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壽宴

很快，三天時間過去了。

花亦溪拿着晒乾的草藥，小心翼翼的磨成藥粉。而後無奈的看了一眼一旁的蕭珞玉，忍不住問道“你的生辰宴會，主人竟然不去？”

“那你怎麼不去？”蕭珞玉反駁。

花亦溪將目光轉向手中的草藥“來的人都是你的好友，幾乎都知道我的事情，我去了會影響蕭家堡的名聲。”

蕭珞玉嘆氣“那你說，若我不是蕭家堡堡主，他們還有幾個人會來？”

花亦溪手頓了一下，沒有回答。半餉才道“你若是不喜歡他們，我---不理會就是。”他本想說不喜歡我叫人殺了他們，臨時轉了口。

“反正你不去，我就不去。讓他們等着好了。”

這三日，蕭珞玉什麼都沒做，也沒有和以往一樣去陪這些遠道而來的客人。每天都粘着花亦溪，要不是就看他配藥，要不然就纏着他下棋或者彈琴。

蕭莫已經來催了一次，花亦溪嘆氣，“算了，走吧。”

花亦溪今日的衣服是蕭珞玉特地讓人準備的，上好的雲錦，白色的衣服用銀色的絲線綉着山水。和蕭珞玉黑衣紫圖相得益彰，若是有心就會發現兩個人衣服上的圖案是一樣。

花亦溪身子不好，走的慢了一些。蕭珞玉也不催他，拉着他的手跟着他慢慢走。等兩個人到前廳的時候，裏面已經人滿為患，蕭莫指揮者下人給客人布菜，一邊不停的擦着頭上的汗。

“莫叔肯定在心裏罵死我了。”蕭珞玉笑道。拉着花亦溪的手走了進去。

鳳顏坐在上首，是最靠近蕭珞玉的位置。施琪兒坐在她一旁。今日兩人都穿着錦衣華服，施琪兒本就是青春靚麗，足以吸引很多人的目光，但是在鳳顏身旁一比，就像麻雀和鳳凰一般。

很多人在沒見到鳳顏之前，都覺以為留言乃是誇大其詞，見到之後才發現，確實是無法用言語描述的美。難怪蕭珞玉對她一見傾心。

很□流敬鳳顏酒水，在場的人都知道鳳顏乃是蕭珞玉苦心追求的人，只要她點頭，這蕭家堡堡主夫人的位置就跑不掉。而且看鳳顏都住進了蕭家堡，許多人都心知鳳仙子變成蕭夫人，只是時間的問題。

這些日子，蕭珞玉沒有出現，蕭莫對外宣稱是蕭珞玉身子不爽，許多人都是鳳顏代為接待。

“少爺，你來了。”看到蕭珞玉，蕭莫總算是將心放到了肚子裏。

蕭珞玉點頭，拉着花亦溪走進宴客廳。他遠遠的就看到了主桌上的鳳顏。依舊是那難以描畫的容顏，但是在他心中，卻已經不是當初他追求的那個清雅若仙的女子。

見到鳳顏的一瞬間，蕭珞玉只覺得心頭一顫，不管怎麼說，那麼多年的視若珍寶，不可能一下子就完全的忘掉。

現在的蕭珞玉對於鳳顏，即有幾分當初的愛戀，也有着幾分被背叛的痛楚，還夾雜着幾分厭惡。

他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對着一個人面帶關切，而後又馬上施以毒計。

這三日也是在逃開鳳顏，依照鳳顏的高傲，他不去找她，鳳顏自然也不會親自過來見他。他知道鳳顏去接待賓客，至於是為了籠絡人心還是為了遇見自己，蕭珞玉也懶得去想。

花亦溪感覺到蕭珞玉的手一瞬間握緊，而後又恢復到原來的力氣。他暗地裏捏了捏蕭珞玉的手，想詢問他是否有事。

蕭珞玉從情緒中清醒出來，回神給花亦溪一個微笑。

“蕭大俠，這是---”丐幫來的是一個九袋長老，代替幫主而來。見此情景，忍不住最先詢問。

花亦溪這才注意到屋中有這麼多人。

丐幫和蕭家堡相交時間不長，這次也只是因為有事相求這才前來。在座不少人都是蕭珞玉的好友，也有一部分和蕭家堡交情較深的幫派，都是知道蕭珞玉有個男妾。

花亦溪，這個在江湖上有着神醫之稱的人，不過更多的人喜歡叫他毒醫。因為他殺的人，絕對比救的人要多。

年少時在江湖上驚鴻一現，而後和蕭珞玉交惡三年中殺人無數，最後入了蕭家堡成了蕭珞玉的男妾，這才銷聲匿跡。

他們或是因為蕭家堡的名聲，或是因為不敢得罪蕭家堡而三緘其口，以至於這件事並沒有傳播開來。至於花亦溪成為蕭珞玉男妾的原因，總會有幾個嘴快的下人告訴他們的。

所以坐在這裏的絕大部分人，都是知道蕭珞玉雖然娶了花亦溪，但是卻對他視若無睹。花亦溪一出現，頓時引起了大家的猜測。

“他是我的妻室。”蕭珞玉對丐幫的印象還不錯，在他記憶中，丐幫是少數沒有圍攻他的幫派之一。

此言一出，整個會客廳頓時鴉雀無聲。倒是這個九袋長老一驚，仔細打量了一下花亦溪，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若是其他男子，被一個男子說成妻室，就算是愛之深也早就勃然大怒，特別是江湖人最好面子。

不過花亦溪此時關注的重點只是在於“應該是妾才是，什麼時候變成妻了？”

在花亦溪眼中，有蕭珞玉的地方，其他什麼都不存在。而沒有蕭珞玉的地方，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在座的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算驚愕也並沒有過於失態。丐幫的長老有些尷尬的拱手，回到座位上坐下。

蕭珞玉拉着花亦溪坐下，他怕鳳顏使什麼招數，就坐在了兩人中間。這在許多人眼中，卻變成了另一種意思。

難道蕭珞玉要享齊人之福？還是說蕭珞玉已經厭煩了追求鳳顏？

倒是鳳顏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是為了維持她一貫的形象，並沒有顯示出來。

“多謝各位能來參加蕭某的生辰，蕭某何德何能，讓各位遠道而來，實在是萬分愧疚。這幾日蕭某招待不周，還望各位不要怪罪。”蕭珞玉端起酒杯環視一圈。“蕭某自罰三杯，先干為凈。”

“蕭堡主客氣。”眾人也跟着舉杯。

喝完三杯，蕭珞玉笑道“諸位就儘管在蕭家堡住下，有什麼需求儘管提出。”

不能得罪太多人，蕭珞玉還是知道的，這一番話說的豪氣，和以前的他一般無二，但是其中有幾分真，幾分假，只有蕭珞玉自己知道。

宴會開始，武林眾人都不是很喜歡歌舞，蕭莫請來了一家戲班子，在門外的空地上搭台表演，看的人雖然不多，倒是顯得熱鬧非凡。

“魯長老，感謝前來，有什麼事情儘管開口。”蕭珞玉道。

主桌上都是一些親朋，只有丐幫的魯長老是沾了門派的光坐到這裏，原本他的位置是在副桌，蕭珞玉特意交代蕭莫將他放到主桌。

魯平連連道謝，蕭珞玉記得這次丐幫前來是因為幫中有人染了怪病，需要花亦溪出手。對於丐幫這個要求，他上一世思慮再三之後答應了。這一世不如痛快一些，買丐幫一個人情。

“堡主，今日怎麼帶花公子出來，平日你都是藏起來不讓我們看的。”施琪兒道。其他人也連忙豎起了耳朵，就算是大俠也是有好奇心的。

蕭珞玉笑笑，拉過花亦溪，在他臉上輕輕一吻。“以後亦溪就是蕭家堡的半個主人，自然是要讓大家認識一下。”

眾人看向花亦溪，花亦溪似乎沒什麼反應，而後在蕭珞玉手中放上一枚丹藥。“醒酒丸。”他道。

蕭珞玉笑笑，毫不猶豫的將丹藥扔進嘴中。

“咣”的一聲，有人將酒碗摔在了地上，站起來高聲道“蕭堡主，我們千里迢迢趕來，是仰慕你威名，也聽聞你對鳳仙子痴情一片。而這次你面都沒露一個，都是鳳仙子代為接待。如今你這般做法，意欲為何？”

說話的人是一個頗為壯碩的大漢，蕭珞玉知道他，是雲中門的大弟子薛廣，雲中門在江湖上沒有什麼名氣，但是掌門和他有過交情。

此言一出，在座的百十號人到有不少附和。

“你這樣始亂終棄，算什麼英雄好漢。”薛廣道。

花亦溪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蕭珞玉拍拍他的手示意無妨。起身朗聲道。“這件事確實有愧於鳳仙子。四年前蕭某初遇仙子，驚為天人，多年念念不忘，用盡所有辦法追求，想必在座的各位都是知道的---”

不少人憤憤點頭，看着蕭珞玉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個負心漢。

“無奈仙子不墜凡塵，終究不是我等凡人能夠企及，四年追求蕭某也用盡心力，仙子卻始終都如雲中明月，可望而不可及。實不相瞞，蕭某也確實是感到---”蕭珞玉苦笑。“這些日子蕭某身子不爽，多虧亦溪細心照料---這感情一事，也不是人所能控制。聽聞仙子待為接待各位，實在是萬分感激，不過仙子風采蕭某也不敢再有非分之念。”

“這半年仙子礙於蕭某臉面，住在蕭家堡蕭某感激不盡。”說罷，對鳳顏拱手致謝。

“花顏鏡、明月珠，仙子都不曾動心，蕭某---”蕭珞玉說道這裏，端起酒杯一飲而下。似乎千言萬語都隨着杯中酒喝下。

許多人這幾日被鳳顏所迷，被蕭珞玉這麼一說，才有人回過神來。

蕭家堡堡主這等人物苦追四年無果，有豈是他們這樣的人能夠妄想？何況蕭珞玉和鳳顏並沒有在一起，只是不再追求，何來負心這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