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詹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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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撤離,楊斌隱忍不發的情緒終於爆棚,握緊了腰間的鏟子,幾乎要抽出來打他,“孟光!你良心讓狗吃了,沒有小菱給你異能水,你能活到現在嗎?”
生死里走來的恩仇,現在也模糊了輪廓。
孟光冷哼一聲,“怪她自己不該給我。”
如果命運沒有讓他死,他必然要活得光輝燦爛。
楊斌寒心已極,“反倒是我們的錯了?你還有認得清基本的是非對錯嗎?”
孟光篤定道:“活下來的,就是對的。”
吳菱疲憊地抵住眉心,“那你曾經跟我說過的李萬成呢?那個犧牲的警察。他沒活下來,他是錯的?”
孟光忽然不語,那個曾經將他從崩潰邊緣打醒的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心裏了。
“那時候你能懸崖勒馬,我希望這次你也可以,回到以前那個我們都可以相信的孟光。”
他抬起頭來,眼中有很深的情緒涌動,在這一點暖光的照耀下,有一瞬間,他似是又回到了當初認真守夜的那個孟光。
然而他終究只是笑了一下,這一笑像是一隻無形的手,抹去了他眼中的情緒,“是錯的。死了的,都是蠢貨。”
他抬起頭,用倨傲的下巴對着吳菱,“別再跟我說這些沒有用的了,我現在只想要得到那些水。明晚之前,我要看到那些水全部擺在我面前。”
“媽的。”楊斌衝上去,一下揪住他的衣領。
“你打啊!”孟光大吼,“你打我一下,我十倍還給朱悅!”
楊斌緊攥拳頭,高高舉起,終是砸在他背後的牆上,震得灰塵落下。“你敢動她,我殺了你!”他摔門而去,陳壽和薛紅雪趕忙追上去。
屋子裏,只剩下吳菱和氣息未穩的孟光。
“滾吧!”他揚手。《孫子兵法》拋出,砸落了一瓶墨水,那墨汁在地上肆意縱橫,劃出猙獰的曲線。
吳菱再次掃視了一遍這個房間,確定沒有任何的角落落下,緩慢地退出去。
朱悅,你究竟被關在哪裏。
燭光搖曳,孟光平靜下呼吸,他抬起頭,看了看天花板。一格一格,規整乾淨。
獨自收拾起被弄亂的屋子,眼裏難藏疲憊,背上的傷處由於牽動更加疼痛,微微皺眉。氣悶地坐在椅上,口中只覺得渴,連喝了三五杯水,重重得砸在地上,破碎的玻璃倒映出他眸中的狠戾之色。
“李萬成?等我死了再去見你。”
吳菱回到房裏,楊斌氣怒氣沖沖地坐在桌邊,幾乎把桌子掰下來一角。
“他那樣的人。要是你們不攔着,我立馬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楊大叔,你消消氣。我們今天連孟光的屋子都搜過來了,什麼發現都沒有,如果跟他正面衝突,情況未必比現在好。”
“現在的情況還能更壞嗎?”楊斌站起來。“現在聚集地的人都以為小瓦是吃人的惡魔,我們本來是佔據上風的,現在他一下子就把人心拉過去了,還多了小瓦來威脅我們,小菱。你想得會不會太多了!”
“一切我按兵不動的原因都是因為我怕找不到朱悅啊!”吳菱大聲回復,屋裏一時安靜下來。她枯坐在門邊,眼睛看着門外,儘力忍着淚光。
誰能不希望自己的同伴毫髮無損,已經失去了掃帚,失去了大鬍子,失去了那麼多曾經一起走來的人,現在,她不敢再失去朱悅。這樣的風險,她承受不了。
楊斌心軟下來,今天進孟光屋子的時候他最想找到的其實也是朱悅,只是明明每個角落都沒有放過,一寸寸地敲過地板牆面,失望和着急累積,引得他忍不住要發泄出來。
“對不起,小菱。我知道你是為了大家好。”
他嘆息一聲,“我年紀最大,你們幾個孩子,我都保護不好。”
陷入憂傷的氛圍,吳菱仰了仰頭,“我明天去取回那些水。”
“真的要去?”
吳菱搖頭,“不。”
徐心念對於吳菱的深夜到訪並不意外,自從水怪出湖喪屍入侵那一日後,她就逐漸收起了小綿羊的樣子,縱使她仍然不主動理睬吳菱幾個,也不靠近小胖子,但是其身份已經在吳菱幾人心中七七八八確定了。
她披着毯子,神情寡淡。
吳菱開門見山,直接主題:“你是上界派來的?”
她點了點頭,毫不否認。
“我的任務算是完成的怎樣?”
“很好。為組織控制好水怪。”
吳菱頓了頓,頗有些奇怪她前些日子那一說話就臉紅的樣子是怎麼裝出來的,莫非是時時刻刻地內力翻湧真氣不穩導致地臉紅之症,忍不住喚了一聲關關。
她無動於衷地看了吳菱一眼,“我叫徐心念。”
吳菱沉默片刻,“我需要你向木公傳話,我要他幫一個忙。”
“我可以幫你傳達。但同不同意是木公的事。”
她回答地那樣冷淡,似乎已經告別了昔日一起生死與共的日子。吳菱突然有些害怕,怕她會逐漸逐漸的變,變成孟光的樣子,完全不認識的樣子,多餘的話便說不出來,哽了一哽,道:“小胖子很想你。”
他的確很想她,每天每天,儘管他不再向大人哭訴,也可以看到他總是眺望的樣子,眼裏滿懷期待。
她沉默。
只有沉默。
吳菱苦笑一聲,“你讓木公在明天天黑之前,探知到朱悅的下落,告訴楊斌他們或是怎樣,總之一定要把朱悅救出來。是一定。否則我不知道我會不會讓蛇鱷離開。”
徐心念抬起頭,“你這樣,是威脅組織,會受到懲罰。”
“你可以先只告訴他前半截。”
她走到門口,微微遲疑,“如果你能不能再回到關關,乾脆告訴小胖子你真的不是她,讓他死了心。”
第136章地安定下的話再將這些水貢獻出一部分多造幾個異能者出來對抗喪屍,現在卻只能上交孟光,想來,他多半會將這些水籠絡人心,這樣他的力量就越發強大了。
隨意開車開了一段,遠遠看着喪屍沒什麼反應,就下車在地上隨便刨了幾下,作出是挖東西的樣子,其實是把事先準備好的水瓶“收穫”一下,反正大抵都是無色無味的水,她也只需拖延時間,打定了主意不讓孟光得到。
閑來無事,兩人坐在車裏,吳菱看着窗外的天空,時刻期盼着那兒能出來一架飛機,現在她忽然有些後悔,從上界出來的時候,或許應該先乘着飛機去w市轉一圈。
目光轉到遠處的喪屍群中,他們現在就如同自己一般無所事事吧。
吳菱直起上身,認真地在喪屍群眾搜尋,她很想再看看那個戴着和詹詹一樣木牌的紫眼喪屍。陸教授說紫眼喪屍出現了重返現象,那麼,如果她真的是詹詹的話,她會不會記得一點點,一點點從前的時光。
它好像也在看着吳菱,坐在一隻高大的藍眼喪屍身上。
這場景說來奇怪,明明相隔那麼遠,明明喪屍千篇一律,可是吳菱忽然有了它就在自己眼前,直視着自己,回憶着自己的感覺。
她打開車門,摸了摸重新長好的左手,還使不上力氣,卻很是白皙,如果那塊串了紅繩的木牌還在,現在戴着或許會很好看。
那隻紫眼喪屍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吳菱一目不瞬地看着它,坐在藍眼喪屍身上,慢慢分開了面前的喪屍群,挪步過來,吳菱突然有些緊張,她不是害怕那些喪屍會追過來攻擊,她只是怕,如果真的看清了那塊木牌,如果那真的是詹詹,她最好的朋友,那麼,這場久別重逢的會面,該是怎樣。
它有那麼鋒利的指爪,所以不能握手,它有那麼強壯的身體,所以不能擁抱,除了茫茫人海中的對視,他們之間再也不會有任何的友情。
紫眼喪屍走到喪屍群邊緣,身後走出來一隻普通的黃眼喪屍,還是個殘缺不全的,缺了一條胳膊,吳菱熟悉的紅線系在它手上,木牌隨着它的腳步一晃一晃。
吳菱忽然覺得太陽光太強,晃得她的眼睛有些疼。
這隻喪屍帶着吳菱的木牌出來,像是肩負了什麼使命,它走得很慢,吳菱忍不住想去迎迎它。
紅線斷了開來,木牌掉落在兩邊中間的位置,普通喪屍轉身。吳菱走上前去,好像聽得見心在跳。
她撿起木牌,擦了擦上面的血跡和塵埃,仍然是熟悉的字母,曾送給她喜歡的人,又只能歸於自己,現在,她忽然覺得那個人不再那麼重要,這根紅線,或者是詹詹身上的木牌,才成了這塊木牌的意義所在。
紫眼喪屍遠遠的看了看,彷彿是完成了什麼心愿,仍由藍眼喪屍背着,重新回到喪屍群中。安靜地,像是從未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