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許逸辰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慢吞吞地吐着字:“沐昊予說的。”
顧筱曼一愣,旋即苦笑。也是,許逸辰作為沐昊予的好友,會不知道鄭貝貝一旦這次流產就很難懷孕的事?
她沉默着,笑自己太傻,而後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腿腳發軟,差點暈過去。
“小心——”
許逸辰順勢摟住她的腰,邏輯性的將她摟到自己懷中,這才免去了顧筱曼和大地擁抱的慘劇。
兩人對視,幾秒過後,顧筱曼趕緊退後幾步,掙脫開他的懷抱,然後尷尬地在一邊撓頭:“……那個,謝謝啊,你又救了我。”
許逸辰隨意整理了一下衣服的褶皺,淡淡一笑:“沒事。”旋即,他輕輕蹙眉,“你早晨吃飯了嗎?”
顧筱曼一愣,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吃早飯,怪不得覺得頭暈,原來是低血糖。
“走吧,我帶你去吃點兒。”說著,許逸辰拉着顧筱曼的手往醫院外面走。
顧筱曼先是獃滯,而後感覺到掌心傳來的溫度,看着斜前方修長的身影,她的臉開始燒起來。
顧筱曼沒有反抗,她任由許逸辰拉着她往外走,莫名地覺得心裏湧出一股暖流,嘴角不自覺地慢慢彎起來。
許逸辰對自己下意識的行為也是有頃刻間的僵硬,然後勾起唇角,噙着一抹溫柔的淺笑。
外面陽光明媚,晴空萬里,路上的人依舊匆匆,可在顧筱曼和許逸辰看來,此時此刻,時光停留,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吃飽了嗎?”許逸辰單手撐着下巴,一瞬不瞬地凝着對面的人,眼眸含着笑意。
顧筱曼放下筷子,看着面前的空空如也的大碗,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吃飽了。”
她實在沒想到,許逸辰這樣的富家少爺,會帶她來到醫院旁邊的一家小面館裏吃面!顧筱曼覺得這樣的環境應該是他們這些平民老百姓來的地方,不適於許逸辰這樣的有錢人。
對此,許逸辰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雖然他沒有吃東西,但是也沒有做出一副很嫌棄厭惡的表情。只是,他一直盯着她看,弄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顧筱曼隱隱看見,許逸辰微微含笑的眸子裏,帶着滿足和欣慰。
“吃飽了我們就走吧。”許逸辰放下一張二十塊錢的紙幣,率先走出了這家麵館。
顧筱曼吃得鼻頭冒汗,正在用紙巾擦着,卻發現許逸辰帶着自己來到了他停放在醫院門口的瑪莎拉蒂前。
“……我們這是?”她疑惑地停下腳步,望着他。
“回公司。”許逸辰摁下車鑰匙,打開了駕駛座的車門,“我給沐昊予打過電話了,他在那照顧鄭貝貝,讓我們先走。”
顧筱曼抿了抿嘴唇,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猶豫着要不要回去上班。
“你要實在不放心一會兒下班了我帶你過來。”許逸辰一臉無奈地向她保證。
顧筱曼這才慢慢點了點頭,坐進了豪華跑車裏。
醫院三樓的一扇窗戶前,佇立着一位身材修長,容貌清俊的男子,他目送着那輛黑色的瑪莎拉蒂遠去,嘴角溢出欣慰的笑容。
“怎麼樣了?”腦後傳來鄭貝貝焦急的聲音。
沐昊予放開窗帘,扭頭對妻子微微一笑:“看起來還順利。”然後走到病床邊,慢慢坐下。
聽他這麼說,鄭貝貝鬆了口氣,然後怒瞪他:“你別以為這樣我就原諒你了!要不是筱曼一直勸我,我才不理你呢!”
沐昊予輕笑,給她蓋好被子,然後溫柔地望着她:“好,好,都是我不好,別生氣了好不好?”然後把一個葡萄遞到她嘴邊。
鄭貝貝白了他一眼,但還是乖乖張嘴吃了下去,然後沉默片刻,苦笑:“……我的孩子啊,就這麼沒了……”
沐昊予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嘆息:“好了,別想那麼多了,孩子還會再有的,現在主要的是養好身體。”
鄭貝貝只是默默地望着天花板,流着最後一滴淚。
“哎,你們看見了嗎?剛才顧筱曼跟着老總一塊兒進去的!”
“看見了看見了!真沒想到,顧筱曼還真有一套,能把老總勾到手!嘖嘖,現在這社會,果然不一樣了啊!”
“就是說啊,你看那個大明星孟璐,都沒入老總的眼,這個小秘書倒是可以!看來,現在不看長相了,看手段!”
……
顧筱曼聽着外面一堆員工嘰嘰喳喳議論她和許逸辰的關係,心下一沉,倒着熱水的杯子一不留神淤了出來,澆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惹出一片緋紅。
“啊!”她下意識地驚呼,感覺到手背上灼熱的燙傷感如火燒一般,便急急忙忙的收回手,小心翼翼地差看着情況。
很明顯,手背上的燙傷是不可避免的了。或許是聽到了她的驚呼,許逸辰從辦公室里沖了出來,匆忙地趕過來查看顧筱曼的情況。
“怎麼了?”
顧筱曼看見許逸辰焦急的面孔,耳邊似乎迴響着剛才同事們的流言蜚語,她眼神一暗,將手背到背後去,然後別過臉去:“沒什麼。”
聽到她這副淡漠的說辭敷衍,許逸辰皺起了眉頭,不由分說地拉住她的手腕,拽了出來。
“這是什麼?!”他指着手背上明顯的紅腫,語氣不悅地問她。
顧筱曼後退一步,試圖將手收回,可惜他的力氣實在大,這些都無濟於事。無奈,她只好作罷:“小燙傷而已,不要緊。”
“什麼話,要是嚴重起來你就得上醫院了!”說著,許逸辰將她安置到總裁辦公室的沙發上,然後拿來了醫藥箱,小心翼翼地為她塗抹着燙傷膏。
看着許逸辰長長的睫毛乖順地垂着,那銳利冰冷的眸子感覺都柔和了起來,尤其是平日裏那僵硬的唇角,如今看着都另有一番味道。
可是,這樣一個完美得無與倫比的男人,怎麼會是她能垂涎的呢?再說,以她的條件,根本就配不上許逸辰這樣的大戶人家,她甚至連比許逸辰差幾百倍的男人都不一定能擁有,何況這尊高貴的大佛呢?
算了吧,顧筱曼,你配不上人家。
她自嘲一笑,垂下頭去,黑色的長發零零散散,看起來也似乎在詮釋她的憂傷。
“好了。”許逸辰放好藥膏,出了口氣,“下次可得要注意了,否則,你這皮膚都成黑炭了。”他半開着玩笑,起身去放醫藥箱。
這時,身後的顧筱曼突然問他了一句話,這句話,令他徹底的獃滯在原地,滿臉錯愕。
“…許逸辰,你……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