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墨青公子

細長的陽光縷縷從窗縫射進賬房。真靈邊敲打算盤邊延着因晨起未完盡的夢。那個夢不夠理想，所以她未用作勸誡望蘭的例子。夢的大致為：墨青受賀老掌柜聘，前來逼迫自己遠離望蘭。。。。。。墨青為了儘快與貞寧和他倆的孩子見面，長劍抵她頸，“應，則生；不應，死。”雖然她每日的夢是她教導賀望蘭

世間有美好受世人稱頌的愛情的珍貴聞識，但昨夜之夢，令她被包裹着的某處被掀開，有點輕微的疼，而後又恢復，使人不覺它曾痛過。

望蘭扶着真靈往民食酒樓走去，墨青一動不動地站在他們前面堵住他們的去路。

“真靈。。。姑娘，久違了”，頗艱難地冒出。

真靈本直望他，聽到他的話後偏過頭，微笑掩飾，“恩，墨青。。。公子。”

賀望蘭在墨青身上看了個遍，帶笑道，“墨兄別來無恙哈”，引來二人疑視。

“我見着墨兄親切，向墨兄討個小弟來當，不會不可以吧？”

真靈不言，墨青接道，“可以，墨青只有一妹，如加一弟，只是。。。”

“只是什麼？”

望了望遠方，“沒有隻是，認兄一事便罷了，無須用此牽連。”只是真靈叫我叔叔，怕她叫着拗口。。。。。。

夜晚，墨青宿在賀氏酒樓。

夜晚，真靈駐足窗前望向對面。墨青，你還厭惡我欺騙你吧，所以不想與我身邊的人有親。你還厭惡我誤了你和貞寧吧，所以不宿在民食酒樓。墨青，那麼久使你與貞寧不得相見，對不起。。。。。。

“望蘭，你這次又要許我什麼？”真靈已習慣將他看作孩提時的自己。

“這次，我許你：同看一世春天花開，同度一生密雨澎湃”，屈膝而跪，“做我夫人可好？”

。。。。。。

“你笑，我攜你看春天花開；你哭，我扶你度密雨澎湃。”

墨青一直在一旁清泉里，身體浸在水裏紋絲不動，頭在空氣中掙扎着是埋入水中還是繼續偷聽。

真靈頓了很久，這一次墨青再也不會出現，永遠也不出現了。。。。。。

“望蘭，我不會做你的夫人。”

望蘭唇角抹笑，“我就曉得，小二還和我打賭，罷罷，想他伶仃一人，便假說他贏一次。”逕自離去又返回，“忘了說，我看上墨兄的衣服了，所以他現在還在旁邊清泉中泡着。”他略顫動的背影消失，沒人看出，那是他平生走得最瀟洒的一次。

真靈，你之名，我之心，望蘭斗膽了。。。。。。

真靈走到水邊，墨青背向著她。真靈低下頭，臉緋紅色佔滿。

“來了？”墨青問。

“恩。”

“決定了嗎？”

“恩，謝墨公子關心。”

“你。。。叫我”，“墨公子。”

“對不起”，墨青已挑過背。水聲令真靈抬起頭來，又立刻低下。

“是我對不起你在先，對不起，我不該走過來。。。不該。。。看。。。你的。。。身子。”

墨青已愣然，“那該如何？是否莫要招夫了？”

真靈點點頭，“我會負責的，我必終生不嫁，不將看你之事說出。”

墨青閉上眼，“好，我與你一般，終生不娶，不將被你看之事說出。”

真靈也閉上眼，“不必，我一人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