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可疑的尾隨者
很快，救護車、消防車、警車呼嘯而來，夜色下寬闊的廣場長街轉眼間變得擁擠不堪，白石和藍雪一退再退，最後站到了大街對面的花壇旁邊，才算避開了川流的人潮。
站了沒幾分鐘，身邊就開始擁擠起來，來看熱鬧的、逃難出來后關注事情發展的、打手機的打聽消息的，拍照的哭鬧的，白石和藍雪緊挨在一起站着，以免不小心走散。
“炸死了好多人！”
“半邊看台都掀起來了，水泥鋼筋飛得到處都是！”
“北邊的出入口炸塌了！”
“爆炸的位置應該是運動員休息區，那些球員八成是活不成了——”
逃難的人流漸漸稀疏起來，救護車忙碌起來，將不慎摔倒后被踩踏得奄奄一息的人們陸續抬上車送往醫院，爆炸時被炸傷的觀眾也陸續逃出來了，現場傷員急劇增多，眼看着那十幾輛救護車就不夠用了。
“快看，着火了！”
不知道是誰突然嚷了一聲，大家紛紛抬起頭四處尋找着火的地方，白石眼睛好，一眼就瞧到夜空中的體育場上空隱約的升起了黑煙，看來裏面真的着火了！
警察們開始疏散圍觀的人群，街兩頭似乎已經被臨時管制起來了的樣子，除了新加入的救險車輛，不再有其它車輛駛進來。
臨走之前，白石和藍雪都看到了連綿而來的軍方車隊和山城電視台的幾台採訪車，看來，這幾天的電視和報紙上要有大新聞了。
出租車成了最緊俏的東西，兩人半天也沒排到一輛，剛巧一輛夜班巴士遠遠駛來，藍雪拉着白石上了車，打算坐出幾站到有空出租車的地方下車換乘。
一起上車的還有幾個沒受傷的人，現場維持秩序的大兵制止了車上想下來看熱鬧的人，巴士嘀嘀鳴了兩聲喇叭，駛了出去。
體育場方向又傳來了一聲沉悶的巨響，接着，隆隆之聲不絕於耳，彷彿天邊的悶雷，又好似戰爭電影中的炮火之聲，巴士上的乘客們都把頭轉向體育場方向不出聲的觀看，大家都知道，那是體育場的環型圓弧頂坍塌時發出的聲音，大火燒軟了鋼筋，失去了支撐的巨頂塌了。
滾滾煙塵似蘑菇雲般冉冉升起，救險用的大型探照燈在夜空中交相輝映，現場擴音器中傳來的指揮聲音依稀還能聽到，巴士車緩緩行遠，車上的乘客唏噓一片。
“災難啊……”白石身旁的一個中年人搖頭嘆息着，身上的白襯衫早塗抹得一塊黑一塊灰的，肩膀處還破了個大口子，顫抖的手中緊握着張打過孔的門票，顯然是從體育場內逃出來的倖存者。
“大叔，您看到剛才的爆炸了？”藍雪邊問邊從手包里取出幾張紙巾遞了過去。
中年人接過紙巾點頭道謝，擦着臉說道：“是啊——真是劫後餘生，要是晚跑一步，我就被炸飛出來的混凝土塊砸死在那了！”
“你也看到了？”
中年人旁邊的一個高個小青年突然插話：“是不是挺刺激的？轟的一下子幾百平方米的地方全炸爛了！那些教練、裁判、踢球的服務的全***被炸上天了，我想他們恐怕一個都活不了了吧，哈哈！”
誇張放肆的笑聲引得車上的乘客們紛紛側目，小青年見大家望向自己，更加得意的兩手比劃了個爆炸的聲音，嘴裏配音般的發出一聲“轟——”的聲音，之後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大嚷着說太***爽了。
“神經病！”車尾一個女人小聲罵著啐了一口，鄙夷的瞥了小青年一眼。
小青年愣了一下，隨即繼續張狂的笑了起來，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叫：“對對！神經病，老子就是神經病，哈哈！”
站在小青年身邊的乘客都悄悄退開幾步，和這個精神不正常的傢伙拉開了一定距離，這小子身材魁梧體格壯碩，萬一發起瘋來，被他打上幾下可不划算。
白石悄悄把藍雪向自己身後拉了拉，這個下意識的保護動作讓女孩些許有些感動，整車乘客沒一個站出來教訓那個臉上用紅油彩塗著國旗的小青年，和精神不正常的人理論是不明智的，連幾個看上去流里流氣的小青年都不肯去做。
見整車人沒一個說話的，小青年得意的哼起了走調的曲子，站在他身旁不遠的藍雪先聽了出來，這人還真是沒藥醫了，別人都在為炸死炸傷的遇難者感到難過，他哼的曲子居然是一首《今兒高興》！
“趙家屯南站到了，請轉乘六十九路、七十三路……”
還好巴士很快停了下來，上車時就抱着換車想法的乘客們紛紛下了車，白石和藍雪剛在路邊站定，沒想到，那個有精神問題的小青年也跟着下來了。
早知道那個傢伙也在這裏下車，還不如再坐一站好了。站台上的乘客們的心思出奇的一致，那個之前和白石說話的中年人剛走出沒多遠，聽到身後精神病人叫嚷着喊：“大叔，沒被炸死算你有狗屎運，回家燒高香吧！”
藍雪鄙夷至極的盯了那小青年一眼，拽着白石沿路就走，這個假精神病實在是太招人煩了，她一刻都不想再看到他。
走出幾百米后兩人才發現，這裏似乎是一處城鄉接合的地方，馬路一旁是剛剛建了一半的高樓大廈，另一旁是衚衕串着衚衕的平房居民區，附近的照明都是馬路對面工地里的白熾燈，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去哪裏召出租車？
“前面應該有坐車的地方，不過起碼得走一公里……”
白石目測了一下前方這條路的長度，千米之外***通明，應該是一條大街的盡頭，到那應該能乘到出租車。
“那個傢伙跟上來了……”
藍雪突然拽拽白石的衣襟，白石回頭一看，果然那個冒充精神病的青年不近不遠的跟在大約三十米之外，兩手插在運動褲的褲兜里，搖頭晃腦的好像逛街一樣。
“我覺得他沒安好心。”
藍雪的語氣有些不太肯定，雖然覺得那個假精神病很可疑，可也不能排除他確實只是順路從這走的可能。
白石沉聲點頭，小聲說：“提防着點，他要是敢惹事，咱倆就教訓他！”
藍雪用力嗯了一聲，白石的實力她已經見識過一次了，這條路因為挨着工地，碎磚頭極多，白石若撿起兩塊作為武器，那小子准得吃苦頭！
-=-=-這年頭最可怕的不是精神病，而是偽裝精神病的正常人……投票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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