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像朋友，別真當朋友
看見嚴離走後，落小末轉進樓梯撥通了何韻的電話。“喂，媽媽。”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何韻其實很想問，是不是受欺負了，可是卻問不出口。
“媽媽，我想……”落小末沉默，咬了咬下唇還是開口，“我想用那一千萬，可以嗎？”
電話那頭的何韻也沉默了，沉默得落小末以為會挨罵，“我只是問問，您不用放在心上。”
“你能告訴媽媽，為什麼嗎？”
“嚴離自己的酒店好像出了問題，我想把這一千萬給他。所以……如果媽媽覺得這樣不好的話……”
“你是傻了嗎？別人不清楚，難道你還不清楚那錢是怎麼來的嗎？你要這樣給他，你想沒想過你自己，想沒想過我和你爸？！難不成你真喜歡上那個人？為了他回來討錢？！”
“我並沒說要拿你們一分錢！你怎麼說到我爸呢？”
“你個死丫頭，再說一遍！”電話那頭的語氣突然暴怒。
落小末腦子一下反應過來，語氣低下，“對不起，媽媽，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說。”
電話那頭的沉默，讓落小末感到很不安，在心中思索了一遍自己要說的，盡量找好措辭，“我說不拿你們的錢的意思是講，不管如何，我不會為了嚴離回來要爸爸辛苦賺來的錢的。你也說，那錢怎麼來的，我現在只是把錢還回去。我只是覺得，那錢拿在我們手裏，旁人知道閑話到處都是，你和爸爸不是那樣的人。至於你問我是不是真喜歡他，我想說是，日子總是要過的，我喜歡他，不是過得更好一點？”
“小末啊！”何韻見落小末提到那件事，心中愧疚又湧上，語氣儘是無奈，“人家該說的，都說了。你換回去也堵不住別人的嘴呀。”
“媽媽……”想到何韻和落江在家裏為自己受的謠言，落小末心中亦是難受，“堵不堵得住別人的嘴，我不知道。至少我們自己能挺直腰板做人，是不是？我們家不缺這些錢，沒有它，我們能活得心安理得，別人瞎說，就是瞎說的。我是擔心他，但是並不是說我不顧家裏，你知道我不任性的。”
“我知道，我和你爸都知道，你最懂事了，從小就是。”何韻的聲音哽咽，不知道有沒有落淚，“現在媽媽在外婆家，晚上你爸來接我，明天早上媽就去幫你轉賬，好吧？”
“謝謝媽媽。轉到沒有錢的那張卡吧。”落小末一顆眼淚落下，好像是落下的雨滴，直直落在她的手背。“我是你女兒，不管他怎樣，他家怎樣。我們不欠他們，遇到嚴家的人，該客氣客氣，但是不用受氣。”
良久的沉默，何韻聲音顫抖，“好。”
“那我掛了，幫我跟外公外婆問好。”說完，落小末掛了電話，仰頭望着天花板，好像是想要把想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全都倒回心底。
落小末回到寢室，洗漱一番，倒在床上就一睡到下午，渾渾噩噩的起床，再洗漱一番，背着電腦和書下樓覓食兼自習去。邊走邊拍腦袋，果真是老了啊，晚上不睡，不管白天睡多久都補不回來。唉……
一手拎着一杯冷飲，一手拿着一個餅，咬了一大口，恍恍惚惚就走到經常去的教室，進門走到習慣的位置，甩甩腦袋，前面的男生轉過頭來，“學長？”
落小末真想給自己一巴掌，怎麼跑到這裏來了啊！
“才睡醒？”姜零對落小末笑了笑，看着落小末迷糊的眼睛，餘光掃過她手上的餅，“以後吃飯不要這麼沒規律。”
落小末乾笑兩聲，“謝謝學長關係。”
坐在姜零後面，落小末碼字的心情完全沒有。拿本書看來看去，發現一個字也沒看清，完全是如坐針氈。戴上耳機，把聲音調高好幾個音，盡量讓自己忘記前面的姜零，慢慢的，也適應了這個節奏，也看得進去書了。
突然面前多了一盒糕點，落小末抬頭，見姜零笑得很溫柔，“該吃晚飯了。”
落小末轉頭看窗外才發現天已經黑了。可是面對姜零買的東西，只能退回去，壓低聲音，“學長，我剛剛吃得晚，還不餓。謝謝。”
姜零好不以為意，徑直坐到落小末前面，再也沒有回頭。“留着當夜宵。”
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落小末沉浸在自己的碼字世界當中。
姜零的聲音響起，把她拉回現實世界，“很晚了，該走了。”
“你先走吧，我一會兒再走。”落小末看錶，已經10點多了，確實很晚了，可是跟他走在一起，還不如晚點，太不自在了。
姜零不管三七二十一，抽出她的書包，修長的手指在落小末電腦鍵盤上按了按，電腦就關了，“我送你，這麼晚，不安全。”
其實落小末很想說，在學校，這個時間點挺安全的，不過姜零可不理她。“我不逼你，但不包括你逼我。”
落小末只好拉過自己的書包，“走吧。”
她並不討厭姜零，只是她現在的身份似乎不太對。而姜零要給她的身份，她確實接受不能。
“你可以自在點。就像朋友一樣也不行嗎？”姜零與落小末並肩走，見落小末沉默，他忍不住開口。
落小末看了看他，嘆了聲氣，是朋友就好了，她只是不願意把他當備胎，如果能成為朋友，她當然高興。掂了掂手上的糕點，“你渴嗎？我請你喝東西。”
“好。”
付賬的時候，姜零沒有搶着付錢，讓落小末結的。因此落小末自在了不少。見落小末放鬆的表情，“我像朋友一樣跟你相處，並不是代表我放棄你了。只是為了讓你不遠離我，別真把我當朋友了，”
落小末莫名地白了他一眼，“上樓了，拜拜。”
姜零笑着看着落小末上樓，嘴角勾起，這個節奏很好。
第二天，落小末上完上午的課，就迎來了國慶假期。畢竟吧，課少的專業，神也拿她沒有辦法，在符雪她們趕着上課的時候，她優哉游哉地收拾東西，回嚴離住的地方去了。
何韻給她發短訊，說已經把錢轉過去了。她美滋滋地先去了超市，買好了晚上的食材，回到住所，聽着歌，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