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之戰,痛苦的心
“別死了。”我將嘴角勾起。
“不會的,我註定是要死在您的刀下,因為,我叫雪萊爾。”
雪萊爾背對着我,他舉起一隻手,在陽光下,是那麼堅定……
我在陰影處找了個躺椅躺下,完全不同於周圍四處逃竄的人。望了一眼不遠處角落裏的幾十名海軍,暗笑,然後開始觀戰。
站在房頂上的楓沙對雪萊爾說:“看來,半城家不再需要你了,待我這就將你五馬分屍。”
“你做不到的,”雪萊爾仰視着背對陽光的楓沙,說的風輕雲淡,“因為,你比我弱小。”
“切……”楓沙蹙眉,眼神凌厲的像是要撕裂眼前的人一般。
陽光下,一黑一白,兩個身影相互凝望。突然,紅髮少女手上的鈴鐺響動,像是給這場戰鬥宣佈開始一般,兩人頓時爆發出驚人的殺氣,表情瞬間改變。
雪萊爾將手往兩邊一甩,閉着眼,然後馬上將雙手合十,只聽到“啪”聲,一霎間,冷風一起,在這廣闊的沙漠之地竟然白雪呼嘯。然後,一雙藍水晶似的月牙瞳孔猛地睜開,啟唇:“白色絕境……”
楓沙也隨着這突如其來的暴風雪漸漸變得狂躁,他伸出右手,只見大片的黃沙開始躁動。楓沙咬着牙,衝著雪萊爾從房頂上跳下,在空中大叫:“你不配做我兄長!煙雪!!!”
說著,積在楓沙右手處的黃沙越來越多,漸漸地,形成了一把死神的鐮刀。在落下的一瞬間,他揮出鐮刀,大喊:“秘術●沙鐮斬濁!”
雪萊爾表情淡漠,將一隻手冰化,擋住了這一擊。然後微微抬頭,說:“你,終究是我的弟弟……”
聞此,楓沙大怒,借力跳到一旁,再一次衝過來,用手拂過鐮身,頓時,黃色的沙鐮變成了黑色。
“墨鐮!”楓沙說著,將黑鐮揮出。
雪萊爾嗅了嗅空氣,呢喃:“有毒么……”然後自然地將身子向後彎曲,躲過鐮刀。然後高躍到一邊,用雙手環住自己的身子,擺出一個很悲傷的姿勢,然後張開雙臂:“素雪狂舞。”
於是,天空中的雪花像是聽到了指令似的,頓時停了下來,向楓沙飛去,如同鋒利的刀片一般,將他身上割傷至少四十處傷口。
雪萊爾看着依舊穩穩站着的楓沙,蹙眉,然後再次冰化右手,向楓沙衝過去,看來是準備肉搏。
“嘭!”鐮刀和冰撞在一起,然後相互逼迫,發出刺耳的“咔咔”聲,互不相讓。
雪萊爾見楓沙情緒激動,下盤不穩,伸腿去掃他的腳踝,卻被楓沙撐着自己的右手一跳躲過。楓沙並不放棄這個好機會,反力彈到了空中,將鐮刀向右伸到極致,然後向左揮去,攻擊雪萊爾的背後。
雪萊爾並沒有改變姿勢,依舊彎着腰,可是,在雪萊爾的上方卻突然出現了一個懸浮的冰盾,承受住了楓沙的一鐮,而且還不止如此,剛想退開的楓沙卻被冰盾上突然冒出的冰柱貫穿了肩膀,鮮血噴涌。
“弱小……”雪萊爾搖晃着尾巴,離開冰盾的下方,看着一臉痛苦的楓沙,依舊淡然。
楓沙砍斷冰柱,從雪萊爾附近跳開,他睜開雙眼,悲憤的看着毫髮未傷的雪萊爾,十分怨恨的大吼着。
雪萊爾看着行動力下降了好多的楓沙,轉過身,說:“差不多可以了,我不想打了,無聊……”
“切……”楓沙嘖嘴。在雪萊爾邁出步子的同時,楓沙喊道:“等一下!”
“你已經輸了……”雪萊爾背對着陽光說。
“我怎麼可能再輸。你還沒有跟我比過手甲鉤……”
“……”雪萊爾聽到這裏,怔了一下,回過頭去,看着楓沙丟過來一把熟悉的手甲鉤。
“這是……”雪萊爾呢喃。
“當年我從沒贏過你手甲鉤,於是,在你離開的這些年,我不斷的修行,現在半城家除了爹爹,沒人打的過我。作為傳統,你應該用你自己的手甲鉤與我一戰。”楓沙說著,掏出了另外一把手甲鉤,擺好了戰鬥的架勢。
我坐在一旁,心想:原來是這樣,昨晚上看到的手甲鉤,有一把竟是雪萊爾的。而且,因為楓沙是雪萊爾弟弟,所以,血的味道才會一樣啊……
雪萊爾看着躺在雪與沙之中的手甲鉤,莫名勾唇:“好啊……”他拾起手甲鉤,說道,“就陪你玩玩好了。”
於是,兩人再一次展開近身戰。還是楓沙首先攻過來。
攻,躲,反擊,防禦……所有的動作,兩人都做得十分熟練,像是已經綵排好了一般,都知道對方下一步會出什麼。
黑髮,白衣;白髮,黑衣。兩人是那麼的默契一般,相互過招,相互清楚,他們就如同已經持續這樣的鬥爭幾百年一樣,你知道我,我知道你,一直在無盡的循環……
可是,卻有最惡的東西擋在他們中間:感情……
“你玷污了我們半城家!”楓沙大吼着,並且不斷的攻擊。
雪萊爾漠然的躲過繼而的攻擊,不屑的說:“你們怎麼想我不在乎。我只是在做我自己。如果像你們所說的一般,我聽了你的話,跟你回去,那才是真正被馴服!才是真正玷污了貓!”
楓沙聽到這裏,只覺得心跳漏了半拍,手一滑,緊握的手甲鉤竟然滑落。這是讓雪萊爾也始料未及的……
白色的圍巾飛揚,上邊粘着血和沙,和一顆鮮活的心一起,落入深不見底的深(stinger浩)淵……
場面突然靜了下來,這場爭鬥結束了。在雪萊爾驚訝的目光中,被手甲鉤貫穿腹部的楓沙肌肉緊繃且顫抖着,他咳出一口血,沒有憎恨,而是用一種不解的目光看着雪萊爾,呢喃:“哥……哥……”
雪萊爾握着手甲鉤的手也隨着楓沙一起顫抖着,直到楓沙閉上了雙眼,雪萊爾卻倒抽一口涼氣,他沒想到自己會真的將楓沙殺死。
這時,那群海軍已經按耐不住了,正想衝過來,我卻突然站起身,拔刀,惡狠狠地說:“誰過來,我就殺了誰,”然後回頭說:“雪萊爾,我們該走了……”
可是,讓我也沒想到的是,雪萊爾竟然抽出了手甲鉤,丟在了一旁。然後接住倒下的楓沙,所有人都看不到白髮下的表情。
“你幹什麼!?”我又氣又惱。
“主……”雪萊爾呢喃道:“請……請您無論如何,原諒我這一次……”說罷,竟開始給楓沙療傷。
“你瘋了么……”我壓着嗓子低吼。
“拜託了,就這一次就好……”
“我命令你住手,雪……”
“求你了!!!”雪萊爾大喊,使得我和海軍都為之一怔。
雪萊爾接著說:“貓靈,的確有九條命,只要我把他的傷口複合,他還可以消耗一條命然後活下去,所以……就讓我任性一次吧……最後一次……哪怕之後您殺了我也可以……讓我……幫他療傷……”
“為什麼……”我冷漠地說。
雪萊爾苦笑,白髮遮住了那兩顆覆滿水霧的藍水晶,卻能看到他勾起的嘴角旁,滑落的淚,痛苦又無奈……
“因為,他終究是我的弟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