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給的選擇
與寅辰站在積雪中堆着雪人,這種生活簡單平凡,卻是苡玥十分嚮往的,沒一會,院落里便已立起了幾個姿勢各異的雪人。苡玥與寅辰又累又冷,只好回到屋裏去暖和暖和!
“來,給你暖暖手!”說著寅辰便不停得給苡玥搓着手,苡玥笑得很開心,可心裏卻仍舊有些感傷,這樣一個男人,她該拿他怎麼辦?
“行了,這裏有火呢!”苡玥這樣說,寅辰卻還是不停“寅辰,能不能不要對我這麼好?”終於,這麼一說,寅辰的手便停了下來,卻又在靜默幾秒之後又開始“我必須要努力對你好,苡玥,我了解你,即使是三年了,我知道你心裏還沒有痊癒,那麼我更加應該對你好,不是嗎?”
苡玥把手抽了出來,很認真的想與寅辰說些什麼,而寅辰卻因害怕而轉開了話題,搶在苡玥前面說“對了,鈴兒托我給你帶來了你母親寫的信。”
“是嗎?真的嗎?娘知道了嗎?可以告訴她你們與我一直有聯繫了嗎?”苡玥激動的樣子讓寅辰又安心不少,至少暫時不會再提之前的話題。將信遞給苡玥,苡玥迫不及待打開的模樣,讓他忽然在想是不是應該早點讓她們母女相知“鈴兒見你母親太過擔心,憔悴不少,一時沒忍住就說了。”
苡玥沒顧上寅辰的話,只顧着看信,看得鼻子酸酸的,心裏暖暖的,這個古代的母親,給了自己很多的愛,苡玥看不見卻也想像得到,日日為自己擔心的托婭究竟都是何模樣!
“看完信記得把信燒了,以免被人發現,那你慢慢看,我先回去了。”寅辰說。
“謝謝。”苡玥這才站了起來,又一次說出口的謝謝,讓寅辰莫名無奈。轉身離開,看着院落里的雪人,想着方才笑臉如花的苡玥,心裏的酸楚這才減少了一些!這麼些年的堅守都過來了,寅辰始終堅信守得雲開見月明!
······
在做晚飯的時,苡玥總是無法專心,拿着刀出錯的模樣讓水杏不得不擔心苡玥會切到自己的手“娘娘,還是奴婢來吧!”
“不用了,你去打些水過來!”苡玥交代,水杏也沒再反駁,乖乖的便走了出去。苡玥又繼續低着頭,無心的切着。
“在做什麼呢?”對於突然出現的聲音,苡玥是被嚇到了,一個不小心,很自然的就切到了手。
“怎麼這麼不小心?”寅軒十分着急的走了過來,下一個動作,讓苡玥不得不哭了,他像寅辰那樣,用嘴允去了她的傷口,見寅軒如此溫柔的吸走自己的血,苡玥既幸福也難過。
“怎麼又哭了?”抬起頭,見苡玥掛着兩行淚,寅軒不知自己又哪裏做錯了。
——太后駕到!
聽到這聲音,苡玥本能的對寅軒說道“快走!”
又是走,每次到冷宮,苡玥都會讓自己走,這竟會讓寅軒十分失落。
三年來,第一次見到太后,苡玥的確感到這個強勢的母親已經老了,大概是在日日擔心着寅軒會與自己重逢吧“參見太后!”
“不必了,玥妃看上去,過得很好啊!並未受什麼苦,氣血紅潤的,沒了孩子后在這竟還能恢復得這麼好,還真讓哀家不得不佩服!”又提到了孩子,苡玥這三年來拚命的不去想,不去痛,而現在又不得不去面對,不得不去痛“不知太後為何會降尊來冷宮?冷宮,太后不怕嗎?”對太后,苡玥已不再害怕。
“你在恨哀家?”太后直接問。
“臣妾不敢,也沒有!”苡玥並無表情。
太后則在侍婢的攙扶下坐到了炭火前“有沒有其實已不重要,坐下吧!哀家想和你聊聊。”
苡玥坐下,卻並不知太后前來的目的“當年決定把你關進冷宮,哀家也是思量了許久,失去孩子事不算大,可讓皇上當不了一個好皇帝,這是哀家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的,你太過美麗,為我餳殤王朝招來的煩心事太多,哀家這麼做,你能體諒嗎?”
這樣的解釋苡玥當然得接受,畢竟她所處的時代並非二十一世紀,可是這樣好殘忍“臣妾能體諒太后的擔心及不原諒,臣妾也不怪太后,臣妾在這場生命的旅途中,即使磕磕盼盼,也認了,畢竟有那麼多的事,是臣妾逃也逃不過的!”
“你能這樣想很好,可你認了,皇上他卻不認,哀家知道,你與皇上見過了!”前面的話不過是承上啟下,苡玥明白“太后希望臣妾怎麼做?”
“哀家知道你的美麗,令哀家僅有的兩個兒子逃不掉你這一劫,皇上,哀家不能給你,哀家知道這三年來王爺一直往冷宮跑,哀家之所以沒有阻止也算是仁慈,哀家細想之下覺得,不如成全你們,你們可以遠走高飛,再也不要回來。”原本苡玥以為太後會是個偉大的母親,可這一段話,徹底毀滅了她在苡玥心中的形象,這對寅辰來說,會不會太過殘忍?
“太后怎能如此說王爺呢?若是讓王爺知曉,王爺該有多難過,這些太后都可以無所謂嗎?”
“哀家沒得選,為了讓你離開,哀家必須要這樣,哀家已經忍痛放棄了其中一個兒子,你是不是應該也退一步!”
“太後為何不幹脆殺了臣妾,這樣會省下好多事不是嗎?”
“不能殺了你,哀家不會去碰皇帝最後的底線,哀家也要給自己留條退路!你好好考慮,明日午時,后城門會開,那裏有哀家為你們準備的東西,走了就別再回來!”放下話,太后便離開了,苡玥呆坐許久,除此還有別的選擇嗎?
雖然無論如何苡玥都會消失,早走晚走都得走,到了選擇的時刻,還用思考嗎?苡玥不知。
待上寅辰離開,苡玥知道他一定願意,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願不願意,雖說對寅軒已不再有任何期待,可是,愛還在那,捨得嗎?
明日午時,思考得時間並無多少,但其實苡玥要離開已經是場必然,她比誰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