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御風飛升
一次的失敗,‘太陽神’拖着丈長下把的寬大衣裳已了背,將原先定於第三項比試,也是最拿手的御風飛行調到了第二項。
所謂御風飛行,其實很簡單,就是在高台上斜拉一根極細的繩與地相連,在眾人看不是很清的情況下藉助這根細繩從高台上滑下。
‘太陽神’把背後的掛鈎與繩相連,雖然他在受到‘雷神之怒’的驚嚇后,面色更加的難看,手腳也顫抖不停。但當他從高台上飄下來時盡量把兩手舒展得像鳥兒撐開的兩個翅膀,又把腳來回走動如同在空中漫步一般,動作十分的瀟洒自如、飄逸如仙。
不清底細的人們再次歡呼,‘太陽神’稍稍找回來一點自信,藉著寬大衣裳的掩護悄悄把掛鈎取掉,回頭朝李信立的高台看去。
李信微微一笑,轉身順着樓梯高走下高台來到‘太陽神’面前。這個舉動引來‘太陽神’嗤之以鼻的嘲笑,以為自己這一局贏定了。可是他哪裏知道,李信從高台上走下來並非承讓自己這一局輸了,而是有更加精彩的表演。
比試御風飛行簡直太合李信的心意了,對此他也早有準備。在來‘扶搡’之前,他並沒有料到‘扶搡’一島已被徐福的弟子佔據,所以只帶兩千人馬就敢前來,是因為他打算用‘扶搡’島上居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方式取得統治權,並沒想過用屠殺的方式來取得統治權。
李信依稀地記得一個故事。這個故事說的是一個英國人或者是一個西班牙人。反正是打歐洲過來的人,他來到北美洲,剛開始得不到印弟安人的‘友誼’,與印弟安人勢成水火。後來,見這個地方實在呆不下去便乘坐自己帶來的熱氣球準備離去,熱氣球帶他飛上天空的那一刻,印第安人以為他是能夠上天入地的神靈,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把他當神一樣供了起來。
這個故事是不是發生在英國人與印第安人之間李信記得不是很清。也許是發生在英國人與澳大利亞土著的身上,也許是發生在英國人與非洲黑人地身上,管它呢?不過,無論發生在什麼人的身上。故事的大意總的來說就是一個‘文明人’來到‘野蠻人’地地盤上,用科技使得‘野蠻人’把他當作神靈。所以,在決定出海,坐船趕來‘扶搡’島之前。他已做出也用熱氣球讓‘扶搡’島上的野蠻人把他當作神靈的決定。
田橫在‘海冥’修補船隻,補充淡水糧食商品的七八日也是李信研究登天工具地七八日。一開始他做的是個熱氣球,用牛皮等物縫製成以後卻發現怎麼也飛不上天。牛皮太厚是一個原因,給氣球增加熱量的燃燒物也是個關鍵的原因。就在他準備放棄地時候突然想到了孔明燈。
李信做了個大燈,拿‘火油’作為燃料,下邊綁了一個與人體重量相若的小牛實驗。實驗剛開始時很成功。帶着小牛飛上了天。可是火油的火焰不易控制。很快把用‘綉蔑’、‘細紗’、‘薄紙’製成地孔明燈引燃。牛從半空摔下來,成為一堆肉醬。
此事不了了之。面對如此危險地‘飛天之術’李信打算放棄,然而卻捕到一條白鯨,並用白鯨身上地肉煉出可製成蠟燭的鯨油。他又做了幾次實驗,發現用鯨油做燃料效果十分地好,既能把孔明燈送上天又不會引燃孔明燈,但來到島上見‘野蠻人’已被‘太陽神’馴服,這件事情又放了下來。
昨日,在答應了‘太陽神’今日比試法術之後,回到駐地李信馬上找人做了一個足可以帶動田橫飛上天去的孔明燈,準備今日與‘太陽神’一較高低。剛好,才比到第二場‘太陽神’已忍不住耍起飛升,又怎能不中他的下懷?
“不錯,能藉助一根繩索從台上飛下來,這個主意很妙。可……你能再飛上去嗎?”李信走到‘太陽神’身邊笑嘻嘻的問道。
那根助‘太陽神’從高台上滑下來的細繩一直就藏在‘太陽神’的身上,在他準備用御風飛行之術時把繩索的一端放到高台下,守在高台四周的隨從趁機把這頭用楔子打入地中,另一頭則被他緊綁在高台上。
從高台上下來后,為了不使人發現他所使用的手法,早將繩索割斷,可是沒想到還是被李信發現了端倪。
‘太陽神’蒼白的臉微微一紅,馬上又恢復了平靜,面無表情的道:“反正這一場我贏了!”
“是嗎?可……我都還沒比呢,你怎麼知道你贏了?莫非你還有未卜先知之能?這我倒沒有發現!”李信譏諷的嘲笑了一句。
“你……你是從高台上走了下來,並不是飛了下來!”‘太陽神’的臉色再次的微微一紅。
“是啊!我是走了下來,可我走下來是為了再飛上去!再說,第二項也不是我跟你比,而是我們的正使大人跟你比,我為何不能從高台上下來?”李信歪着腦袋笑道。
“是你們的正使大人跟我比?”‘太陽神’喃喃了一句,眼睛往高台上看去,上邊沒有垂下繩索,空空無一物。
“別找了,你那種藉助繩索的方法太過落後,我們早已不肖使用!”李信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枚‘曳光彈’又掏出一枚‘衝天雷’,同時將兩物點燃。兩個東西一同衝上天去,一枚閃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另一枚炸出一聲響雷。
‘太陽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見李信掏出這兩樣東西,臉就馬上慘白起來,等到兩樣東西閃過炸過,好一會臉色才恢復到剛才的蒼白,道:“就這樣?”
李信搖了搖頭。把眼睛微閉,道:“你靜下心來細聽,看能不能聽到大軍殺來此處的聲音。”他地語調極富神秘感與誘惑
太陽神’忍不住閉上眼細聽起來,聽到四周隱隱傳來腳步聲。
……先進來的是三隊人馬,每隊各五百人,一隊手持弓箭,一隊手持長槍,一隊手持刀盾。身上披有鐵縷銅冑——標準的秦軍精兵裝備。不,在‘太陽神’依稀的記憶中,他目前所見到的這支人馬裝備比秦軍的裝備還要好些,甲冑也更加的堅固耐用一些。
與這支人馬比起來。他手下的人馬簡直是沒有任何防護,拿着菜刀鋤頭地流民,敵人不說以一擋十,一個戰他三五個不成問題。
然而。‘太陽神’因驚愕而大張的嘴巴還沒合上,後邊又來一支大約兩千人馬的部隊,這支部隊比先前這一千五百人馬部隊的裝備更加精良。先前地那支人馬身上所帶兵器他還見過,這支人馬身上所帶的兵器連見都沒見過!他們手中的鏜奇形怪狀。腰中的馬刀也是奇形怪狀,背上背地弩更是奇形怪狀。不過從上可以看出這種怪異兵器十分的鋒利,能勾能砍。能刺能劈。有着諸多的功能。腰中的馬刀雖未出鞘。可光看其獨特地外形就知這種刀一劈下去便可把人劈成兩半。身上的‘弩’外形與普通的弩差不多,但只要是對弩稍有點了解地人都知道。這種弩地射程一定極遠,可能還有與眾不同地功能。
先前那支人馬身上所穿的鎧能護住胸、背、肩、臂、頸、手、頭七個部位,這支人馬身上所穿地甲卻能護住身體上所有的部位,包括腳與面部。他們每人還披着一件披風,隨風飄揚煞是威風,光是用看的就能感覺到這支人馬是支不可小覷的力量,其戰鬥力更是比先前出現的那支人馬強上許多。
‘太陽神’的心中一寒,感覺自己那四五萬人馬根本不是這支僅有三千五百人的兵馬對手,如果把苦役全部武裝起來只怕也不是這支人馬的對手,而且這還是在自己比試贏了,能夠控制得住這些人的情況之下。
“我知道你伏下暗兵,打算在鬥法不勝的情況下用武力解決。本來,我不想把我們此次帶來的兵馬亮出,可是怕你做出什麼傻事來,只得先調出一部分給你一個警告。看到了嗎?”李信手指一個由三十名兵卒抬來的巨大孔明燈,笑道:“今天我就讓你瞧一瞧,什麼叫真正的御風飛天!”
‘太陽神’完全驚呆了,望着足有三丈高的孔明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兵卒把孔明燈放在平台上,李信離開發愣的‘太陽神’,拍了拍已經準備妥當的田橫肩膀,笑道:“事情能不能成,全看你這一下了。不要怕,如果升得過高,你就用手中的桿壓滅幾枝火燭。如果想從天上降下來,你就壓滅一半的火燭即可!”
田橫點了點頭,面色平靜如水可是心中惴惴不安。三個兵卒把孔明燈里安插的用鯨油做成的粗捻蠟燭全部點燃,孔明燈慢慢升了起來,田橫感到一股巨力把自己往上拖拽,突然害怕起來,用足全身之力把腳往地上觸,與往上的力抗爭起來。
“不要怕,放鬆,我們會一直跟在你的左右。”李信衝著田橫喊道,田橫膽顫心驚又戀戀不捨的鬆開腳,孔明燈帶着他的身體往天上升去。一丈、兩丈、三丈,孔明燈還在往上升,田橫舉起前端有個鍋形凹口的桿壓滅一支鯨蠟。四丈,四丈一,四丈二,孔明燈仍在往上升,並往外飄出二三十丈,到了看台兵卒們的腦袋上。坐着的兵卒全都站起身,嘴中發出呼啦呼啦的喊聲,聚在田橫兵馬與龍騎士組成的兩道牆外,跟着天上的田橫跑了起來。
“不要怕,放鬆!”李信沖田橫喊道,聲音很快便被四周人群中的響聲淹沒,根本無法傳到田橫耳中。他又滅了十來支鯨蠟,孔明燈上升的更加緩慢,三四十萬激動的人群發出的大喊,一浪接着一浪朝他打來、
在大喊聲中,田橫慢慢的興奮起來,不知不覺中人也放鬆了下來,不再去熄滅鯨蠟,反而在空中做起各式各樣的動作。什麼‘后射日’啊,什麼‘誇夫逐日’啊,每一個動作之後,又引起眾人更大的歡呼聲。
人群中,‘太陽神’也混雜其中,蒼白的臉因為激動而泛起一片潮紅,隨着眾人手舞足蹈,嘴中發出‘嗚嗚’的喊叫聲。
這時,田橫開始後悔自己不該熄滅那些蠟燭,不然將會升得更高。不過,就以現在孔明燈里所產生的熱量也足夠帶着他緩緩朝更高處升去。
一個時辰之後,藉著微微的徐風孔明燈飄出四五里,田橫完全喜歡上御風飛行的感覺,毫無從天上下來的意思,人也上升到了十三四丈的高度。下邊追逐的人也沒有絲毫的疲倦,攆着孔明燈追了下去,只盼孔明燈會永遠的飄下去升上去,而他們就這樣一邊仰着頭,一邊追下去。
又過了三四個時辰,孔明燈已飄飛三四十里,這時跑動的人再也無力,躺在地上遙望孔明燈,眼中流出淚花,嘴中喃喃見到真神,只剩下李信的兵馬與數千體力好的人依然在緊追不捨。
天空暗了下來,孔明燈一片通亮,猶如天上升出的第二個月亮。一支鯨蠟燃盡熄滅,又一支鯨蠟燃盡熄滅,田橫朝打身邊經過,歸宿的鳥兒招了招手,從天上徐徐降下。
“如何?”李信笑問道。
“成仙的感覺太好了,看下邊一片海闊天空!不過,就是在天上時間久了,吊綁的地方生痛!”田橫揉着雙肩笑道。
“這一次,你就算不想當島上愚民的太陽神,只怕他們都不願意!”李信在田橫身上錘了一拳,呵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