讓人感嘆啊。”笑聲來，人影至，卻是一人身影漫步而來，葉天齊雙瞳收縮目光看去，只見來者頭戴狗首面具，銀袍揮舞間散發霸氣之姿，一路走過口念詩號：“蹉跎錯，消磨過，最是光陰化浮沫。”
來者之人，正是北狗最光陰，當初降服獅首流雲豹也是多虧北狗出現，至今葉天齊還記得當初北狗一腳踏下山河變色之時，那般恐怖氣息。
只見北狗漫步走來，向葉天齊拱手道：“狗三子見過葉道使，葉道使別來無恙。”葉天齊聞言眼皮一跳，目光看向武德上君，這才醒悟過來，原來當初段家的總管狗三子便是眼前這位撼世強者，北狗最光陰。
今日相見，確實讓葉天齊心中嚇了一跳，不過今日的葉天齊，卻非昔日那般弱小，無論是從實力還是氣魄上，已非昔日阿蒙。
拱手一笑道：“北狗道友手段，葉某至今謹記，昔日一別，今日再會，令葉某深感歲月蹉跎。”
“不錯，當初一別，我也未曾想到，那個被幽紅曲看中的小子，竟然會這麼快就走到了今天，我記得你當初所施展的一招法武合一，至今讓我疑惑不解，不過當初你實力不強，這一招你未必修成，如今不知道這一招可否讓我再見一次！”
北狗說完，眼中精芒浮現，當初見到葉天齊施展法武合一，心中對此招驚嘆不已，如今再見，正是要親自切磋，以探此招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