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意外的初吻

一、意外的初吻

這個世界是公平的,讓你得就讓你失,讓你哭就讓你笑,讓你有愛就讓你有恨。

這個世界又是不公平的,你得到的時候,別人就失去了,你笑的時候,別人就哭了,你有了愛,別人就有了恨。

周圍的人都這樣說我,文靜,端莊,漂亮,美麗的大眼睛何時都會流露出些許天真,但不多,眼神中透出更多的是憂鬱、彷徨、善良、詭譎和迷惑,也許還有其它的,總之,在別人看來,我這雙美麗的大眼睛裏,在清澈的眸子裏,時刻都能看到很多簡單的激動和複雜的平靜。

有人說女人是本書,男人要用一生才能讀懂,其實女人何止是書,簡直就是多個世界的集合。每個女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天地,眾多的天地就構成了世界,只不過這些天地在外人眼裏一生中也未必能顯現幾座峰嶺、幾片水澤。

我喜歡跟自己說話,因為自己的內心世界無法、也不敢對別人開放,不管是有了歡樂、彷徨、迷惑還是遇到挫折,都只能自己享受,自己面對,自己解決,自己安慰或者鼓勵自己,女人的一生就是在跟自己談戀愛,對別人,在乎自己的感覺,對自己,也在乎自己的感覺,這不是自戀,也不是自憐。

今天是1995年秋天一個晴朗的日子,初三開學第一天,親熱重逢的同學們給我的感覺有些異樣,才分別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們似乎突然長大了,男生都像男人了,彷彿一個假期的工夫都長出了喉頭結,聲音更是少了很多從娘胎裏帶來的稚嫩,多了些低音的渾厚和磁性。

女生也不同,童相大減,陰柔劇增,女人味十足。奇怪啊,他們怎麼忽然間都不像孩子了呢?雖然進了秋天,可大家寫滿笑意的臉上都如沐春風,怪,忽如一夜春風來,少男少女情竇開?

田毅今天情緒低落,開始我以為他爸媽又在鬧離婚,課間才知道,這回不是鬧,是已經離了!唉,一聲嘆息。但願我爸媽不這樣,雖然從懂事起,我就習慣了聽他們的不斷爭吵,十幾年來無視我的存在,但吵了這麼多年終歸還是在一起,沒離,好歹家沒破,不過話又說回來,我早麻木了,要是他們真離,我大概也會無動於衷。

從這個角度講我與田毅差不多,算是同病相憐。晚自習放學后回家的路上,他說感到很無助,孤獨,說著說著就來拉我的手,把一種異樣的感覺從手上傳到我心裏,這興許就是人們常說的萌動吧,我感覺在渴望着什麼,好像是異性衝動之類的東西。

這對我來說不可思議,爸媽十幾年來因為外遇之類的爭吵,早使我對男女關係產生了厭惡,曾發毒誓長大后不找男人,更不結婚,怎麼現在突然有了這種對異性似是而非的渴望?

我們牽着手,一言不發默默地走着,走入一個被大樹遮住路燈光的黑暗地帶時,他突然摟住了我。

我的初吻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就這樣被奪走了,不管這意味今後着什麼,反正當時很受用。

在路邊旁若無人的激吻,讓我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矜持和羞澀,彷彿沒有了思想,不顧一切。

我開始交往男人了?進家門前我問自己。

是的。進門后我回答自己。

從進家門開始,我就開始回味剛才路邊的激吻,腦子裏全是那光線昏暗的場景,想來想去竟有點兒后怕,幸虧當時光線昏暗行人稀少,否則被人看見該多麼的難為情,想想就臉紅,這個田毅真討厭,把我的裙子被弄髒了!

到家后,我急忙把裙子脫下來放進洗衣機,媽媽在看電視,沒注意到這邊兒有人做賊心虛的舉動,爸爸不在家,此時正在他的餐館裏忙和,很晚才能回來。

把一切“罪證”“銷毀”之後,我回到自己的小屋書桌前坐下,平時這會兒要學習一陣的,但今天沒心思了,滿腦子裏都是跟田毅在一起的情景。

這算不算初戀呢?是不是將來就要結婚?我將來能接受婚姻嗎?我能接受像爸爸一樣的男人當丈夫后出去找女人么?我會像媽媽一樣去吵去鬧么?

明年就要中考了,如果這算早戀,會不會影響到考實驗中學呢?

前天一下晚自習,田毅就迫不及待的來找我,見面后很神秘的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遞過來,兩眼放光地說,苗,送給你。

我邊拆邊問,這意味定情的信物么?咱倆接吻就算開始戀愛了?

盒子裏是一條項鏈,項墜是一個彎彎的小月亮,很美。嗯,這傢伙知道追女生送禮物,不錯,像大人們一樣了,不過我壓根兒沒想到要送給他點兒什麼,從小到大都是別人送我禮物,我從不出“血”。

我告訴他,本小姐可沒有什麼東西送啊。

他說沒關係,然後問:苗,昨天是你的初吻么?

我毫不遲疑地說,當然!

他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說,苗啊,那就是送給我的最好的禮物,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是你這個冰清玉潔小美女的第一個男人!

他為何一再強調第一個,我沒多想,然後我們在回家的路上又上演了那一幕,還是街邊牆角的那棵大樹后,這次沒再弄髒我的裙子。

總是這樣行么?回家的路上我想,這樣下去怎麼中考呢,既然初吻初戀總要來,那來了就儘快過去吧,我想結束了,感覺這初戀不像別人說的那樣,還有什麼來電的感覺。

跟他走到分手的路口時,我突然想起了初吻的問題,問:”田毅,你跟我也是初吻么?“

他遲疑了一下,一臉歉意:”對不起,不是。“

”靠!“我罵了一聲,真她媽冤,沒想到用初吻換來的居然是二手吻,接着我拉下了臉:”你這個混蛋,滾!我恨你。“

第二天,我在書包里發現了他的紙條,上寫:老婆,我愛你!

我毫無感覺,往他書包里回了張字條:”聽說遞紙條是父輩們的專利,今天還用是不是太老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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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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