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異數降生
未知地域。
“這是怎麼了?難道我被二世皇帝陛下抓住了?混蛋!”
“難道說,他已經知道了!他真的要趕盡殺絕了嗎?”嬴峰渾身禁錮,掙扎一陣,可惜沒有什麼作用。
轉念一想,“不對啊,還能思考,自己怎麼還沒死?”
周圍,不知道是睜不開眼睛,還是陷入到了黑暗的囚牢。
靜得出奇,沒有聲音,沒有光線,甚至有點靜得恐怖。
嬴峰不明白為什麼他還活着,據傳聞,自己那些所謂的兄弟姐妹幾乎都早已被屠戮殆盡。他不明白皇帝為什麼要留下他?他開始恐懼,那種對未知的恐懼。
他不想死,憤怒地用全身力氣動彈,想要掙脫身上的禁錮。這才感覺到全身好像被枷鎖困住了,沒有多少力氣,說不出有多難受,而那些掙扎,無濟於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只是一瞬,也可能已經很久了。
直到不能動彈,贏峰感到自己好累,想睡覺,甚至懶得呼吸。他以為自己中毒了,在失去思考前,只留下一個念頭:終於還是逃不過啊。
不過在那一刻,竟然還有一絲解脫。未知可怕,但是擺在明面上了,就不顯得那樣讓人生畏。
“老爺…,不好了,夫人剛剛又暈過去了。”一個僕人從一小院中衝出去。一邊跑一邊叫道,踉蹌不已,狼狽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慌什麼!還不快去找大夫,大吵大鬧成何體統?”一儒士裝扮的中年男子從書房走出來,揮袖呵斥道。
看得出來,他是一個修養很好的人,雖然驚訝,卻一點也不顯慌亂,風度不凡。
可惜,要讓人看到他手指在袖袍中不自覺地的抽動,指尖都因用力而變得發白后,不知會作何感想。所以,他也不是像表面那麼泰然自若滴,在外人面前的只是表象。
待僕人一出府門,一道影子晃過,眨眼就晃出書房,到了僕人來時的院落中停下。這等的飄逸讓人乍舌,絲毫不像是一個儒士,到像是行走民間的遊俠兒或是一位武功高手。
男子輕輕推開房門,溫柔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兒。那兒有一個白衣勝雪,蛾眉螓首,皓齒朱唇的女子。若是放在平常,定是一位傾城麗人。
只是此時的她腹部隆起,看來是身懷六甲。從她那不時皺起的柳眉上看,她正在忍受這很大的痛苦。
“夫人,受苦了。”男子溫柔的話語輕輕傳出,小心翼翼地用袖袍氈去額頭上的汗漬,生怕嚇到榻上的愛妻。
“夫君為什麼說受苦呢,如若能為夫君誕下後嗣,也只會開心啊。”
的確,自從嫁給男子這麼些年來,雖然兩人一直相敬如賓,家庭和睦,但自己一直不爭氣,不能為夫家生下一男半女,延綿子嗣。
現在終於如願以償,馬上就要誕下孩兒,又怎麼可能會感覺苦呢?撫摸着高隆的小腹,個中甜蜜不能用語言形容。但是,這一段時間她又變得有些擔憂,本來早該誕下的孩兒至今仍然沒有出生,這似乎不是一個好兆頭。
正說著,女子突然眉頭一蹙,面露痛苦之色。剛剛才擦乾的額頭上漸漸露出汗珠。待男子發現時,女子卻“啊。”地一聲痛叫。
嚇得男子慌亂不已,衝出門急喝道:“大夫來了嗎?快快救我夫人!”剛才鎮定的神態再也不能維持。
這時,那出來報信,后又出門的女僕領着一提着木箱的中年人走進小院。
儒士裝扮的男子不由分說,慌忙拉着男子就進了房門,也顧不上什麼禮節。
現在的他只想着屋裏受罪的愛妻。
青衣男子本來是有些生氣的,可是,人看見床上滿臉痛苦的女子。身為醫者,也是急切,以為女子是患了什麼重病。所謂救人如救火,趕緊拿出診枕,靜下心認真為其把脈。
片刻后,青衣男子起身笑了,對着男子恭賀道:“恭喜先生,夫人是有喜了,痛楚只是要分娩的正常現象,若我所料不錯,夫人今夜子時當會誕下麒麟兒。”一臉的自信。
“可是大夫,我夫人本該早就分娩,為何等到現在呢?”儒士男子終於問出了一直在他心底的問題。
“呵呵,先生勿憂,依我看,這必是上天安排的,此兒非同小可啊。”男子笑道。
“先生如此肯定?”
“哈哈,必是如此,行醫至今,我華佗至今還沒出過錯呢!”
“哈哈,那就承先生吉言了,待秦肅略備薄酒,請先生務必移步。”儒士總算放下心來,看着自稱華佗的男子高興道。
是夜,秦府燈火通明,猶如白晝,進進出出的僕人忙碌異常,只為不久一個小生命的降臨,那個府中的小主人。
月明星稀,依舊是那個小院。叫秦肅的男子坐在石凳上緊張地望着屋內,手握成拳,焦急的等待着,還不時看看天空明月。
驟然,秦肅立身而起,子時到了。如果按那華佗說的,他的孩子也應該在這時降生,秦氏有后了。
然,此時天降異象,狂風大作,呼嘯不斷,百年罕見。秦肅不由眯了眯眼,只是這異象來得突然,去得也快。
一會兒,暗黑的天空變得明亮起來,把小院照得通亮。仿若什麼也不曾發生,天空密佈繁星,其中的一顆異常閃爍,並且愈發明亮,引起了秦肅的注意。
待仔細觀察后,居然發現這顆星宿就好像突兀忽現的,以前從未看到過。有些詫異,可這時的秦肅並不是很在意,畢竟天數的變化不是他這種凡人可以看懂的,也只道是平時沒發現的一顆罷了。
他更在意的是小院中的那棟房子。緊緊盯着房門,眼睛都不眨,那兒有他的妻子在為他承受巨大的痛苦。“啊…啊…啊”房中的痛喊,不曾斷絕,但是沒人知道那也包含着幸福。
秦肅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焦急地在院落中走來走去,停不下來。
待他轉頭再看天空,驚訝地張大了嘴。
只見一顆白色的光芒劃過天際,迎面而來。似乎要撞擊地面,聲威之大讓人震驚,一眨眼間就落在了妻子所在的房屋。男子驚呆了,也沒注意天空那顆突顯的星辰居然不見了。
等他回過神來,發現愛妻的聲音沒有了,也沒有嬰孩該有的啼哭,天地彷彿都安靜了。秦肅不能自己,猛的沖向門要弄清楚出了什麼事。
未知地域的嬴峰也突然醒來,感覺沒死的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只見映入他眼帘的一顆白色星星,就直接撞上了他,腦海里只留下“吾命休矣”。
不一會,房門乍開,接生婆一臉忐忑地抱着一卷蜀錦走出門,彎身對着秦肅回報道:“大人,是位小公子。”
“那為何孩子不哭?我夫人怎麼樣了?”秦肅緊緊盯着她,看着接生婆閃爍的眼神,頓時,男子有不祥的預感。
“夫人無事,小公子也無事,只是不知道小公子為什麼不哭,應該是小公子天生異稟,不同凡響吧。”接生婆只能這樣說。
她接生這麼久也從未遇見過這類情況,心底也很怕,她只是小人物啊,那些大人物一言就可決定自己的生死,她不能不怕,而且害怕也實屬正常。
輕輕接過蜀錦包裹的嬰孩,秦肅沒說什麼,也不知該說什麼。如果孩子有恙也不能怪罪別人,這是天意,豈是人力能操縱的。
直接抱着孩子就進了房門,看到已經醒來的妻子正盯着看着懷中的孩子,慈愛之色不言而表。秦肅眼中抹過一絲傷痛,以為孩子天生有疾,但也不敢說多什麼,怕刺激到妻子,她接受不了。
“夫人,孩子無恙,不須擔心”語氣依舊那麼溫柔,女子當然也看到了丈夫不經意閃現的的痛苦,接過孩子,自然地露出人母的慈愛。
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她知道夫君為什麼會傷痛。在降生時,她沒聽到孩子的哭啼,本來還以為孩子夭折了,當看到孩子還活着時,那提起的心才落下。
被不知名星星撞暈后的嬴峰終於堪堪睜開了眼睛,闖入眼帘的是一個貌若天仙的美婦,雍容的姿態,白色的古裝,略有些凌亂的髮髻下是一字柳眉,瓊鼻,櫻桃小嘴,自然的垂髮,如果用詞形容的話,只能是——完美。
還有眼裏那欲滴的淚水讓人忍不住想要安慰,真是我見生憐。而且,他感覺得出他與這美婦有種說不出的親切。
猛然間,似做了噩夢般驚醒過來,不會吧,什麼情況?她是誰?這是夢?
這時,嬴峰突然感到頭痛欲裂,腦海中好似有蟲子在扯,在爬,不堪忍受的他張口就要發出痛叫,想以此減輕痛苦。
但是,他發出的卻是一聲嬰兒震耳欲聾的啼哭。嬴峰傻了,甚至忘記了發泄痛苦;屋裏的人也傻了,好似被這哭聲嚇到。
一時間,屋外屋內都聽見那驚天的哭啼。轉瞬間,秦肅夫婦驚喜的不能自己,激動得不能自支持,他們在心中吶喊:“兒子會哭,他是會哭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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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美少婦依偎着丈夫,抱着愛子,全是滿足。而秦肅輕道:“秦家有后了,我秦肅有后了,沒有愧對祖宗,薇兒,你真是我家功臣,我的賢內助啊,哈哈。”笑聲滿是歡愉。
叫薇兒的美麗少婦滿臉羞紅的看着夫君,有高興,有愛惜。
可是嬴峰卻又暈了。
當嬴峰再次醒來后,他眼神木然,神情獃滯,當然如果有人可以看懂嬰兒的表情才會發現。
出世后的幾天,漸漸冷靜的嬴峰才緩過勁來,當初撞上自己的那顆星星原來是千年以後的人的意識,本來是要投胎在這的,但沒想到自己居然先來佔了人家的家和父母,甚至軀體。
甚至還陰差陽錯地連那顆星星前世的記憶也竊取了,當初的頭痛只是自己的意識和另一股意識爭奪所引起的,最後他贏了,兩股意識融合只留下他的做身體的主人,現在贏峰可以說是兩個人的結合體。
花費了幾天時間,贏峰終於接受了事實,三世為人的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活下去,從所謂父母口中和家丁的交談里知道了家族的基本情況。
父親秦肅是商人世家秦氏的家主,一脈單傳,世世為商,置家業於潁川,頗有些家財,母親王薇是士族王家的後代,書香門第。
哎,既來之則安之吧,融合後世記憶的他知道這玩意兒叫穿越。就是不知道穿到哪了,希望是記憶里那些了解的時代,神馬漢末三國,或者是隋唐年間都是可以的,不然可就只能兩眼一抹黑地混日子了。
不過轉念一想,怎麼自己就只了解亂世,俗話說得好寧為太平狗,不做亂世人。自己這記憶里的傢伙不知怎麼想的,真是的。不過,好像也對,要是那麼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好想又對不起自己這回的穿越啊。
想想前世,一直埋名隱姓地生活,甚至就算那樣還是被殺,那時所謂的兄弟在皇位面前只留下屠刀。
這是古代,稍不注意腦袋就得搬家,看來的有點實力才行啊。不過這一世老天對自己還是不錯的,有親愛的父母,殷實的家資,要是年代好,那就可以做做紈絝,做那個太平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