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壁虎準備進攻了
唉,我嘆息再嘆息,又是一頓難以下咽的晚飯!
我搞不明白,如此難吃的西餐,勞拉母女倆怎麼吃的那麼香,還津津有味的,弄得我們好像挑肥揀瘦一樣,只好假裝吃飽了,飯後拚命吃水果補充,不合口味的西餐讓大家都沒吃飽,只有她們母女除外,長此以往怎麼行?
幸好我們從國內帶來了方便麵,還能不時調劑一下胃口,可逐漸不捨得輕易拿出來吃了,與西餐相比,方便麵不僅方便,更美味,可惜庫存太少,大家都後悔當初怎麼不多帶點呢?又不沉。
其實方便麵自這裏並不少,超市裏或架子上擺得滿滿的,可都是從日本進口的,日本人能有什麼好吃的玩意兒?凈玩花架子,中看不中吃,而且日本方便麵為了迎合英國市場,口味也有變異,這麼一變,色香味比起中國的就差更遠了,簡直天壤之別。
飯後我刺蝟外出散步,這是我倆每天日程中固定的鍛煉時間,圍着街區轉一圈,邊走邊聊可以消耗很多卡路里,今天出門后刺蝟一反常態,總是仰望着天際邊初升的月亮,默默無語。
桔黃色光芒的路燈下,街道靜悄悄,除了偶爾過往的車輛,幾乎沒什麼行人,我問刺蝟,為何今天情緒不高?
她說想爸爸媽媽了。
飽暖思淫慾,沒吃飽大概就想爹媽了,其實我也想,尤其想媽媽做的紅燒肉。
刺蝟說,現在天天晚上都想看一下月亮,爸媽每天一定也會看着月亮想女兒,大家都看同一個月亮,感覺近多了,現在才真正理解了“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的意蘊。
我聽出刺蝟的聲音帶了點兒哭腔,怕波及自己,忙說,刺蝟,咱可不許哭啊。
說完自己的眼淚倒是先湧出來了,刺蝟扭頭見我眼淚唰唰的,再也控制不住了,抱住我嗚嗚大哭,我也緊緊抱住她,開始“女聲二重唱”。
從兒時到出國前,我對猶如戰場的家一直沒什麼好感,更談不上眷戀,那時感覺家裏人還不如外邊的陌生人和善,但現在不同了,吃不到可口的飯菜讓我難以忍受,此時家裏的美味佳肴是我想家的最大理由,不食不色,活着真沒勁,要想辦法解決吃的問題,否則,英國的沙家浜很難紮下去。
刺蝟宣洩之後平靜了,問,這外國的月亮真比中國的圓么?
我定睛看了一會兒,看不出更圓,但比中國的月亮大,清晰。
刺蝟淚痕尚在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她最喜歡聊這個,就給我解釋,因為這裏緯度高,空氣折射,所以大,清晰是因為這裏空氣污染程度低。
我真服了她,喜歡文科,卻對對自然科學這麼感興趣,一提起這類話題,她就搖頭晃腦像個老學究。
我們圍着街區溜達了一圈兒,半個多小時后又轉回到家門口,我擦擦眼睛,又看看刺蝟,她的眼睛恢復正常了,不知我的眼睛紅不紅?不能讓少爺他們知道我倆剛才哭過。
刺蝟在路燈下仔細得看了看我的眼睛,說沒事兒,看不出來,剛才哭的時間短。
那好,我剛要按門鈴,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是壁虎,刺蝟問壁虎:你也出去了?
壁虎說是啊,一直跟在兩位大小姐身後,做護花衛士呢。
刺蝟半信半疑,剛才我們根本沒發現身後空蕩蕩的街道有人跟着。
壁虎說,你們剛才太忙了,根本沒注意身後。
忙?得,剛才抱頭痛哭的一幕一定被這傢伙看到了,我們倆有些不好意思。
刺蝟對他說,那我和苗苗要謝謝你啊,剛才夜靜人稀,你沒打算圖謀不軌吧?
壁虎說要是打算圖謀不軌還真有機會,街區上行人如此少,又不是主要街道,過往車輛也少,很容易下手。
他是在暗示我們每天散步的街道不安全,我覺得沒那麼嚴重,曾有好幾輛巡邏的警車經過呢。
我跟他開玩笑說,要是沒看見警車,你是不是可能會對我們下手?
壁虎說,兩位快回家吧,唉,好人真是做不得。
我們進門在客廳碰上了少爺,他說你們回來晚了,錯過了剛才的好戲。
我猜他的狗演員大概又排練新節目了。
他說不是新節目,是兒童不宜的限制級節目。
刺蝟是好孩子,對這些話題從不感興趣,甩了一句:兒童不宜就是好戲?無聊。
說完,她進了卧室。
少爺被刺蝟搶白了一句,挺沒面子,小聲嘟囔着,誰無聊啊?
我興趣十足,看着電視機問,是成人電視節目?不會吧?
少爺壞笑着說,比電視可精彩,現場表演。
這時蔡鳳開口了,說別聽他大驚小怪的,是狗剛才發情了,少爺還說不是他導演的,誰知道是不是他教唆的。
少爺連忙爭辯,什麼呀,我也是頭一回見。
哦,是狗。少爺沒見過真有可能,他從小在城市長大,八十年代初期城市不讓養寵物狗,他自然見不到,可在我們老家就不新鮮了,狗發情是不分季節的,所以對那些濫情的人,都說像狗一樣,大概就是指像狗一樣不分季節和場合吧。
我笑少爺少見多怪,大驚小怪,不見不怪,這也算兒童不宜?
少爺尷尬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過話說回來,很多人都喜歡看狗狗發情時那努力投入的動作,猜測它們享受的快感會是個什麼滋味兒,我想,人和動物應該是一個道理吧。
壁虎悄聲對我說,少爺的確大驚小怪,看狗表演有什麼意思?還不如自己實踐呢。
壁虎借題發揮,開始向我“進攻”了,我臉刷的就紅了,什麼也沒說,扭頭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