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做鬼也不會原諒
泛着寒光的匕首，輕輕劃過蘇淺莜白皙手腕；鮮紅血液，頓時爭先恐後從蘇淺莜體內破繭而出，一滴滴滑落與事先準備好的青銅鼎中。
望着青銅鼎中，一點一點凝聚的血液，司徒龍軒痛苦閉上眼瞼，一顆晶瑩淚珠順着眼角滑落。
隨着‘砰’的一聲輕響，緊閉的殿門，被毫無預兆從殿外推開。
司徒龍軒猛然睜開眼瞼，迅速回眸。
“父皇！您在幹嘛？”澈兒驚叫同時，已飛身朝床邊襲來。
司徒龍軒大手一揮，憑空出現一個巨大透明的罩子，將澈兒與夢兒籠罩其中。
“父皇！”澈兒試圖掙脫罩子束縛，可每當身子碰觸到罩子之時，小小身軀便被狠狠彈開。
夢兒並未如同澈兒一般，拚命掙扎；而是透過罩子，靜靜凝視蘇淺莜手腕處不斷下滑的血液：“母后！母后……”夢兒一聲聲呢喃，晶瑩淚珠順着眼角不停滑落。
司徒龍軒望着罩子內兩抹粉嫩身影，心中一陣陣的抽痛：“對不起……”
澈兒反抗良久，終於認清事實；粉嫩拳頭緊攥，眸光一眨不眨盯着司徒龍軒：“為什麼要如此對待母后？為什麼……”
“對不起……”此時此刻，除了這三個字，司徒龍軒不知自己還能對他們母子三人說些什麼。
“我不要聽對不起；您告訴我，母後到底做錯了什麼，您要如此對待她？您告訴我，母後到底做錯了什麼？您告訴我……”澈兒歇斯底里吶喊，怎麼都想不通，平日對母后寵愛有加的父皇，為何突然變得如此冷漠、如此絕情？
“父皇……”夢兒小小身軀不停顫抖，淚水無聲滑落：“……父皇！您不要殺母后好不好？夢兒不要做沒有母后的孩子！父皇！夢兒求你……”
面對澈兒歇斯底里的吶喊，夢兒的苦苦哀求，司徒龍軒只覺自己的心在滴血，那種無以言明的疼痛，令他無法呼吸。
隨着血液流逝，蘇淺莜粉紅臉頰，慢慢變得蒼白如紙。
澈兒與夢兒可以清晰感受到，蘇淺莜的生命在一點一點流逝。
“父皇！父皇……”夢兒的呼喚漸漸變得急切，見司徒龍軒始終不肯正視自己與哥哥，夢兒倏然毫無預兆跪下：“……父皇！夢兒求您，即便您要殺害母后，也請您不要讓母后在不知不覺中死去……父皇！夢兒求您……求您讓母后和夢兒說幾句話……父皇！夢兒求您……”
澈兒唇瓣緊抿，此時此刻非常痛恨自己為何如此弱小；若是自己可以強大一些，說不定便可以將母后從父皇手中解救而出。
“您若是讓母后在不知不覺中死去，母后做鬼也不會原諒您！”
夢兒附和點頭：“父皇！哥哥說的對，夢兒相信，即便母后將要死去，她也一定想要見我們最後一面；父皇！夢兒求您，讓母后與夢兒說幾句話吧！父皇……”
聽聞澈兒與夢兒所言，司徒龍軒心神不由一震：‘我是不是真的太自私，為了讓你沒有痛苦離去，而剝奪你與夢兒、澈兒之間最後一次見面……’司徒龍軒指尖，輕輕撫過蘇淺莜蒼白如紙容顏，眼底充斥着矛盾的痛苦。
司徒龍軒自始至終的沉默，令澈兒與夢兒的心徹底涼了。
“母后！母后……”夢兒淚眼婆娑的眸光，轉向靜等死亡降臨的蘇淺莜：“……您能否聽到夢兒與您說話？母后……”
“母后！您要堅持住，澈兒會想辦法救您！澈兒一定會想辦法救您……”澈兒緊緊盯着蘇淺莜容顏，淚水終是順着眼角滑落：“……澈兒會將您帶離這個是非之地，找個只有您、妹妹與我的地方，快樂簡單的生活；所以，母后您一定要堅持住……”澈兒一聲聲的呼喚，試圖為蘇淺莜找到堅持下去的勇氣；一雙粉嫩小手，不停對着罩子發起攻擊；希望會有奇迹出現，讓他擺脫罩子的束縛，從而將自己母后救出。
仿若睡着般，靜靜躺與床上的蘇淺莜，眼角倏然滑下一絲淚水。
不停哭泣的夢兒，撇見蘇淺莜眼角淚水，頓時驚喜交加：“父皇！您看，母后她流淚了，她也想見我們最後一面，她不願意在沉睡中死去！父皇！您快看！父皇……”
司徒龍軒楞楞望着蘇淺莜眼角淚水：‘原來，哪怕讓你陷入昏睡，你也能感受得到生命的流逝；也能感受得到，澈兒與夢兒對你的呼喚與不舍……’
澈兒停止無謂的進攻，眼底迸發出，不該屬於他這個年齡該有的冷意：“難道，您真想讓母后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司徒龍軒輕嚼這四個字，唇畔充斥着苦澀：‘事已至此，自己又何必在剝奪，他們母子最後一次見面的機會……’想至此，司徒龍軒指尖在蘇淺莜胸前輕輕一點。
澈兒與夢兒見狀，一雙眸光緊緊盯着蘇淺莜。
“母后！您快醒醒！”
“母后！您快醒醒！母后……”
澈兒與夢兒滿含期盼盯着蘇淺莜，期待她睜開雙眼。
在澈兒與夢兒一聲聲的呼喚下，蘇淺莜終於緩緩睜開沉重眼瞼。
“母后！您醒了！母后……”夢兒與澈兒驚喜呼叫，想要奔向蘇淺莜，卻被透明罩子阻隔。
蘇淺莜吃力轉頭，入目是倆個眼眶紅腫的小人兒。
“澈兒……夢兒……”蘇淺莜呼吸有些困難，明顯察覺到，溫熱血液順着手腕不停滑落。
“母后！母后……”夢兒與澈兒不停怕打着罩子，希望奇迹可以降臨，讓他們能撲進蘇淺莜的懷中。
“澈兒！夢兒……乖！不哭……”蘇淺莜扯起一抹牽強笑意，想要起身，可由於失血過度，身子又重重跌回床上。
“母后！您怎麼樣？您沒事吧？母后……”
面對澈兒與夢兒一聲聲焦急呼喚，向來不是個愛哭之人的蘇淺莜，淚水終是忍不住順着眼角滑落。
望着蘇淺莜眼角淚水，司徒龍軒痛的無法呼吸：“莜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