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妖怪成因
妖怪沒有直接回答李峰的問題，倒講起峨眉山來了。
峨眉山，位於四川盆地西南，長江上游，屹立於大渡河與青衣江之間，沉積着滾滾長江孕育的文化，綿延千年，是長江上游唯一的自然和文化雙遺產之地。因兩山相峙，遠望形如蛾眉而得名。其高峰聳立，絕壁臨天，古往今來，多少人們來這裏探奇攬勝、求仙修道、更有無數遷客騷人在此留下不朽的佳作。
相傳早在5000年前，華夏之祖軒轅黃帝就兩次來峨眉山問道。佛教於公元1世紀傳入峨眉山，早在漢末，佛家便在此建立寺廟，他們把峨眉山作為普賢菩薩的道場，主要崇奉普賢大士，相信峨眉是普賢菩薩顯靈和講經說法之所，峨眉山被尊為普賢菩薩道場后，全山由道改佛。東晉時期，高僧慧持、明果禪師等先後到峨眉山修持說法。唐、宋時期，佛道兩教並存，寺廟宮觀得到很大發展。明代之際，道教衰微，佛教日盛，僧侶一度達到1700餘人，全山有大小寺院近百座。峨眉山與山西五台山、浙江普陀山、安徽九華山並稱為中國佛教四大名山，成為舉世聞名的普賢菩薩道場。
峨眉山層巒疊嶂、秀甲天下，山勢雄偉，景色秀麗，氣象萬千。素有“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之妙喻、並有“峨眉天下秀”之稱。早在清代，詩人譚鍾岳就將峨眉山佳景概括為十景：“金頂祥光”、“象池月夜”、“九老仙府”、“洪椿曉雨”、“白水秋風”、“雙橋清音”、“大坪霽雪”、“靈岩疊翠”、“羅峰晴雲”、“聖積晚種”；更有“日出”、“雲海”、“佛光”和“聖燈”四大絕景。
峨眉山能吸引如此多的修道、修佛者常住並將其文化發揚光大、能有如此多的美景和自然現象是有原因的，正是這裏充裕的靈氣，才造就了今天的繁榮。在長久的時間裏，有不少的動物、植物因各種機緣，或因自然演化如旭日常照等、或因常聞經咒、或因常面佛像、或為佛像、寺廟遮風擋雨而積無量功德，得以吸收天地靈氣、從而有了智慧，化形成妖，捉李峰的正是其中的幸運兒之一。它本是生長在峨眉絕壁半山的一顆松樹，因所生長的地方地形構造奇特，旁邊幾個山谷的靈氣都向這個山谷流進，再加上人跡罕至，沒有破壞這裏的生態，突有一日，這棵老松樹有了初步的意識，有了意識后，它本能地吸收起天地靈氣來，吸收靈氣的感覺讓它非常舒服，這個意識就以最快的速度不斷地做着相同的事情。不知道吸收了多少年，終於在幾百年前的一天，意識有了自己的思考能力，相當於樹有了自己的靈魂，從而化形而出，可以離開自己的本體。在化形那一刻，烏雲滿天、雷光閃爍，但不知怎地，雷電始終沒有降下來。松樹經過幾百年的修鍊，就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原來是棵松樹，松樹應該不會吃人吧，反正都要死了，不如問清楚：“松樹妖——，不，松樹大哥，你該不會吃了我吧？我聽說只有動物才吃人呢。”
“當然不會，我只需要你幫我修鍊而已。”
“我一個人怎麼幫得到你？”李峰問道。
“貢獻你一點精氣神而已，你是第十一個，再找一個湊夠十二，我的修為就會更進一步。”樹妖難得笑了笑：“你放心，完事後我會把你送回去的。”
李峰是學中醫中藥的，知道精氣神是人體最基本的物質，是維持生命活動必不可少的部份。“我的精氣神都沒有了，那跟死了有什麼分別？”
樹妖笑道：“人死不能復生，而我只是要你一點精氣，如果你運氣好，最多身體差點，運氣不好的話，還可能活得幾年。”
李峰一聲嘆息，看着這個在懸崖中間的山洞，一陣無奈，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小時多病、家裏又窮，長大還要喂妖怪，說不定後半生就此廢了，這個鬼地方，連逃跑的可能性都沒有，如果我有命出去，定請高人來除妖。
“你動手吧！”李峰向樹妖說道。
“不急，明日子時，才是吉時。”妖怪向洞口走去：“我去給你找吃的，餓死了精氣就流失了。”妖怪轉過頭，很邪異了一笑，整個山洞又黑了起來。
在漆黑的山洞內不知時間，李峰的室友卻急翻了天，外面時間已過了三天，他們回學校也找了，峨眉的每條山路也分頭找了，每座寺廟都進去找過，都沒發現人影。“要不然報警？如果真找不到我們就完了。”……
一輪圓月高掛山巔，月光照映山中白雪，夜色顯得美倫美煥，月下，兩個人影極速飄過。“今晚那樹妖行兇，我定不輕饒！”一名慈眉善目，發須花白的道士說道。
道士身側，一寶相莊嚴的老僧點了點頭：“若非我留意那年輕人，怎知有此樹妖，此次
可除一害，功德無量啊。”
妖洞內，此時洞壁微泛青光，將整個山洞照得更顯恐怖。樹妖來到李峰面前：“明早你就會在山下了，現在你先睡會兒吧。”一股青光沒入李峰頭頂，李峰只覺眼前妖影由一變二，由二變四，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樹妖盤坐，左手按在李峰頭頂，手中突然伸出無數細小枝蔓，從李峰頭頂慢慢生長直至地面，枝蔓將李峰全部裹了起來，並有融入李峰**的趨向，而右手掌心處，一顆青綠色光球漸漸浮現，緩緩轉動，越轉越快，隨着光球轉動，纏在李峰身上的枝蔓如同有了自己的生命，開始動了起來。
“住手！”一個宏亮的法音轟入山洞，樹妖掌中光球一陣搖晃，而後色澤暗淡了下來，沒入右掌深處，蠕動的枝蔓猶如受驚的小蛇迅速從李峰身上退去，而沒有了枝蔓支撐的李峰倒在了地上。這一聲樹妖可嚇得不輕，猛然回頭，只見一道士和一和尚已在離自己幾丈處。沒等樹妖說話，道士已近了樹妖身旁，手指在樹妖身前幾點，接觸樹妖身體時指尖碰出幾點青光，樹妖還沒反應過來，已經不能動彈。
“樹妖，你即得成為人身，本應繼續安心修鍊，卻做這等傷天害理之事，今日我定饒你不得。”道長憤怒道。
“道長明察啊，我從未害死過一人，只是想提高修鍊速度才這樣做，以後小妖再也不敢了，求道長饒了我吧。”樹妖自知非二人敵手，露出祈求之色。
“阿彌陀佛，你吸人精氣便是害人，但你還有一息良知，不致人死，未曾害命，念你有悔過之心，特削去你三百年修為，你可同意？”樹妖聽得此言，只覺得這位大師比旁邊的道士慈祥、偉大了許多，哪有不同意之理，連忙對老和尚說道：“同意，同意，謝大師慈悲！”
“好，那我便削去你三百年修為。”老和尚一指按在樹妖額頭印記處，一股金光從手指沒入樹妖額頭，只聽樹妖一聲慘叫，全身無力軟了下來。
“從此以後不得再作惡，不然就沒有今天這麼簡單了。”老道士說道：“死和尚，你就是心慈手軟，對待惡人，就是要嚴懲不貸，樹妖，今天遇到和尚是你的福氣，還不快道謝。”說完兩眼斜看着樹妖，那表情就像樹妖借了他的米而還了他的糠似的。
樹妖剛失去三百年功力，看起來憔悴了很多，但還是強撐着軟如泥的身子給二人磕頭認錯謝恩。
老和尚滿意地點了點頭，雙眼望向李峰，眼中現出一種滿意的神色，此子心性堅定，大難面前面不改色，又有向佛之心，比現在很多披着面具的人強多了，從報國寺開始就逢寺叩拜，這不正是我要尋找的人嗎！
老道士也打量着李峰，內心算計着，貧道修行至今，雖有一徒，但心計太深，貪戀世間榮華富貴，以後難成正果，這小子遇到妖怪都不怕，有不屈之精神，能坦然面對死亡，說明他諸事都能看開，這不正適合修習我的功法嗎。待我看看他的根骨如何，道士蹲了下來，手在李峰頭上、身上、腳下不停地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