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晉江獨發
舞台上,面對場下各異的目光,大河原滋一臉平靜,彷彿對結果渾不在意般。
不經意抬眼,對上西門頗有些歉意的目光,勾唇一笑,微微搖頭表示自己不介意,晶瑩的眸子慧黠逼人,放射出令人沉淪的耀眼光芒。
縱是遊走花叢的西門也難以抵擋,眼前一恍惚,失了神。
一個冷噤,他快速收攝心神,有些狼狽的移開視線,心中唏噓不已,差一點,就差一點……下意識的抬頭朝貴賓室方向瞅了一眼。
然後,目光忍不住再次望向大河原滋。
大河原滋可不知道自己一個笑容的威力,她緩緩走到***面前,視線卻定在淺井百合子身上,聲音不算高,平平板板的吐出兩個字,“恭喜。”
說完,唇瓣一扯,又笑了,有別與方才的奪目,雲淡風輕且帶着一點點縱容的意味。
隨即,轉身,飄然下台。
淺井百合子笑容一僵,複雜的望着她的背影,有那麼一瞬,她覺得自己費盡心思,運籌帷幄佈置的一切,是那麼可笑。
這個想法剛剛冒頭,就被她掐滅了,這場比試關乎英德女生的榮耀,她絕對不能輸。
***並沒有感受到兩人的暗潮洶湧,一句“恭喜”讓她更加得意,猶如勝利者般接受着台下同學們各種讚賞目光。
在她看來,大河原滋實在太弱,她相信,接下來,她和姐妹們一定能讓她輸的五體投地。
這也是英德女生此刻共同的想法,她們都等待着看大河原滋的好戲。
西門將這一幕盡收入眼底,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種違和感,突然,閃過一道了悟的光,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大嫂,怎麼跟阿司一樣,狡猾大大的。
也在這一刻,他有些明白,阿司為什麼會選擇大河原滋。
也只有這樣集聰慧和美貌於一身的女子才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可以預想的到,接下來,這個舞台是獨屬於她一個人的,任何人都無法遮擋她的光華,
接下來的比試,如西門所料,無論是插花廚藝,還是書法才藝,大河原滋從容不迫技壓對手,不給對方喘氣的機會。
一場,兩場……大河原滋勢如破竹,連贏5場。
台下,英德女生安靜極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氣息環繞在她們四周。
英德男生不由退避三尺,屏息靜氣。
此刻台上比試的是第六場——圍棋。
站在後台,透過帷幕,看着大河原滋輕鬆的表情和對面滿頭大汗,舉步維艱的某某,結局其實已見分曉。
淺井百合子臉色越來越黑,越來越凝重,現在,還剩下最後兩項琴藝和舞蹈,翻盤的機會已經失去了,如果繼續輸下去,英德女生的臉面將蕩然無存。
舞蹈有切原在,她不擔心,可是琴藝
回頭掃了一眼木村芳子,明顯鬥志不高。
不行,她不能冒險,接下來兩場,必須贏。
淺井百合子視線掃向觀眾席,環視一周,目光終於定在某一個人的身上,眼底閃過一抹複雜晦澀的光,咬了咬唇,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般,掏出電話,快速輸入,“現在的局面你應該很清楚,為了英德女生的榮耀,無論如何,你必須出戰。”
手緊了一下,接着輸入:“經此一役,你我恩怨一筆勾銷。”這幾個字,她輸的很慢。
信息發出后,她緊盯着手機。
3分鐘后,手機震動了一下,同時屏幕一亮顯示有新短訊,淺井百合子立刻打開,“好。”
淺井百合子看着這個字,莫名的,鼻子有些發酸,明明是自己的決定,可是,想到自己向她示弱求助,心裏沒來由的升起一種涼涼的悲哀之感。
觀眾席的最後面,一個毫不起眼的女生收起手機,放進校服大衣的口袋內。
緩緩站了起來,她透過黑框眼鏡定定的望着大河原滋。
台上的對弈已經進入尾聲,某某舉起棋子,久久沒有落下,最後,她重重的一低頭,一臉灰敗:“我輸了。”
大河原滋放下手中的棋子,應道:“承讓。”
這時,女生動了,眉梢,微挑,直直朝向後台走去,現在,該她上場了。
邊走,邊抬手取下擋住半張臉的眼鏡,露出一張精緻如畫的容顏,也露出了那雙藏在眼鏡後面的眼睛。
那雙眼,平靜如水,給人一種由內而外的沉靜與自信,不言不語,自有一種盪人心魄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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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台,淺井百合子被幾個女生圍在中間。
“你憑什麼不讓我上場?整個英德,還有誰的鋼琴比我彈的好。”木村芳子憤怒的望着淺井百合子吼道。
“我。”一個平靜溫和的聲音在幾人身後響起。
眾人一驚,齊齊望過去,眼前一亮。
好一個的絕色美人,尤其是那一雙燦若星晨的眸子,鑲嵌在那張白皙如玉的芙蓉嬌靨上,配上精緻的五官,萬丈風華,奪目耀眼,讓人着迷。
女孩緩緩走近,看着木村芳子道:“我,4歲學琴,12歲拿到鋼琴十級證書,目前師從世界著名鋼琴家安德烈·理查德,本屆蕭邦國際鋼琴大賽金獎得主,你有資格和我比嗎?”
“你……”木村芳子滿臉通紅,完全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你是angeL。”一個女生激動的嚷道。
其他人立刻沒有言語了,大名鼎鼎的日本天才鋼琴少女——anegL,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由她出馬,這一場,想當然贏定了。
想到這一層,大家臉上一掃連敗的頹廢,露出一絲喜意。
淺井百合子從女孩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暗自緊拽住手裏的話筒,低垂着頭,掩去了一切情緒波動。
“不要以為身穿英德的校服就能充當英德的學生,人家不是傻瓜。”木村芳子冷不丁一句,澆熄了那麼一點喜悅。
女孩深深的瞅了她一眼,掏出眼鏡戴上,“酒井桃夭,高三a班,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眾人靜默不語,酒井桃夭……不過就是取下眼鏡,竟然像是換了一個人,誰也不能將那個平凡不起眼的女生與大名鼎鼎的anegL劃上等號。
這……簡直是難以置信。
“好了,時間到了。”淺井百合子打斷道,聲音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壓抑。
“淺井……”酒井桃夭走到淺井百合子旁邊,嘴唇蠕蠕顫動,欲言又止,最後,只剩下這麼一句,“放心,我會全力以赴的。”
說完,朝向舞台走去。
淺井百合子裝作沒聽見,感受到她離開,方才將視線投向她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澀。
幾分鐘后,一首舒緩的鋼琴曲徐徐飄了進來,如潮水般四溢開來,充盈着禮堂每一處。
琴聲,如春風綠過田野,如雨筍破土而出,如池塘蛙聲一片,如……酒井桃夭的鋼琴曲,只能用無懈可擊來形容。
就算是,不太懂音樂的人,也被琴聲吸引,一幕幕美好幸福的往事湧上心頭,不由自主的,臉上露出溫柔甜蜜的笑容。
評委——榊太郎,優雅地交疊雙腿,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眯着眼,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隨意的擱在膝蓋上,隨着鋼琴的節奏敲擊着,表情依然冷酷。
可是從他舒展的眉頭,還有一直沒有停頓的敲擊,可以猜想,他對酒井桃夭的演奏是滿意的。
大河原滋坐在休息室,緊閉的大門將所有的聲音全部屏蔽,望着擺放在眼前的古琴,思緒飄遠。
大河原滋良彥推開門闖進來,也帶入升騰跌宕的鋼琴聲,擔憂的嚷道:“小滋,怎麼辦?現在彈琴的不是木村,而是另外一個女生,聽說很厲害,很厲害,這可怎麼辦?”
“是嗎?”大河原滋自語般,猛然抬起手,拂過琴弦,一連串高低起伏的音符跳躍而出。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喝彩和掌聲,酒井桃夭的表演結束了。
大河原滋抱起古琴,看着哥哥說:“哥,我都不會輸。”
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後面一句“因為,她們即將面對的對手不是她,而是一代妖姬——妲己。”
聲音很低,只有她自己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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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貴賓室,偷溜的西門輕輕的推開門走進去,見美作端着一杯紅酒,邊看邊淺酌,露出嫉妒的神情。
他走過去毫不客氣的從美作手中奪過杯子,仰頭一乾二淨,然後利落的塞回美作手中,有些不爽的抱怨:“今個算是什麼事?”他坐在那裏,完全是木樁子。
美作笑了笑,起身重新拿了個杯子,注滿酒杯,遞給西門,嬉笑道:“好了,你也算親身見證了咱們大嫂的颯爽英姿。”
朝四爺挑了挑頭,問:“你說對吧!阿司。”
四爺淡淡的掃了兩人一眼,不語。
西門啜了一口,瞥了一眼台下向觀眾致謝的酒井桃夭,“阿司,百合子今個算是豁出去了,請出angeL,大嫂這一場,懸了。”美作附和的點點頭。
四爺看着抱着古琴上台的大河原滋,眼底劃過一道異彩,良久,“她不會輸。”
聲音突兀的響起,惹得西門和美作一怔。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望向台下。
只見,大河原滋席地而坐,將琴放在腿上,雙手輕輕落弦,拂、挑、勾、抹......如疾風暴雨般的旋律從她指尖躍然而出。
琴聲越來越快,鏘鏘激昂,如金戈鐵馬,殺伐之聲盪魂逐魄;越來越低,錚錚流轉,如馬嘶雁鳴,哀婉之意如泣如訴。
漸漸的,琴聲變得舒緩柔和,帶着一種淡淡的傷感,向大家講述着屬於妲己的凄美的愛情故事。
觀眾席,諸人不知不覺中淚流滿面。
不知何時,榊太郎睜開雙眸,一瞬不瞬的望着大河原滋,一掃方才的慵懶,肅然而坐。
貴賓室,充盈着憂傷的琴聲。
西門不找痕迹的拭了下眼角,美作裝作無事的喝了一口紅酒,兩人交換眼神,這琴聲,真他娘的邪門,不敢再聽,掏出手機對戰起來。
四爺半垂着眼瞼,遮住那雙平靜幽深的眼睛,認真的傾聽着。
在琴聲接近尾聲的時候,四爺眉頭蹙了一下,睜開眼,目光自她的額頭、臉頰、嘴唇掃過,眉頭攢的更深了,眼底快速劃過一道莫名的情緒。
一曲結束,場下一片靜默。
大河原滋站起來,目光對着場下眾人,可瞳仁中卻有一種恍惚,好像穿透人群看到商丘的城牆,看到一躍而下的妲己,渾身瀰漫著哀傷的味道,眼眶有些濕意。
榊太郎突然站起來,走到大河原滋面前,凝望她。
大河原滋碰觸到他的視線后,一顫,回神,深吸了口氣,臉上恢復平時的淡然。
“這是古琴吧?我能看看嘛?”榊太郎問。
大河原滋點點頭,將古琴遞了過去。
榊太郎低頭研究了片刻,還給大河原滋,道:“僅用7根弦卻演奏出不遜於鋼琴88個鍵的音樂,你很不錯。”
“謝謝!”大河原滋笑了笑。
淺井百合子走上來,臉色並不好看,望着大河原滋的眼神極其複雜。
“兩個人的演奏都很精彩,至於誰輸誰贏,我相信英德的同學們最有發言權。”榊太郎輕描淡寫的將評判權交了出去。
淺井百合子先是一愣,然後眼底閃過一道驚喜,也許,事情會有轉機。
因為這一場由英德男生投票,所有結果將和最後一場——舞蹈一起宣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