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要人

牛小愛的父母蹲在看守所里和周圍的工友大眼瞪小眼，到政府這次會出動地方駐軍部隊配合警力將一百多號人統統抓了起來，今天早上也可能是把事情鬧的大了些，一百多人把縣長和書記的車攔了下來，有幾個平日在廠里就刺頭的傢伙竟然把車上的人給揪了下來，上百人往前一擁差點就踩死人！

現在好了，牛小愛父母兩口子原本只是來看看配合著給工友們壯壯聲勢，沒想到臨下崗之前竟然還被人送看守所里了，半輩子沒丟過這種人現在牛小愛的父母悔的要死，若是讓親朋好友知道了這件事情老臉可往裏擱！

一邊蹲着的工友老周道：“你們說我們會不會被判刑？我家裏還有老婆孩子和老媽，要是一天不賺錢她們可就要喝西北風了，眼見年關了，連年貨都沒有備呢。”

邊上另一個高中畢業的工友道：“根據法律規定來看，我覺得最多是拘留十五天，怕什麼，出去后咱們更尖硬了，畢竟是蹲過班房的人，哪個看不順眼了就削他！”

另一個年輕的工友道：“咱們還是先想想別被人削吧，聽說監獄裏有欺生的規矩，咱們這些人最好是抱做一團，上百號人哪個獄頭敢修理咱們呢，說不定還能混個老大噹噹。”

眾人議論紛紛，有人開始繪聲繪色講起香港電影裏看過的監獄情景，這裏面一百多號人全是第一次進這種場所。人多也並不害怕嘻嘻哈哈像出遊一般，只有一些年老的愁眉苦臉，有很多像牛小愛父母一樣地情況，兩口子被一起抓了進來，家裏上有老人下有孩子，這可怎麼過呢。

牛小愛的父母是老實人，兩口子擠在最角落默默對望着嘆氣都不說話，臨近響午了牛小愛的母親這才道：“不知道小愛中午能不能自己做飯吃，這孩子從小就沒過幾天好日子。有時候咱們上夜班還要她自己留在家裏，真是苦了她了。”

牛小愛的父親道：“好了，小愛現在不是過得挺好嗎，那個白楊也挺疼她。放心吧，咱們以後還要指着閨女過日子呢，回頭真把出租車公司辦起來，你我不都是要當官嗎。以後就再也不用受車間裏那些領導的氣了。”

牛小愛的母親道：“我怎麼覺得像做夢一樣，昨天晚上還在計劃建個幾百萬的公司，今天竟然就進班房了，小愛那丫頭還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幹什麼，這死丫頭翅膀硬了連我的話都不聽，昨晚上怎麼喊她也不聽。竟然非要和那個男人住在一個房間。真是氣死我了。”

牛小愛的父親道：“別說了。現在地年輕人都開放，反正閨女已經跟了他這麼多年。我看白楊不是個不負責任的人，睡一起就睡一起吧，不然人家白楊年少多金你還指望他等你閨女到結婚的日子？”

牛小愛的母親道：“想當年我們談對象地時候可是連拉手都不敢……”

牛小愛的父親道：“別提想當年的事情了，現在社會開放了，電影電視上動不動就是又親又摟的，年輕人還能不學壞？我看還是想想怎麼出去吧，我覺得她姑父肯定能和公安局當官地說上話，實在不行給她姑父打個電話？總不能留在這裏過年吧，那樣小愛一人在家裏可怎麼辦。”

牛小愛的母親猶豫地道：“可是人家能讓打嗎，我們這裏又沒有手機。”

咣啷一聲班房的鎖打開了，五六個穿警服的人站在門口喊道：“這裏有沒有一位姓牛地同志？”

沒有說名字，不過諸多工友裏面姓牛的只有牛小愛的父親一人，他以為成了什麼出頭鳥，嚇地臉無血色地站了起來，“我姓牛，同志，有什麼事兒嗎？”心底下牛小愛地父親暗暗嘀咕，早上在政府門口自己沒有做什麼引人注目的事兒啊，怎麼這會兒上了這些警察地眼了呢。

一位領頭的獄警立刻走進來一把握住牛小愛父親的手道：“老牛同志，讓你受委屈了，趕緊跟我去辦公室喝杯茶，一會兒縣長和書記會親自來接你。”

牛小愛的父親差點蹲地上，“同志，你搞錯了吧，我姓牛是不假，但我可不認識縣長和書記，你們就別‘演導’（胡弄戲耍的意思）我們這些老實人了。”

獄警道：“那你是不是有個女兒？”

牛小愛的父親點頭道：“是啊，同志不是我閨女怎麼地了吧，你可不要嚇我們啊。”

獄警道：“你看你這說什麼話呢，你有福氣，生了個漂亮的女兒，一會兒你女婿來了你可要幫着我們多說幾句好話啊，早上的事情也是太亂了，所以把你們兩口子一起抓了進來，這實在是

過。”

牛小愛的父親一臉茫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跟我女兒有什麼關係。”

獄警拉起牛小愛的父親道：“走吧，先去我辦公室等着，喝杯茶吃點點心。”

牛小愛的父親回手拉住牛小愛的母親對獄警道：“我帶着‘家裏的’這位行嗎？”

獄警笑道：“當然要一起走啦，不然一會兒局長來了非罵死我不可。”

周圍的工友見牛小愛的父母要出去了，都是紛紛問道：“老牛，怎麼回事兒，你怎麼變特殊了？為什麼不把我們一起放出去呢。”

牛小愛的父親道：“我怎麼知道呢，自己這裏也糊塗著呢。”

昨天傍晚碰到的那位工友道：“你們哪，老老實實在這裏蹲着吧，誰讓人家老牛生了個好閨女呢，估計是他女婿找了人，這不縣長和書記都親自出馬了，誰還敢留老牛在這裏啊，我告訴你們說啊，昨天傍晚我可是看到了，老牛家的閨女現在長的那一個俊，我都忍不住要給我們家兒子提親了，不過她自己談了男朋友，還開着一輛高級轎車，我聽說那車要十幾萬咧……你們知道開車的是誰嗎，就是老牛的閨女，嘖嘖，女孩子開車，好拉風呢。”

“噢……”眾人恍然大悟，再次看向牛小愛父母的眼光馬上變了樣，牛小愛的父母在一片羨慕聲中隨着獄警出了班房，這一刻牛小愛的父母感覺真是無比光榮，當年因為是城鎮合同工而無法要二胎的委屈這刻也消散了，女兒怎麼了，女兒有出息了也照樣光宗耀祖！雖然那是沾了女婿的光，可是一個女婿半個兒，跟自己家沒什麼兩樣。

說牛小愛把我推醒其實我是被嚇醒了，還以為是計生辦來抓非法同居呢，在九十年代計劃生育工作非常嚴，未結婚同居的很多人都被抓了，當然結局也無非就是罰點款了事兒，昨天晚上我喝的迷迷糊糊，誰知道是不是和牛小愛一起睡的呢，不過牛小愛的話隨即把我的念頭打消了，不是計生辦來人，原來是她父母出事兒了！

牛小愛邊給我找衣服邊道：“我爸媽今天一大清早便和廠里的同事去縣政府上訪，可能是行為有些過激把縣長和書記給氣惱了，結果縣政府調來了大批警力和駐軍部隊把一百多號人全部抓進看守所了。”

我笑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嘛。”

牛小愛氣道：“還大不了？你丈母娘老泰山被抓了難道不是大事兒？”

我親了牛小愛一下道：“是是是，是大事兒，我們馬上去救咱爸媽，對了，昨晚你在哪裏睡的？”

牛小愛聽到‘咱爸媽’有些喜上眉梢，她用眼睛示意我自己看床，一對枕頭並排擺着，我笑道：“原來我夢裏抱的人是你，咱爸媽不知道你在這裏吧？”

牛小愛道：“你以為呢，我媽昨晚去單位幹了不到三個小時便又回來了，廠里電費半年沒交了，昨晚終於被停了電，她看到我在你房裏差點就要打我，還好是我爸制止了。”

我道：“先打個電話給鄭雪，讓她看看縣委有沒有熟悉人，這兩年沒有回來誰知道還是不是原來那班領導，咱們馬上開車去看守所，實在不行就硬闖要人。”

很快鄭雪的電話回過來，她已經通知許勁光去找人了，畢竟許勁光在縣公安局國安支隊工作過，他認識的人多，到時候再拿出工作證什麼事情都好辦。

牛小愛開車像飛一般直撲看守所，到了門口崗樓對方一看車牌號便給放行了，看來這邊已經得到電話通知，許勁光辦事還真是快啊。

進看守所我們可是第一次，進得大門是辦公區，再進監管區可就麻煩了，更不能開車，高大的院牆電網圍着一排二層小灰樓，車子還未停穩一班人便急急迎出來。

“歡迎，歡迎啊，歡迎首長來給我們指導工作！”讓我沒想到的是眼前竟然都是老熟人，縣長郭大強，縣委書記包玉剛，縣公安局局長王振強，大家可是打過多次交道了，而且我的部分身份這三人身在官場自然也知曉，所以便用上了首長這個字眼，不管怎麼說我身上還有中科院的官職在身，至於華夏帝國那邊的身份這些人自然是無法知道。

既然是熟人那肯定就好辦事兒，而明年我要實行的出租車管理也絕無困難，只是現在還是不要提的好，免得他們也有什麼親戚跟風而做，那樣的話公司利潤可就要大大降低了，而我若是在前頭做了他們是絕不敢卡拿堵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