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隱隱抽痛
“是……”秦婉怡猶豫了，她要說實話，還是隱瞞，但是當秦婉怡看着柳芳芸那一張蒼白憔悴，好似隨時隨地都會從她眼前消失的容顏，她的心隱隱抽痛了。
“媽媽，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秦婉怡握住柳芳芸的手，嘴角努力緩緩溢出一抹甜蜜幸福的笑容，“我和顧氏·寰宇集團的總裁顧江洲結婚了。是他幫我把你救出來的。而且，他還幫我和那個人劃清了界限。以後我們都不會再受到那個人的欺負了。”
“顧氏·寰宇集團？”柳芳芸細細重複着這一個名字，“好熟悉，我聽過這個名字。”終於，柳芳芸想起來了，“是那個世界排名前十的國際大財團！”
“嗯。”秦婉怡微笑點頭，“媽媽，為我高興嗎？以後我也算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高興。”柳芳芸淚光點點的點頭，“媽媽當然高興，我的女兒終於有人照顧、疼愛了。不過，婉怡，他愛你嗎？而你愛他嗎？”
愛！
秦婉怡身體一僵冷，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更是沉黯了。
她真的不知道，現在的她還有沒有資格再去談論這一個字。它太美，太夢幻了。以至於讓她都不敢對它抱有一絲絲的幻想。
她和顧江洲之間的婚姻是一場契約，而當她和顧江洲兩人之間的婚姻結束了，那樣一個她還有誰來愛她！
好難過，好絕望。可是秦婉怡卻不能夠把自己的這一份悲傷讓柳芳芸知道。
秦婉怡強忍着落淚的衝動，笑靨如花的對柳芳芸點頭說道：“當然愛了，如果不愛的話我們就不會結婚了。媽媽，你不要為我擔心。現在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養病，讓自己好好享受以後生命中的每一天。”
儘管秦婉怡極力的掩飾，努力的不想讓柳芳芸看出一點點端倪，但是知女莫若母，她又怎麼會看不出秦婉怡心底的那一份苦楚呢。
只是她現在這個樣子，又能夠為她做什麼呢？
柳芳芸握住秦婉怡的手，微笑慈愛的說：“婉怡，媽媽祝福你，只要是你決定的事情，不管是什麼媽媽都支持你。現在你和顧江洲就要結婚了，媽媽想見一見他，你看你什麼時候帶他過來，好嗎？”
不好！
聽到柳芳芸的這一個請求，秦婉怡的第一個本能反應就是拒絕。可是，她可以拒絕嗎？
一種無力之感從秦婉怡的頭髮絲躥到腳底心，全身頭寒涼刺骨。她突然悲催的發現，不管是在秦泰、顧江洲還是在媽媽柳芳芸面前，她都是一個沒有選擇和拒絕權力的人。
她好像從出生那一刻開始，老天爺就已經遺忘了她。
“好。”艱澀的，秦婉怡臉上的笑意更加的燦爛擴大，她向柳芳芸點頭說：“明天我就帶江洲過來見你。到時候，媽媽你可要睜大眼睛好好幫我看看他，而且還要幫我教訓他，讓他以後都不要惹我生氣，要把我當做最心愛的寶貝一樣寵着。”
儘管此時此刻，秦婉怡的心疼得幾乎能夠滴出血來，但是秦婉怡臉上的笑容卻是那麼的燦爛，就像是夏日炎炎的太陽，語氣也是輕快不已的。
“好。”而柳芳芸又何嘗不是如此，明明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心中很苦很苦，可是作為她的媽媽，她卻什麼都不能夠做。現在更是只能裝傻充愣的陪着秦婉怡。
因為柳芳芸現在的身體很虛弱，根本經不起太長時間的聊天。所以，沒過多久，柳芳芸就又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看着柳芳芸睡着，秦婉怡這才放心的斂去臉上的笑容，露出滿滿地愁容。
顧江洲明天會答應和她一起來見媽媽嗎？
而且還要和她表現出相愛至深的模樣？
她該怎麼辦？
秦婉怡太過於沉靜在自己的思緒中了，所以她沒有注意到前方有一個急診床正朝她這邊推過來。
“小心！”一名護士小姐驚慌失措的大叫一聲，同時伸手一把抱住秦婉怡，將她整個人從危險的走廊上讓開。
這個時候秦婉怡才發現因為自己的慌神差一點造成多大的麻煩。
“謝謝你。”秦婉怡感激的看着眼前的這名護士小姐，這個時候秦婉怡發現這個救她的護士小姐就是照顧媽媽的那名護士，“是你。”
“嗯。”護士小姐點頭，“你好，我叫海漣漪，那個……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柳阿姨的，你也不要太難過了，我相信好人會有好報，柳阿姨一定會好起來的。”說著海漣漪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太過於雞婆了，尷尬的抬手扯了扯自己的頭髮，俏皮可愛的吐了吐舌頭，“我是不是太多事了。”
“沒……”秦婉怡搖頭，想要開口回答她說沒有，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剛開口，喉嚨就像是湧入了奔騰滾燙的水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淚更是撲簌撲簌的只往下掉落。
“你……你別哭啊。”這一下海漣漪慌了，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明明是想安慰她來着，結果卻讓她哭得像個淚人兒一樣。
“對不起！你就當我剛剛什麼都沒說，我……哎，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海漣漪挫敗的扯着頭髮，她感覺自己真不是一般的笨。
本來秦婉怡就已經很感動海漣漪對自己所說的話了，現在又看她這樣自責的模樣，她的心真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動。
情緒激動的，秦婉怡伸手一把緊緊擁抱住海漣漪，聲音哽咽而感激的說：“謝謝你。我叫秦婉怡。”
“秦婉怡……婉怡！”海漣漪脊背僵硬，喃喃重複着這一句話，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感覺好溫暖，甚至她有一種感覺，她好像命中注定就是要和這個叫做秦婉怡的女孩子做好朋友的。
“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這麼想着，海漣漪就情不自禁的將這個想法給說了出來。
秦婉怡一怔，抬眸看着海漣漪，在她的眼睛裏，她看到了真誠、期盼、認真！她是認真的，不是在跟她開玩笑，或者是有着什麼目的。
“當然可以。”秦婉怡感動的連連點頭，這算是今天她所遇到了第二件好事了，第一件事情是和媽媽相逢，並且以後她都可以隨時隨地的和媽媽見面。
“真的嗎？”海漣漪驚訝，突然高興不已，“真的是太好了。”
然後兩個女孩子相互聊了聊，也因為海漣漪的陪伴，秦婉怡的激動不安的心情平靜了很多。
坐在車上，秦婉怡拿出顧江洲給她的那一張金卡以及他公寓的地址，眼神沉了沉，思考了很久之後，秦婉怡開口對開車的陳明軒說道。
“我要去一趟商場買東西。”秦婉怡聲音堅決，眼底劃過一抹義無反顧之色。
陳明軒一愣，不明白為什麼秦婉怡去瑪利亞療養院看了柳芳芸以後，整個人性情大變，竟然想着要去商場買東西了。
雖然這本來就是顧江洲給秦婉怡安排好了的，但是現在秦婉怡說出來陳明軒心底對秦婉怡這個人的滿分印象一下子削弱了一點點。
“讓我自己去買好嗎？”到了商場，秦婉怡發現陳明軒要和她一起進商場，她一下子慌了。要是有陳明軒在場，那她的計劃肯定會完蛋的。
“好。”陳明軒點頭同意，但是卻將秦婉怡眼底的那一抹慌亂給盡數看在了眼中。
在秦婉怡進入商場以後，顧江洲的電話打到了陳明軒的手機上。
“她現在怎麼樣？”顧江洲在電話里問。
“少奶奶剛剛去商場購物了。”陳明軒如實彙報說。
“購物？”顧江洲擰眉，原來秦婉怡也和其他女人一樣。不過這樣一來更好，如此一來，他和她的利益關係就會更加的明確。而他也不用有負擔，更不用覺得虧求。
這段婚姻，就只是一場交易而已！
只是令顧江洲和陳明軒都沒有料到的是，秦婉怡去商場購物並不是他們想像中的名牌衣服包包，而是一些生活用品和……蔬菜！
“少奶奶，你……”陳明軒目瞪口呆，這秦婉怡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啊？為什麼每次的行事作風都完全超出他的想像呢。
“怎麼了嗎？”秦婉怡一愣，不明所以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疑惑不已的問：“難道我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有！
而且是非常的奇怪！
不過陳明軒自然是不會將這一句話告訴給秦婉怡的，他連忙從秦婉怡手中接過袋子，“沒什麼，少奶奶還有什麼地方要去的嗎？＂
“沒有！”秦婉怡搖頭，“送我回公寓吧。這個不用。”在陳明軒伸手要接過她手中的一個精緻紙袋的時候，秦婉怡連忙將那個紙袋拽緊，生怕陳明軒看到了裏面的東西。
陳明軒一愣，但卻沒有表現出什麼。他不想再因為自己的胡思亂想而讓誤會秦婉怡。
她是一個好女人。
“少奶奶，上車。”陳明軒打開車門，做了一個情的姿勢。
“謝謝。”秦婉怡感激的向陳明軒點頭，然後坐到了後座。一路上，秦婉怡的手指都用力的握住手中的那個紙袋紙，並不時斂眸看着手中的紙袋。
她這麼做真的可以嗎？
顧江洲會不會因此看不起她？
可是……她現在還顧得了這些嗎？
秦婉怡心中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儘管她一直在糾結要不要那麼做，但是不管她怎麼想，怎麼想要迴避，她都發現她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她必須勇往直前的走下去。
晚上七點，顧江洲破天荒的準時下班回到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