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七十一章 選擇

韓王離開后,太子沉思，而後緩緩道“如今我的勢力和楚王的都擺在了明處,犬牙交錯誰也奈何不了誰,楚王手下的人都被困住,但是我手上可以動用的人也幾乎沒有。若是這個時候出了問題,真是死路一條。”

右偃無奈,緩緩道“閣主讓我跟着你，我自然會保護你的安全。何況太子身邊能人異士眾多，恐怕要害你的人都無法近身。”

“能人異士再多也架不住有心謀害,如今本王的性命就交到你手上,這樣足以看出我的誠意了？”

右偃沉默,而後道“太子需要我做什麼？”

太子笑道“不過是想借一人一用，護法不必驚慌。”

右偃看着太子,嘆氣道“殿下吩咐就是，若是涉及性命之事，我恐怕無法做主。”太子笑的很溫和“怎麼會。”

沈卿坐在沈家在京城的一處院落中，沈家的生意主要是在江南，京城中他們的店鋪也只有幾家，所以這宅子並不大，倒是十分精緻，在京城的一處巷子中，很少有人知道。

院子中有一片小小的花田，沈卿無事的時候，就坐在院子裏賞花。宅子裏的下人只有兩個——一個年老的管家，一個年輕的小廝。清凈萬分，倒也符合他的心境。

小廝走了過來，說道“少爺，門外有人求見？”

沈卿有些驚訝，他在這裏幾乎沒有人知道，出了鳳顏之外，但是鳳顏應該不會主動叫人來找他。

這麼久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堅持些什麼，可是畢竟沒有放棄的理由。可是若說是堅持的理由，他自己也迷茫了。

“請人進來。”沈卿道。

走進來的竟然是蕭雲，他穿着一身靛青色的長衫，倒像小戶人家的求學念書的秀才。沈卿驚訝片刻也釋然了，若是花閣還找不到他，那就沒有人能找到他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京城？”沈卿問道。蕭雲自顧坐在他對面，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才道“前幾日接到堡主的信就來了，只是一直在處理事情，沒有找你。”

沈卿失笑“看樣子蕭珞玉和花亦溪對你不薄。”蕭雲臉上一紅，這些日子雖然獨自處理了很多事情，但是在沈卿面前還是有些緊張。

“堡主將一些人手交給我，你也知道我功夫不行，計謀也不行，好多事情都處理不好。”蕭雲道。

沈卿笑道“功夫好，計謀好的人未必有你衷心，這一切都是你應該得到的。”當初他要拉攏過蕭雲，可是蕭雲對蕭家堡可謂是忠心不二，如今他的一切也正是用這些衷心換來的。

倆個人聊得很開心，沈卿叫人添了幾次茶。而後他留了蕭雲用晚飯。晚飯後兩個人繼續閑聊，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

“時間不早了，我明日還有事先告辭了。”蕭雲起身道，眼中帶着一絲不舍。沈卿看了看天色，“都已經是後半夜了，不如就留在這裏，早上在走也不遲。”

蕭雲遲疑了片刻，而後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緩緩道“那就打擾了。”

“當時我住在蕭家堡不是也經常麻煩你么。”沈卿道，“我叫人給你準備房間。”蕭雲突然拉住他的手，說道“額，你不介意的話，我住你的---我們一直飲酒聊天吧！”

說完匆忙鬆開沈卿的手，看向別處。沈卿愣了楞，若無其事的抽回自己的手道“那好，我叫人備酒。”

翌日一早，沈卿睜開了雙眼。看着自己已經疊放好整齊的衣服，一時間有些呆愣。

昨晚他們並沒有喝多少酒，只是有過第一次這第二次似乎就是水到渠成，兩個人不知道誰主動，就這樣進了房間，擁在一起。

他躺在床上回想，雖然說蕭雲在感情上主動很多，但是昨晚比較主動的人是他。似乎在蕭雲說想住他的房間，而後又改口的那時候開始，他腦袋中就想這麼做了。

“男人還真是受不了一點點的誘惑。”似乎是在給自己找借口，沈卿起身穿上衣服。

早上蕭雲走的時候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要用什麼態度去面對。昨夜情到濃時，蕭雲在他耳邊說要有一個任務去完成，九死一生，若是能活着回來，會再來找他的。

蕭雲的任務多半都是和蕭珞玉以及花亦溪有關，蕭珞玉的情況沈卿也是知道的一些的，雖然不清楚鳳顏的主子到底是誰，但是終究是鳳顏那邊的原因。

沈卿看着手臂上的一個清晰的牙印，蕭雲狠狠的咬了他一口，一直說道一定會回來的，讓沈卿等着他。

沈卿失笑，他一直都是站在鳳顏這邊的，蕭雲的立場正是和正是他相反的。

蕭雲離開沈家，直接去了花閣的聯絡地點，裏面已經有數十人在等着他，仔細一看，青殤和紫洛，花閣的一些高手都在裏面。蕭家堡的大部分高手也在。

蕭雲接過一個人遞來的長劍，緩緩道“大家一定要小心行事，此役不容失敗，成功則功成名就，失敗我們花盟就會成為過眼雲煙。”

“是，我等任憑吩咐。”

看着眼前的人，蕭雲突然想到昨日接到的任務，看到任務他想了許久，最後才決定按照任務上去做。

雖然不是他的本意，但是若是日後被怨恨，那就衝著他來就好。

另一邊，醉仙居。

鳳顏看着沈卿，緩緩道“你說花盟的人要去救蕭珞玉，可是他們的人手都已經派出去了，哪裏還有人手？”

“蕭家堡和花閣經營許久，自然是有一些別人不知道的秘密，何況派出去的人也可以收回來。”沈卿道。

“也不無道理，畢竟主子被困，去救也是正常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會有多少人。”鳳顏沉思。

沈卿沉默，而後道“我不知道你在為誰賣命，本來我以為你是太子的人，可是我發現我想錯了。太子無論如何終究是正統，你為他賣命我也沒有立場反對。但是若是他人---”

“他人如何？”一個男聲道。沈卿似乎早就知道一般，緩緩道“還望可以放了鳳顏，讓我帶走她。”

“哦，不知道沈公子用什麼來換取鳳顏，更何況，她本人是否願意和你走？”一個人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走到沈卿身後，沈卿並沒有回頭，淡淡道“我派人跟蹤了蕭雲，我可以告訴你花盟出動了多少人和花盟的聯絡地點。這個條件如何？”

男子愣住，半響道“沈公子為了美人，可真是煞費苦心。如此我答應就是。”這個情報雖然簡單，卻是關乎了他接下來的人手佈置，算得上是至關重要。鳳顏對他不過就是雞肋一般的存在，自然沒有什麼好猶豫的。“如今的鳳仙子若是能嫁到沈家，也算是不錯的結局。”

男子話一出，鳳顏臉色一白，想說什麼最後卻並沒有出聲反對。男子笑笑離開，自始至終沈卿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似乎對他的身份並不好奇。

男子走後，沈卿也起身告辭，渾渾噩噩的走出醉仙居，他有些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

他出賣了蕭雲，為了救出一直傾慕的鳳仙子。有些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鳳顏早已經不是他心中的鳳顏，可是他還是割捨不下。

也許是放的感情太多，不知道要如何割捨，可是為什麼想到蕭雲的時候，心竟然會微微的疼痛？

如蟻蟲在撕咬一般，讓他不知道如何才能緩解這份疼痛。

會不會因為這樣，蕭雲就死在這次的任務中。沈卿看着天空，突然發現自己難以想像蕭雲死了的感覺。

“不過是一個下人而已，不過是一個只知道衷心的下人，有什麼不舍的。”沈卿自語。可是他知道，就算現在想反悔都來不及了。

太子收到消息的時候，依舊和右偃在府中飲酒作樂，笑道“這蕭雲還真是一個衷心的下人。”

右偃道“太子玩弄人心的手段也讓我佩服。”

“你不用這樣看着我，我知道若是蕭珞玉和花亦溪絕對不會讓蕭雲這麼做的，她們是大俠講究俠義之道，但是我不是，自古以來成王敗寇，講究狹義是坐不上皇位的。”太子笑道“何況這是蕭雲自己的選擇，與我無關。”

“事關閣主和蕭堡主的性命，你讓他要如何選擇？”右偃冷聲道。太子失笑“你們可以站在俠義之道上嘲諷我，但是我不這麼做也許我們都要死，死人是不會嘲諷人的。”

右偃不語，這時候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殿下，宮內傳旨讓殿下進宮。”

太子起身道“看來一切都能在這一兩日完結，你換了衣服扮作侍衛陪我進宮。”

皇上依舊是病的不成人形，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斷氣。太子上前下拜，口稱道“父王萬安。”

皇上似乎已經神志不清，口中直到“楚王這個逆子，你去將他捉來。他若是抗旨，定斬不饒。”

太子低頭道“是，兒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