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9章 繼續二
五行山。
祭天塔開啟，涉及諸多私下利益，各方自然要加以關注。
所以，便有了特邀嘉賓的存在。
他們不現身人前，只在五峰上，靜靜看着一切，確保沒有人暗做手腳。
有資格成為特邀嘉賓，事實上監視一方隱門的，自然不會是尋常人。
修為，最次也在萬法境。
海外天世界，這已是一方強者，哪怕隱門也要對其保持足夠的尊重。
就在這一刻，五山之上，十位特邀嘉賓，此刻齊齊睜開雙眼，目光落到祭天塔上，露出震動之色。
只見，此刻塔身第七層，突然出現一隻光點，淡淡的白色並不顯眼，卻代表了足夠的份量！
這表明，塔中已經有人，連破三境獲得進入祭天塔第七層的機會。
要知道，歷年來開啟，第七層已是最好的成績，第八層少之又少，至於第九層……有史以來也只有兩次！
只是不知道，接下來他要怎麼選？
是進入，還是繼續。
沉默之中，第七層上的微弱光點，突然消失不見。
這一幕，讓十大修行者眼眸微縮，山間頓時颳起一陣狂風，呼嘯作響。
居然選擇繼續挑戰！
有人讚歎，有人搖頭，有人面露嘲弄。
但都不得不承認，這小傢伙的確好大的膽量！
第一山上，兩人盤膝一塊巨石上。
左邊之人輕嘆，“程兄，當年這一步，我們都沒邁出去啊。”
程涼麵無表情，“我雖有些遺憾，卻並不後悔，要知這前三關，與後面七關，難度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他眼眸冰冷，“不知是哪家小輩，未免太託大了！”
左邊之人微微一笑，“看下去，就知道了。”
……
地面崩裂，岩漿橫流，空氣中充斥着毀滅味道。
莫語此刻，便在這地獄深淵中。
突然間，他足下地面猛地炸開，一道岩漿火柱衝天而起。
恐怖高溫，令空間都扭曲起來。
可莫語身影，卻以瞬息之差避了過去，落到另外一處，看着岩漿肆虐。
“火……莫某這一生，都與火糾纏不清，難道還會怕嗎？”
低喃中，他一步邁出，腳下重重一踏。
這一踏，好似踩在某個節點上，整個大地轟然崩潰，億萬岩漿噴涌而出。
轉眼，就將一切淹沒！
入目所及，儘是灼燒之色。
莫語落下，不做任何抵擋，便落在這恐怖岩漿上。可他足下，卻好似有無形之手支撐，不曾落入其中半點。
“破！”
巨大岩漿火柱衝天而起，將他托舉着，直衝九天之上！
……
人來人往的蘇州城中，突兀多了一道身影，可往來之人卻好似看不到般，仍在自顧行走。
耳邊喧嘩一片，叫賣聲，討價還價聲，還有路邊一棵歪脖子樹上，那隻禿毛鳥在難聽的呱噪。
莫語神色沉穩，立在人流之中，像是海中磐石，任你滔天駭浪，亦不能撼動半點。
他眼眸明亮，似星辰耀眼，一道道法則紋理快速浮現，漸漸變得清晰。
片刻后，莫語微微一笑，腳下終於動了。
他向左邁出一步，雖沒有回頭，卻極巧妙的跟在了，一名扎着花頭巾的少婦身後。
她回頭看了一眼，眼神有些警惕，似乎想不通，這人怎麼跟自己這麼近。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喊人的時候，莫語亦步亦趨跟隨幾步后，一個側步又出現在一個挑柴入城的老翁身後。
片刻，跟在一名青衣書生身後，莫語踏出了蘇州城。
書生轉過身來，對他微微一笑。
然後，這書生，及身後的蘇州城，如一陣煙般消散。
……
青柳垂枝，莫語坐在河畔，他手持魚竿，靜靜垂釣。
魚線有鉤，沒有加餌，而且本身就是直的。
一條條色彩斑斕之魚，在清澈見底的水中左右遊動，偶爾一兩隻調皮的，碰一碰魚鉤然後一甩尾巴瀟洒離去。
好似，在嘲笑垂釣者的愚蠢。
就這樣日出日落，不知過了多久，莫語突然一提魚竿，震落了肩頭落葉。
直鉤上，一隻黑不溜秋的小魚緊緊咬着，瞪大的魚眼中，倒映出一個崩潰的世界。
……
時間過去了很久，祭天塔中依舊平靜，十位大修士相繼收回目光。
雖然有些惋惜，可這是自己選擇的路，便只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程涼眼眸更冷，“咎由自取！”
語落，就要閉上雙眼。
左邊之人搖頭，面露遺憾。
可就在這時，他心神驀地一驚，被狠狠撥動。
猛地抬頭，就見祭天塔第八層上，出現了一顆小小的光點。
依舊微弱，卻讓他整個心神，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成功了……他居然，成功了！
程涼瞪大眼，嘴唇輕輕顫抖，可見內心激動萬分，臉上卻強行保持平靜。
隱約之間，可以聽到其餘四山上，另外八人的低呼。
與此同時，除卻第三山外，其餘四山之巔，皆有一道關注目光落下。
沒有氣息，更沒有半點聲音，只是四道輕飄飄的目光，便讓天地驀地安靜下去。
所有五行山修士，齊齊跪倒在地。
十大修士，也低頭拱手，表示自身的敬畏。
心中雖然震動，卻並不如何驚奇，連破十境獲得進入第八層資格，這種天才人物出現，已足夠驚動四山之主。
只是不知，做到這一步的是誰？
隱門……軍方……
似乎都沒有聽說，出現太逆天的後輩。
難道，是某個老怪物的傳人，隱藏身份而來？
……
還是那片虛無，還是那道淡漠聲音。
“連破十境，獲得第二次選擇機會。一，現在離開，可直入第八層，參悟天道法則。二，繼續破境，前百境前如果失敗，剝奪繼續資格，直接驅逐出塔，若順利達成，則可獲得最終獎勵，入第九層。”
莫語沉默許久。
那聲音似乎也知道，他面臨的艱難抉擇，並沒有出言催促。
呼
一口氣吐出，莫語抬頭，“繼續二。”
“挑戰繼續！”
唰
他身影消失不見。
……
第八層上，微弱光點倏地消失。
天地無聲！
四山之巔，四道沉靜目光，似乎也被這選擇驚動，掀起波瀾。
轟隆隆
風雲色變，蒼穹驟然陰沉，狂風席捲而來，飛沙走石！
程涼猛地起身，在風中咆哮，“蠢貨！”
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在心中這樣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