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告知案情
轉眼,已進入十月份,該將這件事情告訴許燕茹了。
國慶節的當天晚上,經於望誠提議,許燕茹來到了她之前所住的朝陽花園。
與父母重歸於好后,許燕茹一直和父母住一起,因而朝陽花園的房子大部分時間都空着。
“有件事,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但又怕影響你情緒。如今,一切都水落石出,而且可以預見彼此的將來了。”
許燕茹忐忑不安地看着於望誠,因為從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所說的這件事,一定很重要,並且與她關係很大。
“你說吧,我認真聽着。”許燕茹回道。
“你的前夫,陳為民,抓起來了。”於望誠先說了幾句,想觀察許燕茹的反應。
許燕茹滿臉愕然,“你沒搞錯,就是奔馬房產公司的陳為民?”
“是的,不過現在名字改成‘飛馬’了,而且由他獨立經營。”
“他犯了什麼罪?”
“為牟取個人非法利益,涉嫌多次向國家機關工作人員行賄,且數額巨大,其中,僅規劃局黃立伍一人,就收受他賄賂三百萬,還有建設局、房管局的兩個副局長,為他在承攬工程、行政審批、融資貸款等方面提供了不少便利,也收了他一百多萬?”
許燕茹聽得瞪大了眼睛,“他哪來這麼多錢行賄?”
“你太小看他了。”於望誠笑道,“和你離異后,在一個女人的幫助下,這些年,他靠拉關係,行賄等手段,獲取了巨額利潤,據紀委調查,他的身家現在至少上億元,已經成為海城市頗有實力的地產企業。”
“一個女人?”許燕茹詫異無比,“是他後來的老婆嗎?”
“既對,也不對。”於望誠面無表情地說道。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說對,這個女人,現在是他的老婆;說不對,這個女人,是他婚前的情人。”
“什麼?”許燕茹眼睛瞪得像銅鈴,“你是說,陳為民婚前在外面有情人了,然後,因為情人,和我離的婚?”
“正是。”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許燕茹連連搖頭,“陳為民不像是那種朝三暮四、好色的人。”
“燕茹,你真是太單純了。”於望誠有些無奈,工作這麼多年,她仍然那麼不食人間煙火,於是,他接著說道,“過去,他也許是,但你別忘了,他是個生意人,每天生活在燈紅酒綠、聲色犬馬中,總是會變的,而且,有的男人,很善於偽裝。”
許燕茹漸漸冷靜下來,有些相信於望誠所說的話了。
是呀,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使每天和他生活在一起,但那只是一部分,離家出門的那部分,自己從來就沒有關心過、過問過、檢查過,誰知道,他在外面幹了什麼。
“可我不明白,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難道,私生活,也是你們紀委可以審問的內容?”許燕茹奇怪地問道。
“紀委可以就當事人所涉及的、與案件有關的一切社會關係進行調查了解和詢問核實,但我並沒有通過這個方法去查清真相。”
“那你是怎麼知道,陳為民,是因為有了情人,才喜新厭舊,和我離的婚?”
“因為,我和你一樣,都是這場婚姻的受害者;因為,陳為民婚前的情人、現在的老婆,就是我的前妻!”於望誠鏗鏘有力地說完這段話,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仇恨和怒火。
許燕茹驚呆了,愣愣地看着於望誠,喃喃自語,“天哪,天下竟然會有這麼離奇的事,我簡直不敢相信你說的話!”
“那你是如何斷定他們婚前就認識,並且有了那層關係的?”許燕茹還是不願接受眼前的事實。
“因為,六年多前,我就曾經懷疑自己的妻子有了外遇,在她一次去衛生間洗澡時候偷看了她的短訊,裏面有一條你前夫約她去你家的信息,並且第二天,我的妻子回來得很晚,說謊被我揭穿后,啞口無言。”
許燕茹淚水慢慢滑落下來。
多年來,儘管陳為民曾經給她帶來終生不孕的嚴重傷害,並且因為想要延續香火而拋棄了她,可她並沒有責怪陳為民,相反表示理解,可沒想到,今天才知道,他當年離婚的理由,竟然是因為外遇。還是父母的眼光犀利,婚前就看準這個人靠不住,只可惜,自己執迷不悟,如今,於望誠的一番話,再次證實了父母的眼光。
“真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良久,許燕茹嘴裏恨恨地吐出幾個字。
“那你的前妻,也卷進去了嗎?”許燕茹問道。
“當然了,她這些年也跟着陳為民,發了大財。”
“望誠,以你對法律的了解,他們兩人會判多少年?”
“陳為民要重一些,他是慣犯,而且拉攏腐蝕了一大批幹部,獲得了巨額經濟利益,但法院可能會考慮到他認罪態度較好,檢舉揭發有功,因而可能會以行賄罪判處他五到十年之間;我的前妻,何夢琪,作為貪官特定關係人,也曾數次收受地產商賄賂,並且介紹他們向部門領導行賄,甚至與官員合謀收受賄賂,但法院可能會考慮她能主動坦白,且已退回部分贓款,估計量刑相對較輕,在五年以下。”
“多行不義必自斃!所有的苦果,都是他們一手種下的,他們理應要承擔法律責任。”許燕茹若有所思地說道。
“是的,而且,他們不僅要接受法律的審判,更要接受道德的審判。”於望誠補充道。
許燕茹和於望誠緊緊相擁在一起,享受着這幸福的時刻。
“喔,燕茹,我還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於望誠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她說道。
“還有什麼事?”許燕茹看着他。
於望誠的表情很凝重,欲言又止。
“陳為民的媽媽,在他被紀委帶走調查期間,查出肝癌晚期,怕是沒有幾個月了。”
許燕茹又是一陣驚愕,很快,她的淚水又一次迷糊了雙眼。
“她老人家和我一樣,都是陳為民尋花問柳、背叛婚姻、拋棄家庭的受害者。”沉默片刻,許燕茹憐惜地說道。
“好在一切終於結束了,我們也將迎來屬於自己的幸福。”於望誠笑着,再次將許燕茹攬進懷裏。
“這也許是上天對我們所受傷害的憐憫和補償。”許燕茹依偎在於望誠懷裏,含淚道。
許燕茹和於望誠,這對飽經滄桑的男女,此刻,心貼得比任何時候都要近……
然而,這次的見面談話,卻給兩人的命運,帶來了意想不到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