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九章 里耶塔的零工生活（四）

下午六七點的時候，賽璐璐結束了今天的工作，因為弗蘭住院，她從技術部回來后就開始頂班到現在，直到打工時間完了才來人接替她，背起了放在櫃枱里的小包，賽璐璐邊捶着自己的腰，邊向著電梯走去。

“真是漫長的一天啊，累死人了。”電梯門開了，賽璐璐跨進了擁擠的電梯，此時正是百貨大樓里最熱鬧的時候，來吃晚餐的顧客擠滿了上上下下的電梯。

突然感覺自己的包輕輕動了一下，賽璐璐也沒有在意，畢竟這麼擠，磕磕碰碰也在所難免。

叮~~~~，電梯到底的提示音，隨着人流一起擠出了電梯，轉動脖子活絡一下緩解疲勞的賽璐璐，卻意外地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那個茶色頭髮的少年，他也跟她一樣剛出了電梯。

賽璐璐立時驚喜地向著對方招呼道。

“啊，又是你，真是巧，又遇到了呢。”

賽璐璐發現每次看見這個少年時，對方總是微笑着的，正如此時，少年即使臉上一副真是巧的驚詫表情，也帶着燦爛的微笑。

“阿拉，原來是小姐你啊，的確是挺巧的。”少年走到賽璐璐身邊，微笑地說著。

“早上的事還沒有好好的謝謝你呢，多虧你出面，不然真的要沒完沒了了。”賽璐璐一臉誠懇地鄭重向著對方鞠躬致謝。

“不用客氣，只是順手罷了。”少年擺擺手，隨意地笑道，看樣子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道謝完后，賽璐璐卻尷尬的發覺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什麼了，雖然碰到過這個少年好幾次，對方也出手解圍過，但是這不能改變兩個人是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這個事實。

她猶豫地在那裏躊躇着，雖然想請對方吃頓飯表示感謝，但是突然邀約一個陌生人去吃飯這種行為不是賽璐璐做地出來的，而且這對兩個只是點頭之交的陌生人來說好像也有點過於親昵了。

即使在漫長的時間中，她的內向性格已經改了很多，但是這也不可能讓她變成外向的性格，跟個陌生人自來熟是賽璐璐做不到的。

因此，短暫的冷場后，賽璐璐尷尬地再次道謝。“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了，厄，那麼，我就不打擾你了，再見。”

向著少年點了點頭，賽璐璐逃也似地轉身離開了。

少年倒也沒留她，微笑着點點頭，目送着她離開，卻在她轉身的那一刻，露出陰謀得逞般的笑容。

並沒有詢問對方的名字，也沒有要進一步的發展關係，生活中總是會碰到這種邂逅，偶然遇見的人，在相遇一次后就再也沒有交集，如同兩條短暫交叉的線，最後也不過是越去越遠，此時的賽璐璐對少年就是這麼想的，卻不知未來會跟這個少年有着更深的牽扯。

回到旅館，賽璐璐一頭倒在床上，晚上還有一份工要打，現在不養精蓄銳，晚上可是會困的沒力氣站崗，賽璐璐迷糊地打着哈欠，慢慢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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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三點，科奇公司大樓頂層，原本應該空無一人的走廊卻傳來了輕巧的腳步聲，一個身影在一片漆黑中漸漸靠近，向著前方盡頭的新品收藏室走去，仔細看，正是白天那個茶色頭髮的少年，此時他穿着一身紅色的無袖坎肩，白色的寬鬆褲子，平底布鞋，輕鬆地走在原本應該佈滿紅外線的走廊上，而應該運作的監視攝像機卻沒有隨着少年的移動而跟着移動，只是靜靜地泛着冷光，沒有任何反應。

來到新品收藏室門外，少年看着眼前的電腦認證機，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個黑色的證件夾，向著識別窗打開了手中的證件夾，

嘀---的一聲，屏幕上顯示出賽璐璐三個字，同時傳來了一個機械的電腦合成音：賽璐璐身份驗證通過，隨着合成音落下，大門無聲地開啟了。

少年滿意的一笑，走了進去，裏面是一個通道，走到盡頭大門處，他打開了把手。

門內的一個警衛正吃着宵夜，看到有人進來，立刻警惕地起身，一把抄起了桌上的□□，指着眼前古怪的少年，大聲喝問道。

“你是誰？怎麼深更半夜出現在這，讓我看看你的id卡和身份證！”

“阿拉~，真傷腦筋啊，那個可是和我本人對不上呢~”少年只是調笑地回答着。

聽到少年這麼說，警衛當機立斷地準備開槍，可是才一眨眼，眼前的少年就消失了，下一秒他就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抱歉了呢~，只有請你去那個世界吃宵夜了。”少年看着地上的屍體一臉笑嘻嘻地，毫無歉意地說著抱歉的話語，隨即，他按下了在警衛桌上的一個按鈕，頓時，嚴絲縫合的牆壁無聲地裂開了。

走進收藏室，少年四處打量着，50台手機錯落有序地放置在這個空間裏，看見手機的一瞬間，少年的眼睛裏劃過了愉悅的光芒，他迅速拿起了其中一台，手裏噼里啪啦地一頓狂按，正擺弄着，突然傳來一陣嘀嘀的手機聲音，少年從褲子口袋裏掏出自己的手機，瞅瞅屏幕，接通了電話。

“喂~，這麼晚打來幹嗎？我現在正忙着呢，你又有什麼事了。”輕鬆略帶笑意的聲音，顯示着雙方的熟稔程度。

“忙些什麼呢！俠客，你在哪裏？我有事找你。”話筒里傳來一個粗獷的吼聲，被稱作俠客的少年立刻把手機拿離了自己耳邊，對着話筒略帶抱怨地說道：

“窩金，輕點聲，不吼我也聽得見，我現在在里耶塔，你有事過來再說吧。”對於這個塊頭奇大的同伴，俠客總是很無奈。

“里耶塔？是那個什麼高科技城市嗎？以前你好像也去過那，又是為了你那寶貝手機嗎？”對方隨口八卦了一句，“反正我過來找你了，就這樣！”爽快地說完，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收起自己的手機，俠客在大略研究了一下后，拿走了最令自己中意的一台手機，在把剩下的手機全都毀掉后，才滿意地出了收藏室。

“啊！那個已經用不到了吧。”走在路上，想起那張id卡，俠客掏出證件夾，手裏漫不經心地隨意開合著，正要向著遠方拋擲時，眼角餘光卻突然注意到一個讓他感覺不和諧的地方，俠客立刻攤開了那本證件簿，仔細的掃了一下，下一秒，他臉上不由浮現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

應該是互相對應，信息一致的兩張卡上，d卡上印着的是俠客見過的那個女孩子，名字顯示是賽璐璐，可是下方的國民編號和出生日期卻是和身份證上的一致，而身份證上印着的是個叫做娜卡莉的褐發中年女子，按照身份證和id卡上的國民編號以及出生日期來推斷，這毫無疑問的應該是屬於那個叫做娜卡莉的人，可是今天發生的所有一切卻告訴着俠客，所有人都以為這是賽璐璐的，並且也毫不懷疑這一點。

“名字、外貌、年齡都對不上，她是怎麼用這張身份證混到id卡的？難不成也是操作系的念能力者？可是完全沒有看出對方有念能力呢，難道是我走眼了嗎，她使用了絕嗎？”

細細回想着自己見到的那個女孩子，俠客下一秒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可是，不對啊，那個女孩子明明是個普通人啊。”

想着如同所有普通人一樣身上不斷在微弱流失生命力的那個少女，俠客困惑地思考着。

“嘛~，反正明天那個女孩也會來上班，到時就能解開謎底了吧。”想不通的俠客立刻不再糾結，只要明天抓到那個女孩子，自然可以知道對方是怎麼做到的了。

此時自信微笑着的俠客卻不知道明天沒有見到那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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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俠客忙着作案的時候，同時刻，城市的另一端，賽璐璐正苦命地站在風中指揮着交通，雖然是夏天，可是晚上的夜風還是很涼的，吹的賽璐璐渾身冷颼颼，半夜三點幾乎沒有車經過，因此賽璐璐也很是清閑。

“再忍忍吧，還有一小時就結束了。”賽璐璐一邊給自己鼓着勁，一邊在原地上下跳躍着，活動着身體給自己取暖。

呯——，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如同槍擊的奇異聲響，賽璐璐停下了跳躍，小心地四處張望着，

“恩？剛才的聲音不會是槍響吧？”

側耳細聽，卻沒有任何聲音響起。

“是聽錯了吧。”賽璐璐剛想放下心來，突然，

呯呯---------，呯--------，又是幾聲，

“真的是槍響。”賽璐璐一驚，現在她可以確定那是槍聲了，斷斷續續不停地響着，好像是在互相交火的感覺，

零散的槍擊聲由遠及近，似乎是交戰的人正在向賽璐璐這邊靠近，不一會，雖然還沒看見人，但卻已經可以聽見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了。

“看樣子發生了什麼麻煩的事啊，還是避一避吧，被捲入什麼奇怪的事件就不好了。”

皺皺眉頭，這麼想着的賽璐璐才剛往前跑了幾步，身後不遠處就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不好，跑的太慢了。”剛這麼想的賽璐璐，身子突然被一陣粗魯的力量大力向後扯去，一個旋轉，還沒反應過來的賽璐璐就發覺自己被人掐着脖子，禁錮在一個人身前，太陽穴上還頂着一個硬硬的物體，

眨眨眼，賽璐璐一瞬間有點摸不清狀況，就聽見頭上一個嘶啞粗噶的嗓音嚎叫着。

“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她！”賽璐璐感覺自己的太陽穴被硬物頂了頂，有點不舒服，她微微地晃動了下腦袋，想要離那個硬物遠點。

“不要動，想死嗎？”身後的人似乎不滿賽璐璐的舉動，立刻出聲警告，同時槍又頂了頂。

是的，賽璐璐現在知道那個硬物是槍了，因為此時在她面前的一個氣喘吁吁跑過來的男人手裏也舉着一支槍，此時他正向著賽璐璐這邊大聲喝勸着。

“你不要衝動，不要傷害人質，只要你放下槍，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要知道，你是逃不掉的，早點束手就擒對你也好。”

聽到這種狗血對話，看看這種場面，賽璐璐自然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很衰的捲入了警察抓犯人的追捕現場了，而自己就是那個倒霉的被抓為人質的無辜小市民。

“少羅嗦，你不放我走，休想我放了人質，你退開，不要過來，我真的會開槍啊！”後面的犯人情緒激動地大聲嚷嚷，一邊挾持着賽璐璐向後退去。

賽璐璐難受地被迫跟着後退，她知道此時出聲顯然不是個明智的選擇，只有配合點才有可能得救。

前面的警察也跟着一起移動，這讓犯人焦躁起來，“別過來，不是說了叫你別過來嗎！你以為我不敢開槍嗎？”喪心病狂的犯人毫不猶豫地朝着賽璐璐的腿部開了一槍。

“啊！”反應不及的賽璐璐不由得痛叫出聲，這一瞬間她差點有使用超能力的衝動，可是下一秒，還是硬生生地忍了下去，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暴露自己的異常。

看到犯人如此不顧及人質，那個警察也不敢輕舉妄動了，他在原地停下，對着犯人叫道，“我不過去了，你放了她吧，我不會再繼續追捕下去了。”

就這樣慢慢後退着，在退到一個漆黑的小巷后，犯人一把推開了身前的賽璐璐，對着前方連開幾槍后，轉身逃進了後巷。

“啊~~”被推開的賽璐璐拖着鮮血淋漓的雙腿才向前踉蹌了幾步，就被後面射來的幾發子彈擊中了身體，晃了晃，下一秒，無力支撐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著地面倒去。

“啊，可惡！”

那個警察見此立刻衝過來，在徒勞地向著那個空曠的後巷開了幾槍后，立刻返回賽璐璐身邊，蹲下身來，對着賽璐璐叫道。

“喂，你沒事吧？振作一下，我馬上叫救護車啊。”那個警察掏出自己的手機，卻在下一秒驚叫出聲，

“啊！我手機沒電了！”

他又看向躺在地上的賽璐璐，焦急地說道。

“你撐着點啊，我現在去找電話亭叫救護車，馬上回來，你別死啊！”

站起身，那個警察就快速地奔走了。

趴在冰冷的地上，賽璐璐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她知道那是因為身體大量失血的原因，身體既感覺很重，重的無法動彈，又感覺很輕，輕的似乎隨時可以飄起來一樣。

呼~~呼~~，耳邊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聲，格外清晰響亮，

視野里黑漆漆的瀝青路面和從自己身上流出來的殷紅鮮血也漸漸被蒙上了白色的雪花點，雪花不停地擴大，在視野充斥着一片白色的雪花后，世界突然變成了漆黑一片。

還沒有完全失去意識的賽璐璐，在徹底陷入黑暗之前，心中模糊地想着。

“不妙啊，看樣子是要死了，明天不能去上班了呢，可惜了那份薪水啊，今天算是白乾了。”

深夜漆黑的街頭，孤零零倒在血泊中的少女，已經停止了呼吸，夜風凄涼地拂過少女，可是下一秒，少女身邊的空間突然奇異地歪曲起來，當空間恢復正常后，地上的少女卻已經失去了蹤影。

打完電話回來的警察只看見一地流淌的鮮血，卻哪都沒有那個少女的身影，要不是那仍舊溫熱的鮮血給予他的真實感，彷彿一切只是他的一場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