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夜鶯的悲鳴

那孩子，究竟做了什麼夢？知道了什麼？——醉舞

琲兒坐在床邊，盪着雙腿，心裏也滿滿是疑惑。

這幾天做的夢很奇怪啊，要麼夢到皓宸攻擊我們，要麼夢到五百年前的情景……還好只是夢，不是真的，若是真的話……

做了一個夢，一個晶瑩剔透的夢，一個虛無而縹緲的夢。宛如鏡中折射的影像，不知是真實還是虛假呢。只記得，除了悲涼以外，沒有更好的詞來形容。感覺，世上的詞彙，太少太少了，竟沒有一個詞語能夠表達此刻的心情。

那種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感覺……壓得胸口一悶，竟喘不過氣來，就像是真的在眼前發生的一般。淚水就像那戰後的雨，淅淅瀝瀝，不歇息地往下掉落。心任由千刀萬剮，也無法平復……那種痛苦，不是語言可以表達的。

那場戰役中，死死傷傷，她沒有看清，他們的死因，但她隱隱約約看到有什麼人，墜了下去，墜入那無底深淵……是誰……是誰……

她看到了，那場戰役過後，一個少女走到了戰場上，雙手一合，做出祈禱的樣子。星星點點的光芒從雙手間隙溢出，灑落到了戰場上，深淵裏，一切他們去過，到過的地方。那裏存留着他們的氣息……

光芒消失不見了，少女收回了祈禱的動作。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空中掠過的幾束煙霧，圍着少女轉了幾圈之後，進到了少女手中的撲克牌中，越來越多的煙霧聚集了過來，只待全部進入牌中。

少女收回了撲克牌，離開了這個戰場。待她離開之後，這鮮血，這打鬥的痕迹，這屍體，都消失不見了，一切恢復了以前。包括他們曾經到過的地方，住過的地方，充滿回憶的地方，一切恢復如初了。

一切，又回到了起點，就是0。他們曾經存活於這世上的所有痕迹，也隨着他們，消失不見了。再沒有人知道他們，認識他們，記得他們。他們就像是完全沒有出現在這世上一般……

他們的靈魂，封印在撲克牌中，漂泊，漂泊，只待再次的蘇醒。

琲兒震住了，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啊？說是0，什麼意思啊！只覺得心好痛，絞殺一般痛苦！真的是一個悲劇！徹頭徹尾的悲劇！

“不想，不想再看下去了！”琲兒這一聲咆哮，使她從夢中驚醒了起來，她大喘着，大喘着。“剛剛的，不是真的吧。一定是假的，對，一定是假的。要是真的，為什麼我會做這樣的夢？好古怪。”

次日凌晨時分，琲兒又做了一個夢，這一次，竟然感覺沒有上次痛苦。

這次，她夢到了，黑色長發的少女。少女的頭上披着一層薄紗。琲兒好像揭下來看看。少女的背影看上去很是凄涼，孤獨，無可奈何。她帶走了皓宸……自己連忙追上去，卻，怎麼也夠不到……

眼睜睜看着皓宸被黑髮少女帶走了，琲兒定睛一看那黑髮少女，是冥蝶，她帶走了皓宸！

什麼時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不對，應該說，這是真的嗎？

場景變換了，皓宸的雙眼變得血紅，自己獃獃地站在前面，他執劍就朝自己刺來……

不想看到的事情還是看到了，夢境中的琲兒捂上了雙眼……

“呼——”琲兒又是一下子從床上坐起，現在天還剛蒙蒙亮，她便離開了宿舍，朝着皓宸那邊的宿舍走去，確認皓宸沒有被冥蝶帶走後，才鬆了一口氣……

醉舞將一顆小小的鑽石別回了發繩上，將頭髮紮上，這才開始回想剛剛看到的一幕幕。她嘴角微微上揚：“原來是這樣啊，看來那孩子還沒有發覺呢。”

“她也是，不知何時可以見到呢。black……再見面時，真希望你能帶着他，red，一起回來……”

醉舞額前的髮絲被風吹得凌亂。一抹微笑，在她的臉上漾開了。

琲兒，其實，這些都是真的，有些是過去，有些，則是，未來。你要做好萬全的準備迎接這一切，待真相揭曉之際，你要挺過來，一定要。

耳邊突然聽到了，夜鶯凄厲的悲鳴。凄厲，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