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化危機就這樣來了
聽到兒子王比安從卧室里傳來一聲尖叫時,王路王胖子正在廚房裏烙煎餅。
這天,兒子王比安和娘子陳薇一起生病了,不嚴重,就是感冒。兩人又是咳嗽,又是鼻涕,還有點熱度。
幸好是暑假,母子兩人都不用上班上學。王路王胖子又是夜班,白天正好空着。
於是王胖子就乖乖在家裏做起了孝子賢孫,端茶遞水,當狗腿子。
這不,王比安說沒胃口,不想吃稀飯,非要王路烙個煎餅。
娘子陳薇也湊熱鬧,雖然把碗稀飯都吃光了,也嚷着要再吃塊煎餅。
王路就在廚房裏忙活開了,倒麵粉,打入兩個雞蛋,放些鹽,加水,打成麵糊,隨手撒點蔥末,拿平底鍋煎起來。
剛烙完一面,要把煎餅翻個身。
王比安突然在房間裏尖叫起來。
王路從廚房探出頭來,一眼看到,王比安半躺在床上,正用望遠鏡往對面樓里張望。
王路吼了一聲:“不好好休息,又折騰什麼,快躺好了。”
陳薇也從自己的大卧室拖着拖鞋轉了出來:“兒子你叫什麼叫啊,嚇我一跳。”
王路頭上就象平底鍋一樣,快冒煙,可嘴裏還要說軟話:“老婆大人,怎麼起床了,再休息一會兒,不是說了嘛,擔心你和兒子互相傳染,要分房分床。”
陳薇白了王路一眼:“我覺得好多了,你管好煎餅,我去看看兒子。”
王路一縮脖子,回到了廚房。
王路是絕對的妻管嚴,想當年,大學畢業后,王路王胖子硬是以每晚在操場跑1000米的毅力,把體重從160斤,降到了120斤,然後滿世界勾搭女孩子。
那年陳薇是個體重只有88斤的少女,用她有話說,要不是身高少了3厘米,選個港姐都沒問題――這個港姐,是指王路所在城市的甬港城,東海第一大港。
也是老天瞎了眼,陳薇沒看出王路的本來面目,居然好上了。等結婚後,在幸福生活中,王路一天天恢復身材,等兒子出生后,體重已經到了170斤。
陳薇想後悔也來不及了,更何況,生兒子后,她的體重也增加到了110斤。兩夫妻出門一站,那就是“合肥”,人都誇有夫妻相。
所以每當王路看到結婚照上88斤的老婆大人,就覺得對不住她,對陳薇也就格外的小意奉承。
王路把煎餅翻了個面,隨手把火轉小。
卧室里又傳來一聲尖叫。
是陳薇的。
尖叫聲中帶着顫抖。
王路把手裏的鍋鏟一甩,幾步就衝出廚房:“怎麼啦怎麼啦?有蟑螂嗎?”
卧室里,陳薇手裏正舉着原本是王比安拿的望遠鏡,也向對面樓張望着。
母子兩人一躺一坐在床上,相同的是,兩人臉色都有些發白。
看清不是蟑螂,王路的心剛一松,卻又立刻一緊,陳薇臉色的那種恐懼,是那樣的強烈。這種恐懼,只有王比安5歲那年,在街上走失時,王路才在她臉上看到過。
王路吞了口口水,放低聲音:“老婆,出什麼事了?”
陳薇有些獃獃的,放下手中的望遠鏡,轉手遞給了王路。
王路接過來,舉起望遠鏡瞄向對樓。
對樓對層是王比安的女同學萬含月的家,兩夫妻開兩輛車,生了兩個孩子,反正是自己做生意,交點錢就了事。不象王路,有次陳薇沒算好日子,漏了一槍――兩人都不喜歡戴套,陳薇只好去人流,為此王路胳膊上被陳薇指尖扭得滿是烏青,誰讓兩人都是事業單位的,這些條條款款整的就是王路一家這樣的小市民。
王路知道,現在大白天的,萬含月家只有3歲的小弟弟和保姆在家,所以也不怕被人看見當成偷竊狂。
鏡頭一開始沒對準,晃了一下,才找到了對面對層的窗戶。
那是向東卧室的窗口,王路很快從鏡頭裏看到了一個人影。
那個人影正埋身在床上忙碌着什麼,看背景,應該是萬含月家的保姆,下面因為有窗戶擋着,看不清。
王路剛要放下望遠鏡,保姆抬起頭來。
王路手一抖,差點把望遠鏡從窗口扔出去。
保姆滿嘴都是血,還一嚼一嚼地吞咽着什麼――很快,王路就知道保姆吞咽的是什麼了,她――它?直起了身,手裏捧着的,是一個孩子的身體,不對,確切地說,應該是屍體。
望遠鏡的鏡頭裏,孩子的胸腹部已經破開了一個大洞,一長串腸子從裏面掛了出來,鮮血正從身上滴滴搭搭地落下來,孩子的腳上居然還穿着鞋,那鞋早已經被血淋濕了,顯出奇特的烏黑的顏色。
保姆又埋下頭,把臉塞進了孩子的腹腔,孩子的身體以種奇怪的節奏動起來,似乎身體內部的什麼器官,正在被撕扯。
王路獃獃地放下望遠鏡,轉過臉。
床上,陳薇和王比安不知何時已經緊緊摟抱在一起,兩個人的身體都在發抖。
半晌,王路才含糊地道:“僵、殭屍,不對,是喪屍!是行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