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三碗酒淚別趙州
第245章三碗酒淚別趙州
韓世忠的話讓老將王淵那緊鎖的眉頭一展：“良臣的意思是說兩個人可能是設伏了！”
韓世忠謙遜的一笑抱拳道：“還是總管大人英明，良臣也是這樣想的！”
雖然知道這是韓世忠明顯的恭維自己，但是王淵還是很受用的捋了捋自己的鬍鬚言道：“良臣呀，以你這樣一說，我們就不能追擊了嗎？”
韓世忠搖了搖頭言道：‘總管，此路金兵已經在今年二月攻打了東京，並且還用陰險之計滅了姚平仲的兩萬西兵，所以我們沒有必要與他們硬碰硬，以良臣之計避實擊虛方為上策！“
王淵的眼睛放亮，他爽朗的笑道：“天賜良臣這等猛將幹才與我，你倒說說如何避實擊虛？“
韓世忠笑道：“完顏宗弼的狼主旗既然沒有出現，那他很可能就在前面不遠的換馬庄埋伏，完顏宗弼料定我們會直接出城追擊金兵！“
梁紅玉忽然間明白韓世忠的意思笑道：“夫君不會是想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韓世忠笑道：“我與紅玉領軍從南門出發暗中繞過換馬庄，在魏縣與趙州的險要地帶埋伏下來，等待完顏宗弼的軍隊，到那時候就不是完顏宗弼設伏圍剿我們了！“
王淵聽了，不由得陷入了深思。良久王淵抬起了頭盯着韓世忠言道：“魏縣城南有座益民山，不知道你有沒有膽量在那裏設伏？“
韓世忠搖了搖頭言道：“總管，益民山我曾經從那裏走過。如果在那裏設伏不是不可以。只是一旦完顏宗望的軍隊反撲過來。我近萬人馬豈不是被完顏宗望和完顏宗弼包了餃子？”
王淵嘆了一口氣言道：“良臣，在我趙州到魏縣足有四百里的路程，如今完顏宗望等大金騎兵恐怕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能趕到魏縣城下，魏縣城內守軍恐怕不足兩千，一旦金兵勢強，恐怕今夜黃昏之前，魏縣就會是完顏宗望的囊中之物！”
韓世忠聽了王淵的提醒，不由得點點頭言道：“總管的意思是完顏宗望一旦拿下魏縣就會直接過黃河？”
王淵點點頭看了韓世忠的一眼言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認為金兵會直接拿下北京大名府是不是？“
韓世忠點頭道：“良臣認為大名府畢竟是我大宋的陪都，完顏宗望焉有放過之禮？“
“北京大名府！“王淵重複了一遍，有些恨意的言道：‘良臣，你知道秦始皇修築長城的時候是以那裏為頭那裏為尾的？”
韓世忠不語。
王淵一拳頭砸在城垛上不無遺憾的言道：“幽雲十六州！假如大宋朝能收復幽雲十六州的話，將幽州作為北京的話，那裏還有今日之患？”
王淵的話讓梁紅玉和韓世忠俱是感到震撼不已。韓世忠和梁紅玉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韓世忠靜靜的盯着趙州城外的金兵大營以一種斬釘截鐵的口吻言道：“金兵此次是以亡我大宋之心進攻汴京的，無論金兵此次攻不攻大名府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良臣能否將金兵給予重創！”
王淵忽然間一揮手打斷了韓世忠的話，他一臉肅穆的對韓世忠言道：“良臣你們夫婦乃是大宋朝如今少有的賢才俊傑，如今王淵就不廢話了。如何狙擊金兵是你們兩的事情，王淵不羅嗦了！”
說到這裏。王淵大叫道：“來呀，上酒！”
王淵的話音剛落，就見從城樓下跑上來幾名兵士，分別端着酒碗和酒罈。王淵深深的哈了一口氣言道：“良臣，我的好兄弟，從當年你力擒巨匪方臘，我就知道你是我大宋朝的一條好漢，無奈朝廷之上奸賊當道，重文抑武，所以才讓你這樣的帥才時至今日也只是一個小小的部將，今日一別，當時你獨當一面的機遇，老夫再次就先為你壯行了！”
韓世忠那裏料到王淵竟然能說出這些話來，不由得俯身抱拳道：“總管言重了！”
王淵卻是一把將韓世忠拽起，狂笑道：“良臣，你今年多少歲了？”
韓世忠一愣，隨即言道：“三十八歲了！”
王淵點點頭：“你是行伍出身，我問你當兵多少年了？”
“良臣十八歲應募從軍，算來已經二十年了！”韓世忠忽然間有一種很是悲愴的感覺。
王淵點點頭道：“大宋朝就是如此，一個文人因為會寫幾篇阿諛奉承的美文就能扶搖直上成為二三品的重臣，而你良臣苦苦在沙場上鏖戰了二十年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從五品的團練使！”說到這裏，王淵有些哽咽的言道：“也無怪乎許多將領不願意抵抗金兵，實在是讓人寒心呀！”
韓世忠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王淵竟然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不由得有些激動，再次俯首抱拳言道：“總管言重了，良臣窮苦出身能有今日也足矣！”
韓世忠的話讓梁紅玉有些不屑，她瞪着一雙靈目凝視着自己許以終身的這名偉丈夫心中暗道：“良臣的內心是多麼的渴望能夠率領十萬雄兵馳騁疆場，可是會什麼竟然在王淵的面前如此的謙遜？”
還沒有等梁紅玉想下去，就見旁邊的兵士已經斟滿了三大碗水酒。王淵示意韓世忠和梁紅玉每人一碗，而自己也端起一大碗酒來朝着韓世忠和梁紅玉言道：“今日一別，不知道何日才能相見，王淵再次謝過兩位賢傑救了趙州百姓！”
韓世忠和梁紅玉互望一眼，彼此心道：‘這碗酒當喝！“
兩人心意相通，也不多言舉起酒碗朝着王淵一晃，兩人舉起碗來竟是大口一飲而盡。
兩人喝完后，剛剛放下碗來。就見王淵已經拿起了第二碗酒。而隨之旁邊的兵士也端來兩個人的第二碗酒。
王淵一臉正色的言道：“剛才王淵說的都是真心話。大宋朝廷重文輕武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是還有一個事實就是無論怎樣我們都是大宋的子民，所以我們這些行伍之人在國難之時當以天下蒼生為重，這第二碗酒王淵就以天下蒼生之利益為重敬請兩位俊傑飲了這第二碗酒為大宋子民出一把力，保我大宋不為異族所滅！“
王淵說完，竟也不管韓世忠和梁紅玉兩人一飲為盡。
梁紅玉無奈的搖了搖頭，就是她再不想喝卻也不能去拂逆這大宋子民，想到這裏。梁紅玉颯爽一笑，舉起海碗一飲而盡，在梁紅玉一飲的功夫，韓世忠看的竟是有些痴了，不知不覺間也拿起酒碗喝了一個乾淨。
在喝這第二碗酒的時候，韓世忠真的是有些痴了，不是喝大了，而是被自己的妻子（確切的說是小妾）梁紅玉的颯爽英姿弄得痴了，這真的是一個難得的奇女子，可是偏偏讓自己一個年屆四十的武者得到了！
想到這裏。韓世忠焉有不痴傻之理？
梁紅玉那裏知道韓世忠這個時候竟然能在這個時候想到這些事情。只是臉色嫣紅的看着王淵，因為聰穎的梁紅玉知道在這個時候。王淵絕對不會只喝兩碗酒，但是梁紅玉好奇的在想王淵的第三杯酒會說些什麼？
王淵面色凝重的放下第二隻碗，卻是毫不猶豫的一甩前襟，竟是直接跪了下來朝着韓世忠和梁紅玉言道：‘這第三碗酒王淵要跪着敬你們兩位！“
王淵的這一舉動讓韓世忠和梁紅玉有些暈，兩個人均是條件反射般的朝後退了一步，定睛看着跪着的王淵。
韓世忠首先反應過來，他朝着王淵就奔了過來，口中喊道：“總管，你這是為何？”
王淵一擺手，對着韓世忠抱拳道：“良臣止步，且聽老夫將話說完！”
說著，跪着的王淵從兵士手中接過了第三碗酒，含着淚水對韓世忠和梁紅玉言道：‘這第三碗酒是替真定軍中慘死的大宋子民也包括我王淵屈辱死去的家人靖兩位一碗，願兩位猛士能帶着我大宋勁旅斬殺金兵嗎，如能手刃完顏婁室這個禽獸，王淵萬死也不惜！“說完，王淵竟是一飲而盡，飲完酒後，竟是用力朝着地上狠狠一摔！
韓世忠和梁紅玉聽王淵跪着說完，竟然也是噙着淚水，夫妻兩人一左一右的向前扶起老將王淵。
韓世忠屈膝想跪下，豈料王淵用力拽住韓世忠言道：“良臣，老夫此跪是代表那些屈辱死去的真定百姓和軍士，你和紅玉受之無愧！“
韓世忠點點頭也不多語，舉起軍士遞過來的第三碗酒與梁紅玉一飲而盡。
飲完三碗酒的韓世忠和梁紅玉抱拳道：“總管，壯行酒已經喝完，我等就此別過！“
王淵含着淚水言道：“良臣，我就不送你們了，記住有好消息一定要告訴老夫！“
韓世忠點頭道：“總管，一旦軍力充沛的話，大可起勤王之師！“
王淵凝重的點點頭言道：“良臣你放心，王淵有數！“
韓世忠還想說什麼，豈料身邊的梁紅玉卻是暗暗的拽了韓世忠一下，因為梁紅玉想提醒韓世忠畢竟王淵是他的上司，有些事情韓世忠嘮叨的有些多了！
韓世忠倒也不再多言嗎，當下和梁紅玉別過王淵竟是直接帶着七千兵馬以及半個月的糧草直接從趙州的南門出發，繞過換馬店直接朝小道奔魏縣而去！
完顏宗弼這個時候竟是浮在換馬店的小丘上瞪大了眼睛盯着遠處的趙州的城門，他自然是在等着那名打着韓字旗的將領出現，以便將那隻驍勇的大宋騎兵吃掉！
但是讓完顏宗弼失望的是足足有兩個時辰，當太陽升到自己頭上的時候，竟然也不見趙州的城門打開！
完顏宗弼眉頭緊皺，他朝着趴在自己身邊的哈迷蚩輕聲言道：‘怎麼會是這個樣子？為什麼趙州會不出來追擊？“
哈迷蚩沉思了良久，忽然間靈光一閃言道：‘四狼主，看來是狼主旗泄露了軍機？“
“狼主旗？“完顏宗弼恍然大悟道：”不錯，因為我沒有行軍，這狼主旗自然沒有打起！“想到這一，完顏宗弼不由得一跺腳叫道：‘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大宋朝還有如此睿智之人！”
哈迷蚩冷笑道：“如今我們只能撤軍了！”
完顏宗弼點頭道：“也只好如此，只是不知道阿里刮此時此刻拿沒拿下魏縣！”
哈迷蚩笑道：“大宋不是處處都如趙州這般難攻的，趙州只能是一塊難得的骨頭！”
完顏宗弼笑道：“你的意思是魏縣必降？”
哈迷蚩點頭道：“我們立即行兵，明日這般時候大可渡河了！”
完顏宗弼哈哈大笑道：“小的們打起我那桿黑色的狼主旗，我們疾奔魏縣！”
完顏宗弼哪裏料到，當自己命令兵士打起黑色狼主旗的時候，趙州城上的王淵竟是連連點頭道：‘良臣，果然不出你所料，只是不知道你選擇那裏伏擊完顏宗弼！老夫盼望之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