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變化
這件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鷹青墨因為這個事情氣得病倒,呆在家裏靜養身體,暫時減少了外出。
中間鷹翹過去看望過,和鷹舞不期而遇了好幾次。
兩個人基本沒有什麼交集,鷹舞對她則是不屑一顧,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富家小姐就是這樣吧,鷹翹根本不想和她計較。
因為鷹凌的事情,鬧得盡人皆知,街坊臨居都知道,這讓鷹青墨很沒有面子。
鷹翹的幾次探望和安慰讓鷹青墨很是欣慰,想着自己的子女,如果有翹兒的一半他就已經滿足了。
鷹青墨於是在府內發了話,鷹翹就是他的親閨女,嚴令府里的所有人必須同等伺候,同等對待,不能有丁點怠慢,否則嚴懲!輕者罰餉挨板子,重者逐出鷹府。
鷹舞是那種被寵壞的富家小姐,既嬌蠻,又挑剔,人長得嬌麗蠱媚,活潑伶俐,看着很粉妝玉琢的小狐狸模樣。
在這鷹府里,她是上上下下被寵着,捧着,人見人愛。
這樣一個性子的小姐遇上鷹翹,態度自然是倨傲,刁蠻,尤其在鷹青墨的命令下過以後,對鷹翹更加充滿了憤恨。
在她的眼裏,這個鷹翹無疑是個孤女,無父無母,和叫化子沒有區別,說她是個要飯的還算恭維了她。
最讓她嫉恨的是鷹翹那張如沉魚落雁般的美麗容顏,讓每一個看見她的人無不讚歎其空谷幽蘭,柔美飄逸的氣質!
雖然現在小小年齡,卻已生得傾城傾國,膚如凝脂,唇不點而粉,眉不描而黛,尤其嘴角微翹時,帶着一絲纖然的靈動,大方脫俗,氣質天成。
鷹舞長得也很美,不過她的美和鷹翹迥然不同,花容嬌媚,窈窕無雙,神色中天然帶着一種媚態,
尤其是那雙眼睛,呈丹鳳樣,尾梢微挑,眼珠黑褐,妖妖艷艷,勾人魂魄,讓人情不自禁被吸引過去。
而鷹翹的雙眸卻黑亮有神,慧黠靈氣,如一弘深潭,永遠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如果說鷹舞是一隻狐狸,那麼,鷹翹就猶如一隻貓,慵懶而優雅。
一靜一動,各有千秋,因為秉性不同,在每一個人的眼裏自然有着不同的看法和欣賞。
鷹翹天生不喜歡爭搶,她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應該順其自然,不是你的永遠也不會屬於你,沒有什麼可爭之處。
鷹舞的心態卻完全不同,她可以由一件很小的事情上引出各種想法,別人的無心之舉,她也可以揣測半天,很容易走到極端。
所以,她越看鷹翹越不順眼,到最後,就慢慢的由嫉變成了恨。
尤其是大皇子姬無桓來到鷹府的那一刻。
過了年以後,春天慢慢的接近,萬物復蘇,新芽始發。
小鳥們也爭相恐后的紛紛飛出樹林,除了覓食,也想盡情舒展一下被整個冬天凍得麻木的身軀。
這本應該是一種欣欣向榮的景像。
鷹翹卻漸漸感到了身體的強烈不適,體重開始急速下降。
最初她還以為只是水土不服而已,並沒有太去在意。
慢慢的,開始出現筋骨疼痛,手腳冰涼,呼吸無力,偶而四肢麻木,體力也越來越差,甚至有時會有不間斷的耳鳴。
她知道自己不對勁,卻找不到原因。
雖然臉色泛青,其他癥狀卻只是偶然發作,時好時壞。
直到後來痛苦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到最後體重嚴重下降,瘦骨嶙峋,連鷹青墨也看出這個侄女身體不對,連忙請了大夫來診斷。
無奈每個大夫診斷以後,都相繼攤手搖頭,束手無策。
實在查不出什麼癥狀,只好敷衍一下,說是無大恙,補補身子就行。
鷹青墨大夫請了不少,補藥也吃了,身體不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差。
這樣的傷害,對鷹翹的容顏起到了最直接的腐蝕,模樣愈見清減,眉眼之間自然也少了以前那種風韻神采。
鷹府里下人間的閑話也開始多了起來。
閑話雖然是多了,但是伺候沒敢落下,老爺的命令在那,誰也不敢違抗!
初春伊始,天氣非常的好,太陽暖暖的照着。
因為難得的嚴冬過去,喚醒了春雷,一場淅淅瀝瀝的春雨過後,天空開始放晴。
這一天是二月二,龍抬頭的日子。
這個節氣,一般人家都會蜂湧至河邊江邊去焚香祭奠龍神。
所以街上肯定會熱鬧非凡。
鷹翹因身體不適,基本沒出來走動,一直呆在屋裏。
好不容易這麼好的太陽,這麼好的節氣。
雖然沒有辦法象府里其他人一樣出街湊熱鬧,冬墨還是不由自主的命人在院子裏放了躺椅,搬出火盆,暖手筒,再弄張梨花小桌,讓小丫頭們徹了壺清香的綠茶。
鷹翹躺在椅上,眯緊眸子看向天空。
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這才記起自己很久沒有出來透透氣了,難怪光線讓她發暈。
“小姐,看你滿身的藥味,整個一葯灌子了。”
冬墨嘟嘟嘴,很不滿她現在這個模樣。
以前的小姐多美啊,顏如玉,氣如蘭,平時就算不施粉黛整個容貌也猶如朝霞映雪,可是如今呢。
現在的小姐,不僅爹娘不在了,身子也頹敗成這個樣子!
除了這些,她們還得忍受府里下人們的閑言碎語。
委屈一上心頭,冬墨就忍不住想要流淚。
鷹翹瞄了她一眼,心裏面當然明白,也不作聲,由得她去發泄。
這時,院子外面傳來腳步聲,有人來傳話了。
“你說什麼?”
冬墨第一個站了起來,驚叫出聲。
“太子殿下?管家,你沒有說錯吧!”
“我怎麼會說錯?殿下的侍衛隊已經到了府門口,轎輦隨後就到!老爺和夫人已經去了大門迎接客人,所以特命小人過來告知大小姐!”
管家畢恭畢敬的站着,眼睛斜斜的瞟着躺椅上的鷹翹。
心裏腹誹着,這個大小姐,居然是太子妃!
“請小姐梳洗一下,儘快去主屋迎接大皇子!”
管家作揖出聲,希望她們能夠馬上準備。
“小姐,小人還得趕去佈置各個廳堂,安排賓客的住宿,先告辭了。”
冬墨傻愣着站在原地,看着管家離開了院子。
鷹翹暗哼一聲,搖搖頭,忍住笑,這丫頭好象沒救了。
話又說回來,這個時間,大皇子來這裏做什麼?
“冬墨!還愣着幹嘛呢?”
疑惑歸疑惑,她還是很快的喚醒了仍在發獃的冬墨。
“趕快扶我進屋梳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