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2014年4月15日晚上江南市看守所,顧明遠躺在又冰又冷的床板上抽搐着,腹部的一陣疼痛令他苦不堪言,臉扭曲着,他盡量的在控制着自己的聲音,盡量的不讓值班的人發現,如果被發現把自己送到醫院去,那自己就沒有任何籌碼了,所以他一直強忍着劇烈的疼痛,終於疼痛完全擊敗了他,他昏睡過去了,昏沉中他做了一些夢,一些有關沈月新的夢,夢裏他跟沈月新在碧海晴空下舉行了湛藍色的婚禮,沈月新一襲雪白的婚紗,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姿態,終於顧明遠的臉上不在有痛苦的表情,他的嘴角一絲笑意微揚,笑的溫暖美麗。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子,只要你內心有一個目標,你就會不停地為這個目標努力奮鬥,哪怕你日子過得在辛苦,你的內心都是開心美麗的。
顧明遠是被餓醒的,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太陽光從鋼網牆上穿透下來直射在他的眼睛裏,昨天夢見沈月新他很高興,按照現在自己的狀態他必須馬上做一個了斷,他想起了張嘯天,這個人令他感到深深地恐懼,他必須要做些什麼了,他的心裏已經有了明確的思路。
4月17日這天顧明遠起了個大早,他在心裏無數次的模擬了和王凱瑞的對話,在確認能百分之百打動他的情況下他才要求見王凱瑞的。
現在王凱瑞就坐在他的面前,王凱瑞遞給顧明遠一支煙:“找我什麼事。”這語氣像極了朋友,顧明遠接過煙點上火他開始抽起來,儘管他不會抽但他還是吸得很大口,人生豈非就要這樣,去嘗試一些自己未曾做過的事。他咳了兩聲對王凱瑞說道:“跟你聊聊。”
王凱瑞微笑:“聊什麼?”
顧明遠道:“聊你。”
王凱瑞道:“我有什麼好聊的
顧明遠道:”你是一個怕麻煩的警察,但這並不是你的初衷,你只是被現實的權勢打敗了,所以你開始害怕麻煩,一些本來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事,卻變成了這個樣子,就是應為你是一個怕麻煩的人。“
王凱瑞道:“你好像知道的還挺多。”
顧明遠道:“一個殺人犯知道的事當然有很多。”
王凱瑞到:“有多少?”
顧明遠道:“起碼我還知道,你是一個充滿着正義的人。”
王凱瑞道:“正義,那你告訴我什麼叫正義,正義不能當飯吃啊!”
王凱瑞想起多年以前的自己,那個時候他就很有正義,而事實卻是一大堆的麻煩再阻擋着自己,所以他學會了如何在這個圈子裏保護好自己的利益,同時也保護好自己的職位。
顧明遠搖着頭:“我想你也恨極了上級對你的呼來喝去,本來關於我的這個案子你是不會這麼麻煩的,來自領導的壓迫,為了你的美好前途你不得不這麼做,為了你的職位你必須聲張“正義”而當你想要去做這件事的時候卻又有人在阻擋着你,讓你無法看到真實,這就是你的悲哀。”
王凱瑞有些不耐煩起來:“你到底想說什麼?”
顧明遠拍了拍桌子道:“我認為你應該去做最真實的你,你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包括有關於我的這些事也絕不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的。”
王凱瑞道:“喔,是嗎。”
顧明遠回憶起那些沉重的記憶,現在他唯一擔心的就是沈月新,張嘯天表面上看起來很和善。但實際上他就是一個瘋子,他絕不會讓這個瘋子有機會去“咬”沈月新。
王凱瑞道:“你說說看。”
顧明遠深吸了一口氣:“事情得從江南市科技大學說起,來到這座城市接粗的第一個女生就是陳翔雨,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我的,總之我們就像好朋友一樣,知道那一次的江南古鎮游,在那個叫好來運的客棧里,我發現了沈月新和一個男人睡在一張床上,我是正宗的鄉下人思想也會比較傳統,但不管怎麼樣,當你看到女朋友跟別的男人睡在一張床上的時候心情都不會好,就這樣我便少了於沈月新的來往,而沈月新是那種比較柔軟的女孩子,她只知道忍讓,也許那是天生骨子裏帶着的自卑感,直到後來我完全跟陳翔雨好上之後,基本上我已經忘了有沈月新的存在。”說道這裏王凱瑞饒有興緻的打斷了顧明遠:“我倒想問問你,既然陳翔雨條件那麼好,你為什麼又要和她鬧什麼分手呢。即漂亮,又有錢。”
顧明遠道:’我本來以為我們之間的感情挺純潔的,誰知道這一切只不過是她的一個計劃而已,我跟沈月新從小青梅竹馬,至從陳翔雨喜歡上我的那一刻她就開始了計劃,了解掌握我和沈月新的性格,我是那種思想比較傳統的人,我跟沈月新雖然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但是我們最親密的動作僅限於拉手,陳翔雨就是利用我的這種性格打敗了我。關於沈月新那就更不用說了,身份地位的相互比較之後,哪怕陳翔雨從正面攻擊她都會知難而退的,再加上好來運客棧我對她的誤會,陳翔雨的計劃總算滴水不漏,不得不說陳翔雨是個有謀略的人,但是我討厭這種欺騙,哪怕你是出於愛我。至少這種欺騙嚴重的傷害了沈月新,她把她跟沈月新之間的這種感情當做一種謀取利益的武器,可笑的是最後自己還不是物是人非。”
王凱瑞越聽越有興趣:“結果你知道了他的計劃你就殺了她?”
顧明遠道:“其實我也想說是我殺了她,但結果卻不是的。”
王凱瑞皺着眉頭:“喔!難道陳翔雨真的是沈月新殺的嗎。”
顧明遠點點頭,王凱瑞驚訝的說道:“那你就不怕我、、、”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顧明遠也應該理解。
顧明遠淡淡的說道:“可惜故事到這裏並沒有結束,要是故事在這裏結束那我現在的罪名就是變態殺人罪了。”
王凱瑞道:“為何。”
顧明遠繼續說道:“自從我知道陳翔雨的整個計劃之後,我就義正言辭的跟她提出了分手,而她確認為是沈月新在死纏爛打,當然我因為愧疚我就把陳翔雨的整個計劃告訴了沈月新,還記得那天她還惡言相向的侮辱沈月新簡直無法理喻,她完全就把當初接觸沈月新之間的這種感情當做一種工具,這令我無法理解。”
王凱瑞嘆氣道:“哎!每個人的想法畢竟不一樣啊。”
顧明遠道:“那天晚上當我知道陳翔雨死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王凱瑞道:“什麼打算。”
顧明遠道:“沈月新把陳翔雨推下去之後就給我打了電話,我想他當時一定特別難過後悔,我冷靜的把沈月新安排好之後我想了一個瘋狂的計劃,在樓頂把沈月新的犯罪證據解決完之後來到樓下,我正想給陳翔雨分屍呢?在我拿出刀的那一刻張嘯天出現了,這個像瘋子一樣的人,我以為他是真心的想要幫我,結果才發現這只是一個罪惡的開始。”
王凱瑞道:“我一直奇怪你們是怎麼讓陳冠華不追究這件事的,畢竟死的是他的女兒。”
顧明遠笑着:“這多虧張嘯天的出手,張嘯天是很有錢的人,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問題都是可以用錢解決的,再加上寂寞的人總是會出錯的,男人喜歡女人這絕對是永遠的弱點,你想一下在今天政權如此嚴格的情況下,一個高官私會情人的視頻一旦流傳出去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王凱瑞笑着:“你們就是用這種方法逼退陳冠華的。”
顧明遠點頭:“這隻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
王凱瑞示意他繼續講下去,顧明遠嘆道:“那天要是我給陳翔雨分屍了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了。我不會像現在這麼擔心了,而現在卻不是這樣的,其實張嘯天早就開始討厭趙玉婷了,這個瘋子為了追求林小念不惜把自己的女朋友殺死。”
聽到這王凱瑞整個汗毛都豎起來了,他吹促顧明遠繼續說下去。
“其實趙玉婷怎麼評論我的為人我都不會放在心上,我表現出的這些不滿只是為了讓你們看到然後方便追查我而已,包括龍馬堂的一切,其實我巴不得你們早點抓到我,這樣我的擔心就會更少一些。”
王凱瑞越聽越迷糊:“你到底在擔心什麼呢?”
顧明遠道:“我在擔心沈月新,張嘯天的手裏有沈月新的犯罪證據,不然我怎麼可能殺死張玉婷,還有張嘯天給你的那段視頻是被處理過的,雖然我和張嘯天達成一致,我幫他殺死趙玉婷他就給我真的視頻,如果我不答應他就把視頻公佈出來。但是現在我擔心他還有備份,我不希望沈月新有任何事,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同時也算幫幫沈月新吧。”
王凱瑞道:“我為什麼要相信你說的這些。”
顧明遠道:“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王凱瑞道:“你知道我是一個怕麻煩的人。”
顧明遠道:“我也說過你是一個正義的人,你只要幫助沈月新拿回原有的視頻就好了。”
王凱瑞道:“沈月新是一個殺人犯我為什麼要幫助她。”
顧明遠道:“因為如果我死了就沒人知道你收了陳冠華的錢。”
王凱瑞道:“你是在威脅我。”
顧明遠道:“我是在求你。”
顧明遠的眼睛裏充滿了悲傷,他的樣子真誠,王凱瑞還沒來得及說話顧明遠就已經死了,一股溫熱的鮮血從脖子的大動脈噴射出來,他的血賤了王凱瑞一身,萬王凱瑞完全驚呆了,他木訥的看着顧明遠,快斷氣的時候他的嘴裏還念着:“幫、、、幫、、、沈、、沈、、、”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斷氣了。
王凱瑞心臟撲通撲通的跳着,他完全沒有想過顧明遠會做出這麼極端的事來,他回憶起多年以前,那個時候自己不就是豪情壯志的嗎?那時候沒有太多的拘束,而現在要為了這擔心為了那擔心的,想着比自己小這麼多的顧明遠卻如此的有請有意,這讓自己還有什麼意思再這樣下去。
回想起顧明遠的話的確如此,想想他的事更應該如此,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他一定要幫沈月新,不管怎麼樣張嘯天絕不可能傷害沈月新一根汗毛。顧明遠就躺在那裏,他的血染紅了堅硬的水泥地,同時也染紅了王凱瑞的心,是這一腔的熱血喚醒了他的良知,他的內心有千千萬萬個顧明遠在吶喊,一定要幫助幫助沈月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