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蜀山
第四節蜀山
那人見魏天逃走，正中下懷，不緊不慢追了過去。不過他很快發現，魏天飛的太快了，他不得不強力催動飛劍，緊逼魏天而去。
此人是誰？他就是蜀山五老之一，玄虛子，李逍遙的三徒弟。李逍遙收了五個徒弟，玄乾子，玄坤子、玄虛子、玄陽子、玄真子。五子及五行，五人的五行大陣即便是李逍遙也不能輕易破去，三十年前，玄真子病故，阿奴頂了五老玄真子的位置，從此五行大陣再也沒施展過。怪就怪阿奴收了四個徒弟，梅蘭竹菊，李逍遙視為己徒，幾乎把最好的功法，最好的飛劍都給了他們；而四老又到了瓶頸，幾十年毫無進展。四人就開始學煉劍，可又沒好材料，煉的劍不過是稍好一點的飛劍而已。無怪乎他見到魏天的飛劍，鑒寶獵奇心理一犯，糊塗起來了。
魏天左迂右繞飛出百十里，才放慢速度，看着玄虛子逼近。“老頭，你們蜀山的規矩是不是雁過拔毛啊？可我確實不能把劍留下，留點別的行不行？”
玄虛子眼看追上魏天，心裏正高興，見到魏天說話，以為他靈氣不足，無力在逃，“不行，別的東西道爺不稀罕。”伸手去抓魏天。
魏天看他和自己齊頭並進，詭秘一笑，“我說給你留個腳印，你就收下吧。”飛起一腳，直向面門。
玄虛子眼看就抓住魏天，卻見魏天飛起一腳，想要躲避，身體動不了了，什麼時候自己給凍上了。“啊”，玄虛子墮下飛劍，眼睜睜摔在了山頂之上。
“你不要也要了，我就走了啊。”魏天會心一笑，就要離開。
“誰在那裏喧嘩？”又一道光影襲來。
“師兄，攔住他。”玄虛子在山頂喊道。
來人正是玄坤子，玄虛子又御劍來到，一前一後，攔住魏天。
“師兄，這人私闖蜀山，我攔住他，他卻踢了我一腳，你看…”他的臉上卻是有個腳印，已經腫起來了。在天光下隱隱浮現。
玄坤子看個仔細，“你為什麼踢我師弟？”
“看來蜀山不但有‘雁過拔毛’的規矩，還有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毛病，看來病的還不輕呢。”魏天抱胸而立，大有訓斥人的模樣。“你問我為什麼踢你師弟？我看不如問問你師弟。”
玄虛子抬手掩住傷處，剛才只想攔住魏天，不覺得痛，現在一股脹痛撲面襲來。“師兄，別跟他廢話，抓了他在說。”
“那也要有本事才行。”魏天一個急降，順着山勢向遠處遁去。魏天當然不會傻得和兩個人動手。
“哪裏跑？”玄虛子大喝一聲，御劍追去。
玄坤子卻伸手結印，說了幾句話，向魏天左翼直線追出。
魏天在峰巒之間穿插飛行，卻見只有玄虛子追來，玄坤子掠向自己的左翼；不一會魏天看到右翼一道光影出現，向自己逼近。糟糕，被包圍了。
來人速度極快，魏天覺得即使自己全力催動赤陽劍，也不一定快過他。索性不跑了，站在那看着他迫近。
來人近了，魏天隱約看到是個女的，正是去過嵩山的阿奴，魏天不由有點頭痛。偏偏遇上她。
阿奴也看清了魏天，“你是嵩山的道士侍道？”
“不錯。是我，師叔好。”魏天行了一禮。
“師叔？你和錯的可不是一輩兩輩，叫師祖差不多。”阿奴有點生氣，不過沒怪罪人的意思。
魏天知道阿奴說的是慈雲師傅，也沒多說，而是指着腳下的飛劍說：“師叔可認得此劍嗎？”
阿奴定睛一看，大吃一驚：“赤陽劍，你…你從哪弄的？”
玄虛子和玄坤子也已飛到，正要答話，阿奴叱道：“滾，滾回你們的位置。”
兩人無奈，“是。”分頭消失。
魏天也覺得有點過分，這師叔都幾百歲了，還跟小孩一樣，脾氣說來就來。“我還有一個師傅，是寇天師。”
“寇謙之寇天師？”阿奴雖不信，卻還是叫了出來。“逍遙哥哥說過，他在西域結識了寇謙之，並結為兄弟，可好像一二百年沒見過了。”他又看看魏天，喃喃說：“他最好是，要不然菊兒輸的太冤了。”
“既然是寇天師的徒弟，那跟我來吧。”阿奴前面引路，魏天驅劍跟隨。
不一會，魏天看到那個光團，真的是那裏，魏天竟有點莫名的激動。
光團逼近，魏天才看清光影中有一片殿宇，依着峭峰而建，傲然矗立山峰之間，恍若仙境。
阿奴領着魏天，直接降落在‘逍遙殿’前。敲敲房門：“師兄，我為你帶來一位故人，你一定想見。”
“阿奴，你又帶誰來了，不會又要收徒吧。”殿門敞開，一個年輕人卓然挺立，看向魏天。
魏天看去，只見這人不過二十幾歲，頭扎逍遙巾，身着青衫，腳上藏青靴，比文人多三分儒雅，比武士添三分矯健。魏天不由呆了，這也太年輕了吧。
阿奴上去一腳，“還不拜見我師兄？”
魏天醒悟過來，“寇天師弟子侍道拜見師叔。”
“你是寇大哥的弟子，快…快起來。”李逍遙一恍身來到魏天身前，雙手扶起。“你師傅……寇大哥現在在哪？”隨即又說：“來，快進屋，我們好好聊聊。”不由分說，拉着魏天來到大殿，讓他坐在蒲團上。“快……快說，寇大哥他怎麼啦？”在外面看到魏天面色有異，李逍遙已知道不是好事，但有魏天這個徒弟在，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大事。
魏天於是將一切如實敘述一遍。
聽到寇天師的肉身被後人焚毀，李逍遙唏噓不止。在一旁的阿奴怒道：“那幫混蛋，難道不知道人可以元魂出竅嗎？身為道家，這點常識都沒有嗎？真是混賬透頂，下次讓我遇見，定讓他們吃點苦頭。”
李逍遙面色沉冷，“恐怕不只是那麼巧，寇大哥雖說他們是鬼道誘惑，豈不知那鬼道被赤陽劍釘住，焉能分身出去。恐怕是另有原因。”
魏天聽完，覺得極有道理，“師叔，會有什麼原因？”
李逍遙看看魏天：“你師父沒告訴你，可能也是為你好。嵩山中嶽廟原身本是個家廟，自張道陵成天師以後，變成了張家之物，而你師傅卻是外來人，我認識他時他就立志改革，想要所有的嵩山道士公平、公正的生活。勢必會觸犯張家原有的利益，才會招此劫難。”
“我生平最恨就是那些權貴之人，他們貪戀權勢，堪比羅煞妖獸，羅煞妖獸還知道信奉承諾，可人為了富貴，卻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我曾勸他離開嵩山，他卻說人心會變，只是受蒙惑而已。四十年前，我突然受嵩山掌門玄虛邀請，我還以為寇大哥終於想明白了，放棄掌門之位，我就前赴嵩山想要見他，他們卻告訴我大哥寂化的消息，我自然不信，卻也沒有大哥的任何訊息，無奈才回了蜀山，閉門不出。”
看到李逍遙眼儲淚光，魏天也感到嵩山果然不像一般的觀宇，自己去之前，慈雲師傅的境遇似乎不只是因為愛師傅，而是師傅太愛他。難道…….
“好了，不說這些掃興的話題了，你師父說你是千年靈體轉世，已到了休眠期，來我看看。”李逍遙伸手搭在魏天的脈門上，細細探尋什麼。
“什麼？你現在已經是休眠期了。”阿奴雖有點羨慕，卻喃喃說道：“不知該恭喜你還是該替你發愁，我早就休眠起了，可過了一百年了，還是無法突破，我都快愁死了。”
“啊，一百年。”魏天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李逍遙已探尋完畢，“不錯，果真到了休眠期，不過你不必擔心，休眠期也是因人而異，想當年你師父只有了不到十年的時間就突破了，我用了二十年。不過你師父說突破的越晚成就就越大，我覺得有一定的道理。”
看到魏天沒有接話，李逍遙笑着說：“你第一次來，師叔也沒什麼送你的，就傳你一套功法吧，你師父叫你來，恐怕也有此意。”
“功法。”魏天連忙起身跪倒，“謝師叔。”
李逍遙滿意的看着魏天，“來，坐下。”說完盤起而坐，五心向天。魏天也連忙照做。
李逍遙看他坐定，“到了休眠期，也就是說到了一個平衡期，魂力和靈力平衡，無法隨心轉化。和內丹初期比，我覺得內丹初期像是風車，而休眠期內丹就像水車，雖然很慢，卻很有質感。而這時魂力猶如大壩，在儲集靈力，為下一個階段做準備－－－－－－靈嬰期。可這期限卻很難說，少者幾年，多着幾十年上百年，有甚多修者都在這期間隕歿。我進到休眠期時，正好你師父度過休眠期，有了他的經驗，我就開始琢磨這套功法，用了五年時間，才得以小成，雖不能突破休眠期，卻可以平安渡過，即便是時間再長，也不至出現靈力枯竭的狀況發生。”
“真的。”魏天很是興奮，看看阿奴，竟也笑着點頭，顯然對師兄創的功法很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