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永遠純粹

“哦，看看這是誰？我們斯萊特林的新生，波特小姐。”

“布萊克小姐，晚上好。”聽到這個冷酷的聲音時，喬迪剛剛那種輕鬆愉快的心情頓時像是氣球一樣被戳破了。

在走廊上遇到舍監布萊克小姐，對於霍格沃茨的學生們而言絕對不是一件好事。這位美艷的年輕女舍監，就職不過一年，就已經被整個霍格沃茨封為最可怕的存在，遠遠超過了圖書管理員平斯夫人和學校管理員費爾奇，儘管后兩位的相貌看上去本該讓他們遠比布萊克小姐要恐怖的多。

去年，這位新上任的舍監在幾個違反規則夜遊的學生身上用了一些恐怖的魔咒。她只是揮舞魔杖，就能造成如同真的鞭子打在身上一樣的效果，這讓所有的學生都對她怕極了。雖然後來校長阻止了布萊克小姐這樣做，但有純血名門布萊克家族做後台的她仍然沒有被免職，因此學生們也只能繼續忍氣吞聲。由於她殘酷的做法，其他的教授們也都不願意與這位他們從前的學生打交道。當然，布萊克小姐根本不在乎這些冷落，她甚至在享受着這種令人恐懼的感覺。

作為本不該了解這麼多的新生，喬迪卻知道的非常清楚。

有個喜歡嘮嘮叨叨的朋友最大的好處，就是你能知道的比其他人都早、都多。儘管喬迪在火車上就認識了布萊克小姐的妹妹納西莎，但納西莎當然不會告訴她自己的姐姐有多可怕。

可是多麗絲就不會避開這件事了，她很好的抓住晚上回到寢室之後的卧談會時間，神秘兮兮的和喬迪分享她聽說的那些作為霍格沃茨學生的秘密須知，其中就包括舍監布萊克小姐的那些令人畏懼的“豐功偉績”。

可是，喬迪明明記得多麗絲也說了，通常對於斯萊特林的學生們，布萊克小姐還是特別寬容的，晚上她也很少會去檢查通向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路線有沒有夜遊的學生出沒。既然如此，為什麼布萊克小姐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裏？

“我聽到了一些消息。關於你的消息，波特小姐。”布萊克小姐用自己的魔杖尖挑起喬迪低垂着的頭，在喬迪的下巴上畫著圈圈。

“什麼消息？”喬迪強忍着全身毛骨悚然的感覺，後退了半步，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些。

“我聽說，一個純血的斯萊特林，和一個格蘭芬多的泥巴種交了朋友。”布萊克小姐卻沒有讓自己的魔杖移開位置，而是惡意的在喬迪的下巴上戳着。“所以，我想來找波特小姐親自驗證一下。”

“如果您指的是莉莉·伊萬斯，那麼是的，她是我的朋友。布萊克小姐，我想作為一位淑女，您不應該說那個詞……”喬迪難受的皺了皺眉。“那個詞非常的……不禮貌。”

“波特小姐，我看你很好的示範了一個不在乎血統、忘記自身驕傲與高貴的斯萊特林，可以墮落到什麼程度。”布萊克小姐冷笑了一聲，讓魔杖尖從喬迪的下巴一直劃過她的臉頰。“居然還提醒我要注意措辭？一個和卑賤的泥巴種混在一起的純血巫師，你怎麼敢？”

冰冷的木質魔杖粗魯的劃過喬迪細膩的皮膚，那感覺雖然沒有多痛，可依然是一種折磨。

“布萊克小姐，我記得，您的職務是舍監，而現在還沒有到宵禁的時間，我要回寢室去了。”喬迪已經明白了布萊克小姐會盯上自己的原因，她沒想到這位布萊克小姐的血統歧視，比她所能想像得到的還要嚴重的多。

“我希望你知道，你應該選擇什麼樣的朋友。”布萊克小姐用一種毒蛇一樣的眼神盯着喬迪，彷彿下一秒鐘就會把她吞吃入腹。“你應當有作為一個斯萊特林的驕傲。否則就算你是純血的波特家族的女兒……”她美艷的臉上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你也會為此付出代價。”

“啪！啪！啪！”

喬迪確信，假如不是身邊突然響起了這莫名其妙的鼓掌聲，布萊克小姐絕不會把她的視線和魔杖從自己這裏移開。

“真精彩！”男孩一邊鼓掌，一邊用男孩略顯高亢的聲線開口，聲音在地下通道里顯得格外響亮。“想不到，我居然能欣賞到這麼精彩的一幕。”

“西里斯！”布萊克小姐用一種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聲音，滿臉厭惡的說出了自己堂弟的名字。“你竟然還敢踏入斯萊特林的……”

喬迪不敢相信的看着不知從哪兒跑出來的西里斯·布萊克。不論是他在此時出現在這裏這一事實，還是他敢於挑釁惡名在外的布萊克小姐的勇氣，都令她覺得非常吃驚。雖然這兩個人看着對方的眼神都充滿了憎惡，但是不可否認，比起納西莎，同樣是黑髮灰瞳的布萊克小姐和西里斯從外表上反而要更相似一些。

西里斯不耐煩的打斷了布萊克小姐，“貝拉特里克斯，收起你那幅裝腔作勢的模樣！這裏是霍格沃茨的走廊，不是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如果是那種地方，請我去我都沒有興趣。”

“很好，布萊克家的又一個背叛者？我猜你肯定不敢告訴你的父母你進了格蘭芬多？”貝拉特里克斯·布萊克冷嘲熱諷的語氣，讓西里斯英俊的臉孔都扭曲了起來。“不過也好，早些讓叔叔嬸嬸認清你的本質，否則布萊克家族將來由你這樣的傢伙繼承，才真是個悲劇。”

“我不覺得那種視血脈高於一切的家族的繼承權有什麼值得我稀罕的。”西里斯鐵青着臉，憤怒的瞪着貝拉特里克斯，“我不明白，就只為了所謂的純粹血統，你們就能否認安多米達……”

“布萊克家沒有安多米達！”西里斯還未說完，貝拉特里克斯就尖叫着否認。“純粹的布萊克家族沒有會嫁給泥巴種的叛徒！”

“……你們就能否認安多米達是布萊克家的女兒？就因為安多米達的未婚夫是麻瓜出身，你們就趕走了她？！”西里斯卻堅持着把他要說的話說了下去。“讓我告訴你吧，貝拉特里克斯，我絕不希望自己也成為像你們這樣冷血無情的東西。不管我父母或是你父親說些什麼，我都有這個勇氣永遠堅持安多米達是我最喜歡的堂姐，而這點絕不會因為你們決定從家譜上把她的名字燙掉就有所改變，所以我才在格蘭芬多！”

大概沒有想到西里斯能說出這樣一番長篇大論，貝拉特里克斯的胸脯因激動而劇烈的起伏着，但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最後，她恨恨的摩挲着自己的魔杖，轉身離開了，喬迪的事情總算是被她暫且丟在了腦後。

“謝謝你。”直到聽不見貝拉特里克斯的腳步聲，喬迪才鬆了口氣，向身邊的西里斯道謝。

剛剛和堂姐大吵一架的西里斯的心情還有些低落，但他勉強自己咧嘴擠出一個笑容，朝一旁空蕩蕩的走廊招了招手，“嘿，詹姆斯，出來吧！”

“詹姆斯？！”喬迪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雙胞胎兄長憑空出現的腦袋，很快就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居然偷拿了爸爸的隱形衣？！”

“啊……”詹姆斯尷尬的抓着本就亂成一團的頭髮。“我想，在學校會很有用的……比如半夜偷偷去廚房拿點吃的什麼的……”

“那，你們怎麼會跑到這裏來？”喬迪看看西里斯，又看看詹姆斯。馬上要到宵禁的時間，這兩個人卻披着隱形衣在地下通道里晃悠。

“還不是因為你沒來吃晚餐……”詹姆斯翻了個白眼，從隱形衣里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紙包。“看，都是你喜歡的：雞腿、餡餅和烤土豆，還有玉米和蘋果，只有布丁沒法帶。”

“噢，謝謝……”看着一大包自己愛吃的食物，喬迪感覺自己的腸胃都在快樂的哼哼。這下，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責怪特意給自己送晚飯的詹姆斯偷了隱形衣了，更何況如果不是西里斯及時出現，自己剛剛大概很難擺脫那位恐怖的舍監小姐。

“剛剛真是多虧了你，西里斯。”詹姆斯把食物塞進喬迪懷裏，隨即用胳膊肘搗了一下身邊有些心不在焉的西里斯。

“是我該道歉才對。”西里斯苦笑，“那麼咄咄逼人的，可是我的堂姐。她對待波特小姐太失禮了。”

“嘿，兄弟，這是我妹妹喬迪，不是什麼波特小姐，嗯？”詹姆斯乾脆伸手攬住了西里斯的脖子。“喬迪，重新介紹一次，這是我最好的哥們西里斯。”

喬迪啞然。想不到這幾天詹姆斯和西里斯的友誼真是一日千里。儘管之前在包廂里的事情讓喬迪對西里斯沒多少好感，但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忘恩負義，在對方給自己解圍之後還擺出一副不友好的姿態來。更何況，西里斯還是兄長的好朋友。“西里斯，剛才多謝你了。”

“不用客氣，喬迪。”西里斯有些無精打采，但緊握的拳頭卻顯示出他心情的不平靜。“以後你最好盡量躲開她，她……很可怕。不過也許我應該說，純粹的血統、純粹的學院……永遠純粹的布萊克家族，全部都很可怕。”

西里斯的聲音悶悶的，仍然顯得很不開心。雖然他沒有向雙胞胎專門解釋什麼，但是任誰都能從他和貝拉特里克斯吵架的內容中得知事情大致的來龍去脈。看得出來，他這番話，大概已經在心裏壓抑好一段日子了。

“還好你是格蘭芬多的。”詹姆斯突然沒心沒肺的使勁拍了拍西里斯的肩膀。“我當初就覺得你挺不錯的，我沒看錯人，嗯？”

喬迪皺了皺眉，覺得這樣贊同對方批評自己的家族不太好。可是詹姆斯沒心沒肺的話，反而讓西里斯打起精神來。他釋然的咧開嘴，朝詹姆斯笑了。

“我要先回去宿舍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吧！”喬迪卻突然說。詹姆斯的話，讓她心裏有些彆扭。她雖然不贊成布萊克家族的純血統論調，但作為一個斯萊特林，她也不喜歡詹姆斯話中潛藏着對斯萊特林的排斥與反感。

“哦，好。”搞不清楚狀況的詹姆斯看着喬迪的身影消失在地下通道深處，兀自撓頭：“她怎麼突然就跑掉了？”

家人全都是斯萊特林的西里斯卻能猜出了一點喬迪的想法，他若有所思的說：“我想，喬迪應該是不喜歡我們剛剛談論斯萊特林時的語氣吧？”

“喬迪進了斯萊特林的事，還有那個鼻涕精纏着她的事……我全都寫信告訴爸媽了。”詹姆斯展開隱形衣，把自己和西里斯罩在裏面，一邊走一邊低聲和自己的好朋友說。“關於斯萊特林，喬迪一直不知道爸媽私下裏都是怎麼說的，我真替她擔心。”

“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西里斯安慰他：“你看，就算喬迪進了斯萊特林，可她仍然願意和伊萬斯做朋友。比起我的那些親戚，她已經是個異數了，我打賭整個斯萊特林里也不會有幾個能像她這麼做的人了。走吧，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去校醫院看望萊姆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