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六章 源遠流長
仍不見田武吭聲,姚老闆連忙扭頭詢問:“田公子,木牘上是這樣記載的嗎?”
“哦,差不多。√∟”看見姚老闆回過頭來問,田武又趕忙改口說:“是,是這樣的。”
姚老闆並沒有在意田武的口吃,接着又繼續說:“至於荀首嘛。俺聽隱士說荀首因為立了戰功,國君便將“智”那個地方封給他,作為他的採食邑。於是,人們就不再叫他荀首了,而是改稱智首。再後來,他的子孫又因為戰爭需要,乾脆就改姓智氏了。”
不等姚老闆再次發問,田武趕緊連聲應和道:“姚老闆講的不錯,木牘上也是這麼記載的,這就是中行氏和智氏的關聯之處。”接着,他又催促道:“那范氏的出處呢?”
田武的話剛一出口,姚老闆就立馬糾正道:“田公子,你弄錯了。不是俺講的不錯,而是人家隱士講的不錯。俺只不過是沒有記錯而矣,更沒有添油加醋,亂撒胡辣面。”
“哦,是隱士講的不錯。”田武沒有料到姚老闆會這麼認真,於是連忙更正道。
“這就對了。”對於田武的更正姚老闆還算認可,沒有再挑他的刺。
接着,他輕咳一聲,然後神秘兮兮地說:“田公子,俺聽隱士說范氏原本也並不姓范,而是姓士,是晉獻公時期的名臣士蒍的後代。不知你是否知道士蒍?”
“哦,俺僅略知一二。”聽見姚老闆的問話,田武不想打擊他的積極性。於是婉轉地介紹道:“據史籍記載,士蒍與荀息都是晉獻公的重要謀臣。他們為晉獻公開疆拓土立下了汗馬功勞,使得原先並不算大的晉國迅速地崛起。成為了中原最大的諸侯國。”
“喔,原來史籍上還記載這些呀?”聽田武這麼一介紹,姚老闆感到很驚訝,連聲好奇地詢問道:“田公子,那,史籍上還記載了士蒍哪些事迹呢?”
“史籍上記載他的事迹可多了。”田武沒想到姚老闆竟然沒有讀過史籍,於是笑着說:“姚老闆,俺還是先給你講一講士姓的出處吧?要不,話就扯得太遠了。”
“那好吧。你就講講士姓的源頭。”姚老闆雖然心有不甘,但嘴上卻勉強答應了。
“據史籍上記載,當初,士蒍家族既不姓士,也不是晉國人,而是姓杜,就是西周時期那個替周宣王捉女妖的杜伯的後人。”看見姚老闆很不情願的樣子,田武打算盡量把事情講得詳細一些,於是笑眯眯地問:“不知姚老闆是否聽說過西周時期的杜伯?”
姚老闆十分遺憾地搖頭說:“俺不知道。”接着又問:“他替周宣王捉女妖搞笑嗎?”
“當然搞笑。不過講起來話有點長。”田武十分為難攤着手說:“現在,俺只能講講士姓的出處。”他擔心姚老闆會不高興,又趕忙補充道:“等將來有時間再講,行嗎?”
姚老闆沒法強求。只得無奈地答應道:“那,好吧。”接着又強調道:“一言為定噢。”
田武點着頭答應道:“放心吧,當然一言為定。而且駟馬難追。”接着,他笑着說:“當年。杜伯無罪被周宣王冤殺后,他的兒子杜隰叔逃亡到了晉國。而杜隰叔的兒子名叫杜蒍。後來他擔任了晉國士師一職,因而被人稱為士蒍,後來就以士為氏了。”
姚老闆似乎沒有弄明白,搖着頭問:“那麼,士氏後來又是怎樣變成了范氏的呢?”
“後來嘛。”田武搖頭晃腦得意地說:“士蒍有個兒子名叫士會,因為他累立戰功,被升任為晉國正卿,國君還把‘范’那個地方封給了他。於是,他的子孫乾脆放棄士氏,就以封邑作為姓氏,改稱為范氏。”
“哦,原來如此,范氏也是以封邑為姓氏。”姚老闆終於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當初,俺因一時內急上了趟茅房,結果就沒有聽見隱士議論范氏的由來。”
田武不願再唱獨角戲,於是變着法問:“姚老闆,隱士又是怎樣議論趙氏的呢?”
姚老闆猶豫了一下說:“他們說趙氏是造父的後代。”接着又問:“你知道造父嗎?”
“造父。”田武不加思索地回答道:“當初,他僅是周穆王的車夫,因為駕車技術高超,在平叛中立下功勞,被周天子賜封在趙城。後來,他的子孫就以趙為氏了。”
“講得還算差不離。”田武的話音未落,姚老闆已經笑呵呵地點評道:“呵呵,這也是一個以封地為姓氏的氏族。不過,俺聽隱士講很多姓氏都是以地名作為姓氏的。”
不等姚老闆把話講完,田武笑嘻嘻地說:“姚老闆,姚姓也同樣來源於地名噢。”
“真的?”姚老闆吃驚地回頭看着田武央求道:“田公子,能說說姚姓的來歷嗎?”
“這個嘛。”田武故意猶豫了一下,接着又將話題岔開,委婉地徵求道:“姚老闆,至於姚姓的來歷以後再說好嗎?現在,你先說一說隱士是怎樣議論晉國趙氏的?”
田武的婉言回絕讓姚老闆感到很掃興。“哦,聽他們說晉國趙氏是在晉獻公時發的跡。”他想了一想說:“趙氏當年的掌門人名叫趙夙。他跟隨晉獻公滅掉三個國家,為晉獻公開疆拓土立下了大功。然而,趙氏在晉國真正掌權卻是趙夙的孫子趙衰。”
“這可是一個有故事的人。”田武拍着姚老闆肩膀提醒道:“他們沒講他的故事?”
“咋會不講呢?”田武的提醒讓姚老闆頓時興奮起來,有些得瑟地說:“據說,當年趙衰在出仕之前佔過卜。結果,爻辭上說他侍奉晉獻公和眾公子都不吉利。他只好再次占卜,這一回爻辭上說他侍奉公子重耳吉利。於是,他便跑去侍奉重耳。”
見姚老闆講得起勁,田武為了打發枯燥無味的時光,佯裝不知地問:“那,後來呢?”
“後來。”姚老闆哈哈地笑了起來。“哈哈,誰知他剛得到重耳的重視,晉國就發生了驪姬的禍亂。太子申被殺,重耳嚇得逃亡到翟國。沒有辦法,他也只好跟隨逃亡。”
“哈哈,那一卦算得還真准。趙衰果然是個倒霉蛋。”田武也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也不完全都是倒霉,隱士羨慕地說他艷福還不淺哩。”突然,姚老闆止住笑,一本正經地說:“據說重耳在翟國避難時,為了巴結翟君,他率領門徒參加了翟國討伐廧咎如的戰爭。戰鬥中,趙衰果然艷福不淺,一下子就俘獲了敵國的兩個姐妹花。”
“哦。”為了逗姚老闆高興,田武故作驚訝地問:“那,趙衰沒把她們怎麼樣吧?”
“他能把她們怎麼樣?”姚老闆不知道田武在故意逗樂,只管繼續講故事。“後來,論功行賞時,翟君偏心與他有血緣關係的重耳,將年輕漂亮的妹妹賞給了重耳,而把姿色稍遜的姐姐賞給了趙衰。再後來,這個女人給趙衰生了一個兒子,取名叫趙盾。”
為了逗樂,田武故意板著臉,一本正經地逗姚老闆說:“這,咋能叫艷福不淺呢?”
姚老闆不知道田武是在逗樂,連忙辯解道:“田公子,逃亡之人能有這個待遇就算不錯了。”接着又繼續說:“後來,重耳當上了國君,又將女兒嫁給了他,這總該算是艷福不淺了吧?而且,公主還為他生了三個兒子——趙同、趙括和趙嬰齊。”
田武看着姚老闆的後背,用手捂着嘴偷偷直樂,只是不敢笑出聲來。“哈哈,姚老闆果然較了真。”為了不讓姚老闆發現,於是連聲讚歎道:“唉,這才叫艷福不淺嘛。”
聽見田武承認趙衰艷福不淺,姚老闆舉起長鞭得意洋洋地說:“當然艷福不淺啦,隱士說的話能有錯嗎?”說完,一甩長鞭高興地吆喝了一聲:“駕!”
田武想聽一聽隱士還議論了一些啥,於是又問:“那,重耳當上國君之後呢?”
“哦,俺聽他們說趙衰跟隨重耳流亡了十九年,最後返回了晉國。”見田武很感興趣,姚老闆繼續得瑟地說:“重耳回到晉國一當上國君,就對趙衰說:‘愛卿,寡人之所以能返回晉國,都是因為採用了你的計謀,你乾脆就替寡人主持國政吧?’”
“趙衰答應了嗎?”田武明知故問地想聽聽隱士的議論,以便了解他們的智慧。
“這個嘛,讓俺好好想一想。”田武的問話太刁鑽,令姚老闆一時竟回答不上來。他撓着頭想了一陣子,似乎想起了什麼,然後吞吞吐吐地說:“俺記得他們說好象是婉言謝絕了。”接着又猛地一拍額頭說:“俺想起來了,他沒有答應替晉文公主持國政。”
“這可是大顯身手的好機會啊!他咋會婉言謝絕呢?”田武故作驚訝地問道。
“俺聽隱士說這叫‘以退為進’,目的是為了避免與他人爭權奪利,無故樹敵。”姚老闆擔心田武不理解,接着又解釋道:“公子,恐怕你也知道跟隨重耳逃難的是一大幫子人吧?如今時來運轉了,誰不想高官厚祿多沾些光呢?這個俺不說你也懂。”
聽姚老闆把話講到這個份上,田武不好再追問下去,只好將話轉入下一個話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