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儘管通過神識已經知道了胎盤的顏色、形狀、大小等一系列情報，但是真正用眼睛看到的時候，那種視覺衝擊力還是很強大的。

祁琛又試探了一下胎盤，在確定不會對他造成危害之後，又抬手戳了戳。

手感還不錯，很有彈性。他在心裏做了評價，又繞着這一人多高的胎盤轉了一圈，再將整隻手掌貼到了上面。

胎盤確實是活的，裏面凝聚着幽冥血海的精華。祁琛可以感受到胎盤傳來的脈動，彷彿其中真的孕育着生命一般。

他繼續操控神識鑽進胎盤裏，方一接觸到那脈動的中心，就被一下子給震了出來。

——這裏面果然有東西！

祁琛眼睛一亮，用靈力包裹住神識，外面在糊上一層自身所帶的煞氣，一鼓作氣的再次鑽了進去。

隨後他便察覺到，靈力之外的那一層煞氣似乎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心中一動，又將煞氣小心翼翼的收回，在煞氣一出胎盤的瞬間，便用靈力將其包裹起來，避免被自身煞氣同化。

祁琛仔細研究了一下，在確定這絲髮生了突變的煞氣並無危害之後，才放心的用神識直接接觸。

煞氣仍然是常人勿近的凶煞撲面，一般修士沾染上一絲一毫，都會造成很大的麻煩；但是對於祁琛來說，卻是解決了他數百年來最大的困擾——他驚奇的發現，經過胎盤中某種物質的凈化，這廝煞氣可以被他反過來掌控，完全不會再讓他失去理智。

這個發現讓祁琛腦袋上懸着的那柄利刃變成了磚頭，即使砸下來也不會被戳個透心涼，最多腦震蕩而已。等到他將身體中的煞氣全部轉化掉，這塊磚頭就會變成了大補之物，不用等它砸下來，祁琛就會搬梯子主動爬上去給吞了。

那一絲微小的變化實在太不明顯，如果不是探查胎盤內部時精力高度集中，他可能還發現不了。

祁琛又摸了摸胎盤，他覺得這個胎盤真是他的福星，還是不要吃掉吧……雖然吃胎盤什麼的他完全下不了口=皿=

又將血海之中的煞氣與自身煞氣進行比較，祁琛終於確定了，血海中的先天煞氣並不會讓自己失去理智，其他功效與已經融進靈魂幾百年的後天煞氣基本相同。

先天和後天的差別，真的這麼大？祁琛微微皺眉，腦筋飛快的轉着。洪荒之大、靈物之神奇在不斷刷新他的世界觀，雖然明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什麼，但實際上卻很驚嘆。

再想到穿越之前的世界面積，他就瞬間覺得太小了。以後的世界中根本沒有這麼多靈物，難道是靈氣耗盡、靈物被糟蹋殆盡，所以這些仙妖神鬼才會消失不見？他所生活的末法時代究竟是……

這是一個巨大的謎，祁琛現在還無法解開，只能先將能收集的都收集了，就算日後真的發生什麼巨變，也可以應對一下。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自身煞氣問題。

祁琛試着將胎盤劃出一個入口，整個人鑽進去把自身煞氣“凈化過濾”一下，但是那胎盤根本划不開，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坐在胎盤之上，慢慢凈化己身。

在此之前，他還難得好心的給等在遠處的弒神發了密聊：“我在血海深處修鍊，你先回去告訴鴻鈞。回萬花谷的路上順便採集一些先天靈物，無論等級。”

還沒伸展拳腳就被甩了的弒神：“……”

祁琛在血海中心一坐就是二十年。

這二十年聽着不短，但對於閉關的修士來說，也不過是坐下、起身的時間。

他身下的胎盤有了明顯的變化，其內漸漸出現一個模糊的影子，這個影子又慢慢變得清晰，然後形成了一個成年男子的身形，最後讓人無法看清的五官也明了起來。

不過數年時間，胎盤之中便完全變成了一個男人。

祁琛立時睜開雙眼，從胎盤上跳了下來。

就在這時，整個胎盤忽然裂開，裏面的男子落下。

或許是受到祁琛的影響，男子也是黑長直的模樣，他身邊是兩柄伴生之劍，曰元屠、阿鼻，殺人而不沾因果、不染業力，實為居家旅行殺人放火之必備。

胎盤之中除了他以外，還有着一顆當初開天之時意外落入血海之中的混沌青蓮蓮子，經過千餘年的相伴以及血氣、戾氣、煞氣的侵襲，這顆蓮子已然變成了通身血色，只待生長出來，便可燃燒業力化為業火，旁人沾染一絲，若無保命之法，大羅金仙及其以下立即被業火燒為灰燼，即便是准聖稍不注意也會焦頭爛額。

這還只是他如今修為不高，若是他也成就准聖之位，恐怕只有聖人才能倖免了。

男子看着祁琛，頓時產生一種親近之意。他知道，是對方將自己孵化出來的。

祁琛心裏的念頭飛速轉着，在一息之間便權衡出利弊，臉上浮現出當年拐帶鯤鵬的溫柔的笑容，聲音也彷彿暖到了人心裏：“你與我有緣，可……”

話還未說完，就聽到男子急速搶斷：“冥河拜見母親！”

祁琛：“……”他的表情徹底僵硬了。

剛出生的比較傻，不能計較。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不是你的母親。”

冥河一愣。

祁琛又道：“你可願拜我為師？”

“當然願意！”剛剛誕生、思想十分單純的冥河一口答應了，趕緊行禮道：“冥河拜見師父！”

祁琛很滿意，到幽冥血海一探，不僅解決了自身怨煞二氣的不穩定性質，還收下了一個很有發揚光大他為非作歹思想資質的好徒弟，算得上是雙喜臨門。

他好心情的對冥河介紹了萬花谷的情況：“你上面還有兩位師兄，要好好照顧他們。”

……照顧兩個師兄？雖然冥河十分不解，但他還是點點頭，乖乖的答應了：“是。”

這麼說來，好像貌似大概……冥河是他的徒弟中唯一成年模樣的？

一想到鴻鈞和鯤鵬這兩個小正太一臉嚴肅的對着成年模樣的師弟冥河展露師兄的威嚴，而冥河虛心受教的情景，祁琛就忍不住想笑。

剛剛誕生的冥河，即便修為境界頗高，但畢竟變成人形的年齡還不到10分鐘，完完全全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雖然……這個嬰兒是個巨嬰。

在這種情況下，冥河要留在血海之中鞏固自身先天天賦才是，若是強行將其帶離血海，是會影響到根基的。

祁琛念頭一轉，開口道：“你且在此處安心修鍊，為師陪你便是。”反正他升級都是吃經驗的，這些先天煞氣和戾氣是最佳補品，化為經驗無壓力。

冥河感動得熱淚盈眶：“謝師父愛護！”

作為幽冥血海孕育催生出來的先天神祇，冥河當然知道血海中的狀況對非血海誕生的修士的影響與危害，現在他家師父竟然如此為他着想，怎能不讓他感動？

——有個好師父真好。

冥河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