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Arcobaleno】
“同學,”接待室的門外,凌月瑾輕柔地微笑道,“衣着先不說,學校里禁止吸煙哦。”
她的對面,走在三人中央的白髮外國少年頓時不耐煩地蹙起了眉,一副放蕩不羈的流茫樣:“哈啊?關你屁事啊,你管得着我嗎!”
“我是學生會的副會長,自然管得着。”微笑。
“學生會了不——”
“獄寺君!你別這樣!”棕色頭髮的矮個子少年慌慌張張地打斷了他的話,說著又朝她鞠躬,一臉羞澀和愧疚,“對不起!凌學姐,真的很抱歉。”
又不是你吸煙幹嘛比誰都慌?凌月瑾苦笑。
“你們,吵死了。”旁邊,接待室的門冷不丁地從裏面被打開,雲雀恭彌面色略顯陰沉地掃了所有人一眼,最後停在了獄寺隼人叼在嘴裏的香煙上:“在風紀委員長面前,可以把煙滅了嗎?不過,不管怎麼樣,你們都別想輕易離開。”
獄寺隼人瞬間炸毛:“小子,你說什麼!”
“滅掉!”下一瞬,銀光一閃,香煙猛然間被砍斷,無聲落地。雲雀恭彌身姿挺直地側身站着,右手掌心內,分明是一把不鏽鋼製成的拐把,“我最討厭因為懦弱而群聚在一起的草食動物。只要被我看見…我就想把他們咬殺。”
“等、等等!雲雀學長!我們只是——”
沒等棕發少年喊完,雲雀恭彌已經一拐抽了上去將他打飛,獄寺隼人幾乎要冒火地大叫了一聲,衝上去就揮拳,結果毫無疑問地被打暈了。
不過,“九袋面”?沢田綱吉什麼時候多了個“九袋面”的外號的?
凌月瑾的頭上冒出了一個問號。
眼瞧着他們快要打起來,凌月瑾左右看看,理智地選擇後退幾步,站在了安全的位置上安靜地看着。也許是雲雀恭彌的攻擊力過高,浮萍拐一打一個準地將獄寺隼人和另一個黑髮的少年打暈了過去,當然也沒錯過沢田綱吉爆衫的過程。
在沢田綱吉拿綠色的拖鞋拍中了雲雀恭彌的腦袋后,凌月瑾很理智地選擇了轉身抬頭望天——嗯,她什麼都沒看到也什麼都沒聽到。
戰鬥是以一聲爆炸的巨響為結局的,她依舊背對着接待室的門,直到身後傳來了雲雀恭彌略顯冷淡的聲音,她才回身把資料遞給了他,留下幾句簡單扼要的說明就離開了那裏。
他並沒有拿她出氣,不知道是不氣,還是不屑於打女生。
在學校的日子依舊平靜地過着,凌月瑾有時會為了運動會的籌備而出入接待室,但接觸地最多的卻是風紀委員會的副會長草壁哲矢。大家都是差不多處境,倒也能聊上幾句。
“【我翻黎啦。】”【粵語,別問我原因,只是覺得好玩】打開門的剎那,果不其然地聞到了一股香氣撲人的炒飯味,凌月瑾一邊脫下鞋邁進大廳一邊問道,“【師父,今晚是不是吃炒飯啊?】”
廚房裏,站在高凳上輕鬆地舉着一個平底鍋的小嬰兒回過了頭,與雲雀恭彌相似的臉上帶出了絲絲柔和的笑意,更不要說他那溫柔如鄰家哥哥的語調:“【你回來啦,月瑾。】”
風,一個過了十多年還是一個小嬰兒的arcobaleno【彩虹之子】,無論是他那一身古式的唐裝還是他腦袋後面長長的麻花辮,亦或是他那對於嬰兒來說的“怪力”,她都已經習以為常了。趁着晚飯還沒做好,她徑直地坐在了沙發上,從書包里拿出了一疊資料就開始看。
不一會兒,風一手端着一碟炒飯走了過去,小眉頭緊緊地蹙起:“【月瑾,就算再怎麼努力,也要適當地休息一下啊。】”
聞言,她苦笑地放下了紙張,乖巧地接過了其中一碟炒飯道:“【學生會那裏有膽子跟風紀委員會接觸的只有我,敢管他們的事的也只有我,我不幹,誰干啊。】”
“【就算是這樣……】”他沒有接著說下去,猶豫再三,只能無奈嘆氣。將剩下的那碟炒飯放在了茶几上,他扭頭望向了窗口,換上了日語道,“要用晚飯嗎?reborn。”
“那就來一碗吧,”隨着一聲略顯怪異的音調響起,身着黑色西裝的小嬰兒自窗口上跳下,兩三下就坐在了她旁邊道,“ciaos~好久不見,風。”
風禮貌性地抱拳,微弓下身微笑:“好久不見,很抱歉,請稍等一下。”說著就拐進了廚房了。
“嗯。”reborn隨口應了聲就望向了旁邊的人道,“雖然傳過信,但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吧,凌。”
“我是第一次見您,可您不是第一次見我吧。”她歪過頭微笑,“先不說學校里多了許多爆炸聲,就說今天,也是您把那三個學生引到接待室的吧。真不知道您為什麼要故意讓他們招惹雲雀恭彌,就算臉差不多,他的性格可沒師父那麼人妻哦。”
“啊啊~現在很難找到比風更賢惠的男性了吧。”
“就是啊,現在的男人不是有些娘娘腔就是中二,不是中二也是大男人主義,要是師父可以長大的話,那簡直就是完美的丈夫人選了。”
“這樣真是可惜了啊。”
“是啊~”
“月瑾,reborn……”風苦笑,“這種事可以別當著當事人的面說嗎?”
凌月瑾視線下移,reborn視線上挪,兩人對視一眼,爾後同時轉向了風,同聲同氣:“因為,這是事實嘛。”
“……”風。
“說起來,”reborn傾身取過茶几上熱乎乎的炒飯和湯匙就小口小口地吃起來,“沒想到你會來日本呢。”
“還不是師父愛操心的老毛病又發作了。”
風將腦袋上坐着的小猴子放到了茶几上,彎下腰開始在茶几下的抽屜里翻着:“一平好像…接錯了任務,跑到日本里來了。如果可以的話,”話語一頓,他舉高了手,掌心內躺着一個長條形的膠盒,“若是見到了她,請幫我把這副眼鏡交給她。”
“為什麼你自己不去?”說是這麼說,reborn還是接過了眼鏡盒,隨手塞進了衣袋裏……竟然真的塞地進去……
風輕笑:“就算是近視,小孩子戴多了眼鏡還是對眼睛不怎麼好,所以我配了同度數的眼鏡讓其他人隨身帶着,以防出現意外。”
聞言,reborn扭頭望向了凌月瑾,後者愣了愣,反應過來后便將自己臉上的眼鏡摘了下來道:“這是平面的。”
對視半響,reborn若有所思地冒出了一句:“很漂亮的眼睛。”但是,為什麼會是獸瞳?
“謝謝。”
reborn並沒有留太久,吃完飯就走了,簡直跟特意過來吃炒飯的一樣,只是……
“【月瑾。】”
“【什麼事?師父。】”
“【想從reborn那裏套話,是沒有可能的。】”
“【我知道啊,】”習慣性地將眼鏡往上推了推,她輕笑道,“【所以我立刻就放棄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