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命懸一線
碧月的傷勢以驚人的速度痊癒了,可是涼錦,卻仍然趴在床上,傷口潰爛發炎,遲遲不見好轉!碧月滿腦子的疑問,小姐不是已經塗過葯了嗎?怎麼會這樣?更令人費解的是,自己的傷口為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不藥而癒?
涼錦的傷口裏不停地有膿水滲出,全身都在發熱,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清醒時會強打精神寬慰碧月幾句,可大多數的時候,她的腦袋是處於一種不清醒的狀態的,夢囈不斷。
這是活活被燒糊塗了呀!碧月心急如焚,擔憂着再這樣繼續下去,小姐就要香消玉殞了!她也曾試圖跑出去求救,可自受刑的那晚過後,秋水苑已經被大內侍衛嚴密把守着,一隻蒼蠅都休想飛得出去,更何況是她一個小小的宮婢了!
憂心忡忡間,一陣急促的鈴鐺聲傳了過來,碧月趕忙放下手中的紗布,跑到了苑門那裏!
“嬤嬤,您總算來了!我家小姐她一直在發燒,現在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嬤嬤您就發發慈悲,到太醫院那裏去給找個大夫來瞧瞧,奴婢來世給您做牛做馬!”急切地說完,撲通一聲就給那送飯的老婆子跪下了。
老嬤嬤見狀,眼皮都未抬一下,兀自噼里啪啦地將食盒裏的飯食拿了出來,擺放到地上后,嘟噥了一句:“能吃一口是一口吧,這樣活着有什麼意思?早死早超生!”撇着嘴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對碧月的哀求充耳不聞。
碧月絕望地蹲坐在了地上,心裏百味陳雜。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地上的飯食,不自覺地露出了一個苦笑。果真是帝王心,海底針!愛你的時候,恨不得把你寵上天,負心了,立刻翻臉無情。一碗發霉的米飯,一疊又干又硬的鹹菜。這段日子以來,她們給小姐吃的便是這些豬狗都難以下咽的食物。更可氣的是,那送飯的老婆子似乎連一句話都不想和她多說,躲她如瘟疫般,每次來送飯時,便搖一搖手中的鈴鐺,活像她不是在給人送飯,而是在給畜生餵食!
深吸了口氣,振作了一下精神,碧月端着食物回了涼月軒。才這麼會子功夫,涼錦額頭上就又沁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碧月趕緊將食物放到了桌子上,折轉身子,拿了浸濕的涼毛巾上前為她小心地擦拭着。
“徹……你為什麼……不要錦兒了……是不是真的……對錦兒……不滿意……”涼錦斷斷續續地說著,神情痛苦。
這麼多天來,涼錦壓根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一旦陷入昏迷,口中便不停地念叨着大王,無一刻安寧!為了這麼一個已經負了心的男人,碧月真心為自家小姐感到不值,可是心是小姐自己的,徹底地放下了,那顆心才不會痛的吧?
半個時辰后,碧月正趴在床沿上打盹,涼錦的手動了動,碧月一下子驚醒了,睜開眼睛一瞧,涼錦不知何時已經清醒了過來!
“小姐!菩薩保佑,老天爺保佑,您可算是醒了!肚子餓了吧?奴婢這就給您弄吃的去!”
小丫鬟如一隻快樂的麻雀般,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涼錦虛弱地笑了笑,一臉的無奈。昏迷的這些天,一直感覺耳邊有隻小麻雀在不停地聒噪着,求她快些醒過來,原來就是她呀!望着她忙碌的身影,涼錦心裏再次溢滿感動。
碧月動作麻利地在那碗發了霉的米飯中加了一些熱水后,用力地用勺子碾壓着,直到米飯差不多完全搗爛成了米糊后,這才雀躍着坐到了床前,小心地給涼錦餵食。
食不知味地咽了幾口后,身上稍微有了一些力氣,涼錦略微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碧月,思索了一會兒方才問道:“碧月,你的傷勢已經好了嗎?”
碧月可不是一個愚笨之人,聞言立刻忙不迭地解釋道:“小姐,奴婢那天見葯只有那麼一小瓶,將小姐打昏后,全都塗到了您的傷口上……”說到這兒,碧月低下了腦袋,“至於結果為何會這樣,奴婢心裏也非常困惑……”
涼錦聽了,思維漸漸開始有些清晰了。那瓶葯,是秦意如巴巴地送來的!
“小姐,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沒有撒謊!”
見碧月一張小臉已經漲得通紅,涼錦嘴角揚起了一個會心的笑容,就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背叛她,碧月也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