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勸說
奉天國皇宮大殿中,雪徵一身素黑龍袍站在那裏,他在眺望窗外,五年前那張稚氣的臉,此刻卻被時間刻畫的多了許多肅嚴和憂愁。
“皇上,皇貴妃和皇子在殿外。。。。。。”
雪徵伸手一揮打住了手下的話,
“讓他們回去吧,朕很累!”
“是!”奴才沒有多嘴,因為他知道自己眼前的九五之尊根本就容不得別人對他的事情多嘴,即便是皇貴妃和皇子的請求亦是如此。
大殿之上空空的,唯獨那盞燭燈還散發著它此時僅有的光亮。雪徵一臉的疲憊,他看着手中的奏章,眼中泛着些許的怒氣,但更多的卻是威嚴。
“你成熟了好多!”
一個女子的聲音突然響起,讓這空空的大殿突然多了一種生氣。
雪徵手中的奏章一顫,掉落在桌案上。此刻不知哪裏吹來的一陣風,將那僅有的一點光亮吹滅了。
“你出來!你給朕出來!朕要見你,不,是我要見你,是雪徵要見你!”雪徵面對眼前的黑暗大吼,語氣中夾帶着激動和衝動。他聽得出來,這個聲音就算是再過一千年一萬年只要他還活着,只要他聽得到他就能聽得出來,是她回來了,是那個讓自己日夜牽過的女子回來了。他曾不遺餘力的派人尋找過,可是最終的消息卻是陰陽相隔,開始他不相信,最後他憤怒悲情。袖手一揮,要不是皇貴妃盧蝶和大臣們極力勸阻,奉天國大軍早已壓入宇明國境,如此草率的決定,差點毀了兩個國家。等到雪徵冷靜下來,可他還是恨,他恨那個害死自己心愛女子的人,他更恨那個女子從頭到尾愛的依舊是那個男人。所以他不能容忍,百般策劃,他從緩而入,聯合天星國,他要一步步瓦解那個最終成為宇明國國君的百溪燮。就是如此,這混亂紛爭的年代開始了,一直持續數年。
“我以為你已經長大了,看來你還是一個孩子!”着一身黑衣,空心純站在大殿的角落裏,看着那神情焦灼的雪徵,心中有些許迷茫,自己此次來的是否正確。
“不,我不是孩子,可是我在你面前寧願是以前那個懦弱的皇子,至少那樣你不會離開我。心純,出來好嗎?讓我看看你,不輪你是人是鬼,我要見你!你不能如此狠心丟下我。”
心純此刻有些明了,原來雪徵也以為自己已死,此刻以為是自己的魂魄歸來。既然如此,自己就繼續當這鬼魄又如何。
“可你是現在是一朝之君,一國之主!”
“我本就不想當這所謂的君主,你明白我想要的是什麼。”
面對質問,心純沉默,但隨後說道,
“那,你明白自始至終我想要的是什麼嗎?”
聽到這句話,雪徵攥拳怒目,沉默不語。
“你不知道!”
“不,我知道,”雪徵厲聲否認,“你想要和百溪燮在一起,所以,你離開了我,可是,到頭來他都對你做了什麼?拋棄你不算,還親手害了你,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你不懂!”
“是,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最後,雪徵已是憤怒不已。
“所以,我要毀了他,毀了他的一切。他根本沒有資格擁有你!”
“唉!”
一聲輕嘆,心純發現自己要勸說眼前的人確實是不易之事。
“雪皇!”
“別這麼叫我!”雪徵帶着一份懇求道,“我寧願你還喊我徵兒!”
“雪皇,我如此稱呼你,是想讓你明白你現在所處的位置,不論這個位置是不是你自願坐在那裏的,至少那是你自己選擇的,既然已經選擇,那就要擔起那份屬於你自己的責任。此時戰亂已久,該結束了!”
“你來就是要當說客的嗎?為什麼?為什麼你連死後都要幫着那個害死你的人?”
雪徵的怒開始失去理智,心純的勸慰開始觸及他的底線。
心純發現自己無意的勸說竟然牽扯到百溪燮,反而幫了倒忙,一時有些手無舉措。
“好,既然如此,你說朕是一國之君,那朕就以一國君主的身份進行談判——朕,只有一個要求,只要你能做到,那麼朕立刻與宇明國簽訂停戰書。”
“什麼要求?”
“朕要你,朕要你活生生的站在朕的面前,朕要你永遠的陪在朕的身邊,你能嗎?”
“不要說氣話。。。。。”
“我沒有,從一開始,我所做的一切改變,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你。我有錯嗎?”
“不,你沒錯,錯的是我,”心純輕嘆,“一開始或許我就不應該教你堅強,也許也就不會有你現在的倔強了!”
“為何不好好對待盧蝶和你們的孩子,她很好,世間很少有這樣的女子!”
“在我眼裏,天下所有的女子都不如你的一絲!至於孩子,那是,那是一晚我喝醉,將她當成了你!”說到這裏,雪徵眼中泛起一絲愧疚。
“徵兒,你還記得以前嗎?你還記得在認識我以前你的生活嗎?”
“記得!”
雪徵此刻怒氣有些平息,輕點着頭。
“你覺得那時的你快樂嗎?”
“不,認識你才是我此生最快樂的事!”
“認識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個轉折,我只是想問你,你願意你的孩子成為以前的你嗎?你願意盧蝶成為像你母親一樣的女人嗎?”
心純的話讓雪徵愣在了那裏。一時難以回答。心中迷茫複雜。
“我該走了,話已說盡,聽與不聽,都由你!
“等等!別走!”
雪徵追到殿門,猛的拉開殿門,夜已深,殿門外漆黑一片。
“純兒,回來!”
雪徵的大叫,驚來了被他早就遷走的侍衛。瞬時間,整個宮門外亮起了許多火把。
“皇上,屬下該死,屬下不應該離開殿門的!”以為有刺客的侍衛,此刻早已是嚇出了一身冷汗,他真怕皇上萬一出了什麼事,自己可是株連九族的罪孽。
雪徵此刻已是有些魂不守舍,他身體有些輕顫,望着空空的殿落,心中悵然若失。
只是至此不久,本應大戰降臨的時期卻平靜無常,奉天國更是一反常態,雪皇多日未臨早朝,並下下聖旨,立唯一的皇子為太子,並設為儲君,皇貴妃盧蝶垂簾聽政。至於皇上雪徵如何,無人知道。如此一年之後,奉天國皇貴妃宣召,皇上身患重病,不治歸天!僅僅五歲的儲君登基大典。但一國之事全由太后盧蝶掌管,如此,奉天國進入了一個女子掌管天下的盛世繁華時期。
多年後,太後宮中,盧蝶獨自一人坐在榻前,手中撫摸着一襲黑色龍袍,喃喃自語。
“你真的如此捨得,一別數年,丟下你的皇位,你的國家,你的妻子和兒子,一走了之。你說過,等你懂的時候會回來給我們一個交代,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在哪裏?姐姐,我恨你,可是他愛你,勝過一切,你以前教過我,不要做紅顏禍水。可是你卻做了!他去找你了嗎?姐姐,你知道嗎?我好羨慕你,為何我不是他的紅顏,我寧可做那讓人唾棄的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