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涅磐
南宮寶竟死了,這是誰也想不到的事情,但由空塵口中說出來,由不得別人不信。誰都可以騙人,但空塵不會。沒有看到他死在歡樂兒手中,沒有看到他與歡樂兒的決鬥,對許多人來說都是一件憾事,而南宮寶死於走火入魔,在別人想來自是覺得武功不如歡樂兒,便加緊練功,可心太急了,弄得走火入魔。不過有些人還是抱着一絲希望,那麼多人都死而復生,他為什麼不能?空塵將南宮寶的屍體收撿於一副棺材中,便託人運送到白沙河,怡婧也許已覺得沒有必要再跟着,便獨自離開。南宮寶死了的消息,傳到不同人耳中,自然有不同的感覺。雷家兄弟自是傷痛,而聖姑,剛聽到這個消息,很是震驚,但不久就安靜下來,因為她頭戴面紗,別人看不到她的表情,自然也沒法知道她心中的感受。賽公明聽了直搖頭,賽鳳仙聽了發愣,與他有仇的自然拍手稱快,而受恩於他的大叫老天不公。消息從各種渠道傳遍江湖,關於南宮寶的消息,一向是那麼牽動人心。
可兒對紀青塵說:“他想打敗我的父親,也太自不量力了,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超越我父親。”紀青塵說:“但從為人上面講,我覺得他還是不錯的,通情達理,對青青一往情深,。”可兒說:“但他卻沒有好好的保護青青。”紀青塵笑道:“看樣子你對青青姑娘很不錯啊,從那天……”可兒打斷她的話說:“他把青青守得死死的,可到頭來還是失去了,不過,也許他現在在天國又與青青相會了。”紀青塵說:“你妒忌他?”可兒冷冷的說:“一個死人,有什麼值得妒忌的,無論從武功還是才華,他都不法跟我比,這樣的人,我為什麼要妒忌他呢?”紀青塵笑道:“算了,我們別談他了,我聽說有一個叫怡婧的姑娘,不知為何,死了又活過來了。”可兒聽了,一下子站起來,問:“真的?”紀青塵見她如此反應,便問:“你認識她?與她關係不錯?但我聽說她是南宮少俠的大嫂。”可兒說:“好久都沒出來,我想出去看看。”紗青塵問:“到什麼地方去?我們先去收拾一下。”可兒搖搖頭,說:“你別去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了。”紀青塵臉色一變,問:“為什麼,你聽到你父親還活着的消息都沒有這麼激動。”可兒說:“她是我從前的一個朋友,我去看看她,你就在這兒等我吧,也許一個月我就回來了。”紀青塵問:“為什麼不能帶着我一起去,難道我不能也見一見你的那個朋友嗎?”可兒搖搖頭,說:“此去路途遙遠,你還是留在這兒吧。”紀青塵知可兒表面看起來隨和,但其內心深處卻有些冷漠和固執,從其對孫露便可看出,但她對自己過去自信,以為與可兒談詩論畫,意趣相投,應該是不會有問題的,可現在,他一聽到那怡婧二字,便應該如此激烈,可見自己的份量還是不夠。她只好有氣無力的說:“那你去吧,我去環秀山莊與孫姑娘作伴。”可兒聽了,臉色變了變,但立刻說:“好吧。”
可兒出得江湖,才知江湖上他不知道的消息太多,象什麼聖姑啊賽公明之類的,不過這些都不是他要關注的。弄了一匹快馬,急速往望江樓趕去。這一日,他在一家酒店吃飯,菜端上來,可兒剛挾了一筷子,便覺得有異,他雖未經常在江湖中走動,但對於用毒還是知道得很多,能在熱菜中下的毒並不多,而別人下的也只很平常的蒙汗藥,本來這葯也是味道不大的,但不知為何別人將葯下重了。如果是別人,也許會假裝吃兩口便倒下,看看別人的目的,但可兒沒有,他只是推開菜,會了錢,什麼也沒說,便出去了。可兒雖沒有有意去打探江湖之事,但還是知道一些,他知道陳英是地靈宮的頭頭,勢力很大,因而這下毒的可能是他所干,以阻止自己去見怡婧,畢竟,他們之間有那麼一絲關係在其中。剛出店門,從頭而降一張大網,向他網來,可兒往旁邊一閃,網落下時,他已經到網邊緣了,再就地一滾,出得網來,接着抓住網一拉,將牽網的四人都拉倒。馬上,便有滿天飛雨的暗器向他襲來,暗器集中於他的頭部和腳步,因為是從四面八方而來,要是擊向他的腰間,他閃開了,這些暗器便有可能傷到自己人,而頭上與腳下便沒有這種情況。可兒躍起,低頭,翻了個身,在他身子平於地面時,暗器紛紛落空。暗器剛過,後面便有劍刺來,此時可兒身在空中,無處着力,空着手,基本上很難躲過這接下來的幾劍,暗算行動似乎設計得很完美,先在菜中下毒,葯不倒他,他必定會想是誰要害他,在他思索時,從頭而降一張網,就算不能網住他,也能讓他處於被動,弄個手忙腳亂,那些暗器只是讓他離地,致使的一擊是那最後的劍招。
江湖上,年青的高手,第一的應該算是南宮寶了,南宮寶要是處於此等襲擊之下,必定先抓網,以網作武器,向四周掃去,可以掃開暗器,也可以擋劍,擋過一劍后便奪劍殺人。可兒的武功,可以說能與南宮寶平分秋色,只不過他少與人動手,知道的人並不多。但可兒畢竟不是南宮寶,但見他身在空中,見到有劍刺來,收回雙腳,作蛙泳式,而雙手拍在兩柄劍上,一拍之後,身子便彈起,翻出了包圍圈。這一手,任誰見了都會驚嘆。憑着雙手在劍背上那麼一拍,能將自己身子彈出去,這需要怎樣一雙靈巧的手?至少南宮寶做不到。可兒翻出包圍,不再理他們,牽着馬離開了。那些人大概也知道再追上去也沒有多大用,便沒有追。
可兒趕到望江樓時,並未聽到怡婧到這兒來了,可他又不知道到什麼地方去找,在江湖上,他基本上不有什麼熟人,一向獨來獨往,望江樓里的聖姑早帶着賽公明等離開了。樓裏面沒有一個客人,只一個老掌柜的在打着嗑睡,可兒出瞭望江樓,感覺有些茫然,不遠去便是天河幫總舵,他不知道誰是幫主,不知道誰住在裏面,但此進無法,他要打聽怡婧的下落,只得硬着頭皮去問一下。走近時,便看到情況有些不對,江邊停着許多船隻,船上有不少的人在忙碌着,還有人從總舵出來,往船上搬東西,而船上也有人往總舵急行而去。場面有些亂。可兒知道該在此時打擾別人,但不向他們打聽,又找誰去呢?他上前攔住一個往回趕的弟子說:“在下可兒,請問一下能否通告一下你們幫主,說我有事求見。”那弟子似乎並不知道可兒是誰,很不耐煩的說:“去去去,我們幫主正煩着呢,哪有空見你。”幸好此時旁邊一個弟子認出他來,也許可兒在他們眼中不算什麼,但他的父親,歡樂兒,誰也不敢小看,憑着他父親的威望,別人自然會給他幾分面子,見如此,上前招呼道:“原來是可兒公子,請隨我來,我讓人去通知幫主。”
可兒要見張維新,張維新再忙,也會抽出時間來。兩人見面,相相互客氣了一翻,可兒便說:“我這次來是想向幫主打聽一下,怡婧在什麼地方?”張維新說:“南宮寶的棺木現在安放在白沙河分舵,估計怡婧姑娘也應該在那兒,但也不能肯定。”可兒問:“為什麼她會在那兒呢?她與南宮寶在一起嗎?”張維新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如果你要去那兒,我送你一條船吧。”可兒聽了起身說:“謝謝幫主好意……貴幫似乎出了點問題,我就不打擾了。”張維新了口氣,忽然問:“不知你爹然什麼地方?你能不能為我找到他?”可兒說:“我估計他回家了,如果去找再趕回來的話,應該得一個月的時間。不知是什麼事,我能否幫上一點忙?”張維新說:“下在雷振天約了下面幾個舵主打算來攻打這兒。以前他們看在南宮幫主的面子上不與我為難,但現在……算了吧,這是我們天河幫的事,還是不要扯上你們才好。”可兒說:“我往下去勸他們試試,如果打起來,不知要傷亡多少人。”
張維新親自送可兒上船,送走可兒,他便令弟子們繼續收拾。雷振天已經傳書給他,讓他交出解藥,並退出天河幫,張維新便決定帶着以前鄱陽湖的弟子離開,將一切交給仕龍。總舵本有一千多弟子,但屬原來鄱陽湖的弟子並不多,才三百多一點,他們要離開,原來太湖的弟子也沒有阻攔,此處張維新離開,一切由許仕龍負責,許仕龍沒叫人攔,眾弟子自不會攔。
白沙河,吳衛東本是快趕到太湖的,可接到那不幸的消息,他便立刻回頭,而雷家兄弟也迅速出發。南宮寶的棺材就停在白沙河邊,怡婧也在,她是覺得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而空塵已經離開了。空塵離開時已經說得很清楚,南宮寶是走火入魔而死,怪不得別人,但南宮寶之所以走火入魔,是因為青青死了,而青青死了,要怪何水生,總之,一切最後都可以怪到原來那些鄱陽湖弟子頭上。三年時間,也許是太短了,不足以化解三十年的對立,可以說是利益將他們捆在一起,但現在,為著利益的分配,他們又產生了矛盾,太湖的弟子明顯武功上強一些,他們自認為每個人應該多分一些,但鄱陽湖的弟子卻不這麼想,他們也許武功上確實差一點,但所乾的活並不比別人少,憑什麼就少拿呢?再加上張維新對眾舵主下毒,送走了那麼多銀子,這仇恨更是結得深。雷家兄弟主張討伐張維新,其他下面的幾個舵主又沒有表態,但弟子們明顯是很支持的。那些從上面調下來的弟子明顯處於劣勢,但他們卻不敢輕言離去,因為現在雖相互仇視,但一時也沒有找到動手的理由,而如果他們打算離開,那正好給人以口實。
白河舟已經撒了,那麼離上面最近的便是這個白沙河了。眾舵主集中於此船,應該是合理的。雷振水也給黃河分舵的王昌盛傳書了,教他逼毒的方法,並談了一下他的計劃,並讓他守在分舵,不用前來。而太湖,雷振天也沒來,只讓雷振水帶着兩隊原來的弟子前去。一同前往的還有梅香,而總舵發生的情況,張維新的撤離,眾人也都知道。在總舵以上的一部分天河幫弟子,從太湖調上去的一些弟子,此時也處於不安的情形,單就實力而言,這些弟子與本地的弟子有得一拼,特別是鄱陽湖上,調上去的兵力比較多,也比較強,但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們比起鄱陽湖本土的弟子,還是處於劣勢。他們是流動的,一切生活都由本地的弟子提供,萬一對方在飯菜中做點什麼手腳,死都不明不白。但眼見張維新馬上便要上來,到時一下子力量失衡,更是不利,可現在,他們這些人又沒有一個有力的領導,不知該如何是好。反抗還是忍辱負重?或者離開?當時雷振水做護法時,可能並未想到有這一天,只是簡單的將弟子調動,以為通過弟子的流動,交流,化解雙方的積怨。但現在,誰想到他們的心情呢?誰考慮過他們的處境?
眾人趕到白沙河時,已經是十天之後,吳衛東先一步趕到,了解了情況,等雷振水到來,便將自己所知給他講了。雷振水一生未取,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義子,一個優秀的義子,可竟然是這種結局,看到南寶的棺材,不禁老淚縱橫。為著南宮寶,他可以說是出生入死,誰知換來的還是這種結局?他用手輕輕的撫摸着棺材,忽然一伸手,將棺蓋銑起。眾人大吃一驚,吳衛東忙安慰道:“雷兄,你要沉着啊。”雷振水往裏面一看,棺材裏面竟是空的。吳衛東也覺得情況不對,上前一看,說:“怎麼會是這樣?”他回頭對一個弟子說:“去將怡婧姑娘請來。”不一會兒,怡婧進來,見南宮寶的棺材蓋被揭開,驚問:“怎麼了?”雷振水問:“怡姑娘真的見到小寶死了嗎?為何裏面是空的?”怡婧聽了有些不信,小心的上前一看,果真是空的,搖搖頭說:“我和空塵大師親手將他放進去的,當時他全身冰涼,而且已經沒有了呼吸,現在……難道他還活着?”怡婧回憶着當時的情況,搖搖頭,說:“別人弄走他的屍體好象也沒有太大的意義。”雷振水說:“找到空塵,問一問他。”
如怡婧所說,南宮寶其實並未死,當時的情況,只是他進入假死狀態,稻田裏冰涼的泥水,是南宮寶最熟悉的環境了,冷水刺激着他體內的真氣,再加上他體內的毒不受控制,一同發作起來,讓他一下子暈死過去。在這種情況下,呼吸幾乎停止,心臟也跳得微弱,體溫下降,再加上冰涼的泥水,摸上去自然是涼的。當時空塵處於無窮的悔恨之中,並未細看,便將其裝入棺中,而後來,南宮寶醒來,破蓋而去,當時空塵很勞累,睡過去了,而怡婧在另一間房中,並不知道,他將棺材重新蓋上,便輕輕的離去。經過易容,誰也認不出他來。經過這一次死生的洗禮,南宮寶發覺受損的經肪更嚴重,但他的功力也更高了,幾處長久未打通的穴道也不知怎麼就通了。毒藥也已經與他隔為一體,每出一掌,微微有一絲血腥味。不知不覺間,他練成了毒掌。利用真氣改變臉上的脈絡,從而改變臉形,也許他此時還不能一下子裝成別人,但讓自己變得面目全非還是可以的。
空塵未等吳衛東和雷振水等到來,便離去了,自是心中有一絲不敢面對了。要是雷振水問他為何見死不救,他該如何回答?本來一個佛家弟子,面對作惡之人,也該相救,從而勸他回頭。南宮寶確實作惡不少,但他的心並不是罪大惡極,他沒有毫無理由的殺人,可對這樣一個人,在自己跟前死了,他如何能夠坦然面對?他沿着白沙河,漫無目的的走着。此時正是春天,萬物充滿了生機,但這一切他已經感覺不到了,他心中只有涼意。河水如此清澈,白沙粒粒可見,他一直走一直走,從白天到黑夜,從黑夜到白天,不吃不喝,一直到自己體力不支倒下,就倒在河邊。醒過來時,覺得全身酸痛,但耳朵貼在地上,聽到流水清清,他一下子又平靜下來,想及自己也算是一代高僧,如何可能一走了之?他掙紮起來,喝了幾口河水,又往因走。空塵當時是下意識的沿河而上,也許是為避開天河幫的弟子,這樣沒日沒夜的行走,兩天兩夜,幾乎走到了河的盡頭。再往回,花了六天時間才到白沙河分舵附近。但他沒有進去,而是在近處尋了一家漁家住下。他也想好好的反思一下自己的過去與現在。從少林的一人挑水弟子,一步步走上方丈之位,坐了兩年卻毫無建樹,妄得虛名,因而便決定退下來,卻遊歷江湖,去思考着一點什麼。而南宮寶那件事,讓他更是自責,也該到了反省的時候了。
因為是離白沙河不無的小村莊,而空塵的氣質又非同常人,一打聽,自然很容易探到他的行蹤。一接到弟子們的回報,雷振水,梅香還有吳衛東三人帶着幾個弟子便趕去。空塵見到他們來,顯得很平靜,淡淡的說:“我本來想去見你們的,但有些事想在這兒想一想。而且也沒想到各位來得這麼快。”雷振水問:“不知大師能不能把當時的情形再說一遍?”空塵說:“當時他是走火入魔了,掉進泥中,而我卻沒有出手相救,再到他沒有動景時,想出手已經遲了,後來我將他入棺,讓人送回來。”雷振水問:“大師可知他為何走火入魔嗎?”空塵搖搖頭,說:“我聽到叫喊聲才趕過去的,那時他已經掉進田中。”梅香問:“大師也知道了村中的慘案?”空塵道:“罪過……罪過。”雷振水問:“大師認為他當時真的死了嗎?或者只是假死?或者只是暈過去了?”空塵愣了一下,說:“我當時覺得他已經沒有呼吸,而且全身冰涼,他的頭又都進了呢水中,沒有動,所以……不知你們為何有此一問?”雷振水說:“他的屍體不見了。”空塵再次愣了一下,問:“你懷疑他沒死?”雷振水說:“我不清楚當時的情況,但想來他一向命大,應該不會這樣就死了的。”空塵說:“他報仇心切,練功走火入魔也是有可能的,而我當時要施以援手,他一身武功也許不在,但性命可能會保住的。”雷振水道:“如果以前,他雖下手狠了點,但絕不會對那麼多手無寸鐵的村民下手的。有人在他體內下了毒,讓他神智不情,上回大師也看到過他的樣子。打擾大師了,我們走吧。”空塵目送他們遠去,久久未語。眾人雖未怪他見死不救,但心中肯定還是有想法的,特別是雷振水最後一句話,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只不過沒有直說。畢竟,南宮寶殺了那麼多人,算得上是罪有應得的了,但別人不救說得過去,你少林高僧也不救,又怎麼說得過去呢?
眾人回去,梅香說:“也許小寶真的還活着,而且他又會易容術,改變一下自己的面容應該很容易的。”雷振水說:“我也僧這樣想過,但剛才看到空塵那個樣子,但知是不可能的了。”梅香說:“但我仔細看過棺蓋,似乎不象從外面開的,並且裏面還有擦過的痕迹,我猜是他自己推開棺蓋,但不想別人發現泥垢,所以才擦掉的。”雷振水說:“先放一放吧。如果他真的還活着,我想他會來找我的。如果他的屍體被別人弄走,一定有日的,看看情況吧。我覺得先將幫中的情況解決再說。”他現在在天河幫雖無什麼職位,但曾做過護法,威信還在,別人對他也不見外。梅香問:“這兒以前的弟子怎麼處理?還有我們上面的弟子?”雷振水說:“讓吳幫主傳令調他們下來吧,此處他們的弟子調回去。我們實力比上面的強,我們要不先調上去兩隊,看看上面什麼反應,並且暗中傳令讓我們上面的弟子作好準備一是準備動手,一是準備離開。我們上面膜一千多弟子,比他們是少了點,但想來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梅香問:“這件事該如何收場,以血流成河還是兵不血刃?”雷振水說:“我的本意是讓吳幫主取代張維新,看一看他們有什麼反應,眾舵主所中之毒我們可以解,不必受其控制。如果那些弟子再反對,我們將其壓進鄱陽湖,我們從洞庭湖一帶開出新的線路。”
經過幾天時間,他們來到總舵,舵中一切如常,本來總舵下面調來的七百多弟子,上面只調了三百多,張維新帶走,影響也並不太大,當時張維新帶來的弟子都安排在內層,做他的保護工作,現在中間空出來,他們正好補上。張維新走時,將一切交給了許仕龍,經過許仕龍的整理,一切有條。四人見面,寒暄了幾句,吳衛東便道:“傳書上面,讓各舵主來共商幫事。”許仕龍說:“他們不一定會來。”吳衛東說:“試試吧。”許仕龍去后,吳衛東說:“是個人才。”雷振水說:“老高親點的,自然不會差,可惜我最賞識的一個弟子,叫石心武,在黃河一戰時,我才發現,他背叛了我。”梅香插開話題說:“當年我們費了那麼大的力氣,將上下一統,可沒想到才多久又可能會走向分裂。”雷振水說:“小寶在時,一切矛盾都壓下去了,他這一走,這矛盾便浮上來,也許他在時便發現了這些,自知無力回天,便選擇離去。”
許仕龍傳過書後,便又來見他們,說:“三天前,有一位老者來見我,給我談了一下天河幫的未來,。”吳衛東問:“他怎麼說?”許仕龍說:“他說既然兩湖的弟子不想隔為一體,讓他們分開也許更好,太湖強,可以發展到洞庭一帶,而鄱陽湖的生意可與他們合作,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雷振水問:“你當時怎麼說?”許仕龍說:“因為我並不認識他,所以也沒說什麼,但現在問題是我們那麼多弟子怎麼辦?還有一些銀子怎麼辦?”梅香問:“他走時帶了多少錢走了?”許仕龍說:“現在在中只剩下一萬天千多兩現銀。因為我不管帳,並不知道他帶走多少。”雷振水說:“突然哪兒跑出來的無名老者?出這種不成熟的主意。”吳衛東說:“這跟我們的設想近似,又可不與鄱陽湖起衝突,有什麼不好呢?”雷振水說:“關鍵是我們壓縮了他們的生存空間,與合併前相比,他們少了三個分舵,再將長江一帶讓出來,不起事故才怪。”吳衛東說:“那先看看他們上面的反應再說吧。”
不久之後,天河幫便傳出消息,南宮寶的屍體不見了,並且有人利用這一點要脅他們。任何關於天河幫的消息都傳得特別快。不久便轉到南宮寶的耳中,他經歷了一次生死之後,性格也變了些,易容術經過專心練習也進步不少。許仕龍中口所說的老者便是他裝扮的。他本想為天河幫盡一分力,可惜才智有限,也無法提出什麼好的建議來,而且事情到這個地步,誰也無法提出什麼很好的建議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南宮寶一地並未去找歡樂兒尋仇,他覺得還有些事要了結,去找歡樂兒,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因而在去之前,有些事是需要解決的。他現在練的易容術並不熟練,只能改變自己的容貌,卻不能迅速化裝成別人。他不知道天河幫將會向什麼方向發展,他只有等了。天河中幫曾在他的努力之下,勉強合成一團,現在他一走,一切矛盾都激化,以後兵刀相見也是很有可能的,這不能不讓他擔心,他也為之心痛。現在,天河幫受他屍體的威脅,或者更主要的是他義父受威脅,他不能不現身出來。本來他逃出棺材,別人要是不開棺,誰也不知道,既然出了這個消息,必定是發現裏面是空的。但南宮寶從另一方面想,消息如此廣泛的傳開,也許是有人懷疑自己未死,於是來試探一下。但這也只是可能,他又能如何?他義父為他可以說是歷盡生死,他又如何忍心讓其擔心呢?本來不傳出這種風聲,他也在考慮要不要讓他義父知道自己還活着。現在他沒有別的選擇。問題是他如何告訴他義父而不讓別人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