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遠的想法

顧明遠的想法

2013年的10月某日,我已經不記得確切的時間了,只記得在那個季節里一個叫陳翔雨的女孩因為失戀跳樓自殺了,青春的所有的光環停止消逝后只留下了一抔黃土。

他太平間的冰冷連同空氣里也帶着一股刺骨的寒意,身穿筆挺黑色西服的男子掀起死者頭上的白布看了一眼,男子是戴着眼鏡的,他身旁是位風韻的美少婦,看得出這一定是陳翔雨的家長。

風韻少婦眼圈紅紅的,在聽到女兒死訊的那一刻她內心一定萬分痛苦吧,男子拍了拍她說道:“走吧!”

這時柳潔兒走了上來:“叔叔,您是小雨的爸爸吧。”

男子點點頭:“是的。”

“我是小雨的同學,我跟她是一個寢室的、、、、”突然柳潔兒發現自己在心中醞釀了半天的那些安慰這會兒卻變得如此的毫無意義。

男子心領會神的說道:“我明白,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沒事的,謝謝你的問候。”

男子頭轉向一旁穿着制服的警察小王:“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了,到底是不是自殺,如果真是自殺那我就認了吧。”他的樣子充滿了極度的悲傷之意。

這位穿制服的警察看上去三十歲左右,他叫王凱瑞,他一臉恭敬的看着男子點了點頭:“嗯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其實他心裏想着還查什麼啊,大家都一致說了是跳樓自殺了還查什麼啊。

男子走的時候眼睛狠狠地盯着顧明遠看了看,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顧明遠已經死了,回想起審訊室的那一幕,王凱瑞警官莊嚴肅穆的端坐在那裏,同時手裏不停地記錄著,在他旁邊是陳翔雨的父親,顧明遠是再後來才知道他就是陳翔雨的父親的,他叫陳冠華,顧明遠還知道他是一名高官。

王凱瑞道:“顧明遠你是陳翔雨的男朋友?”

顧明遠道:“好像是的。”

王凱瑞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好像是的。”

顧明遠不緊不慢說道:“就是大家都認為是,小雨自己也認為是。”

王凱瑞道:“昨天中午你看見陳翔雨和沈月新真吵,然後陳翔雨還要動手打沈月新,結果你就出手扇了她一巴掌是么。”

顧明遠點頭:“是的。”

王凱瑞道:“那請問你昨晚兩點鐘你在哪裏呢?”

顧明遠道:“在江南愚味小吃喝酒。”

王凱瑞道:“有誰可以證明嗎?”

顧明遠呵呵的笑着:“好像沒有人可以證明,就像沒有人可以證明陳翔雨不是自殺一樣。”

王凱瑞無言以對,這時他把目光轉向沈月新道:“你昨晚在哪裏,兩點的時候你在幹什麼。”

沈月新心裏咯噔一響,恐懼的寒意滲透皮膚,冷汗開始沁出光滑的肌膚。她看看顧明遠,那一瞬間兩人眼神交遞着神秘的訊號。一個眼神的回眸,沈月新想吃了定心丸一樣:“昨晚我早早就睡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小雨自殺了。”

王凱瑞道:“顧明遠以前是你男朋友,後來陳翔雨跟他好上之後你有恨她嗎?”

沈月新道:“還好吧,大家都是同學也比至於有多恨。昨天小雨怒火的問我,我跟顧明遠說什麼了,說實話我能說什麼,現在顧明遠跟他好好地,的確我之前是跟顧明遠是男女朋友,我雖然沒什麼大智慧但我起碼有點自知之明的,就像小雨說的我家裏沒錢而且也沒她漂亮,顧明遠跟我在一起不會幸福,我能做的只有放手,讓我喜歡的人去過好的生活,這的確也是另一種愛的方式。誰知道小雨還以為我在攪和她們的感情,我既然已經放手了我還有必要嗎。誰知道他這麼想不開呢。”

王凱瑞轉向跟陳翔雨同宿舍的安語欣說道:“昨天陳翔雨一天都沒有出過宿舍嗎?”

安語欣道:“嗯,昨天中午他哭着回來的我還問她怎麼了,她只是一直哭泣不說話,具體怎麼了我也不了解,我是後來才知道她是跟顧明遠分手了才那麼傷心的。”

王凱瑞又繼續問道:“那她有沒有什麼比較異常的表現呢。”

安語欣道:“傷心算不算異常。”

王凱瑞道:“沈月新你之前和和顧明遠是男女朋友,那為什麼你們就分手了,陳翔雨搶了你的男朋友,難道你就一點都不生氣,正常的情況下這是不大正常的事。你們的關係我大概的捕風捉影我總會了解到一些。”

沈月新態度堅定:“這是我的私人問題我拒絕回答。”

的確在沒有確切的證據的面前沈月新有權利不回答王凱瑞的問題,所以王凱瑞沒有繼續的問下去。

在審訊室的還有柳潔兒和林小念和趙玉婷,她們三人的說辭基本都是那些有關顧明遠和陳翔雨的故事,在學校的大小角落捕風捉影都能聽到的一些故事。

這會王凱瑞向一直沉默的張嘯天說道:“你呢,關於這件事你是怎麼看的,事發時間你在哪裏?”

陳冠華這下算是坐不住了,一直旁聽的他仍下一句:“一個月後一定要查出真相。”

在中國,懂得偵查推理的人不多,就像王凱瑞這樣沒有過偵查推理的也大有人在,他們雖然不懂,但是在這個圈子他們卻依舊生活的很好。像逃之夭夭一樣王凱瑞總算結束這場公式般的問話。當人都走完的時候張嘯天給了他一個東西,看着張嘯天的表情他有些詫異。

張嘯天道:“這個一定可以幫助你緩解很多來自領導的壓力。”

當領導給你施加壓力的時候,你是否曾想過躲避,至少王凱瑞是有想過的,關於這個案子也已經很明確了,眾志可否的一致認為陳翔雨自殺,奈何人一旦有背景,不管是什麼事都會變得複雜。

儘管這個事情沈月新是有極大的可疑,但王凱瑞從剛才的問話中可以判定沈月新不是兇手,因為就在剛才沈月新是那樣的平靜,完全沒有一絲的害怕恐懼。

對於沈月新來說,如果她是因為和陳翔雨關係緊張而謀害陳翔雨的話,那剛才王凱瑞問話的時候,她一定會特別緊張。就剛才而言她是那麼的淡定,從犯罪心裏學的角度來說這絕對是不可能的,沈月新還不具備這麼好的心裏素質。

王凱瑞心這樣想着,他打開了張嘯天給他的那個看起來有些神秘的文件,是一段視頻,看上去畫面不是很清晰,但大致能分辨出來,看完視頻之後王凱瑞的心裏總算踏實了不少。“一個月一定要查出事情的真相。”這句話瞬間就被拋在了腦後。

直視着陳冠華的顧明遠看到他用如此惡毒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的內心極度的沉痛,再看看早已冰冷的陳翔雨,七層搞得地方摔下來並沒有是她面目全非,回想起一年前自己剛來到江南藝術科技大學的時候,那會兒陳翔雨就對自己表示出另類的情愫。有圖書館的陪伴,醫院的守候,哈爾賓得風情時光。這一切都曾深深地牽動着他的心。

顧明遠佛撫摸着陳翔雨的臉,原來死亡是冷暖的與世隔絕,他在心裏默念:“小雨,謝謝你的愛,我想也許我就快來陪你了,你一定不會孤單的,我們依舊會是好朋友。”

614女生寢室,柳潔兒捧着那本《嫌疑犯x的獻身》看的津津有味,不是她眉頭緊鎖晚風中被吹得搖搖晃晃的衣物在叫囂着,沉靜而壓抑的空氣里還是林小念打破了沉默:“小雨也真是不愛就不愛了嘛至於那麼想不開嗎,跳樓哪的有多疼啊。”

趙玉婷接口道:“若是情到傷心時,這不都是正常的嗎。也許這跟她的生活環境也有關係。”

“喔,什麼關係啊!”林小念問道。

“你想啊小雨的爸爸市裏的高官,老媽有事商場巨賈,那一定很少關心小雨的內心成長的,一般這樣的家庭長大的孩子心理基本都會比較脆弱的,沒有那種遇事不驚的堅定。”趙玉婷說著:“其實你們都沒有發現小雨其實是挺感性的。”

林小念道:“嗯?難道你發現了。”

趙玉婷道:“她一直都喜歡看小說你們知道嗎,那種略帶一點憂傷的愛情故事,她每次看完還會傷心很久,記得有一次我還看見她看書的時候哭了,那本書我還記得叫什麼年華來了,”說著她走進學習室,一會她手裏捧着一本書走了出來:“哪!你看就是這本書《謀殺似水年華》,當時他借給我看的說是挺感人,當時她就是看這本書流淚的。”

林小念接過書,翻開扉頁正是哪行娟秀的字跡“為真愛定傾其所有追隨於你。”

林小念合上書嘆道:“真沒想到小雨對待感情這麼用心認真。”

趙玉婷道:“顧明遠簡直就是禽獸,之前就把月新拋棄了,現在還間接的害死了小雨,警察真的應該把他關進大牢,判他十年八年的。”

沈月新沒有說話,她靜靜的躺在床上心裏想着如果自己睡著了會不會在醒來的那一刻被冰冷的手銬銬住。還好顧明遠的那句話始終像定心丸一樣,每一次想起都能讓他如此的安心。

“小月月你發表一下意見啊,你這人就這樣被別人欺負了也不叫出來,寧可自己埋在心裏,我們都是好朋友,心裏有啥你就說出來,不要悶在心裏,這樣容易出問題的。我看你這兩天挺憂鬱的。”

沈月新慘淡的笑了:“就是小雨走了挺傷心的,那麼一個大活人前天我兩還吵得津津有味的。而現在卻什麼也沒了。”

趙玉婷接著說道:“都怪顧明遠,把你傷害了還要去禍害小雨太壞了他。”

林小念道:“小月月你和顧明遠什麼時候分手的,我們都不知道啊。”

沈月新看着林小念無奈的說道:“很久了,好像有幾個月了,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生活的資本,他沒有錯,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又要分手。”這句話她在腦子裏醞釀了半天才決定說出口。

這是躺在床上看書的柳潔兒側轉床頭她臉面向沈月新:“哎月新啊,你跟這顧明遠什麼情況啊。”突然柳潔兒的腦袋裏跳出以一段畫面:顧明遠跟陳翔雨又繼續好上之後,通過某些方式獲得了金錢上的地位,然後又拋棄了陳翔雨又繼續跟沈月新的兩人世界。柳潔兒趕緊收回思維,也許是推理小說看多了的緣故,所以最近總是如此吧。

“沒啥情況啊,就是見個面打個招呼之類的。”

“話說王凱瑞那天那麼的針對你,我是挺擔心你的。”

沈月新不在乎的笑笑

“你別光笑啊,說真的呢。”

沈月新道:“至從我跟顧明遠分開后吧,我感覺挺輕鬆的,只要他過的好就行了。”

柳潔兒撓撓頭:“那你知道他為什麼又會跟小雨分手呢,這傢伙到底腦袋裏想的什麼啊。”

林小念道:“就是欺騙感情,他就是個大騙子,三心二意,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了,要我是警察就一定把他抓起來,判他間接傷人罪。”

趙玉婷笑了,沈月新也笑了。柳潔兒盯着林小念道:“嗯為什麼呢。”

“你想要是他不三心二意的找小雨,不跟小雨說分手小雨怎麼怎麼可能傷心,怎麼可能那麼憂鬱,怎麼可能跳樓,就怪他要不是他怎麼會這樣呢。”

柳潔兒說道:“月新怎麼這幾天不見王文濤了。”

沈月新道:“他本來就是那種花花公子,不見他不是挺正常的嗎。”

柳潔兒道:“應該不會吧,雖然之前他一直苦苦的追求小雨,但是我感覺他對你比對小雨熱心多了。”

沈月新不屑的笑了:“呵呵,我看還是算了吧。”

林小念撇嘴道:“我看就挺好的,至少比顧明遠好看多了,你看又買花又請吃飯的,顧明遠能做的只是讓你傷心失望而已,再說了王文濤還挺有錢呢。”

沈月新聽着林小念的話笑了,笑的可愛。

林小念接著說:“小月月啊,難道你們分手連一點徵兆都沒有嗎。”

沈月新道:“沒有。”

分手的理由有很多種,但是這些理由都絕對不是理由,分手最直接的理由就是不愛了。

趙玉婷若有所思的想着一些問題,會不會有一天自己也變得跟沈月新一樣,甚至跟陳翔雨一樣,她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害怕。最近趙玉婷神經總是異常的敏銳,不管張嘯天跟那個女孩在一塊她的神經都會緊張一下,哪怕是一個眼神,她又不自覺地盯着林小念仔細的看了起來,這張臉調皮可愛,隨時隨地她都準備給你一個驚喜,這就是林小念,回想張嘯天看林小念的眼神,在翻閱張嘯天對自己的態度,不安的思緒盤踞在心頭。這會614女生寢室完全的靜了下來,趙玉婷也帶着她的思考深深地入睡了,夜已經很深了沈月新依舊沒有睡着,不是恐懼,不是緊張而是傷心。傷心是自己的懦弱把事情演變到今天這個地步,要是曾經用心的思考並不難發現陳翔雨的心思,她腦袋裏又想起了顧明遠的那句話“那你認為我幸福嗎?”曾以為自己的放手會看見顧明遠的笑,那天晚上顧明遠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錯了,這句話帶着滿滿的憂鬱,雖然沈月新並不明白顧明遠現在是什麼意思,但無疑她很相信他,因為這一刻她並沒有帶上冰冷的手銬成為監獄的客人這就是最好的證明,她又想起了多年以前的那句話“回去睡覺吧,明天就沒事了。”

就在前天沈月新把情敵陳翔雨從女生宿舍的樓頂推了下去,恐懼慌亂就像一陣狂風一樣撲面而來,恐懼中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顧明遠,電話里她聽到多年以前那句毫不入耳的話“等等我,明天就沒事了。”口氣像極了十五歲那年的夏天。

他的樣子比十六歲那年更加的堅定,他不慌不亂的撿起散落在樓頂的那些相片,那是他和陳翔雨的親密照。看着沈月新被嚇得心驚膽戰的樣子,顧明遠捧着她的臉道“明天就沒事了。”沈月新緊緊地抱着顧明遠:“明天真的沒事了嗎。”她的聲音有些哆嗦,顧明遠給了她深情地一吻:“相信我,明天一定什麼事都不會有的。”

沈月新總算安靜的離開了樓頂,黑暗裏顧明遠順着下水管道爬了下去。水泥地上陳翔雨安靜的躺在那裏,月光下血染了一地,顧明遠看着陳翔雨嘆道:“我們只能往生在做朋友了。”顧明遠從褲兜里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他低下頭對準陳翔雨的脖子,他正準備一刀切下陳翔雨的脖子,他想要是由自己來背負殺死陳翔雨這個罪名他只有這樣做,他在心裏默默地為陳翔雨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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