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你挑灰，我種地

“我從不相信發誓之類的。男人的話靠的住，母豬都上樹了。況且你現在失憶中，哪天恢復記憶了，還不想着你家裏有多少美嬌娘等着你。”萬小六這麼大第一次被一個男人告白，而且說得像真的一樣，她的心慌亂不已，卻又排斥。

“對不起，我們走吧。”萬莫非沉默了一會，牽起萬小六的手向先進。

萬小六到大伯家借了一升玉米種，跟萬莫非又原路返回了，這一路就一直沉默着，直到家裏，萬小六端來一盆溫水，讓萬莫非坐下，解掉自己用裏衣包裹着的他的手，用棉布把手上的血擦掉，再把採油倒了一些在上面，抹均勻。

“好了，抹了採油，會加快傷口癒合。晚上這隻手要放好。”

萬小六弄完，關上門休息，兩個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一扇牆，隔着兩個心懷各異的人。

這一夜，萬小六輾轉反側，他好了，完全可以提出讓他離開，一起生活也兩月有餘了，家裏多個人，熱鬧好多，現在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習慣了兩個人一起吃飯，怎麼也開不了口讓他離開。只是這個人，全身都是謎，讓自己不了解，捉摸不透。

萬莫非沒有睡，而是在打坐，原本受傷的身體，還沒有恢復完好，今天又用了內力，需要調息。而且今晚的話第一次這樣被說出來，雖然沒有明確拒絕，卻也是在委婉的拒絕。需要平靜。

大清早，萬小六照樣早起洗衣服，萬莫非還在閉眼打坐，沒有喊他，也沒有打攪他。拿着衣服到水井邊上洗着。洗好衣服晾在屋檐下。早飯煮了乾飯，炒了菜。萬小六想喊萬莫非吃，看他還在閉目打坐，就沒有說話了，自己搞了些飯吃了，又放進鍋里暖着，等他起來吃吧。

把院子裏用草蓋着的燒過的灰掀開，裝了一擔，又拿着鋤頭、耙子和玉米種就去地里了。走到半路又折回去，拿了點火石，看萬莫非還在閉目。

到了前兩天萬莫非挖的地邊上，找了塊空地，把空地里的茅草和小灌木都砍了，再把那天鋤的草耙到空地上，一層草一層泥土堆着，堆成一個四方體，有四五層之多，到最後一層壓上泥土，才算好。再到山上耙了一抱松樹針，撒在四個角上，用火石每個拐角的松樹針都點着，草和土堆起來的土堆立馬燃燒起來。滾滾濃煙飄向天空。

萬小六又趕緊把三塊整平的地，挖一個個坑，間隔間距都差不多，全部挖完了，把挑來的灰，用破碗一個坑裏放半碗，一擔很快就散完了，又挑着空擔子，回去挑。

到了家門口，把灰裝好，就見萬莫非站在門口。

“我來挑。”萬莫非接過她背上的鉤擔，挑起灰就走。

“你吃飯了沒有？”萬小六問。

“吃了。”萬莫非不太會，挑着灰腰板是彎的。

萬小六沒進門，就跟着萬莫非道地里了。萬莫非看萬小六操作了一下，就就要接過去，被她拒絕了。

“你的手不行，再等幾天才能做事。你陪着我就行。以前我一個人上山真不怕，上次掉進山溝里之後，我就害怕了。”萬小六解釋着。

一擔灰撒完，萬莫非又挑起擔子回去挑灰了，萬小六開始把玉米種撒下，每個坑三粒種子，放在最中間。種子撒完，萬莫非挑着灰來了，萬小六放下手中的鋤頭，撒灰，三塊地，三擔灰搞定。萬莫非在旁邊看着萬小六干農活，撒完種子，又用鋤頭把種子掩蓋起來。

日近中午了，灰已經沒有了明火，但還是在燒着。萬小六把地全部搞完，又從旁邊土坡下邊的洞裏翻出幾個稻草人，插在地中間。

“這邊鳥兒多，而且小松鼠會翻土找種子。”萬小六解釋道。

“這個稻草人，你做的？”萬莫非端詳着問。

“嗯，好看吧？”萬小六超級臭美。

“嗯。”

“我們回去吧，這個灰還要燒，下午過來耙柴，再來看看。”萬小六把耙子丟在溝里。萬莫非挑着擔，兩個人一前一後往回走着。

回到家，萬小六第一件事是洗手，第二件事就是坐下來喝水。萬莫非把擔子放進柴棚，拿着鋤頭把之前挑的灰剩下的攏在一起，又用稻草蓋着。

“我們中午吃什麼？”萬小六問萬莫非。

“隨便。”萬莫非的回話引來萬小六一陣白眼。

掀開鍋蓋，早上的飯菜沒動。

“你怎麼不吃早飯？”萬小六有點生氣，“不吃早飯對身體特別不好，你不知道嗎？這個特別傷胃？”

“吃過了。吃了干鍋巴。”萬莫非走到萬小六身邊，把手伸給她：“幫我洗手。”

“鍋巴那麼硬，以後吃也要泡着吃。”萬小六眉頭疏開，舀了一瓢水到盆里，把萬莫非沒有受傷的手放進水裏洗着，有用毛巾把受傷的手擦了擦。

“我們中午吃湯飯行不？”萬小六問。

“好。”萬莫非等萬小六把火點着，又坐下來添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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