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要自己去找的理由
李洙英慢慢收起笑容，出神看着文晸佑。文晸佑和李洙英對視，輕聲開口：“如果我所說的自己這些個人技都是真的，我想您應該明白為什麼我父親會阻止我，甚至在我生日這天，逼得我離開家門。”文晸佑站起身，來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小雪。
“今年只有十三歲，智商164，還會這麼多技能。成績優秀足以保送漢城大學。可卻莫名想要做明星，做一個藝人。從事一個在民眾眼裏地位低下賣唱賣笑的職業。”李洙英皺眉沉思，而李順圭也出神看着他的背影。
半響，文晸佑轉身，靠在窗邊看着李洙英：“您也是做父親的，代入一下，如果你懷裏的這個女兒和我一樣優秀，我不信你會甘心讓培養了這麼多年，還註定擁有更加美好未來的她從事這個職業。如果是這樣，辛苦學習的那些技能，有什麼意義？”
“mo呀？！你是說我比你差？我忍你很久了，把話給我說清楚！”李洙英抿起嘴角，攬住張牙舞爪要上前的李順圭，抬頭看着文晸佑：“我猜你一定有別的理由，從你的言談和想法，我不覺得虛無縹緲的夢想可以讓你選擇這條路……或者真的是年紀太小一時衝動選擇這條路。”
文晸佑點頭：“您現在一定很為難吧。想收下我培養，卻又覺得有些不現實。不止是我具備的這些讓您不確定我的堅持到底能多久，會不會是真實的，還因為能將我培養成如此的家庭讓您顧忌。”李洙英毫不猶豫地點頭：“不錯。順圭雖然是開玩笑，可是道理卻沒錯。你這樣的條件別說練習生，現在就去找個不錯的工作都不成問題。而如果讓你正經從大學畢業，或者從事什麼其他職業。身份、地位，憑你的能力將來成就，依靠家裏的支持，也許娛樂公司社長都有可能未必能比得上你。對於大韓民國來說，你應該就算是人才那一類的孩子。”
沉吟一下，李洙英皺眉：“沒有合適的理由，我想恐怕我會拒絕你。不一定不合格才不收，有時候太合格了同樣不能收下。既然你智商這麼高，又這麼早熟，相信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文晸佑低着頭，沉默不語。半響摸摸頭上的紗布，文晸佑抬頭笑着看向李洙英。讓李順圭驚訝的是，沒想到，這個死小孩，居然和她一樣擁有笑眼。
“您想要的理由……不就在我頭上嗎？”
“呀！”一聲大叫將文晸佑驚住，文晸佑看到那張近在咫尺的小臉。烏黑的眼睛正瞪着他，面無表情。促使文晸佑眼神恢復焦距，也許是太過於忽略她的存在，連她來到近前瞪着自己，文晸佑都沒意識到。李順圭掐腰直起身：“死小孩，我爸和你認真說事，你居然還開玩笑？你的誠意和你頭上的紗布有什麼關係？不想做練習生了是吧？”
李洙英此時笑着看向文晸佑，卻也沒有阻止李順圭。顯然也是希望他能解釋一下什麼意思。文晸佑一頓，平靜看着李順圭：“其實很明顯，我是嫌你在這礙事。有些情況不適合講給小孩子聽，卻要顧忌你是社長的女兒，我也只能如此表達我的態度。可惜……你很沒眼力見。”
“死小孩！！！”“不用那麼大聲，我聽得見……醜丫頭。”
李洙英呵呵笑着攬過李順圭，將她踢出去的腳壓回來：“人家跆拳道紅黑2級，鬥嘴你已經輸得徹底。就這麼衝上去，你是想要完敗嗎？”李順圭一頓，掙扎的身子倒是停下來了。只是眼睛卻死死瞪着他。
文晸佑根本沒看她，卻盯着李洙英：“社長，情況並不複雜。只不過我現在不能回家，想做練習生也做定了。如果您覺得我值得您下一番功夫，我告訴你地址，你去我家和我父親談。到了那裏，所有你想知道的，就都會了解。”
李洙英一愣，皺眉詢問：“你是想我去說服他同意你做藝人？”見文晸佑點頭，李洙英想了想，微微嘆息：“你自己都要離家出走，我一個外人，恐怕不可能起到多大作用。”文晸佑擺弄着水杯，半響開口：“不會的。我父親是掌控欲極強的人，然而這樣的性格，也是自負的。我已經成功逃出來，沒找到我之前，您主動去他會給我一個機會。”
李洙英皺眉探身：“為什麼？大韓民國娛樂圈，頂級公司就那麼幾家。其餘的都是不大不小的公司。為什麼選擇這裏？你要知道，哪怕是不和那些大公司比，sw也沒比別的公司強多少。你可以選擇的機會，還有很多。”
文晸佑抿起嘴角，抬頭看着李洙英：“我沒時間了。漢城就這麼大，等他找到我，唯一的機會也會失去。”見李洙英沉吟，文晸佑輕聲開口：“沒說一定要成功，我再今天之前，策劃了幾次，最後都失敗告終。現在問題很簡單，您覺得我值不值得您去試一試，和我父親談一談。值得，您就去。至於成不成功，聽天由命。而如果您覺得我不值得您試一下，那我現在就離開，等着他找到我為止。我頭上的傷和您沒關係，治療費用還有一頓飯錢，之後我家人會還您。”
李洙英一愣：“飯錢？什麼飯……哦！”李洙英一拍頭，推着李順圭上前：“順圭，先帶晸佑吃東西。他一定餓了，去食堂。”李順圭不情願地上前，斜了他一眼：“跟我來吧。死小孩，那麼臭屁居然好意思張口讓人給飯！”
文晸佑走上前，拿筆寫了個地址，隨即遞過去。想了想，又將頭上帶血的紗布摘下：“把這個拿給他看，他一定會同意的。至於條件，也隨便他開。”說罷沒再理會茫然拿着紗布的李洙英，轉身跟着李順圭要離開社長室。
在要關門的剎那，李洙英拿着地址和紗布，突然叫住文晸佑：“你到底有多大決心？我是說做練習生出道當藝人。”文晸佑停在門口，回頭看着李洙英：“如果只是普通練習生，為了錢想出道，您也會考慮收下吧？”
李洙英搖頭：“你的情況不一樣。如果你父親真的是什麼大人物，也許我為了你去和他談，有可能得罪他對公司造成影響。這樣就得不償失了。”文晸佑想了一下，點頭開口：“說的對，不過還是你去我家吧。到那裏你就會知道，我的誠意有多大，體現在哪方面。”
李洙英失笑：“又是去你家？別是什麼龍潭虎穴吧，非要讓我走一遭。”文晸佑眨眨眼：“聽說發現好的練習生，社長去找家長談……都是很正常的事。”“額。”砰地一聲，門被輕輕關上。李洙英看看門口，又看看手裏的地址和紗布，無奈坐到椅子上笑了。
其實也不用他再說什麼，他的條件，只是顏做為練習生就足夠了。年紀也不大，想學什麼都有時間。可惜就是情況有點複雜，不過倒也不是沒見過。幸福是相同的，不幸卻有各自的不幸。不過歸根結底就是家裏人不同意，對孩子的支配欲太強。
江.南.區嗎？手指敲擊着上面的地址，李洙英皺眉想着。韓國最富的地方是漢城，漢城最繁華的地方是江.南.區。而這個地址，正是最豪華的別墅群的地點所在。這樣的身份，不可能一般的。自己要不要去試試，如果試出來的結果不能承受，自己要怎麼應對。
回憶起文晸佑的眼神，李洙英突然想起什麼。敲擊着鍵盤上網尋找一張照片和一份資料，李洙英抿起嘴角，眼神堅定起來。半響穿上外套，拿起地址，開門走出社長室。而那張照片和那份資料，還停留在未關閉的顯示器頁面上。
抱肩走着，李順圭偏頭看着文晸佑。側臉也那麼完美，只是想起他的毒舌，卻不由覺得這張臉真的很欠揍。如果可以讓她狠狠地揮上一拳，她會跳起毫不猶豫的……額。他才十四歲，為什麼比自己高一頭？
“多喝牛奶，對你的骨質吸收鈣元素有好處。”李順圭被話語打斷，愣了一下，回過神瞪着他：“mo？”文晸佑看着李順圭：“你不是好奇我為什麼比你高一個頭嗎？除了因為我是男生以外，再就是你缺乏鈣方面的影響。”李順圭咬牙：“用你多事？！我還有機會再長個！不用你管。”
文晸佑搖頭：“沒機會了。”李順圭一愣，慢慢停下腳步，眼睛眯起，臉色也撂下，死死握着拳頭：“呀。你剛才說什麼？”文晸佑回過身，看着李順圭：“女孩本來就比男孩發育早。同齡的話，不說比男孩高，也差不太多。可你現在就比我矮一頭，而且讓我叫你怒那，估計你不是90最少也89，今年已經十四虛歲。最多給你一兩年的時間，你不可能再長個。”
胸口慢慢起伏，氣息慢慢紊亂。看着說完就要拐進食堂門口的文晸佑背影，李順圭微微躬身，突然一躍衝上前跳到文晸佑的背上，雙手用力地箍住他的脖子。
“死小孩！！我今天讓你變成死孩子！！！”
乒乒乓乓，哐啷，鐺！
食堂不是吃飯時間，可是此時也有工作人員。他們被這一連串響聲驚動，都不由自主朝着聲源方向看去。只是看到的場面，卻讓他們不由有些驚訝。緊隨之後的情緒……則是彎起嘴角想笑的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