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紅瑩玉石定終生
喝了綠豆粥，陽姿眼巴巴的盯着他看，沈千塵有些無奈：“時辰剛剛好，去準備吧。(www.pnxs.com平南文學網)”
耶！陽姿雀躍的跳起來，精緻的面孔上滿滿都是開心。
等再出來時，一白冠玉面的唇紅齒白紅袍加身的小少年手執玉山風度翩翩的立於一旁。
世人皆知大秦公主嗜紅衣成狂，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沈千塵帶她出宮時便讓她變作男子，至少不會讓百姓恐慌。
陽姿一面得意的挑眉，抬起雙臂讓沈千塵看她的打扮：“怎麼樣？本公主這身裝扮不比你差多少吧？”
“眉宇陰柔，嬌媚之態盡顯，很容易讓人認出來。”沈千塵絲毫不給面子的評判，氣的陽姿直跺腳：“我原本就是女兒身，看出是男兒才怪，不過本也穿紅衣，正好詮釋妖孽公子，哈哈。”
沈千塵無奈的搖搖頭：“再過幾日是中秋節，以你經常搗亂的個性，原本打算那日晚上才帶你出宮的。記得出宮不許亂闖。”
陽姿扮鬼臉以作回應，一旁服侍的侍女忍俊不禁，又趕忙掩袖，公主也就只有在沈千塵少俠面前才會露出這樣的小女兒情態了。
沈千塵搖了搖頭，陽姿大步往外走：“陽姿先去找皇兄，我可沒有在外的銀子，皇宮的首飾金銀什麼的又不能交換，實在無奈得很。順便再找幾個護衛跟咱們一起出行。”
沈千塵挑眉：“皇宮裏面你的用度已經很是精緻奢華了，怎麼還想從宮外搬這些。”
沈千塵功夫已經很好了，京城中很少有人能打得過他她卻說要找幾個護衛，自然不是為了二人的安全着想，以往時候，陽姿會一面跟着沈千塵逛街，順便點了許多東西讓隨後的侍衛付銀子，出宮時空蕩蕩一輛馬車，等到了回宮時候後面就浩浩蕩蕩跟了好幾輛填滿物品的馬車。
這下估計又是訛詐皇帝錢財去了。沈千塵搖搖頭，一面又想，自己是不是有無意中做了陽姿的同黨了？
胡亥對自己這個妹妹基本上還是很貼心讓人揪不出錯處來的，不但給了一大把銀票，後面還跟着將近十個侍衛搬運工。
陽姿不喜歡身邊還跟着隨侍的侍女，恰巧沈千塵也覺得麻煩得很，便將所有的侍女全都放在原地沒動。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宮。
沈千塵又不喜受人特別的關注，自然對這大陣勢的人馬就略微有些不滿了。陽姿深知他的性子，心裏卻不以為意的撇撇嘴，真正引人注目的是他自己那張拉風的臉好不好？京城權貴帶着比這還大陣仗‘遊街’的多了去了，怎麼不見他們對別的圍觀？雖這樣想着，但還是揮了揮手，後面跟隨的十個人很有眼色的自動脫離了隊伍，當然沒有真的離開，在陽姿買了東西需要付錢的時候自動就出現了。
“師兄，這街面上怎麼不太熱鬧了？我們現在去哪兒？”揭開車簾將腦袋往外探了探，隨意問道。
“我原本下山的次數就少，怎麼知道這京城有些什麼地方？不如你先說想去做什麼？到時我們去哪個地方就好了。”
陽姿支起下巴想了想，道：“要不就先去玉器店吧。”
沈千塵並不意外，以往出宮她也總會去玉器店逛逛，然後不論優劣買回一大堆玉器，說她喜歡玉器，偏偏身上沒有配備一個，連頭上的飾物也只是銀素的首飾。
沈千塵點點頭，兩人在京城最大的玉器店門口停下馬車。
陽姿俯身鑽了出去下車，率先走了進去。
當沈千塵走進去的時候以為會看到陽姿特別豪爽的點了許多玉器說將這些全包下來，沒想到她倒認真的低頭走過一個個擺放玉器的柜子，頓足觀看一會兒，然後繼續走。
沈千塵饒有興趣的走到她身邊，一面開口：“我還以為你會一炷香之內把這裏面全部搬空。”
陽姿當做聽不懂他語氣裏面的調侃，小手一揮很有暴發戶氣質的開口：“我先隨便看看，一會全部打包不遲。”
沈千塵好笑，突然覺得她還是全部打包還得比較輕鬆，至少皇宮是不缺這個錢的。她要一件一件挑，不說是否真能認得品質優劣，大半時候也定會被玉器老闆坑得很慘。浪費太多時間挑一件質量不能保證的玉器……
沈千塵搖了搖頭，剛準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陽姿挑完，她就伸了手拉着他開始逛，另一手指着上面的玉器還不停開口問：“這件怎麼樣？嗯，貌似裏面的雜質太多了，欸？師兄，這件怎麼樣？”
看着沈千塵二人氣質談吐不凡，應屬有錢人行列，尤其那個紅衣女子，眉宇間壓不住的高傲，衣衫料子柔軟光滑，裙裾袖擺間繁複的金線花紋京城裏也難有。若只是一般大臣之女，如何敢在這白天扮作男子出來？應該是身份不凡的很。只是一會兒時間就判定了是貧是富，大貧大富。玉器老闆很是小心的陪在一旁，剛想開口為自己的東西好好誇獎一番，就見白衣男子旁一個年紀尚小但面容精緻的紅衣小公子一臉不耐的看着他，似乎他多說上一句，就能立馬用刀子眼神殺死他。
做這行哪個沒個眼力見？因此玉器掌柜很是會意的退下，躲在一旁藉著櫃枱算賬偷瞄。
“師兄，你選一個送給我好不好？”陽姿抬起面容彎着眼眸很是希翼的看着他。
沈千塵一愣，脫口而出：“我沒錢。”這倒是真的，他自小和師父生活在山上，師傅自然不會給他錢。有些還是他下山以後靠幫助衙門抓個賊領個賞銀，好在大多數時候他都在山上獃著，沒有特別用到錢的地方。這是京城，何況還是最好的玉器店鋪，他哪裏有錢買禮物給她？這丫頭是不是故意尋他開心呢？
他話音剛落，就見陽姿很是氣餒的垂下頭，連嘴角也開始下垂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沈千塵皺起眉，思索了一下，還是說道：“你喜歡什麼？”大不了他在衙門多接幾個飛天大盜啊這類高級別危險的人物，賞銀多了的話應該也可以買一件玉器的。
陽姿笑眯眯的抬起頭，好像剛才的不開心全是他的錯覺，陽姿拉着他的胳膊仰頭甜甜笑着說：“師兄送我禮物的話，不管什麼陽……我都會喜歡。”
沈千塵笑了笑，剛抬手想要揉她的腦袋，又覺不妥，放了下來，嘴角擒笑：“可以買個禮物送給你，但是得等幾天以後。”現在還沒辦法拿到錢的。
“為什麼啊？”陽姿一臉失望，師兄總不愛陪她出來逛街，這次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等到以後他一定又忘了。
剛要說必須今天買，又看到沈千塵有些窘迫的臉，眼睛閃了閃，恍然大悟。
悶笑了一下，扯着沈千塵的衣袖，聲音可以放低：“如果師兄沒錢的話，就讓陽姿來掏錢好了。反正你挑一樣送給我就好啦。”
沈千塵無奈：“讓我送你東西，卻是你掏錢，這算我送你的嗎？”
“算，當然算啦。”陽姿眨巴着一雙大眼睛十分認真的說：“師兄，總之你今天必須挑一樣送給陽姿。”
真不知道你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隨了她的意，沈千塵倒是進玉器店第一次正眼去看這些東西，開口問道：“那你喜歡什麼東西？至少要說一樣，不然我怎麼選？”
陽姿支起下巴仔細想了想：“嗯——”喜歡什麼？
“要不，師兄給我挑一塊玉牌吧。”陽姿拍了拍手，覺得這個主意特別好。
沈千塵多少有些無奈，以為她會向自己要一些女孩子佩帶的飾物，疑惑問道：“之前不是剛好給你送了一塊玉佩嗎？”
陽姿嘟起了嘴，那塊玉佩指不定是那個女孩子送給他的他才又做了個順水人情給她，她才不要別人的東西呢，師兄親自給她挑選的才是真正屬於她的。
“那我喜歡嘛。”
對於玉，沈千塵是真心不懂，因此把求救的目光射向一旁的玉器掌柜：“掌柜，你店裏可有一些女孩子佩戴的玉牌？”
玉器掌柜原本就已看出陽姿女子身份，只不知她是公主，因此笑的一臉皺紋，很是賣力：“有有有，我去找了一些上等的來，二位稍等片刻。”紅衣女子並不差錢，這點他還是能看出來的，因此話剛說完就很是屁顛顛兒的揭簾進了內屋，生生把沈千塵拒絕的話斷在了喉間。
又看了看一臉很是高興的陽姿，搖了搖頭，一邊無奈的想到：罷了，可能她也是一時興起，既然她想要禮物，下次弄了錢來給她重新買一個就好了。
陽姿看了看掌柜，又轉頭看看他，笑嘻嘻的說：“師兄，既然你都送我禮物了，那陽姿不送你怎麼成？師兄喜歡什麼？”
沈千塵鎖眉嘆息的看着她，真心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自己用她的錢送她禮物，然後她再反送自己？
溫潤的說：“師兄什麼都不要。”
“不行，師兄必須得挑一個，嗯。”陽姿點了點嘴唇，而後笑眯眯地說：“師兄送陽姿一個玉牌，那陽姿也送師兄一個玉牌吧。”
沈千塵伸手用手背朝陽姿光潔的額頭探去，一面鎖着眉頭。
突然的動作讓陽姿不由往後一縮，又沒躲開，精緻的面容浮起兩層紅雲。剛欲結結巴巴的說你幹嘛啊？就聽自己喜歡的師兄肅着一張臉道：“你今日到底怎麼了？怎麼這般不對勁？”
陽姿嘴角抽了抽，抬眼小心看了看好似真的很疑惑的沈千塵，心中暗道：幾日以後你贏得比賽，以後就要娶陽姿為妻，今日怎麼也要互送定情信物才好。
不過哪裏真敢說出口，張了張嘴，覺得自己不知道一時該說什麼，氣羞的抬手打落他的手：“干，幹什麼，我又沒發燒，送你禮物還不要，哼。”故意扭頭往玉器店內屋走去，剛攜起門帘，就差點撞上一臉寶貝舉動抱着木盒的玉器掌柜。
“喂，你走路看着點。”陽姿率先發制人，直接將木盒搶先拿進手裏，沒等打開就開口說道：“你再去找一個男子佩戴的玉牌來好了，嗯，不許比這快還差，知不知道？”
生意上門哪能不做？但玉器掌柜還是好心開口提醒：“這玉確實只有兩塊，還是本店鎮店之寶，獨一無二，戀人配對之物。”反正盡撿好聽的說就是了。
果見陽姿一臉滿意：“放心，只要東西好，價錢不是問題。”陽姿很是暴發戶的瀟洒樣子。
“哎呀那感情好。”兩人一拍即合，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掌柜的一張肥臉簡直開心的皺成了一朵花，也不怕兩人拿着東西跑路，直接進了內屋找另一塊玉佩去了。
“師兄！”陽姿跳到他的身邊拍了拍肩膀，手裏的玉已經拿了出來，不知道是什麼玉，卻通體紅色剔透，正是陽姿喜歡的顏色，內紋斷玟好似在裏面碎裂，最中央一塊圓圓的小點比周圍的顏色都要重上些許。陽姿是真的喜歡極了。
沈千塵笑了笑，不經意間伸出手，贊道：“確實是一塊好玉。”想着自己並不懂玉，又接著說道：“看着挺好。”
等玉器掌柜抱着另一塊木盒打開來時，兩人都不禁驚嘆了。
“通體瑩白，而且和這塊紅玉一樣裏面含有斷玟，連最中央的小點都是一樣，師兄，我怎麼感覺這兩塊玉像是特意給咱們兩個定做的一般？”陽姿率先驚嘆出口。
她對玉確實沒有太清晰的了解，卻也只玉是自然出土的產物，裏面的斷玟，花色都是無法用人力改變的。只能儘可能完美的將它們切割打磨成完美的樣子，可這兩塊又如何解釋？幾乎一半大小，形狀一樣，連裏面的斷玟，圓點，都好似是複製另一塊玉石一樣。偏偏只有顏色不同。
就算它是假的玉石，樣子也會買下它，比花錢買下任何一塊昂貴的玉石都要心甘情願。因為這真的好像在說她和師兄啊。
他自小愛穿白衣，也只穿白衣，至少樣子是沒見過他穿什麼其他顏色的衣服，而她亦是非紅衣不穿。這兩塊玉石……
“這兩塊玉石是一位友人從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身上買來的，倒賣給我的時候還說他不是我們中原人，性格乖張的很，原本懷疑是假的，就看上難得一樣的兩塊這才買了來。二位可是想要？”隨口說了兩句玉石來歷，玉器掌柜笑着開口問道。其實他心裏早已篤定玉石會被買下來了。
“好啊，這兩塊怎麼賣？”陽姿可不在意玉石是怎麼來的，反正付了錢這玉石就是她的了。
“五十黃金上幣。”玉器掌柜頗為忐忑的說。
這可不是小价錢，陽姿笑了笑，也不介意，好東西自然要好價錢才可以，她堂堂大秦公主的定情信物也不能太寒酸不是？
付了錢，陽姿一臉開心的拽着沈千塵往外走，也沒有像之前一樣買光裏面所有的東西。陽姿將紅色玉石自己收了起來，另一塊給了沈千塵。
沈千塵看着她開心的笑顏到底沒好意思開口說：你很有可能又被玉器掌柜大宰了一頓。
但是看陽姿挺開心，沈千塵笑了笑，她哪次要是不被宰才奇怪了。算了，反正皇家也不會缺這點錢。
“去哪？”
“嗯——我們往前面走走吧，師兄，我們晚上再回宮好不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