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 97 章
不得不承認,君惜竹是個極其好學的人,且學以致用,在將楚汐帶到鳳床邊時,她已經成功的解開了楚汐腰間的綴玉寬帶,以不算溫柔的力道扒下楚汐身上外罩的廣袖華服,餘下一襲雪白的流雲寢袍,再半抱半擁的將楚汐壓向床中央。
整個過程,不過幾息時間,快若眨眼。
“殿下,這式疾如風,本軍師學得如何,”
環繞住那纖細的腰肢,君惜竹眸底淺笑盈盈,更兼幾分自得:“可有悟到了其中精要?”
本應被用於戰場守家護國的兵法,卻被君惜竹大材小用到床榻之間,也不怕那些譜寫兵法的先賢聖人知曉后,從九幽之下跳出來找她算賬。
君惜竹不怕,但楚汐卻無法做不到她那般放肆,她素來喜愛兵法,且憑恃縱橫沙場力挽狂瀾,眼見即將被毀於床榻之間,不禁掙扎着從錦衾中坐起,想阻止她軍師的妄為——若真的被軍師拿來胡為禍害,以後她還如何能夠讀淡然熟讀兵書?如何領兵守護南楚邊疆?
“殿下,你這是想臨危反擊嗎?”早就知道她的殿下最善此計,遂趁着楚汐起身之際,抽掉了楚汐束髮的絲絛,解下額頭髮梢的飾物,任由那三千青絲飛散如瀑。
“不……是……”
短短兩個字的時間內,就再次被壓回了錦衾中,如此便可看出,君惜竹在短時間內已將這一式‘疾如風’學到了何般境界。
“不是嗎?那殿下起來做甚?”明知故問,說的便是此時的君惜竹,明知她的殿下素來矜持清冷,卻在低頭間故作認真的戲謔道:“難道是想方便本軍師替殿下寬衣?”
寬帶已解,僅余寢袍遮身,加之手腕又被縛住,饒是南楚永輝公主素來氣勢非凡,此刻也不自覺的呈現幾分弱勢,而她的軍師卻對此相當滿意,當即便微微拉開衣襟,將自己的指尖緩緩的探了進去。
“殿下最好莫亂動,否則的話,本軍師也不敢保證,歡愉是否會變成征服或者享用,又或者……蹂躪……”
隨着清雅的嗓音,微涼的指尖自衣襟處緩緩上移,涉過溫軟細膩的肌膚,掠過精緻的鎖骨,略略停落在那細小的喉節上,在明顯的查覺到那微顫抖的滾動后,才不徐不急的攀上那微微緊繃的下頷,以指腹撫上那微翹的唇角。
此時此際,隨着這緩緩的低聲慢語,君惜竹的眸底眉梢都染上了幾分閑適和慵懶,餘下的幾分深遂藏盡平日裏的清雅,將那莫明的危險顯露無疑。
“蹂……蹂躪……?!”
楚汐驀然睜大了雙眸,先前掙扎在迷醉邊緣的眼底立刻清澈起來,不禁斷續的重複着君惜竹的話語,震驚萬分。
“嗯!蹂躪!”
君惜竹肯定的回應,低頭對着那雙被震驚所侵佔的明眸,心旌搖曳。
楚汐抬眸,不自覺得的對上君惜竹的眸光,望着她唇角微揚,眼角微挑,笑得溫婉而意味深長,眸底似乎隱藏了無數的星輝,在這一須臾之間漸漸的明亮起來。
這一瞬間,楚汐很想去吻她,或是輕柔纏綿,又或如疾風驟雨,無論哪般都好。
君惜竹似乎在這一瞬間便已讀懂了楚汐心底的想法,微微傾身低下頭,輕輕的扣住她頸項,慢慢的將頭湊近,輕輕的吻上那略顯冰涼的薄唇。
那麼輕淺而又輕緩的吻,如若飛花落唇,
惹起無限漣漪,卻又不染半分紅塵。
退開幾分,低眉俯視。
“所以,殿下最好莫要生出那些心思。”
君惜竹素來習慣如此,總是喜歡在自己撐握控制權的時候說著強勢的話語,卻又總是喜歡這般輕若雪花落唇的吻,一吻之後再緩緩退開,深遂的眸中凝聚着難以言喻的深情。
這樣的吻,這樣的目光,楚汐又如何會不懂?她亦是如此深愛着眼前之人。
愛得如此波瀾不驚,卻又不同於任何別的感情,沒有太多的山盟海誓,也沒有太多的蜜語甜言,只是這麼安靜而矜持的愛着。
愛到心上眸底都只能容得下這麼一個人,
愛到以為此生此世,之所以會來到這人間走一遭,就是為了在那滿天花雨中遇見她一人!
然後,
從相愛到相依,
從開始到結局。
在這個喧囂而浮華的塵世,我愛的只是你,我要的,也只是你……阿雪,你可知?
君惜竹移開目光,她害怕自己再看下去,就會被她的殿下勾走三魂七魄——這樣的殿下,是她第一次清楚的看見罷?退卻了一身如水似月色般的清冷,亦摒棄了那份縱橫沙場的英姿,就這麼安靜的看着她,眼底卻已經訴說了千言萬語。
解開那被她用腰帶捆住的雙手,隨後將其壓制在頭頂,君惜竹眼底笑意更深,俯首間,再次落下一吻。
依然是那麼淺淺的吻,微若輕風,且憐且惜,靈巧的舌尖游弋在那薄唇上,引誘着她的殿下啟唇,隨後輕車熟路的潛入,繞過那光滑的貝齒,在那唇舌間輾轉……
觀其聲勢,楚汐以為會有一場狂風驟雨即將到來,她甚至已經在不自覺間摒住了呼吸,意欲迎接這場驟雨的到來,卻不想,君惜竹僅僅只是在她唇舌間游弋片刻之後,便再次退卻開來,半支頭手臂看她,眼中滿是無辜。
“殿下啊……”
君惜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突然就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擁緊那被她傾身壓入錦衾中的身姿,指尖探上那微皺的眉目,再順着臉側、唇角、下頷緩緩的移動,仿若丹青高手,以指代筆,以心為紙宣,欲將她的殿下一筆一劃的描摹在心上,永生永世都不相忘。
“殿下方才的樣子,似乎……很期待呢?!”
與話語同時進行的,是不緊不慢的撩拔,很顯然,永輝公主府的軍師已經無師自通的開始自悟兵書中‘疾如風’之外的另一式。
隨着那游弋描摹的指間,微涼的感覺逐漸的擴散,漫延……直到心間時,卻已變成了一種說不出的悸動,就是這樣的悸動點點滴滴的匯聚,漸漸的掀起了無數的驚濤,讓那素來能征善戰的永輝公主眼底再次染上了幾分迷濛。
偏偏那輕薄而放肆的纖指還不肯放過,沿着下頷一直探尋,直到探入那純白寢袍衣襟的深處,隨着那佇立的雙峰攀爬,仿若漫不經心的陌上踏青客,以指腹輕輕摩挲着山頂的那簇紅梅,卻又刻意不着重點,果真做到了兵法所云,善征者,避敵銳氣,其徐如林。
“嗯……”
不知是在回應君惜竹的話語,又或者是不經意間從喉間逃逸出來的低吟,輕緩而壓抑,餘韻悠長。
君惜竹聽在耳里,心底卻漾起無限漣漪,驀然生出一種想要直奔主題的衝動,若非是她此時還深刻的記得,曾經說過要好生待她的殿下,只怕此刻已然心隨意動。
低下頭,湊近那被凌亂青絲半遮半掩的耳際,以舌尖輕戲,邊低語道:“殿下!我聽到了!”
“軍師聽到了什麼?本殿下什麼都不曾聽到!”
永輝公主的聲音依然清朗而自持,彷彿片刻前的那聲低吟不過是一場幻覺。
“既然殿下什麼都不曾聽到,那定是本軍師聽錯了。”
殿下啊殿下!真的是本軍師聽錯了?還是你矜持着嘴硬不想承認呢?!!!
可是,我的殿下,你可知曉此際的你,眼底眉梢都瀰漫著歡愉和享受?你可知道此際的你,是多的清嫵魅人?你要我怎麼相信,真的是我聽錯了呢?
好吧,既然殿下你要繼續矜持,那本軍師只好繼續努力,只希望在不久之後,你依然能夠保持着這份矜持。
配合著話語,君惜竹放棄了那白皙而柔軟的耳垂,撩開那早已經被她扯得半掩半敞寢袍,低頭在那薄唇上印上一吻,隨後舌尖游移,帶着一抹濕痕縱橫跋涉,直至攀上那雪白的峰頂,方才略略停頓,抬眉問道:“殿下,其疾如風,其徐如林,後面是……後面好像忘了……”
“……”
在這種緊要關頭,突然忘了這麼緊要和問題……軍師你到底是故意的呢還是刻意的呢?
剎時,楚汐腰腹一用力,想挺腰坐起,卻不想,君惜竹早有所料,眨眼之間又將她按住躺下,隨即滿面正色道:“殿下莫要心急,容本軍師好生想想!”
“兵法雲……”再次開口,楚汐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已然微啞,她不由得頓了頓,暗中調整了一下氣息和嗓音,方才繼續道:“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不動……”
本來頗為清晰的話語嘎然而已,伴隨着兩聲抽氣聲,君惜竹再次抬頭,無辜道:“殿下,怎麼不繼續了?你繼續!”
言罷之後,復又低下頭,吻住了雪白頂峰上的悄然綻放的紅梅,先是以唇瓣來回摩挲,隨後微微啟唇,將其納往自己的唇舌間輕吮,以佐以齒尖細細噬咬,再以溫軟滑膩的舌尖包裹,不徐不急,不緊不慢,猶如正在品嘗着世間最美的酒。
在君惜竹這般**噬骨的手段下,楚汐哪裏還能繼續說下去?連連深吸了幾口冷氣,意欲穩住心神,但君惜竹哪會如她所願?一不做二不休,掌心摸索着探到楚汐的後頸處,用力將楚汐的頭抬起,順手將拖過一方軟枕,塞入了楚汐的肩背之下高高墊起。
如此一來,本就因她百般撩拔而綻放的紅梅被迫高聳孤立無援,再加上她刻意游弋嬉戲,逼得楚汐身不由己弓起了腰身,將自己送到了君惜竹的唇舌間。
如此一來,君惜竹萬分滿意,唇邊笑意盈盈:“經殿下如此提點,本軍師倒是想起了一些,侵掠如火,不動如山,可對否?”
“對……”
“侵掠如火,當是用於徵伐攻擊之途,不動如山,當是守護防禦之道,可對否?”
“……對……”
“若本軍師侵掠如火,殿下此際可還能不動如山?”
一語問罷,也不待對方應答,君惜竹已然啟唇,再次吻上了那主動送入嘴邊雪峰梅頂,心裏頗為陰險的想着,玩你需趁時,過時機不來,殿下啊殿下!看你能夠矜持到什麼時候!!!
心念不停,唇舌不止,指尖也開始再起征塵,意欲開疆擴土。
隨着君惜竹的動作,楚汐已然失去了語言,雪白而緊緻的肌膚隱隱的泛出幾許微紅,腰身不自覺的弓起,隨後又被她強行壓抑着躺回了錦衾中,在這般動作時,指尖毫無意識的四處摸索,在摸索中捏住了君惜竹的寢袍衣角,欲用力拉扯,卻沒想到自己已經完全聚不起力氣,扯了好幾回都不曾扯動半分,反而引得君惜竹一陣低笑。
“殿下莫急!”
君惜竹笑罷坐起身來,解開寢袍腰上的細繩,任由其自肩側身後滑落,隨後將髮絲攏於身後披散着,頗為大方的露着自己的身子,隨即府身灑下一連串的輕吻,指尖亦是跋山涉水的探向那大腿內側,但因對方緊緊併攏,只得在靠近城門處避重就輕的悠然徘徊。
君惜竹鄭重稟報軍情:“殿下,兵臨城下,敵軍死守,不動如山,當如何而入城?”
素來能征善戰的永輝殿下很快便有了對策:“當布兵成陣……鳴鼓立旗……破城而入……”
君惜竹再次問策:“何陣可堪強攻?”
“一字長蛇陣……二龍出水陣……天地三才陣……八門金鎖陣……九字連環陣……十面埋伏陣……”對於軍陣,永輝殿下如數家珍,斷斷續續間便數出了數陣,善攻善防皆有。
與此同時,永輝殿下府上的軍師,伸出雙掌十指瞧了瞧,再次稟報道:“觀其城小門窄,本軍師便擅自作主,布下一字長蛇陣可好?倘若遭遇頑強抵抗,再佐以二龍出水陣,或是天地三才陣可好?”
這一問卻是沒再回應,永輝殿下緊抿着雙唇,似欲將所有的聲音都咽進了自己的腹間,閉上雙眼,指節費力的揪着錦衾,神情矜持而剋制,卻又不自覺的展露出幾許享受的愉悅,清嫵無限。
眼見如此,君惜竹的手段開始放肆起來,幾個來回間,將兵法中侵略如火的精要運用到極致,心裏頗為陰險的想着,殿下啊殿下!玩你需趁時,過時機不來,看你能夠矜持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