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打架
雞頭唱國歌的時候,太子和爆皮也在台下,而且是帶頭起鬨喝倒彩的人。
太子家住蓉城東南的岡陵鎮,在鎮中學上初中的時候,是年級一霸,手有眾多兄弟,下打架、逃課、抽煙無所不為,被校方作為反面典型,多次在大會上點名批評。
所幸太子成績名列前茅,用初中班主任的話說就是魔鬼與天使的結合體,才沒有被學校開除,但是考試的時候不知為何發揮失常,老爹給學校領導塞了錢才勉強進了一中。
而爆皮則是蓉城一所試驗中學的“學渣”,除了考試倒數,其他和太子一樣逃課、打架、抽煙無所不作,但命好,有一個有能力的爹,找了關係,又出了不少錢,硬塞到了容城一中。
雞頭家住容城東面的崗陵村,初中的時候就在村裏的中學,地方小,所以學生也少,雞頭在學習上名列前茅,逃課打架也樣樣在行,和太子一樣學校老時視為天使和魔鬼的結合體。
說起來,三人的交情源於一支煙,所謂“臭味相投”莫過於此。
這天軍訓,烈日當頭,軍訓歇息時,太子找了一個樹蔭下,坐下點燃了一支煙,悠然自得,見雞頭也坐過來,掏了一支煙遞給雞頭。
“兄弟,還有煙不?”看見兩人坐在樹蔭下,爆皮湊過來道。
“嗯,還有最後一根,給你吧。”太子道,雖然大家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但軍訓幾天下來,也混了一個臉熟,大概知道以後將是同班同學,給支煙也無妨。
“多謝。”爆皮接過煙點燃謝道。
“這狗日的天,這麼熱,在這樣下去,身上要蛻一層皮。”爆皮道。
“是啊。我胳膊已經蛻皮了。”太子道。
“我看大家都黑了不少,真不知道這狗日的軍訓有什麼用。簡直是交錢找罪受。”雞頭道。
新到一個地方,太子急需一個新的朋友,心想眼前這兩人個人,一個長着一張娃娃臉,眉目清秀,長相不像是混混,但是看他抽煙熟練的姿勢,卻是一個十足的混混,一個長相兇惡,但是一看抽煙的姿勢就是個新手,不想一個混混,交個朋友倒也可以。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花了錢,來找罪受,真他娘的窩囊。”爆皮道。
“是啊,這叫什麼軍訓,這簡直是人間地獄,你說學那些軍姿有什麼意思,起步走、跑步走,誰不會啊。”太子道。
“是啊,我在初中軍訓的時候就已經領教過了,幾天軍訓下來,身上的退一層皮。”爆皮道。
三人相互發牢騷,越說越帶勁兒,下午三四點的太陽,照着大地,一切彷彿都融化了似得,學員們都在旁邊的樹蔭下乘涼。偌大的操場空無一人,只有熱氣蒸騰,透過蒸汽看遠處的教學樓,都變了形。
“不如我們待會趁他不注意,溜了算了。”爆皮道。
“這個主意倒不錯,周邊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我第一次來,還沒來得及去轉轉,對這地方不太熟悉。”太子道。
“你這個就算問對人了,這周圍我一清二楚。學校旁邊就有一個**,裏面桌球、錄像、遊戲機樣樣俱全,不過有一點,不能走正門,得翻牆過去,走正門會被看門的大爺盤問,那也是一個很多事的鳥人,不要被他抓住最好,被他抓住了肯定告學校。”爆皮道。
“要不這樣,等會大家集合的時候,趁教官不注意,溜了算了。反正這麼多人,他也顧不上。”太子道。
“行,就這麼辦。”爆皮道。
初來乍到,還沒有摸清楚門道,雞頭不敢違紀,只是初次認識也不好駁兩人的面子,想了想道:“你們去吧,我在這裏替你們看着點,這裏有什麼事情,你們回來我給你們傳達。”
“也好。”兩人異口同聲道。
大夥休息夠了,教官開始整隊訓練。趁教官不注意,兩人繞道人群後面,弓着腰,一路小跑回了宿舍,脫下軍訓費,換了衣服,又一路小跑,不敢走大門,翻過圍牆,去了隔壁的**,玩了一下午的桌球,這是后話。
回來時已是日落西山,夕陽餘暉灑在軍訓場上,每個人鍍了一層金,秋風習習,別提多涼爽,和幾個小時的悶熱真是天壤之別。
教官整隊的時候,發現少了兩個人,一時記不起來是誰,也不聲張,特地留了心,看看有沒有中途混進隊伍的,一定要把這兩個“害群之馬”揪出來。
兩人玩的累了,看天色尚早,太子提議:“天熱尚早,現在也沒那麼熱了,不如回去歸隊吧,萬一被那教官發現了,不知道怎麼給我們小鞋穿。”
“也好。”爆皮道。
兩人又循着來時的路,翻過圍牆,弓着腰來到宿舍,換上軍訓服裝,溜到隊伍的後面,剛一進隊伍就被發現了。
“你們倆站住,出來出來,現在都快下課了,你們才來,去哪裏瀟洒了。”教官問道。
見自己的主意失敗,心想不如不回,又想到連累兄弟,心裏更加懊惱,憋着氣不回答。
爆皮也裝啞巴,初中的時候目中無人慣了,一副愛咋咋地不屑一顧玩世不恭的樣子。
“你們倆到底去哪裏了?!先不要進隊伍,站出來”見兩人不做聲,教官加大了分貝再次問道。
兩人站到隊伍的外面,還是不做聲。
“我還真不相信,問不出你們一句話。”教官怒道:“兩人每人100個掌上壓,現在,立刻!”
見兩人始終不動,教官感到自己的權威受到挑戰,顏面何在事小,以後還怎麼管理這幫新生。
氣急之下,這教官一個飛踢,剛好踢在太子的腿彎處,來不及躲閃,撲通一聲,太子跪倒在地。不等太子反映過來,又補上了一記耳光,太子頓時覺得眼前出現一片閃爍的小星星,趴到在地一時無法起身。
制服了太子,這教官轉身一個飛踹,踹想爆皮。見教官飛身踹來,爆皮趕緊躲閃,教官踹了空,跌到在地,惹的眾人哈哈大笑。
氣急敗壞之下,這教官起身對着爆皮的頭部狠狠地抽取,爆皮來不及躲閃,只要用胳膊肘抵擋,護住頭。
用於用力太猛速度過快,看到爆皮用胳膊肘抵擋,心想不好,但為時已晚,手腕不偏不倚打在爆皮的胳膊肘尖上,鑽心的疼,讓這教官只想落淚。
這時候,太子反應過來,起身從身後一腳飛踹,這教官的的腰部實實在在挨了太子一腳,朗朗蹌蹌,差點倒下。
心想,你這毛頭小孩,還敢還手。轉身便去揪太子的頭髮,不想這邊先被爆皮揪住了頭髮,朝着腿彎處一個腳踹,這教官撲通一聲單腿跪倒在地。
三人打紅了眼,也顧不上教官學員的尊卑之分,扭打成一團。這教官也是年輕氣盛,雖說以一敵二,絲毫不落下風。
爆皮和雞頭兩人雖說還是小孩,但也都是打架的老手,專挑這教官的關鍵部位打。起先雙方勢均力敵,漸漸的這教官沒了耐力,落了下風,畢竟雙拳難敵四手。
眾人只看熱鬧,沒人敢上去攔架。見這邊有事,本來整整齊齊的隊伍突然變的亂糟糟,爭相湊過來看熱鬧。幾位相好的教官趕緊跑過來,費了好大的勁,才將三人拉開。
雞頭見狀,估計爆皮和太子要吃虧,忙上去攔架。
“兄弟,硬碰硬,要不得,還是說句軟話,給教官一個台階,不然學校懲罰下來,吃不了兜着走。”雞頭死死抱住太子,教官和爆皮被另外兩個連隊的教官死死抱住。
見對方人多勢眾,冷靜下來又想,這畢竟是高中,不同於初中,初來乍到,就惹這麼大事,弄不好要被開除,都泄了氣。
“跟你們兩個沒完,別想上學,明天就告學校,將你們開除。”教官身體吃了虧,嘴上不依不饒。
“開除就開除,誰怕誰。”太子依然嘴硬。
“今天把我開除,明天就去操了你的家。”爆皮也不依不饒。
眾人又是一陣勸說,雙方都消了氣。
剛好到了下課的時候,雞頭將爆皮和太子拽到宿舍,好聲安慰。
“這鳥教官,不想幹了,明天我就叫我爸過來,教訓教訓他,看看最後誰被開除。”爆皮道。
“真他媽窩囊,不如我去我們鎮上叫幾個兄弟,找機會把他暴打一頓,解解氣。”太子道。
見兩人還在氣頭上,雞頭也不好相勸,等兩人消了氣,才勸道:“這事如果對方不去學校告狀,就算了,初來乍到,情況還沒摸清楚,你們知道一中的水有多深嗎?”
“不知道,你知道?”爆皮道,“我只聽說這裏有些同學連老師都敢打,不過是一些小混混,到沒聽說過有多深的水。”
“哪些教官都是武裝部派來的,你能惹得起?”雞頭道。
兩人聽后都有些懊悔,惹天惹地,怎麼能惹武裝部的人,這下好了,不把人打了,結了仇,估計要吃不了兜着走。
見兩人知道厲害,雞頭勸道:“別擔心,我估計,這事雙方都有責任,你們逃課不對,他也不該打人在先,我估計這事你們不提,他們也不會告學校,學校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第二天,兩人按時起床,按時去軍訓,教官也正常教課,就跟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得。
此後雙方相安無事,直到軍訓結束,開總結大會的時候,校長在大會上發言一筆帶過,說有些人在軍訓中不遵守紀律,學校都知道,希望各方好之為之。
直到過了一個多星期,爆皮和太子心中的石頭才算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