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里的**賊
“你們這是做什麼?小姐已經睡下了,你們吵吵嚷嚷的做什麼!”
冬墨厲聲呵斥,眉毛立起,自有當家丫頭的威嚴。
大家都知道她是大小姐的貼身丫環,最受鷹翹看重,身份和別人不一樣,平時對她也是很尊敬的。
見她開口,一群人全都安靜下來。
只見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嬤嬤從人群堆里走了出來。
“冬墨丫頭,府里進了賊,我們四處都巡了不見人影,有人看見他往大小姐這院來了,擔心這裏有事,所以我們也趕過來了。”
邊說邊探頭往內院門口覷了覷,閣樓上的燈滅着,沒有一點聲音。
“快叫小姐出來吧,如果盜賊還躲在大小姐屋就不好了,怕出個什麼意外呢,你還是趕緊喚小姐起來吧!”
“有盜賊?你說說,哪裏來的盜賊?”
冬墨不由的冷笑出聲,這是什麼爛借口。
“我們這裏安安靜靜的,就沒聽見有什麼聲響,哪裏來的什麼賊人?這些丫頭,嬤嬤都在了,你問問她們,有聽見什麼響動嗎?”
所有賦雪閣的丫頭嬤嬤都搖頭,她們的確沒有聽見什麼不對勁的聲音呢。
這下府里的家丁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辦了。
這裏是將軍府,私闖小姐閨閣怎麼樣也是大逆不道的,再說現在將軍府本就是大小姐當家作主,他們這樣根本是在以下犯上。
這名嬤嬤瞧見眾人表情,心裏有數,不由撇了撇嘴,提高了音量。
“,冬墨丫頭,話別說這麼早,大小姐如果出了事情你負責?你負得起嗎?再說了,若有個好歹那是府里人的責任,但是如果這是個採花賊呢?小姐被賊人失了清白,這個責任你擔得住嗎?大家也是一片好心,替小姐着想!”
“是呀,是呀!”
“讓大小姐出個聲吧,要是出事了咋辦呢?”
立刻有人附和,覺得這個建議不錯。
“這位嬤嬤!你是哪家院的?姓什麼?”
她分明就是在慫恿大家,沒安好心,冬墨上下打量了她兩眼。
“在這裏說話你可得掂着分寸點,別說這裏是將軍府,還容不得你做主,就算是你自家院子,說話也得有個根據是不?什麼清白不清白的?敢情你是來看熱鬧的?希望我們家小姐鬧出點風流韻事供你閑嗑?”
“你,你別血口噴人!”
傳聞這丫頭不是很愚鈍的嗎?幾時這麼厲害了?
“我們小姐早早就歇下了,我一直在樓下看着,並不見什麼可疑之人!怎麼,難道你還想親自進去搜搜?有膽你就去呀!”
嬤嬤的嘴一下被堵住,她狠狠的咬了咬牙,眼神閃爍,但是又不甘心就這樣退下。
夫人交代的任務還不算完成呢。
“冬墨,出了什麼事,在這裏吵吵嚷嚷的?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正在這時,閣樓上傳來鷹翹慵懶的聲音,帶着被吵醒的不滿。
就見樓上的燈亮了,小窗開了一葉,露出鷹翹的半邊身子和臉。
“啊,大家快看呀,是小姐,她沒有什麼事!”
下人們立刻交頭接耳,放下了擔心,全部把目光瞪向帶頭的嬤嬤,責怪她鬧出這些事情。
冬墨冷冷的睨了她一眼,就見她尷尬的囁嚅着想要爭辨什麼。
這時卻見從南後院那邊傳來漫天的火光,熊熊大火照亮了整片天空。
一瞬間大家全都呆住!紛紛看向遠處。
人群堆里有人喊了聲:
“好象是南邊起火了!天呀,快去救火吧!”
“走,快走,救火去!”
語畢,大家這才回過神,一窩蜂的奔出院子往南面趕去了。
嬤嬤看了看冬墨,她正望着失火的方向,又抬頭瞧了瞧樓上的窗戶。
鷹翹依然站在窗口,看着她,眸子黑得深不見底。
她的心頭一驚,面不改色的躬了躬身,也跟着退出了院子。
冬墨回過神來,便吩咐旁邊丫頭嬤嬤各做各的事情,這時就聽見樓上“咚”的一聲,有東西倒地。
她心裏一涼,腳跟一緊,忙掀開門帘往樓上跑去。
推開內室,屋子裏一股怪怪的香味瀰漫,還帶着絲絲刺鼻的血腥。
鷹翹暈倒在窗子旁的躺椅上,頰邊,頸項,衣上全是血跡,人軟軟的,好似沒了氣息。
冬墨嚇得急忙伸出手探了探她鼻息,輕微得只有點點溫熱,她落下一顆心,趕緊輕輕扶起小姐走到床邊。
被子上,帳子周圍,全是噴濺的大量血花,成弧形散開。
這是怎麼了?小姐發生什麼事了?難道這裏剛才真的有盜賊?
各種可怕的想法瞬間湧進她的大腦。
冬墨的心裏面不由得着急,卻又不敢隨便出聲,她扶着小姐躺下,去到門邊,喚來小丫頭端來熱水給她擦洗,又找出風燁送的那瓶葯,趕緊給她服下。
樓梯間傳來腳步聲,冬墨急忙放下紗帳,走出內室。
藍溪的身影出現在樓梯間,到得門口,冬墨閃身讓她進了門,馬上掩上,留了一個身邊的丫環在門口候着。
“小姐歇着嗎?我剛聽聞這裏有事發生,正想趕過來,南面就起火了”
“我把那邊的事情交給三虎在處理,冬墨,你這裏怎麼樣?”
剛說完,感覺有一股異常的味道,藍溪連忙用鼻子嗅了嗅。
“這是什麼味道?好刺鼻的香味!怎麼還帶着這麼重的血腥味!”
冬墨搖搖頭,用手按着她的肩,示意她別大聲張揚。
“南面事情先不急,小姐這裏剛出了點問題。”
藍溪一聽驚了下,睜大了眼詢問。
冬墨連忙拉着她來到裏間,掀開帳子,看見鷹翹此刻的模樣,倆人頓時傻了。
“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你不是一直看着她的嗎?”
藍溪抓着冬墨的手臂,音量不由得拔高。
“我一直在樓下睡的,並沒有聽見小姐這裏有什麼異常,具體出了什麼事還得等小姐醒了親自問她才行!”
“你暫且寬心,葯我已經給小姐服下,我看她氣息還算均穩,暫時應該沒什麼了。”
藍溪想了想點點頭,這時着急也沒有用,等小姐醒了問清原委再說。
兩人在桌子旁坐下,一夜無語。
初晨的第一縷曙光在東邊慢慢升起,從紗窗划進滿地的金線。
屋子裏很安靜,鷹翹睜開眼時就見兩人趴在大理桌上睡著了。
她坐起身,頭還暈暈的,肩頰處也挺疼,仍然有想吐的感覺,卻比昨晚好了很多。她沒去打擾冬墨和藍溪,靜靜坐在床頭整理着思緒。
昨天晚上是她花眼了嗎?還是做夢了?
她的房裏居然闖進了一個男人!
鷹翹在心裏面細細回想發生的一切,盤算着各種可能。
冬墨第一個蘇醒,就聽見樓下小丫頭敲門聲,連忙起身去應門,看見大管家站在門口。
“是你呀,小姐還在睡着,你在偏廳先坐會,我去叫藍姑!”
“冬墨!讓他們進來吧。”
小姐的聲音從內室傳來!原來她已經醒了。
藍溪也在此時睜開了雙眼,兩人趕緊走到床邊,看見她身子靠在床頭,不勝虛弱。
“藍姨,你先和三虎叔旁廳坐會,我洗漱下就過來!冬墨,你喚人把床上物品全部換掉。”
“換掉的被褥先別洗!放在內屋,大夫過來時讓他瞧瞧,恩?”
她強調下,藍溪領會她的意思,便去到偏廳和鷹三虎商議事情。
鷹翹很快梳洗好,冬墨扶着她走到偏廳卧榻上坐下,便去安排手下人做事去了。
儘管頭重腳輕,鷹翹卻並沒表現出任何異樣。
“大小姐!你還是躺着說話吧,要不要先喚大夫來?”
鷹翹知道兩人想問什麼,擺擺手,阻止了他們。
“我的身體不用擔心,先說說你們的事情,都辦得怎麼樣了?”
“事情的確如小姐所料,南院昨天晚上動靜弄得很大,小姐應該也看見了,他們用火把整個南邊院落燒了個精光,重點目標就是柴房!我按照小姐事先安排好的,早早換了一具屍體放在裏面,現在他們肯定以為萬事大吉,放寬了戒備心。”
“恩,做得非常好。”
鷹翹滿意的點點頭,放寬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