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御下之道，王者之道
“管家，在場的家人可都已經進餐？”飯菜上完后，沁晨輕輕皺眉，頗為正經的模樣，輕聲向管家問道。◎≮
“家主客人以及晨兒姑娘都未曾用膳，老奴及其他家僕怎敢擅自？”
“也就是說還沒有吃飯咯？”沁晨眉頭輕挑，張閉着雙唇繼續說道，“現在還沒吃飯的都集中過來。迅速點。”說罷，管家連忙從飯廳走了出去，看樣子，是在召集人手了。而沁晨看着匆匆離去的管家，沁晨輕輕地搖了搖頭，“各位把位置靠近一點，擠一擠，我去搬一些凳子過來。”不等眾人行動起來，沁晨便已經沖了出去，只是片刻，便將十幾張凳子搬了回來並且擺放好，速度快得完成這些只是在袁蔚他們擺放好自己的座位的下一秒。
“嗯，這就差不多了，還差點小菜。”喃喃自語了一聲，沁晨再一次沖了出去，將行色匆匆趕過來的管家和家僕們嚇了一跳。到場的家僕包括管家在內，一共十二人，沁晨所準備的座位一共十四人，綽綽有餘。倒是沁晨，讓眾人等了好一會兒才姍姍來遲。連同一起的，還有數盤秀色可餐的佳肴和十四人份的餐具。令人難以相信的是，沁晨的雙手竟然是空空如也，托着菜盤的是千絲萬縷了連接在沁晨身上的銀白色細絲。“都上座吧，別站在這裏像犯錯誤的孩子一樣。”
“是。”在整齊劃一的回答后，管家和家僕都按照男女有別之分各占左右，恰好與袁寂鳴和沁晨的位置空上了一個座位。
“放開手腳吃。不要在意身份。記得吃飯要吃得盡興。不然對不起自己。”沁晨一邊擺放着餐具和佳肴，一邊有所暗示地說著話。“好了，用餐吧。各位用餐。”說罷，沁晨收回奪命蛛絲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提起雙筷便將一塊菜肴夾到老夫人的碗裏，“寂鳴啊，在這裏我們兩個輩分最小，難道你想讓我一個人把活兒給幹完嗎？”說話間。沁晨便已經將另一塊菜肴夾到了管家的碗裏，示意管家盡情食用。
“哦哦，好。”說罷，寂鳴也夾起了菜肴，分別放到袁蔚和袁媛的碗裏，這兩人一夾一放的，不一會兒，就替在場的所有人無論身份如何無論出身如何都夾上了菜，沁晨這一場戲，明眼人或許知道。但管家和家僕們倒是嚇得一愣一愣的，以為這是在試探他們。
“別愣着在這兒。大伙兒都起筷吧。”
“多謝晨兒姑娘的恩賜了，老奴先吃為敬。”在沁晨的勸導下，管家終於提起了筷箸，夾上碗裏的菜肴放入嘴中，頗為痛快地享受起來，而其他家僕，也因為管家敢為人先，漸漸開始動起了筷箸，吃起了菜。“敢問這是誰家的廚藝呢？如此精雕細琢，實在是難能可貴。”
“晨兒不才，承蒙誇獎。”沁晨夾起一塊菜肴放入自己的口內，“不知各位對方才晨兒和袁家少爺的服務，有何感觸？”
“卑賤之身，承蒙厚愛，讓老奴感激不盡。”
“不錯。這樣的感受同樣出現在晨兒，袁家少爺，袁家家主甚至老夫人心裏，同樣身為人身，能得到他人的照顧服務，自是感謝。”說著，沁晨竟是站起了身子，向管家以及在座家僕們微微地鞠了一躬，“晨兒在此替老夫人，感謝你們在這些年裏為岑家付出的一切。”
“晨兒姑娘，這使不得使不得啊！”管家以及眾家僕都連忙站了起來，將沁晨托住，“伺候夫人少爺們是我們應該做的。”
“同為人身，何來的應該呢？”沁晨順勢站直了身子，示意管家等人坐下，而自己也重新坐回到位置上，“當別人的家僕，怎麼說也是當時的無奈之舉，誰也有自己的尊嚴，誰也不想只是靠着綿薄的薪水賣一輩子的命對吧？”沁晨環視了一周，將目光投放到老夫人身上，“夫人，現在還請由我來定斷，後果如何，我一概負責。”
“晨兒姑娘做事必有緣由，老身也不好阻止。”老夫人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還是老夫人明察。”沁晨將目光重新放到管家和家僕們身上，正色道，“從今天開始，如果到了平常應該吃飯的時候休息的時間，你們儘管吃飯休息，用不着顧全我們，其次，將這道命令傳達下去，最後，明天傍晚之前，每一個人都到我的接待室里將自己成為岑家家僕之前的夢想，為何事成為岑家家僕這兩點告訴我。我要告訴你們，你們在岑家可以是下人，但是到了外面，你們就是岑家的人！岑家的魂！岑家的群眾！！”
聽到沁晨的話，袁蔚和老夫人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管家和家僕們更是激動得說不出話，只好拚命地點頭。
“吃飯吧，晨兒的廚藝還是能吃得下的，雖然只是家常小菜。”這話說完，飯宴總算是正式開始，雖然一段廢話之間耗去了不少時間，但飯菜還是像剛上菜那般熱氣騰騰，顯然是做了點手腳，例如用火系自然力保溫什麼的……
飯宴后，沁晨讓家丁家僕以及管家各忙各的，如果忙完了就迅速休息，就連老夫人也被沁晨勸去了休息說是養足精力待第二天好生切磋。而袁蔚三人以及沁晨則是轉移到了沁晨房間旁的空房裏，這是沁晨讓人收拾好的空房，原本只是空置，自從沁晨住進了旁邊的房間，這一間空房也就成為了沁晨的私人接待室，來訪客人，都一律被接待到這裏。
“首先放一個炸彈給你們。你們兩個，沒有一點兒的血緣關係。”話音剛落，袁蔚和袁媛都瞪大眼睛半張着嘴，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這是今天和袁方嘯交手時得到的消息。在他死的瞬間。”
“在不久之前。我好像莫名其妙地得到一項很奇怪的能力。就是在別人臨死之際能看到別人的走馬燈。”沁晨不管袁蔚他們有什麼反應，搶在他們之前把話繼續下去，“所謂走馬燈就是把將死之人生前所經歷過的所有事情以走馬燈的形式重現一次。而我，恰好能看到。”沁晨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正色道，“就用這雙眼睛，看到了你的生母和生父，雖說有點殘酷但還是得告訴你。你的生母和生父是被袁方嘯親手斬殺，而你，則是被當初的八長老求情於袁方嘯收你為養子。順帶一提，當初的八長老已經被遣送到別的地方，如果還活着，大概比袁方嘯還要長上一些。”
“還有的是，袁媛還有一種自然力尚未覺醒。我本想藉著脫凡之際在大量自然力的灌注下將其覺醒，可奈何無果，多餘的自然力反倒是便宜了我的**。”說到現在，沁晨總算是將事情給交代完畢了。“現在有什麼疑問都可以提出。”
“沒有。”袁蔚的直率倒是有些出乎沁晨的意料。不過轉眼一想也就釋懷了，都已經四十多歲的人了。以前的事情還有什麼想不通的呢？何況，就算想不通，人生也得繼續下去，沒有什麼理由，會讓這個過程停止下來。
“那完成最後兩件事情吧。本來今天是商議袁家岑家兩家合併的事情的，不過出了點事耽擱了一下，只好拖到明天再說了，將事情拖到第二天不是我的性格，所以我只好將明天的事情提前到現在了。袁夫人，寂鳴，你們可以去各自的客房休息了。”沁晨拿起茶杯輕呡一口，好像是因為茶水醇香之故，竟眯上了眼享受起來了。
沁晨的逐客令一下，袁媛和寂鳴立刻明白過來，告了聲抱歉，臨走時，袁媛更是來到袁蔚的身邊，靠近袁蔚的耳邊輕輕說著，“才剛重聚的第一天，你不會給我找個妹妹的對吧？要是讓我知道你連十來歲的小丫頭也不放過你就慘了。”
“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動我分毫的，唯獨這點夫人可以盡可放心，至於會不會找其他人嘛……晨兒就不知道了。”沁晨趁機落井下石，狠狠地損了袁蔚一把。而袁蔚的臉色從沁晨剛才話說完不久，便從常態變得奇怪起來，像是在強忍着痛苦笑着那般。
“有晨兒姑娘這番話，妾身也是安心下來了。”袁媛說著將放在袁蔚腰間的手收了回來，袁蔚的臉色頓時變得正常，不過還有些尷尬的臉紅。“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說罷，袁媛和寂鳴打開房門轉身離去。
“喲！妻管嚴啊！”沁晨似笑非笑地看着袁蔚，“不過算了，女人心，海底針，就算我也是女生也不懂女人心。算了，我們先談正事吧。”沁晨指了指身旁的一張椅子，示意袁蔚坐下，“袁家主可知御下之道？”
“大概是得人心者，得天下吧。”袁蔚正色道。
“不錯，但具體做法，袁家主可知一二？”沁晨輕輕挑眉，略帶笑意地看着袁蔚，顯然是對袁蔚的回答有些認同。
“承認他們的貢獻，確定他們的地位，將他們的奴化思想改變，支持他們做自己的事情。我所知道的，大概就如此了。”
“自己想的？”
“在飯宴上悟的。”袁蔚坦誠相告。
“那你就這般回去治理你的袁家吧，之所以袁家人員未損，大概是因為你還是八長老的時候，人心所向。記住，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御下之道，王者之道。你會篡位奪權，別人也會。好了，事到如今只剩下一件事了。”話還沒說完，無數根銀白色的細絲瞬間纏上袁蔚的身體，將袁蔚的衣服褪至胸口處，一枚形狀複雜的圖案就這樣暴露在沁晨面前。“難得夫妻團聚，坦誠相見如果有這枚烙印在難免會產生誤會。”
“沁晨你……”
“以我天蛛之名，契約摘除！”不等袁蔚反對，只見烙在袁蔚身上的印記隨着沁晨的話音落下綻放出妖艷的淡紫色光華，但隨即又消失不見，彷彿那一瞬間只是錯覺。重新看回袁蔚的胸脯，原本有着複雜紋理的圖案此時已經消失不見，彷彿不曾出現過一般。“我說過的，封你為王，還你契約。這一切得到的都是你自己的努力，我所做的，不多。半個月後的拍賣會，還請袁家主帶上珍寶參加，順便一提，這件珍寶我已經放入送給你的那枚戒指里了，免得損你袁家元氣。”
“沁晨，你對我，對我一家三口，對我袁家實在是……”
“客套話就不必多說了，我們可是朋友啊。”沁晨咧嘴一笑，輕輕地拍了拍袁蔚的肩膀，隨後走到窗邊將緊閉的窗戶打開，睫毛垂簾，不知在想着些什麼。“今天的月色真美，適合戀人相約，袁蔚，還不回房和你的嬌妻團聚？”
“大恩大德，袁某沒齒不忘。”
“去你的假正經！”沁晨一邊笑罵，一邊將袁蔚轟出了房間，待袁蔚走遠之後，卻輕輕轉身回到窗邊，天籟般的聲音如同琴笛鼓瑟的奏樂，唇貝吐出之話，字字珠璣，帶着說不盡的愁。
“天掛明月照心田，寥寥鄉愁心頭霧。不知天邊掛心人，相思不見相思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