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第六章
“嗨，瑪莎，這就是安德魯大師的新助手？”
門外，已經有一個男子站在那兒了，見到喬伊的時候蹙了蹙眉，似乎是有些不喜的樣子，喬伊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子會對她有些……不友善，她想他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
“洛克。”瑪莎似乎也察覺出了男子的態度，加重了語氣，似乎是警告一般地看了男子，也就是洛克一眼，“你怎麼在這兒？”
洛克聳了聳肩：“我聽說安德魯大師新收了一個助手，所以過來看看，本想着能讓大師主動收下的助手會是怎麼樣的能耐，卻沒想是……”
撇了撇嘴，洛克雖然沒有說完，但是話中的不屑卻是表現得淋漓盡致，還帶着一股子不易察覺的酸味。
喬伊不知道這人身份，所以只是在一旁站着不說話，好像洛克說的不是她一樣，但這樣一語不發的樣子卻極容易被人曲解成是無視，或者不屑一顧。
洛克如預期中等到喬伊的反駁，心中不滿，但是對瑪莎卻還是緩和了臉色，說道：“既然我已經看過了，那麼先告辭了。”
說著，洛克垂眸斜了喬伊一眼，最後留下了一句：“聽着，你只會在這兒待三個月，不要肖想不屬於自己的，不要打擾安德魯大師，不管你用怎麼可憐的身世博同情，在這兒，雷霆雇傭兵團，實力說話。”
接着，洛克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似乎多留一秒，多看喬伊一眼都是浪費時間。
瑪莎不滿皺眉，就連喬伊心中都有些不快，洛克的敵意太過於明顯，讓人想要忽視都不行，喬伊雖然不欲鬧出矛盾，但卻並不代表她是個被人放狠話卻不反抗的懦夫。
她看着洛克的背影開口。
“我想要的，會自己爭取。”
如果這是挑戰亦或是挑釁，她都接下。
洛克卻好似沒有聽到，徑直離開，而喬伊卻依舊一眨不眨地看着洛克的背影。
突然，喬伊覺得肩上一陣輕輕的力道，帶着她轉過身來，偏移了視線，她回頭看向瑪莎。
瑪莎扶着喬伊的肩，朝着最高的那棟大樓走去，說道：“走吧，食堂在二十一樓，我們需要快些……”
“剛才那個人，叫洛克？”喬伊卻不打算繞過剛剛那人的警告。
瑪莎握着喬伊肩膀的手一頓，似乎是在想要怎麼對喬伊開口解釋，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洛克·魯道夫，他的全名，他也是安德魯大師的助手，只是住在另一片住宅區，在你來之前，他是安德魯大師最為倚重的助手之一。”
魯道夫家族，五大家族之一。
排行前幾的雇傭兵團總是與五大家族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或者說，雇傭兵團是五大家族顯擺自己實力，演練私兵的產物，也可以說，雇傭兵團是五大家族手中的利刃。
喬伊想起了剛剛洛克口中的“安德魯大師主動收下的助手”，那麼洛克不是安德魯大師主動收下的？
也許，她可以猜測，這與魯道夫家有關。
“安德魯大師有幾個助手？”喬伊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很多，但是能跟着安德魯大師做實驗的只有三個，加上你，有四個。”瑪莎沒有隱瞞的意思，索性攤開了說，讓喬伊知道自己閑雜的處境。
聽了瑪莎的話，喬伊沒有露出什麼異樣的表情，也沒有再說話，就這麼跟在瑪莎身後走着。
喬伊一言不發，瑪莎也不知道要怎麼說下去，只能緊了緊摟着喬伊肩膀的手，帶着喬伊走進了最高的那棟大樓。
看着瑪莎刷卡，進門，喬伊也開始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這棟大廈。
這一片區域都是雷霆的，其中最為顯眼醒目的就是這棟大廈，大廈露在地面上的就有一百七十一層，地下的卻是不為外人知的。
這時是飯點，大廳的一樓只留下了幾個接待人員，接待可能會來下單的客戶，其他人都去了二十一層。
乘坐電梯，喬伊和瑪莎來到二十一層的時候這兒已經有了不少正在用餐的人，瑪莎熟絡地和人打着招呼，看起來她在雷霆的人緣很不錯，幾乎每一個路過的人都會和她說上一兩句。
瑪莎沒有在這一片公共用餐區停留，而是徑直朝着包廂走去，喬伊看到她在門口站定，對着門口類似於可視電話的東西說道：“團長，我是瑪莎。”
門很快打開，裏面坐着一桌人，團長貝理雅、澤維爾、安德魯大師，還有那名綽號叫“豹子”的雇傭兵都在，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幾個喬伊不認識的人。
瑪莎帶着喬伊在空位置上坐下，不知道是因為食不言寢不語還是因為喬伊在這兒他們不方便討論，一直到吃完，這一桌人也沒怎麼說話，貝理雅或是澤維爾也沒有幫喬伊介紹那幾個生面孔的意思，喬伊也不在意，只是埋頭吃飯。
只安德魯大師在吃完後起身，說了句：“晚上九點門禁。”
說著安德魯大師就從包廂內的電梯離開了。
他一向不喜歡被打擾，所以即便是來了食堂也只會到包廂吃飯，因為包廂內有電梯可以避開人群。
瑪莎帶着喬伊買了一堆的東西，許是因為常常待在雇傭兵團內，瑪莎也染上了雷厲風行的作風，飛快地將所有東西買齊了，在八點鐘之前就回到了別墅。
與瑪莎道別，喬伊試着用手腕在門外的識別儀上一刷，房門一下子就打開了。
喬伊推門進屋，沒有看到安德魯大師，她堆在門口的大包小包一併拿了進來，分了兩次才將這些東西都搬到了她的房間。
房間很大，裏面的裝飾也是和這個別墅十分同意的古歐洲華麗風格，一張雕花實木床，像極了每個女孩夢寐以求的公主床，只是上面空蕩蕩的，沒有床單，也沒有被子和枕頭。
除此之外，房間內還有一個空蕩蕩的書桌，一組空蕩蕩的衣櫃，空蕩蕩的浴室……
這間卧室應當是為客人設計的，可是安德魯大師從來沒有留過人在這兒過夜，這個房間也就成了擺設，雖然傢具都在這兒擺着，但是裏面卻空無一物，沒有住人的痕迹，也沒有多餘的生活用品。
從買來的幾大包東西中拿出褥子床單被罩之類的鋪好，喬伊又換上了新買的家居服，總算是鬆了口氣。
喬伊身上原本的衣服還是澤維爾從那個小型艦艇中不知哪個角落找出來的，應當是艦艇原來的乘客行李箱中的，現在成了無主之物，喬伊就挑了一件尺碼合適的穿上，不僅穿了一身，還特意帶了幾件尺碼合適的換洗用，只是這些衣服都不是新的，看上去也有些與喬伊不搭，這不是喬伊這個年紀的女孩穿的，喬伊穿着顯得有些呆板和老氣，所以瑪莎熱情地為她挑了不少衣物。
明天為她申請的個人終端也會送來，她也能夠開始為找工作做準備。
這兒的個人終端有點兒像是曾經喬伊用的手機，也像是筆記本電腦，能夠網購需要的東西，也能瀏覽網頁，看電影，視頻之類的，全民普及，人手一個。
喬伊的終端在進入救生艙的時候就被摘了下來，她的和母親的都被摘了下來，也許母親在那個時候就覺得事情不是海盜襲擊那麼簡單吧，怕他們的終端被動過手腳，所以在那個時候就把終端仍在了那艘即將爆炸的飛艇上。
被敵人惦記着比救生艙的無法預測的去向更可怕。
她的賬號現在已不能用了，那個賬號需要多麗絲的身份磁卡才能打開，賬號里的錢自然也不復存在。她現在是真正的身無分文，需要快些找到一份能夠養活自己的工作。
躺在床上好一會兒，喬伊卻無一絲睡意，睜着眼看着床帳半晌，她坐起身來，推門下樓，從休息室里拿了一本《十七種常見機甲》回了屋。
進門前，喬伊回頭看了一眼安德魯大師的工作室，那兒房門緊閉，沒有透出一絲光亮，不過喬伊知道安德魯大師一定在裏面，每一個熱愛符文鏤刻師工作的人都不會浪費能夠好好研究機甲的時間。
別墅內靜悄悄的，沒有得到指令的機械人都老實待在原地一動不動，喬伊垂眸看了手中的書一眼，然後抱着書推門進了自己的卧室。
“請注意，休息室一號書架，第五行，第三本，《十七種常見機甲》被抽離，請注意……”
聽到一旁機械人管家的提示音，安德魯大師皺了皺眉，罵了一句：“這該死的小鬼……”然後就繼續埋首工作，沒有再言語。
一旁的機械人管家提醒了三遍，沒有得到安德魯大師的指令也就安靜了下來。
屋內只剩下了安德魯大師工作時候的聲響，卻越發顯得空曠，似乎連時間都放緩了腳步，走得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