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春華初愛說點點 巧雲晚戀道般般
106春華初愛說點點巧雲晚戀道般般
一晃一個月又過去了。
這天是周日,東方紅吃過早飯在家(診所)做幾道作業題,便想和周六沒回家的劉春華說說話,就來到女寢室。
正在洗衣服的劉春華,忙說:“小明星來了,快坐吧!”
東方紅一愣神兒,坐下笑了說:“你怎麼忽然叫起我小明星來了?!”
“還問我為啥這麼叫,你自個不知道呀,走在半道上誰不回頭瞅你,特別是下邊聽過你講話的那些婦女,誰不爭搶和你說話;再加上你長的好看,像仙女一樣,我叫你小明星對透了!”
“別瞎說了,我剛才在家做幾道數學題鬧心吧啦的,就出來散散心,順便再看看你。”
就見劉春華額頭上浸着幾滴汗珠,兩手上下不仃地搓洗,發現洗那衣服不像女人穿的,便問:“你洗的是誰的衣服?……”
劉春華喜氣洋洋地說:“是胡明的,昨晚我去他宿舍閑聊一氣,回來時他就給我拿了一大包來;男人衣服都是這樣,髒兮兮的,可不好洗了。”
“那你倆的事兒倒怎樣了?!能否說上一二,讓我聽聽呢!”
劉春華仃下洗做,挺起身,用手背揩拭額頭汗珠,美滋滋地說:“基本定下來了,還多虧你了,若不是上回你當他過話,我自已總是難以張口,光知道沒白日沒晚上想他,差點兒沒想出神經衰弱症來,這回好了。總算定下來了。”
東方紅高興說:“是嗎?!這麼快的!”
“可不是嘛!昨天咱倆都商量好了,下個周日我跟他去見他家二老雙親;……”遂瞅一眼屋裏。“這屋裏沒別人,我才能和你說這話。我劉春華就是他胡明的人了!”
東方紅拍手說:“太好了!”
劉春華繼續洗說:“胡明都說了,當然我也同意,等結婚那天還要正式請你當介紹人呢!”
“這肯定行,那多時才能結婚呀?”
“這個沒定,怎麼也得二年後我高中畢業后的,不然現在結婚不好辦,一個我正在念書,二個一旦結了婚我懷上了,挺個大肚子怎麼上學呀?!”
“那倒是的!再說學校也未必能允許。另外相得二年好,等着唄!”
“沒有辦法,就得等;不過我也正在想是不是退學不念書了,乾脆就嫁他算了,不然等畢業高考我也不準就能考上,但胡明不同意,讓我繼續念着,可我還真有點兒沒死心,再說吧!”
“我看胡書記讓你等對。既或你就是真考不上大學,手裏有高中文憑對就業找工作也有好處。”
“你說的也倒對,我也曾這麼想過,只是我有點兒等不起了!東方紅你可不知道現在我這心啊……”
“我雖然不知道。但能明白你正處在熱戀中的那種夠着夠着的心情。”
“這你就說對了!我再向你透露一點兒實情,那天晚上我和胡明不是正談着呢嘛,突然他就把我抱在他懷裏。我一緊張就說聲別,但我內心卻高興得很。當時便後悔對心上人不該這樣說話,怎麼還能說個這別字呢。我不由得就摟緊他的脖子,聞着他身上那氣味;我告訴你個秘密,男人身上的氣味可好聞了,讓你心都痒痒着,甚至感到是那樣地誘惑着你;我還接着和你講,他開始摟我時,他就拿眼睛盯盯那麼地瞅我,瞅着瞅着他就吻起我來,我也用力地吻他,心雖然嘭嘭跳着,但卻是沉浸在甜蜜之中,哎呀媽呀,那種感覺真是太好了,說句讓你見笑的話,真是沒有比的!過後我還想着這甜蜜一詞,原來真是一點兒不知道,甜就甜唄,為什麼后尾還加上個蜜字?!現在我從我的親身體會中明白了,古人造詞造的是好,真有研究,還特別的有道理,僅有一個甜字是遠遠不夠的,必須再加這蜜字,唯有用甜蜜兩字才能道出兩個熱戀的人當時那種心情和感覺來。如果我是古人讓我造詞我也肯定是會這樣造的。……”
“你說的對,我不瞞你說,我也曾有過這樣的感覺,但我現在肯定是不能說了。……”東方紅憂鬱地不再說下去。
“我懂得你說的話,因為我知道你曾和當時那個紅得發紫的西門光輝處過一段,那個人不行,再說你那會兒歲數也小點兒,沒有我現在體會的深,……”
“你說的對,當時我是小,對西門真是認錯人了。”
劉春華又用力地洗着衣服,一聽話頓時感到欣慰,臉上洋溢着幸福說:“你承認你春華姐說的對吧,那你還聽我說下去,自從胡明那回親吻我以後,我是白天也在回味晚上也在回味,那心情真是好透了;東方紅你說這我那種心情叫什麼?!你最好能用一個詞彙形容一下,讓姐聽聽!”
“那我可不知道,因為是你在回味,又不是我回味;再說你還兼語文科代表,你詞比我硬,你自已說吧!”
“你不知道吧!讓姐告訴你吧,這叫陶醉!陶醉這一詞更是好得很,我每當在陶醉時,我心裏便興奮起來,……”劉春華仃了洗做,站直身面向南窗說,“我就恨不得跑到外面去,向世人大喊一聲,我劉春華正在陶醉在甜蜜的愛情之中,我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東方紅也幸奮起來說:“劉春華!我頭一回發現你是多麼善於表達自已的感情的啊呀!”
“你說對了!”劉春華將洗完的衣服拿出去晾曬,東方紅跟了出去,兩人一邊搭衣服劉春華一邊說,“東方紅,我說句心裏話,現在我感到這愛情真是偉大的!人類的一切感情,什麼親情呀,友情呀。都趕不上這愛情;而且天下所有的人,他們都是為了愛情而活着!我也同樣。不但是為愛情活着,而且我還認為。連我的生都是為愛情而生,甚至將來的死無疑也是為愛情而死!”
“春華姐,那不成愛情至尚了嘛?!”
“愛情本來就是至上的!難道你說不是嗎?”
東方紅毫不遲疑地說:“是!應該這樣看,愛情是至上的!”
“這就對了嘛!”劉春華十分激動,又說,“我再問你一個老問題,一個女人走到河邊,正好看見她的母親和她的丈夫都掉進河裏,而且差不多一樣的危在旦夕。你說是先救誰對?”
“我記得咱倆有一天在班上嘮過,都認為應該先救母親!怎麼你……”
劉春華晃晃頭說:“原來我是那樣說的,但我和胡明熱戀以後,又重新思索一番這個問題,感到應該先救丈夫才對
!”
“你怎麼變了呢?”
“我感到我變的對,因為愛情高於親情,愛情是至上的!”
“這個我有點兒接受不了,在千鈞一髮之際,高堂老母怎麼能不管呢!”
“我的意思不是不管。應該在求完丈夫上來后,回頭再去救母親;因為我媽曾親口當我嘮過多次,說大女兒呀,媽和你爸到一起就生你這麼一個孩子。你就是媽的命;再說媽這麼大歲數了,晚年的一切都是為你而活着,什麼什麼都不要你管。只求你能找個如意的郎君,和和美美地過日子。媽就是死也心甘!你聽聽,我媽說的意思不是很明白嗎?!所以要先救丈夫。但要一邊救一邊得和正在那邊上下噗嗵的母親說一聲,媽媽,來世再見,你老人家一路走好吧!”
東方紅搖頭,嘻嘻地笑:“你說的不對!”。
劉春華說:“你別笑,也別說我不對,我感到就應當這樣辦!話說到這,我不由得想起你有一天和我說的一件事兒來,你老家牤牛屯家家門前都掛着那陰陽魚,屯子裏的人都信奉着它,那就對了!你看那兩條魚一白一黑,一陰一陽,緊緊地抱在一起,說不好聽話還飛眼呢!我和胡明那天也是這樣,在擁抱時,我一直在瞅着他,他也瞅着我,都是一個理兒!天下的萬事萬物都是這樣!所以我還想過,當我和胡明成家那天,屋裏屋外也掛上幾個那樣的陰陽魚,但就怕胡明不同意,那我便得聽他的,我不能和他兩擰勁子過日子。我們要和睦相處,這樣才能白頭到老!你說對吧?”
“丟開救母的事情不論,那肯定是對的!”東方紅忽然又想起說,“唉,劉姐!你提到和睦相處,我倒想起個事兒來,你是咱學會校園部的部長,下次活動我倒想以邱老投河自殺我們從中應該吸取什麼教訓為題,先開個小型的座談會,由你部長來主持一下,大家各自發表意見和看法,行不行?”
劉春華連連點頭說:“太行了!這兩天不時我也在想邱老師的事兒,大家討論討論,太有好處了。”
“那就先定下來,你思想上先有個準備;討論后我還想根據大家的意見,加上我自已的看法,形成一個材料,好在下次全體會員大會上集中地講一講。”
“應該那樣,座談會時間呢?”
“我暫時還沒想好,等我想好后馬上告訴你!”說到這便捂着肚子說,“哎呀,不行,我有尿了,得去趟一號。”說完便急忙出去,又回頭說,“我從一號出來就直接回家了,不回你這寢室了。”
劉春華喊:“等等,我也有尿不行了,咱倆一起去吧!”
到了一號,兩人都嘩嘩地撒,撒完又嘻嘻笑地擦,誰也不背着誰,完畢后,劉春華問:“這事兒也真怪,它怎麼就能淌水呢?”
東方紅說:“據邵校醫有一次講,人和萬事萬物都是一個理:比如古人編的農時節氣歌謠頭兩句便是,立春陽氣轉,雨水沿河邊,……立春不用解釋,而這雨水正是天地交泰之時,所以化個南流北淌;人也是同樣,你我正值青春期,你方才又嘮了那麼多讓人心動的話,別說你心痒痒,我聽都心痒痒。能不淌水嘛!”
劉春華似有新發現一樣地說:“真有你的,我懂了。”
從一號出來。劉春華去翻晾給胡明洗的衣服,意在幹了后好早些給胡明送去。兩人能再見上一面。
而東方紅便回家了。
下午學習了半天。
晚飯後,東方紅忽然又想起來同乾娘多日未曾見面,決定去看看。便說與二老,二老應允,東方紅背着書包成行,並告訴二老去后如果幹父不在家可能在那住一宿,劉敏答應。
一到張眼鏡那兩間小瓦房的大門前,只見院子裏無比清靜,但房門大開着。說明乾娘在家。便逕直走進外屋,看鍋台上放着一把大斧子,斧刃上有星星點點發亮的白色塵埃,東方紅也沒有細想,順手把斧子提起放到北牆跟底下。推門進裏屋看乾娘正在小炕桌上練習寫字,東方紅驚喜了得,便問:“乾娘是在學寫字,是誰教你的呀?”
“我乾女兒來了,是你干父手把手教我的。每天下晚睡覺前都學五個字,然後再睡覺,到現在快學近一百個字了!”
“那好透了,一學文化不僅能增長知識。還能加強個人的修養,好處多得很!”
“那是。你干父還說,等我學個差不多時。他想讓我站櫃枱當營業員,說在食堂天天端盤子洗碗沒什麼發展。讓我怎麼白天晚上這麼下勁兒地學,這方才他教我這一百來個字我剛好又寫了一遍。你就來了。”
“是嘛?!那干父怎沒回來呢?”
“他昨天就去縣聯社開會去了,說今下晚肯定不回來。”
“那我晚上就在這住,好好陪乾娘嘮嘮喀兒。”
“太好了。”
東方紅便靜下心來,脫鞋上炕坐在乾娘身邊,看了看寫的字,誇獎一番,又問:“乾娘你現在還想學不學?想學我再教你幾個字。”
“怎不想學?!有時你干父出門不在家時,我心就想,這要是我乾女兒來有多好,我可以跟他再多學一些字。”
“行,我以後肯定能多來這裏,現在我就教你吧。”
說著,東方紅寫下了你、我、他、她、它五個字,一一教念,然後單巧雲每個字寫十遍,天便黑了。
躺在炕上,東方紅問:“乾娘,從干父教你寫字看,他肯定是對你挺好;但在別的方面,他對你到底怎麼樣呀?”
一聽這話,單巧雲立即翻身趴大炕上,肩上蒙被,拄着雙肘,稍欠起半身,前胸穿件白色帶花的跨欄背心,露着心坎子,胸脯卻是蹩瞎眯的,仰起青瘦的刀條臉,笑嘻嘻地對側過身倒着的東方紅說:“你聽乾娘給你嘮,頭一宗說,乾娘這一輩子說什麼講話就是奔錢,可你干父每月開的餉錢,除手頭留下五元零花錢外,其餘好幾張嘎嘎新的十元大票,全都交到我手。還告訴我,我自已掙的錢算我的小份子錢,只能用在我個人零花上,花不了就自已攢着;咱倆日常買的柴米油鹽,還有這個那個的,都花他的工資錢,說的明明白白的;再就是我怕他騷性,供銷社又那麼多好看的大姑娘,我就用眼睛盯着他,他卻從來也沒有什麼彎彎心眼兒,有時對她們還鼻子不是鼻子臉不臉地說,社裏的那些大老爺們對他也沒什麼反映;每當出差下晚若是不回來,臨走前都叫我放心,說他仔定不能怎怎的;還和我說,老伴兒你也知道,我張眼鏡也就這麼大的濃水了,還能有多大辣氣?!再說錢都交給你了,哪個好看女的干那種事兒都圖的是錢,而我一歲數大,二還沒錢,三還戴個大近視眼鏡,就不好聽話,瞎麻哄眼的,一摘下都不知道哪是哪,遙那地撲螞蚱,也就是你能將就我,年輕的誰愛答理我,所以你儘管把心放在肚子裏好了!……”說到這乾娘嘴吱地擠出一口口水拋物線般射到屋地當中,又點支香煙吧嗒吧嗒吸個不仃。
東方紅忽然唉地一聲說:“乾娘,我可聽我老同學說,干父曾去過生一那男性診所看過病,他不能是……”
單巧雲嘻嘻笑說:“絕對不能,傻乾女兒,那是乾娘讓他去的,你真還別說,那小和尚真還有兩下子,給你干父治一段后,我感到屬實比以前強多的多。”
東方紅想笑卻不能笑,因為乾娘是長輩,理應尊重,話說的也很實在便憋住笑,只是點點頭。
乾娘又接著說:“特別你干父還告訴我,每天上班都要多留心,眼睛耳朵更要能管事兒,看見或聽見社裏女的也好男的也好誰狗扯羊皮什麼的,都及時告訴他,讓我做他的耳目。這話不一般吧!再有乾娘方才說的他要我學文化,儘快多識些字,好早點兒能上櫃枱上去,對巧將來還能轉正呢!事事都讓乾娘感到我比他原來的那個親媳婦都親。所以我真的知足,一天可高興了!”
說到這,就見東方紅已閉上了眼睛,聽到輕微的呼吸聲,單巧雲便自語着:“乾女兒睡了,怕是朝天每日地念書念累了,那咱娘倆就明早起來才嘮吧!”便給掖了掖被角,睡去。
次日天亮,乾娘早早起來做點好吃的。
東方紅吃完飯又提起家父的診所已遷到鎮上來了。乾娘說她早知道了。張眼鏡還說哪天一定要像樣預備一頓,把大哥大嫂都請家來喝兩盅,比試比試到底誰的酒量大,好好敘談敘談。
東方紅便說:“干父竟然還有這話?!我真有點兒不好意思,那就等干父回來時,乾娘替我轉達一聲,說我代表我爸我媽謝謝干父了,並領了這份情意,但大可不必特意準備一頓,因為四位高堂都很忙,手頭上的亂事兒都不少,相聚日子還在後頭呢!”說完向乾娘辭行,背起書包出門來。
一晝夜雖然談的挺好,東方紅卻牽挂一件事兒,就是乾娘搬家時在皮箱中藏的那件玉器棒,不知如今是否還再用着,一時又難以啟齒相問,便也作罷。
可走到大門外頭,只見小糞堆上的破爛垃圾,在太陽光的照射下,有不少如瑩火蟲一般發亮閃光的東西,便拾起土牆跟底下撮着的一根小木棒,哈腰扒拉扒拉,竟然是一堆被砸碎的玉器棒碎渣,當即就想起昨天來時外屋鍋台上放的那把斧子,東方紅前後一聯想,認為肯定是乾娘趁干父去城裏開會的機會,用大斧子親手將那玉器棒砸壞了,這無疑說明乾娘是以實際行動在向那段恥辱心酸的過去告別,真的學好了。便一笑,快步奔學校上學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