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錢能成事
次日,韃靼達成共識,願意盡數歸順陸炳,並願意留在京城為質,不再管理韃靼的事物,僅作富家翁,但期望陸炳優待。雖然有廣西的四大首領做前車之鑒,但韃靼眾可汗認為那四人之中有三人不過是自作自受罷了,看看林銀漢還有殘明君主朱厚熜,他們還是有很好的結果的。
他們再度滿懷熱情,以為陸炳會欣然接受,但陸炳還是做了拒絕。有人情急之下就問了原因,陸炳微微一笑說道:“你們說廣西為例,韃靼現如今和廣西不同。廣西當時正在戰亂,我方又是急於收復,這般一來可以完整版圖。韃靼則不同,我們並不想要,如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即便新國不要,待西涼戰亂結束,也會進攻向韃靼。他們本來就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民族,先後兩次進攻韃靼,都未成功,況且此次你們還在他們撤退的時候進行了追擊,別說西涼人的脾氣,就是換到我新國身上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如果西涼全力進攻,不出三年,韃靼必定亡國。”
“同樣是亡國,聖上這麼說我們韃靼投降新國和西涼那就都一樣了?”有人不服氣的說道。
“你聽過西涼有什麼饒恕君主的政策嗎?”陸炳道:“據我所知,你們會被四處搜捕趕盡殺絕,絕對會做到斬草除根。而子民也會被西涼狂屠一邊,一個是泄憤,一個就是做武力震懾,方便日後管理。這個你們應該有所了解吧,西涼的行事方法和韃靼以前很是相像。且不論什麼日後這樣做的弊端,但起碼你們現如今在劫難逃了。所以你們現在是急需合作,對比廣西自然不合適,對比一下雲貴沈家的降服還可以等同於一下,可即便如此,沈家也沒有你們現在這般困境。”
眾人皆沉默下來,陸炳所說的的確有道理,事實確實如此。陸炳又說道:“故此說。是你等求我們新國,而不是合作收編的關係。當然諸位切勿沮喪,據我所知你們之所以向我求助,那不過是因為你們已然後繼無力。先前的戰爭,你們有武器,西涼也有,武器皆出自新國。就相當於兩個新國在打仗,自然難解難分。可後來人家消耗的起。你們卻消耗不起了,差距也就拉開了,敗局將現。”
“其實你們所說的並非是完全不行,只不過你們攜帶的家眷實在是太多了,而韃靼已經被戰爭耗幹了可以跟我談判的資本。你們拿什麼換取後半生和子子孫孫的榮華富貴呢?朕再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我想要韃靼,隨時可以發兵,半月之內就能攻克下全境,但我沒有這樣做。因為農牧完全可以通過貿易得來,沒必要要通過戰爭。收攏土地就要治理,韃靼沒有像樣的城池,我要從零開始建造,改變文化普及知識,總之收了韃靼反倒成了一塊燙手的山芋,進退為難。你們歸順新國。日後西涼必定知道我們不勞而獲,兵不血刃的收復了韃靼,豈能善罷甘休,肯定與我新國結仇。你們倒是好了,當了富家翁,榮華富貴更甚於以往。卻要讓我承受這麼多。我並不愚笨,豈能做這種虧本的買賣?”陸炳說道。
眾人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又無力反駁。新國內閣眾大臣看着聖上,自然明白陸炳是怎麼想的,於是不禁想要去笑,但當著外人只能強忍下來。陸炳掃了內閣大臣們一眼,也是嘴角微揚。然後繼續對可汗們說道:“這樣吧,我開個條件,看看你們接受與否。韃靼歸入我新國版圖,你們來新國居住,但因為韃靼是部落聯盟的國家,故此我要負責的人太多,所以諸位需減少所攜帶人數,我會優待諸位,每部賞銀三萬兩。這遠比每個可汗所掌握的財富還要多吧?但只此一次,諸位日後就成了新國子民,要嚴守我新國法紀,你們看這樣可好?”
“尊敬的新國皇帝,您的意思是我們日後就不再是可汗了?我世代相傳的可汗之位就就此中斷了?”准格爾汗,也就是李祥的岳丈此時問道。
陸炳點點頭,頓時眾可汗交頭接耳起來,並且略有不滿。陸炳笑道:“你們糊塗啊,要不要朕替你們分析一下?”
“敬請大皇帝直言與我們。”鄂爾多斯汗說道,此次他最先與敵人對敵,因為韃靼各部的心不齊,導致受損最為嚴重,實力漸弱早晚要被人吞併,故此最為關心陸炳的政策,不論怎麼算,他都不算吃虧。
陸炳說道:“雖然沒有的到世襲的俸祿,但是你們卻比他們多了優勢,只要遵守我國法紀,就可以經商,後代甚至可以通過科舉考試入朝為官,他們則不然,這不是要比那個什麼已然無兵無權的可汗名頭要好得多?你們說從此可汗覆滅,沒錯,但蒙古人向來喜歡自相殘殺,各位祖上誰不是吞併了別人,也被別人吞併過,你們就能保證自己的汗位可以一直傳下去嗎?我新國都不能保證千秋萬代,何況爾等。所以看似是韃靼的諸位可汗從此消失,但實則是別樣的延續,更加永久的延續。有了這麼多資金,只要努力從商還是培養後代為官都是可以的。即便把錢放在錢莊之中,生些利息,只要不過分鋪張浪費,也能享之不盡用之不窮,這豈不才是真正的千秋萬代,得以延續?朕不逼你們,你們回去想想,想明白咱們再談。”
“我願意。”
“臣願意。”
幾位可汗紛紛答應下來,幾位不想答應的可汗也孤掌難鳴獨木難支,自然也就妥協了。眾可汗謝恩後退去,嚴嵩抱拳道:“聖上英明啊。”
“還是那句話,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不過我擔心一旦西涼知道了必定與我等交惡。看來我要拍個得力的人去駐守邊疆了,防止西涼的異動,陸繹在京城磨練了一段時間了,也該放出去讓他兄弟來坐坐輔政的位置了。再說朕覺得陸繹更適合這樣的防守和兩強膠着相磨,陸尋則適合進攻脾氣也太暴,容易引發摩擦挑起戰爭。”陸炳說道:“夏言,你擬詔一道,讓陸繹前去接替陸尋,而陸尋回京協理朝政。另外。嚴嵩,關於如何安置這些部落可汗的事情,你給朕詳細寫一份計劃,此事就交予你了。”
“遵旨。”兩人道。
“用修,你這是在做什麼?”陸炳看向眉頭微皺的楊慎問道。
“臣不知道聖上這是作何想法,至今仍不立太子,反倒是讓兩位皇子輪番協理朝政。聖上現在仍為龍虎之年身體健壯。但應早立太子,否則社稷不穩恐有後患啊。”楊慎說道:“先正其名。立下正統,才可防止皇子爭奪皇位之舉,國家才能健康發展。”
“你看朕的兒子現在誰忙着爭皇位了?”陸炳道:“對了,你們看朱厚熜的事情朕處理的怎麼樣?”
群臣不知陸炳為何突然提起此事,不明所以皆道皇子並未爭奪皇位,而朱厚熜的事情陸炳的決定處理的合情合理,十分恰當。
陸炳點點頭說道:“那就是了,相信朕,朕再決斷一次。現在不立太子是正確的,諸公拭目以待就好。前朝千百年來,立下正統太子,天下依然紛爭皇子奪位的事情不仍有發生嗎?就算皇帝在位不還有被推翻的嗎,所以亂不亂不在立下太子,而在於朕如何治理,如何讓國家長治久安。即便沒有太子,沒有皇帝也能正常運作,而非僅靠一兩個人的力量而力挽狂瀾。”
眾人面面相覷,不明白皇帝的意思,但聖上真乃聖人,經常語不驚人死不休。做些出格的事情,但細細想來這些所作所為卻包含了說不盡的大智慧。
這時有人傳命進來,聲稱門外有人要面聖,而此人帶着御賜金牌,所以侍衛不敢阻攔只能通報進來。陸炳接過金牌一看,哈哈大笑起來,連忙讓人宣他進來。
陸炳說道:“好了。今日朝議到此結束。你們別這麼看着朕,是俞大猷來了,我正巧有重任要給他,真是瞌睡的時候有人送枕頭給朕,天佑新國。對了,徐渭,造物局那邊有筆含糊不明的研發資金聽說你給駁回了對吧,這是事兒怨朕,朕忘跟你說明了,此事乃是機密,有錦衣衛前去監管,出不了岔子,他們要多少你給嚴嵩知會一聲,盡數批給他們就是了。”
“臣遵旨。”
“臣等告退。”眾人退了下去。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俞大猷來到了進店前,推金山倒玉柱納頭便跪,陸炳忙起身說道:“快起來,志輔,咱們新國不興這個,更何況你我本又是自家兄弟。”
“草民知道新國廢跪拜禮,只從抱拳禮,此次前來某不為他事,不過是向聖上,也向老友負荊請罪而已。”俞大猷說道。
陸炳連忙下了御階,扶起了俞大猷,然後上下打量一番說道:“朕還這沒想到你會這麼遲才來,你小子不仗義啊,我還以為去年就得來呢,結果朕等了你整整一年的光影。聽說你去了清源洞,清修了近一年的光景,朕也就沒怎麼打擾你。給朕說說,你待在清源洞都忙什麼呢。”
俞大猷並不吃驚,陸炳的錦衣衛無孔不入,這點事情自然瞞不過他,而俞大猷也沒用清源洞故里門徒的力量進行情報阻攔設防,防不勝防不說更顯得有反叛之心,不如不做。自從和西涼邊境事物處理完了之後,俞大猷卸下了軍政大權交給了陸家,閑雲野鶴變為一介布衣,從此不理世事。
俞大猷戰了起來說道:“我在清源洞中在反思,在思索,自己為何會失敗,又錯在哪裏,今後我該如何去做。”
“哈哈,那跟朕說說,你都想明白了什麼?朕以為你一定想明白了什麼,否則不會來見我的。”陸炳讓俞大猷坐下,命馮保送來了茶水。兩人對面而坐,雖年華老去兩鬢漸白,但此情此景亦如當年兄弟對坐之景,只不過此時已經物是人非發生了太多太多的改變,變化之快令人有些措手不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