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海上遇白鯨
繼續向東航行,這一日夜,趁風平浪靜明月當空,李了一桌酒席,邀請田橫、英布、黑夫(經歷暴風雨的生死考驗之後,黑夫不再隱姓埋名!)、彭越四人同坐一桌,對月小酌。
海上看天與陸上看天截然不同。在海上,天壓得很低,像個鍋蓋一樣把海水蓋了起來,於穹緣於一線。上邊星光璀璨,黑黝的海水把天上的景物全部映了下來,也是星光璀璨,如同置身於一座用墨綠色翡翠蓋成,然後鑲嵌上無數的閃爍星光作為點綴的宮殿中一般,那輪明月更是把整個宮殿照照亮的燭火。
身處疑是人間仙境的美景之下,酒不醉人人自醉,不一會的功夫個個都有了幾分的醉意。
在李信等人喝酒不遠的地方聳立着一座瞭望塔,上邊坐着兩個人觀察四處海面,一旦遇到暗礁或者敵船靠近等危險,能夠及時的通知船上眾人進行躲避或者進入戰鬥狀態。船正行着,大海上波瀾不驚,一眼望去什麼也沒有,平展的一直連到天邊。兩個瞭望手十分的愜意,偶爾打量一眼平靜的海面,更多的時候是看着李信等人,竊竊私語品評英布、黑夫、彭越三人如果打起架來究竟誰最厲害。
那位拿千里眼的瞭望員,再一次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海面,由於長時間的放鬆,船頭千步外突然出現的一抹白並未引起他足夠的重視。當與另一人再次交談幾句后,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似乎看到了什麼東西,連忙回頭再看,那一抹白在柔和的月光下十分明顯,好像一隻大船斬開波浪急速的朝這邊駛來。
瞭望員把千里眼架在眼上,發現那抹白是條極大的魚,伸手握住木槌敲響警報,並讓身旁的助手用旗語告訴下邊的人發生了什麼危險。旗語打的很矛盾,一會說的是前邊出現障礙物,讓舵手注意躲避。一會又說的是前邊發現敵情。全體人員警戒。把船上地人搞的一頭霧水,不知道前邊究竟是有暗礁還是有敵情。
田橫率先離開酒桌,趴在船舷用千里眼朝海里看去,當李信等人趕到時,他正好收了千里眼,感嘆一聲:“好大的一條魚!”
李信拿過千里眼看去,田橫口中的大魚原來是一條顏色純白叫不上名字的鯨魚。眾人之中,除了他在書刊電視上見過所謂的鯨魚外。還都是第一次見到鯨魚,除了臉現驚愕外沒有一點的法子,想不通世上為何有如此大的魚,而且還是一條純白色地大魚。
那條鯨魚只是露出身體的一部分。光這一部份就有十多丈,隱藏在水裏的身體全部顯露出來,只怕有二十丈到三十丈那麼大。其遊動的速度很快,按其航行地方向來看。盞茶之後將會與李信他們坐的主艦相撞。舵手慌急的改變船行的方向,可一切都顯得有些遲了,大船地體積太大,改變起方向十分的困難。看來相撞是不可避免的了。
鯨魚離船只有百步左右,所有的人手心裏地捏着一把汗,祈求上蒼可憐。讓船能經受住這一撞。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白色的鯨魚把腦袋露了出來,噴出一道十丈左右地巨大水注。像在大人面前惡作劇地小孩,陰謀得逞后迅速地離開,一頭猛扎進水裏,整副身軀消失在海平面上。
眾人長鬆了一口氣,田橫發現自己的腳已經發軟,強打着精神把李信送返船艙,又加派了許多人手觀察那條大魚地影蹤,方回到自己的艙內休息。
一夜無話,早上起來,英布、彭越等武將深深為自己昨夜被嚇的行為懊惱,並自詡如果今天再見到那條大魚一定要殺了它。李信打艙內出來,眾人群情激憤的請戰,他只是笑了笑。一夜的航行,鯨魚已不知游到哪裏,再碰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令幾艘大船上安的巨弩外衣披開,上了弩箭,以防萬一。
至日上三竿,大約巳時初刻,那條無影無蹤的白鯨在船隊後邊再現。它從小船的間隙游弋而過,可能它這樣做並沒什麼惡意,只是感覺這樣好玩,但它的身軀太大了,不是用湧起的巨浪把小船掀翻,就是用巨大的身軀把小船撞翻,一會的功夫已有四五隻小船慘遭‘毒手’。船行隊列大亂,其餘的小船一邊朝白鯨上射弩發箭,一邊盡量把小船往大船旁邊靠,希望藉助大船來躲過白鯨的‘毒手’。
手持的箭弩雖利,但如何傷得了碩大的白鯨,反而讓它覺得興趣盎然,圍着一艘大船打起了圈,攪和起一波波大浪不斷朝大船涌去,一會的工夫又有兩三艘小船覆翻,落水的船員迎着浪掙扎着朝大船上拋下的繩索游去。
白鯨的泳技極佳,船還在向前航行,可它總能夠避開船頭相撞的犄角,繞着大船嬉戲遊玩。當圍在那艘大船周圍的十多艘小船都被其形成的大浪掀翻后,它發出一聲怪異的鳴叫,成‘S’型,繞着其他的大船遊了起來。
“下令攻擊吧!”主艦上武將朝李信看來,李信百般躊躇拿不定主意。白鯨是少有的品種,而且這麼大的個更是少見,枉談殺之豈不可惜。何況,這隻白鯨並無惡意,對人來說它的行為可能十分危險,對於它來說不過是場玩鬧罷了。
“陛下,下令攻擊吧,如果它撞到我們乘坐的主艦上,一切可都完了!”田橫道。
“攻擊!”李信為難的下了令,轉而又道:“不過,最好,不要傷了它的性命!”
大船上都裝有射程可達千步以上的巨弩,手持的弩箭太小傷不了白鯨,這種巨弩箭長兩三丈,具有極大的殺傷力,當初
也是憑此巨弩一箭而射殺了一條怪魚,對付白鯨應是主艦打起旗語,大船紛紛把巨弩瞄準白鯨,白鯨遊動極快,第一輪射擊之後,它只是身中兩矢,血從傷處湧出,一會的功夫把幾里方圓染的血紅。
傷痛把白鯨激怒,不顧一切的朝面前一艘大船一頭撞去。還好大船新造。龍骨堅硬,再加上都是向前行駛,抵消了不少衝力,一撞之後只是一個底艙入水。它從大船左側游過,擦着主艦的邊繼續向前,主艦被它一噌,整個船體晃了一下,幾個兵卒立足不穩。摔倒在甲板上。
“弩矢上索,弩矢上索!”田橫臉上略帶興奮的喊道。
所謂上索,是漁夫捕獵鯊魚之類的大魚時所使用的一種方法。對於這種大魚,普通的魚網根本無法束縛它們。很多時候落個網破地下場。於是,漁夫們想出用箭獵殺的辦法,具體的方法就是在弩箭上綁一根繩索,另一頭縛在船頭。把箭打入獵物的身體,讓獵物帶着船前行,直到獵物筋疲力盡再將其殺獵。
主艦船頭擺有三把巨弩,兵卒們聽令。將繩索綁的一端綁在箭矢上,另一端在船上束好等待白鯨打船頭游過。
“這是何意?”李信不懂得捕獵大魚的方法,不解的問道。
“陛下有好生之德。不忍殺了此魚。可此魚不除。向東航行必將受阻。臣記得。有一年徐福東渡就是有怪魚阻撓方使東渡失敗。此次東渡又見怪魚,可見離‘扶搡’已經不遠。不除了怪魚恐遭徐福之敗!況且”田橫頓了頓,道:“我們一行多次遭到險阻,都是因為船上沒有鎮海之寶所致,此魚如此兇猛,如能用其頭骨做鎮海之寶,接下來的航行將會一番風順!”
在田橫說話地這當口,怪魚已到船頭經過,三名射手在十來名副手的協助之下瞄準白鯨扣下弩機。有兩箭正中白鯨,一箭射穿了白鯨的尾部。一箭插入白鯨的背脊,射入地極深,直沒箭柄。還有一箭射得稍稍偏離,在海面上打出一道漂亮的水紋,直到最後沉入海中被兵卒收起。
白鯨哀號一聲,不停扭動尾部想把連索的箭矢甩掉,最終徒勞無功。它又用全速往前衝刺,想靠慣性把背上與尾部的箭扯掉。可是兩箭一箭繞在它地尾部,另一箭射入極深,兩箭要想扯掉極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它能夠忍受斷尾掉肉之痛。
主艦被白鯨拉得如離弦之箭飛快的向前衝去,一會的功夫已離後邊地船只有千步之遙。這時,它似呼沒了力氣,在海面上停了一停,噴出一道水霧。
船上眾人稍稍鬆了一口氣,因為對白鯨的不了解,他們還以為白鯨力已竭。但是,李信卻知它噴出的是水霧而非水柱,那是因為白鯨見此方法不行,準備換氣下潛。連忙大喝,令眾人抓緊身邊東西,以防被甩入海里。
才剛下完令,白鯨已開始下潛,船頭不停往下壓,船尾不住往上翹,而且以極快地速度往前飛馳,在海中劈開兩道波浪。眼看船頭離海面只不過剩兩三丈,船體發出吱吱嘎嘎地響聲,所有地人都認為主艦要麼會被白鯨帶入海里,要麼有斷裂的危險時,船尾慢慢地下壓,船頭慢慢的上浮,白鯨再次出現在海面上,噴出一道高高的水柱。
“怎麼辦?陛下,如果再讓它如此折騰兩三次,我們必將全部葬身海底!”田橫抱着船舷,不好的朝李信問道。
“白鯨已受傷,可其傷的還不重,馬上派人殺了它!”李信也是驚魂未定,喊道:“船上有多少小舟,快將小舟放下,派勇土去殺了它。”
二十二艘小舟被放了下去,彭越打小是漁夫,自然而然的也成了勇士中的一員,坐在一隻小舟上下了海。英布曾在一個湖中為盜,水性雖說不是很嫻熟,但豈能落於彭越之後,將一名水性較好,被選為勇士的龍騎士一把拽過,狠狠瞪了一眼。那名勇士無法,只得把小舟讓給了他。
彭越下水,英布下水,氣得不通水性的黑夫猛跺幾腳。想搶過一條小舟下水,又怕離得李信太近得到一頓斥喝,一人悄悄來到船尾,擋在一名欲上舟的龍騎士面前,砂鍋大的拳頭晃了兩晃。
黑夫爵位雖高,但現在的身份也是龍騎士中的一員,那名龍騎士自是不尿黑夫這一壺,繼續上舟。黑夫大急,兩人扭打在一起,一同落入舟內,旁觀的人暗覺好笑,也不理那麼多,把小舟放了下去。
每條小舟一共十人,除了一名舵手、八名操漿手外,就是立於舟頭的那名勇士。當然,黑夫的那名小舟上有十一人,多了一名勇士。多一名勇士自有多一名勇士的好處,黑夫眼見自己的小舟處於最後,趴在船頭隨便找了個傢伙隨着漿手的節奏也劃了起來,另一名勇士見黑夫都在划舟,也找了傢伙跟着劃了起來。
二十二艘小舟就像二十二枝離舷之箭,其中有枝箭的速度比其他的箭還要快上一點,不一會的功夫已到隊伍前列,與另外兩隻小舟齊頭並進。
三個小舟上的勇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而笑。英布、黑夫、彭越三人齊立舟頭,一彎腰,同時在舟頭拿起連射神臂弓,朝正要下潛的白鯨射了過去。與黑夫同舟的那名勇士,見舟上只有一把‘神臂弓’,拎起一柄長矛,掂了掂重量,估計一下舟與白鯨之間的距離是自己能擲中的距離,把手中長矛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