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學習兼打工的生活很充實,琉生忙於其中不亦樂乎,當然,也不忘系統升級的事。除了雅臣、棗和昴三人,琉生暫時還沒有激活其他人。他目前的狀態較為繁忙,每天早上五點半起床跟隨棗哥和昴晨練,六點半出門到校,下午五點放學到沙龍打工,晚上回到家裏至少十點半,偶爾老師佈置一點點家庭作業,他寫完已經是十一點多。工作學習雙重壓力,讓他漸漸感到睡覺的時間越來越不夠用,早上五點半起床真是一種折磨。但他還是堅持着,他覺得雅臣哥的話有道理。
所以,實際上系統上所謂的攻略,到目前為止,只有昴一個人的親密度在增加,臨近百分之百的臨界點只差最後百分之七的點數。其次是棗,大約是每天早上都有和他一起晨練,他的進度超過了雅臣,停在百分之三十。
琉生關閉版面,打着哈欠下床,赤腳走進浴室洗漱。
五月二十八日,周末,是三男朝日奈要22歲生日。
朝日奈要是家中所有兄弟當中最受歡迎的一個,有一頭金色的頭髮,和一雙含情會放電的桃花眼。俊美的容顏,完美身材,渾身金閃閃般散發著令女人們趨之若鶩的風采。也因此,這位哥哥風流多情,為他黯然傷神的女人多不勝數。
琉生小時非常可愛,這是媽媽說的。聽媽媽說,當年抱他回來時,八歲的要哥是第一個衝上來將他抱在懷裏的。直到十四年後的今天,媽媽偶爾還是會在追憶往事時嘲笑要哥,說他當年很蠢地詢問過她,這個可愛的娃娃是不是媽媽送給他的未婚妻。
琉生是養子這件事,在他之後出生的幾個弟弟都不知情,他上面包括棗哥在內的兄長們都一清二楚,加上他小時候漂亮得像個瓷娃娃,完全辨別不出是男是女,也勿怪要哥說出那樣童趣天真的話來。後來慢慢到了懂事的年紀,每當媽媽提起這件童年趣事時,琉生都會臉紅好一陣子,直到昴、祈織漸漸懂事,這件事才徹底不被提起。
從上可以看出,要那種喜歡美人的特性從他小時就表現出來了。雖然小時候鬧了笑話,但他對琉生的熱情可沒有減少一絲一毫。隨着年歲的增長,琉生一年比一年挺拔和美麗,要時不時就抱他一下,親一下,琉生紅着臉抗議時,他就聳肩說,兄弟之間都這樣啊。
這句話琉生是認同的,因為血緣這層關係,在他看來兄弟們之間做什麼親密的舉止都是被允許的,親吻和擁抱不僅僅只是戀人的權利。三胞胎之中的椿哥和梓哥也經常旁若無人的玩親親,有時候椿哥惡作劇,還會直接親吻梓哥的嘴唇。這就是有着血緣羈絆的親兄弟,感情深厚,自然與旁人不一樣。
所以要哥偶爾親他的臉時,他會產生一種“我其實是被兄弟們愛着的”的幸福感覺。
也許是怕在另外五個弟弟知道琉生是養子這件事,要後來漸漸地不再對琉生動手動腳,他越來越喜歡跟女孩子待在一起,身邊經常出現不同風格的女生,沾花惹草的個性漸漸鮮明。
琉生記憶最為深刻的一次,是在他初中一年級時,某天接到要的電話,請他幫忙將一份他遺忘在家裏的考試資料送到他們學校。結果琉生去了之後不僅沒找到要,反而看見兩個女學生為了爭奪要旁邊的一個座位而大打出手。
那是琉生第一次看見女孩子打架,他非常震撼,他接觸的女孩子都是可愛溫順的,這種瘋婆子一樣互相扯頭髮、互相叫罵,其中一個甚至將另一個的臉上用長指甲劃出好幾道血口子的場面,在他看來非常不可思議,哪有女孩子會這樣野蠻的。
而事件起因的要卻不知在哪裏,琉生問了他班裏的同學才知道他正在跟學生會的會長約會,對那兩個女孩子為了他打架的事完全不知情。
琉生鬆了口氣,雖然女孩子打架是為了要,可他本身並不知道這件事,之前也從未跟這兩個女孩交往過,所以責任不在他。
當琉生好不容易找到學生會的辦公室時,卻驚愕地發現那學生會長竟然是個漂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男生。兩人正坐在學生會室的沙發里,要哥摟着對方的腰身,讓他坐在自己腿上。兩人親密的姿勢像是正要親吻,嚇得琉生驚退數步,差點一跟頭摔在地上。
那之後,琉生就知道了,要哥不僅僅只是喜歡逗弄女生,漂亮的男生他也喜歡。這件事讓他沉悶了很久,在他的記憶中,要親吻過的男孩子只有他而已,後來他跟女孩子們打成一片,他覺得是理所應當,畢竟男孩子都會喜歡可愛的女孩。可他實在沒想到要哥對別的男生也有興趣,注意哦,不是兄弟之間那種親親的感覺,而是男人對女人會產生的那種慾念。
可琉生當時並不懂,他問要,是不是當那個男生是弟弟?所以才會抱着他,才會跟他玩親親。
要的回答很難懂,非常難懂,他說:“真正的兄弟才不會抱在一起玩親親。”
琉生糊塗了,如果親兄弟之間不會親親,那椿哥和梓哥算怎麼回事?
那之後沒多久,要高三畢業成為一名和尚兼男公關,由於工作性質,他回家的次數少了,也由此跟琉生之間開始疏離。偶爾他回家,也只會將注意力鎖定在一年比一年俊美的祈織身上,對他,除了尋常兄弟之間的問候,再無其他。
琉生不是不失落,起初他也難過了很久,太多的事情想不通,最終他只能將原因歸結在“沒有血緣”上。
因為沒有血緣,所以要哥對他的熱情無法長久。像祈織,他與要哥是真正的親兄弟,因而要哥會從他出生到現在,一直關心着他,甚至於今後,這份關心也不會改變。
於是琉生想通了,便也不再難受,誰讓他只是養子呢?
要哥上個月出門修行,有段日子沒出現了,今天是他生日,想必會趕回來吧。右京哥起了個大早去超市採購了許多食材和酒水,還有製作蛋糕的材料。
美髮沙龍不會按照法定假日給員工放假,都是採用輪休制。為了要哥的生日,琉生特地跟店長請了假,並羞澀地提出預支一部分薪水。店長是個和藹的中年女性,琉生進店后的工作表現她一直看在眼裏,對他非常滿意,因此完全沒有多做考慮便答應了他的請求。
琉生揣着為數不多的薪資遊走在各個禮品店,看來看去,也不知道該買什麼才好。經過一家金店時,透過明亮的櫥窗看見那一排排閃亮耀眼的耳環、戒指,琉生突然想起,去年的時候要哥穿了耳洞,左邊耳朵上戴了好幾枚耳環、耳釘,不如送他一枚耳環吧。
可當琉生興沖沖踏進金店詢問加碼后,頓時如霜打過的茄子,蔫蔫地連脊背也挺不直,他這點工資連金耳環的碎末都買不到。
很快到了中午,琉生的肚子咕咕直叫,接到昴打來的電話,說要哥已經到家了,給兄弟們帶了手信,問他什麼時候回家。
琉生掛了電話開始着急。
“琉生大人!”腳邊響起兩聲狗吠,“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琉生大人,好開心!”
琉生一低頭,發現腳邊坐着一隻白色的京巴,他想了想,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小傢伙,便蹲下去摸摸它的腦袋,低聲問:“你認識我?”
“琉生大人,你不記得我啦?我是在你家附近流浪過的小白啊,你經常喂我東西吃的。”
琉生仔細想了想,終於有了點印象,這小傢伙之前一直在琉生家附近的路上流浪,沒有吃的經常去翻垃圾桶,把垃圾翻得到處都是,每次環衛大叔來收拾都會破口大罵一通。琉生見他可憐,便經常帶點剩飯剩菜給它吃,後來不知為什麼突然消失,他一度以為這個小傢伙被人給抓起來賣到狗肉店裏去了,原來它平平安安的,什麼事也沒有。
不過,以前它可沒現在這樣皮毛油光水滑的漂亮,那時候它被人丟棄,渾身髒兮兮的,身上還有虱子,琉生喂它吃東西時身上不小心還沾上,直把他咬得起了一身紅疙瘩。媽媽不知道怎麼回事,還當他不講衛生身上長虱子,將他教訓了一頓。
再見到這條小狗,琉生也挺高興的,“想起來了,原來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小白說自己後來被一個老人收養了,生活從此就好起來。
“琉生大人在這裏做什麼呢?”小白吐着舌頭,再見到昔日的恩人讓它非常興奮。
琉生嘆口氣,“我哥哥,今天生日,錢不夠,買不到中意的禮物。”
小白歪歪腦袋,“那琉生大人想買什麼禮物?”
“一枚耳環!”
“哈哈,那還不簡單,你跟我來。”
小白將琉生帶到一家破舊的店裏,那是一家古玩店,店主人就是收養小白的老人,約莫六十歲左右,古銅色的皮膚,臉上的皺紋一道一道的非常深刻,面無表情,看見小狗帶了客人回來,也不怎麼理會。
店主冷淡,琉生也不介意,自顧自地在店裏看了一圈,不一會兒便發現一枚很特別的手環。琉生也不知道那手環是什麼材質做的,看起來很有原始、古樸的味道,仔細看的話,手環上居然刻有許多小小的奇怪的文字。
“老闆,這是,什麼文字?”琉生從櫃枱的絨布盒子裏拿起手環,沖店主問道。
老人坐在門口的椅子裏,抽一根長長的煙斗,聞言抬頭睨了琉生一眼,淡淡地說:“那是梵文,古印度最為原始的文字,那上面刻的是一段佛經。”頓了頓,“怎麼?你想要?”
琉生出神地盯着手裏的手環,腦子裏回想着要哥的面容。
要是個華麗的男人,這枚淡黃色里透着黑色的小玩意兒其實與他的外表並不適合,只不過琉生就是覺得它很特別。
“多少錢?”
老人這才抬起頭來,正經打量了一下這個漂亮的少年,“你當真想買?”
“嗯!”琉生沖老人笑了笑,“不過,太貴的話,我也買不起。”從衣兜里拿出一疊錢,“我只有這麼多。”
老人終於露出笑容,“你這個娃娃還真是有點意思,價格還沒問清楚,就先亮了自己的家底,萬一我這東西根本不值錢,我卻騙你說好吧,就這麼多錢,你該怎麼辦?真是太沒戒備心了。”
琉生不好意思地笑笑,“老闆不是那樣的人啊!”能收養流浪狗、並且還將其照顧得那麼好的人,一定不是壞人。
老人磕煙斗的動作頓了頓,緩緩抬起頭,臉上的笑意更濃,“小子,那東西就送給你吧。”
“誒?!”琉生愣住。
老人什麼都沒說,直接將手環裝進一隻木盒子裏塞到琉生手裏,“好啦,東西我送你了,趕緊拿回家送給你想送的那個人吧。”
琉生滿頭霧水被老人推出店門,匆忙中只來得及說了聲謝謝。
老人還是真是性格古怪,這個手環就算不值什麼錢,但好歹也是一件商品吧,結果他一分錢沒收直接送給他。白來的東西,琉生覺得受之有愧。
回到家,剛出電梯就聽見一片笑聲,琉生快走幾步到露台上,原來是小彌在表演幼兒園的節目,給要哥慶生。
寬敞的客廳,長長的沙發,朝日奈家的十二個兄弟依次坐着,小彌站在前方,打扮成一隻小兔子,扭扭腰,扭扭屁股,童稚可愛的模樣逗得兄弟們哈哈大笑。
氣氛真好!
琉生站在露台的欄杆前,獃獃地看着下面的兄弟,不知不覺又開始走神,那種隔着距離遠觀兄弟們的感覺再一次出現,讓他感到失落。
他們之中,融洽得好像插不進外人。
“琉生,你回來了怎麼不下來?”昴首先發現琉生,立刻站起來,“別站在那裏發獃啊,下來看看要哥帶給你的手信。”
琉生眨眨眼,思緒回神,發現下面的兄弟都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