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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級套房的正門都要比標間巨大好多,看起來氣勢恢宏的樣子,跟鍾子霖一貫囂張的畫風還挺相襯的。白言飛努力進入伏低做小的狀態,先是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輕聲喊:“鍾哥?”

裏邊一開始鴉雀無聲,過了一會兒傳來一個男人粗聲粗氣的問話:“誰啊!半夜三更的!”

白言飛嚇得差點跳起來,特這麼好像不是鍾子霖的聲音啊?

這時候門開了,裏面站着一個穿緊身黑T,挑染髮,看起來模樣挺兇悍的壯實年輕男子。那人上下打量白言飛一會兒,倒是認出他了:“你不是白言飛嗎?這麼晚了找鍾哥有什麼事?”

白言飛也小心地打量着對方,看起來這好像就是傳說中的馬仔?

他小心地笑笑:“額,我找鍾哥商量點工作上的事……”

馬仔還沒開口呢,裏面鍾子霖已經在喊了:“幹嘛呢!磨磨蹭蹭的!副本都排上隊啦!”

白言飛呆了一下。

馬仔聽到主子在催,動手就要趕白言飛走人:“鍾哥正在忙着,有什麼事你們明天在片場說吧。”

白言飛哭笑不得:“忙個屁啊,他不就是在打遊戲嗎?”說著他也不管了,一手推開馬仔就往房間裏沖,嘴裏喊着:“鍾子霖快出來!勞資來砸你場子了!”

這麼富有威脅性的一喊,倒是比直接禮貌客氣打招呼還有用。不一會兒,一身家居服打扮的鐘子霖就凶神惡煞地衝出來了:“卧槽怎麼是你!媽個蛋的你們眼睛都瞎啦!怎麼放了個蟑螂進來?趕走趕走,勞資忙着呢!”

頓時,不知道從哪裏衝出來七八個穿黑T的壯實馬仔,七手八腳就要把白言飛抬起來往外扔,搞得跟黑澀會殺人拋屍沉海似的。白言飛急了,拔高喉嚨就喊:“救命啊!殺人啦!葉瀾衣的走狗鍾子霖和夏竹陽聯手起來整死我呀!”

鍾子霖大怒:“呸!誰跟那個小神經病聯手!你放屁!快拿膠布堵住他的嘴!”

馬仔們手忙腳亂要去找膠布,白言飛又喊:“沒聯手你就救救我唄!我一家老小都要被那個小神經病搞死了!搞死我以後就沒人跟你掐架玩啦!”

鍾子霖拍手叫好:“好好好,求之不得!速度整!”

但嘴上這麼說,他還是揮揮手讓馬仔們把白言飛放開。白言飛鬆了鬆手腳,再扳扳手,再扭扭腰,順便觀察了一圈高級套房的奢侈環境,只見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閃瞎眼,客廳里一圈漆黑色的真皮沙發,牆上還掛着幾幅抽象畫,四處都彷彿閃爍着鈔票的光輝。

再想想自己冰冷狹窄可憐的標間,白言飛瞬間就淚奔了。

鍾子霖很霸氣的伸開手臂大大咧咧地坐在真皮沙發上,跟流氓少爺似的。片場收工以後他就卸了妝,頭上沒抹髮膠,頭髮散在額前倒是看起來比平時還年輕。白言飛以前不幹藝人這行的時候還沒感覺,現在圈子裏混久了,面對這樣一個形象與自己很相似,而且還遠比自己紅又關係不好的競爭對手,那真是打心眼裏的想揍他。

哼,要不是為了威哥,誰特么來給你伏低做小啊!

鍾子霖見白言飛一直在扳扳手,彎彎腰,有點煩躁的瞪他:“有屁快放啊!你做廣播體操呢?”

白言飛這才停下來,很不友好地回瞪着鍾子霖。

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周圍一圈馬仔虎視眈眈,那場面實在是相當的緊張而且搞笑。白言飛環視了馬仔們一圈,又看看耀武揚威坐在沙發上鍾子霖,忍不住問:“我要不要跪着跟你說話啊,鍾少?這個月的保護費明天一定交給你。”

鍾子霖:“=皿=!你他媽敢不敢說一句正經話!”

白言飛躊躇了一會兒,實在開不出口說想求鍾子霖幫幫他。鍾子霖今天在另一個地方拍戲,也不知道白言飛那邊的事情,看他一臉遲疑的樣子,臉色也有點不好看,這就只能瞎猜了。

他問:“夏竹陽那小子又欺負你了?他把你推到河裏了?”

白言飛一陣無語,也沒辦法,鍾子霖就這麼點智商,讓他準確推測出自己不在場的時候某個地方具體會發生什麼事,那難度太大了。

於是他又看看那群馬仔,小聲問:“他們可靠嗎?”

鍾子霖不耐煩的:“這些都是我的生活助理,你說可靠嗎?”

白言飛十分震驚,哪家的生活助理會長這樣,這是要協助你鍾大少爺去打人還是砸店還是怎麼著?

鍾子霖見他還是猶猶豫豫的,額頭上青筋都快暴起來了。他硬是忍着沒開口罵這小子,耐着性子又加了一句:“這是我從自己家裏帶來的助理,跟劇組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完全沒關係的。”

……白言飛一陣堵心。

為什麼他就沒個家能自備馬仔呢?那樣的話,夏竹陽就不敢欺負他,威哥也不會因為他而受傷了。

鍾子霖看着他,催促着:“現在你可以說了吧?再不說我真的把你趕走了!”

於是,白言飛斟酌了一會兒詞句,這就把自己的藥片被人換掉,然後威哥回公司半路出車禍的事情都給說了一遍。

鍾子霖聽完以後,十分驚異地砸着嘴:“嘖嘖,那個小王八蛋還真下得了手啊,說不定我以前還小看他了。”

白言飛問:“你也覺得肯定是他吧?但我手裏沒什麼證據可以給他定罪。”

鍾子霖看他一眼:“要是有證據你還會站在這裏哭着求我救命?這案子直接就該到尾聲了!再說夏竹陽這麼精的,他怎麼可能一出手就被你抓住把柄?”

白言飛挺愁苦:“那怎麼辦呢?”

鍾子霖瞪他:“還能怎麼辦?我們拍戲賺錢又不會玩命,趁現在他還沒有對你本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你趕緊離他遠點唄。只要撐到把戲拍完回公司去,他就動不了你了,今後只要離他遠點就行。”

白言飛不願意:“不行,就算他傷了我都無所謂,但是他傷了威哥,我不能忍,我不想就這樣算了。”

鍾子霖一臉詫異:“你這人真奇怪,正常人死裏逃生以後都是自己保命要緊了,哪還像你這樣上趕着湊上去。你這麼笨,心眼又大,保准一交手就被那小子迅速玩死。”

白言飛小聲說:“所以我這不就來找你求助了嗎?我一個人可能應付不了他,但我倆加起來總會有點效果的吧。”其實他心裏也沒底,他和鍾子霖一個心眼大,一個缺心眼,也不知道加起來能有多少效果,照現在看來保不準直接就變成負數效果了。

鍾子霖朝他翻白眼:“誰要跟你加起來。”

白言飛下了狠心,眼一閉心一橫,死不要臉的糾纏着:“鍾哥,幫個忙唄,我在劇組無親無故的,現在連威哥都沒了,只能靠你了。再說,好歹你也吃過我的回鍋肉,現在也該回頭來報恩了是不是?”

鍾子霖:“=皿=!我也沒跟你有親有故呀!而且那盆回鍋肉我才吃了三塊!”

白言飛立刻糾正:“你至少吃了八塊!”

鍾子霖:“三塊!”

白言飛:“八塊!……要是這次你肯幫我,以後我就親手做回鍋肉給你吃!我做的比酒店廚房更好吃!”

鍾子霖一愣:“你還會做飯?”

白言飛拍胸脯:“我的手藝是經過威哥和Tony親口鑒定的,童叟無欺!”

鍾子霖一指屋內:“那你現在就給我做個夜宵去,裏面有廚房。”

白言飛:“……你先答應幫我!”

鍾子霖又不耐煩了:“你到底要我幫什麼啊?找一堆人給你去把夏竹陽打一頓?”

白言飛挺無語:“把他打一頓也沒有什麼實際用途吧?我就是想知道,憑你這些年混圈的經驗,你覺得到底要怎麼對付夏竹陽這種人,才能把他徹底擊垮?”

鍾子霖皺着眉沒說話。

房間裏靜悄悄的,良久,他都一直沒說話。

白言飛有點擔心了:“難道你也對付不了他?”

鍾子霖的聲音有點悶:“也不是,只不過……像夏竹陽那樣的小孩,年紀小就是他最大的優勢。他才十七歲,很多是非觀念還沒有形成,就算對人下手很重也不會有負罪感。想想你自己,小時候肯定比現在愛打架,也更會闖禍,是不是?”

白言飛想了想:“我小時候是挺愛打架的,還用石頭去砸人家玻璃窗,還在地上踩螞蟻玩兒。那時候哪知道自己做得不對,也不懂得是傷害了別人,只是覺得很好玩而已。”

鍾子霖點了點頭:“夏竹陽也差不多是這樣的心態,他並沒有打從心底明白自己做的事情對別人的傷害有多深。他只是想贏,想趕走看不順眼的競爭對手,不能容忍任何一點讓自己不高興的事情。在他的價值觀里,世界是圍着他一個人轉的,年紀小的時候人都這樣,只是這個毛病在他身上表現的比較嚴重。”

白言飛挺愁的:“你的意思是說,我這種正常人鬥不過他那種神經病?”

鍾子霖看看他:“那是當然了,你下手沒他這麼狠,怎麼可能斗得過他?他能把你車子的剎車搞壞,你能下得了手搞回去嗎?他那種人,只要你讓他不高興,他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白言飛嘆了口氣:“要比心狠手辣我肯定完全不行的,那就真的只能一路被他碾壓,看着他傷害我的朋友也只能忍氣吞聲?我不願意啊!”

鍾子霖想了想:“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你讓夏竹陽不高興的根本原因,還是因為你對他的出道造成了障礙,你的存在影響到了他的演藝事業。目前,在劇組裏你們倆是戲份相當資歷同等的新人,經常會被拿來比較。如果你表現的好,勢必他受到的讚揚就會變少,這樣他就會不高興。他不高興,自然就會來折騰你,想盡辦法讓你在劇組裏混不下去。”

白言飛更愁了:“那你說來說去,我還不是得忍氣吞聲嗎?”

鍾子霖狡黠一笑:“你換個思維方式嘛,想想看,夏竹陽那麼神經質的,只要你表現好他就會不高興,那你如果表現始終非常好而且越來越好呢?那他就會越來越生氣,越來越煩躁,越來越難以控制自己。只要一失控,人做什麼事情都容易出岔子,岔子出多了,自己就會把自己整死的。”

白言飛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說,我可以想辦法讓他氣急敗壞,他只要氣壞了就會失去理智,失去理智就會不知不覺自己露出馬腳?”

鍾子霖點了點頭:“對,因為夏竹陽是一個很情緒化的人,情緒對他的行為影響是非常大的。如果換了對手老謀深算沉得住氣,這個方法就不會有用了。”

白言飛想了想:“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在短時間內讓自己的演技突飛猛進,爭取到各種讚揚,把夏竹陽給活活氣死?”

“差不多吧。”

“那正好嘛,本來我就想拜託你來幫我對戲的,現在威哥住院沒人指點我,正缺一位良師呢!”

鍾子霖一下子又怒了:“誰要幫你對戲!你事怎麼這麼多!”

白言飛連忙忽悠:“我做回鍋肉給你吃嘛!”

鍾子霖不願意了:“一盆回鍋肉你還想跟我做這麼多交換?沒門!我很忙的,才沒空跟你對戲!”

白言飛笑的很不屑:“你忙什麼呀,你不就是在打遊戲嗎?”

鍾子霖暴躁道:“=皿=!你懂個屁啊!打遊戲不花時間嗎!”

白言飛眼珠子一轉,問:“你在打什麼遊戲?”

鍾子霖沒好氣的:“……劍三。”

白言飛霸氣拍胸:“如果你不是那種非要自己體驗升級過程的真愛玩家,大不了我給你找個便宜好用的代練工作室唄。想想看,反正你本來也得每天看劇本,就順手直接陪我對戲,對戲的時候就讓代練給你去升級,等對完戲回來一看,角色已經八十級了,多爽啊。”

鍾子霖沒吭聲。

他確實不算真愛玩家,又是多愛虛榮的人,玩劍三還不就是因為裏面的人物好看嘛。要是花點錢就能刷刷升級,回頭拍完戲直接就能帶着八十級角色到處跑,嘿,真拉風!

他懷疑地看着白言飛:“你真能找到便宜又好用的代練工作室?可別回頭把我的錢和賬號給騙了。”

白言飛繼續霸氣拍胸:“要是坑了你,大不了我賣身賠償唄!”——他可是專業水軍出身,沒生意做的時候也是當代練混過日子的,那方面的關係還留着。別說是劍三,只要市面上能叫得出名字的遊戲,他都能找到內行人,按需定製代練套餐,童叟無欺。

鍾子霖一臉噁心的看着他:“誰要你的身,屁股翹了不起嗎?我醜話說在前頭,你別看我這樣弔兒郎當的,對戲的時候我可是很嚴格的,到時候你別想臨陣脫逃,不會給你機會的!”

白言飛自信保證:“狂風驟雨儘管來!只要能把夏竹陽氣死,再大的風浪我也扛得住!”

於是,兩人居然就這麼談成了。

白言飛給鍾子霖找了個代練工作室,把他自己加上那群馬仔的一堆賬號全都丟過去,讓工作室慢慢練。至於白言飛自己,每天就約個時間來找鍾子霖對戲,視具體情況有時需要製作夜宵來作為報酬。

最後,還剩下一個小問題,因為白言飛是華族的第一男主角,在片中幾乎跟所有主配角都有對手戲。這些角色涵蓋了各個年齡層,鍾子霖雖然可以包攬其中的青年角色年齡層,像是蘇瞳的同學,同事,朋友,或者韓家的年輕傭人……但年長的那部分角色,他就不行了。

諸如蘇瞳的二叔,韓家父母,學校老師,甚至是韓世勛的表哥韓承源……這些年紀稍大,閱歷深厚的中年男女,鍾子霖就演不了了。他本身就年輕,戲路又一貫走的是青春靚麗,這些正經厚重的角色他完全演不了,就算勉強去試試,對戲的效果也不會很好。

這個問題暫且只能放在一邊,鍾子霖願意把一半的戲都給白言飛對了,這已經很讓他感激了。甚至連蘇瞳和喬琳娜的對手戲裏,鍾子霖都願意屈尊扮演一下喬琳娜,白言飛當然就不好意思對他提更多的要求。

至於和年長角色的那一部分戲,只能另外去找人了,回頭仔細想想還有誰能幫忙,再碰碰運氣吧。

兩人商量了一下明天見面的時間,然後白言飛就表忠心的一頭鑽進廚房裏,給鍾子霖以及一群馬仔去做夜宵。高級套房果真土豪,各種廚具一應俱全,冰箱裏也準備了一些簡單的原料。白言飛找出一個大鍋,然後又拿了一把面,洗了點菜,再切幾段熏肉,把面,菜和肉湊合在一起燉了一鍋麵。

過了一會兒,廚房裏就傳出香噴噴的味道。這鍋雜燴面看起來平淡無奇,但吃一口立刻就放不下,白言飛對自己的手藝一向非常自信。鍾子霖和馬仔們這就在客廳里湊成一堆吃,白言飛看看時間已經很晚了,他明天一早還得拍戲,這就匆匆跟鍾子霖告別,準備回去洗洗刷刷早點休息。

今後,威哥不在,生活上都得靠自己,白言飛想起來心裏就是一陣疲憊。

該死的夏竹陽,回頭上鏡再慢慢碾壓你。

離開鍾子霖的套房,白言飛走進電梯裏,下行的時候閉上眼睛養了一會兒神。這時懷裏的手機響了,他閉着眼睛接起來:“喂?”

裏面傳來一個略帶笑意的聲音:“都這麼晚了,怎麼還在外面玩兒呢?”

白言飛猛然睜開眼睛,難以置信的:“……溫先生?!”

這個聲音居然是溫庭裕!

溫庭裕在電話里笑着:“原來還記得我?去了外景地這麼久也不聯繫我,還以為你拍戲拍得樂不思蜀,把我給忘了呢。”

白言飛心頭小鹿亂撞,激動不已,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我,我怎麼會忘了你呢……這邊拍戲實在太忙了,早上開機晚上收工,回去以後還得預習第二天的劇本,有時候連飯都顧不上吃……你今天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公司不忙嗎?”

溫庭裕還是笑着,不答反問:“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電梯裏,馬上回酒店房間了。”

“那你先回去吧,我在房間裏給你留了一個驚喜。”

溫庭裕這麼說,白言飛心頭又小鹿亂撞起來,他以為溫庭裕給他送了什麼禮物。電梯到了以後,他連等開門都趕不及,硬是從半開的門縫裏擠了進去,沖回自己房間。

刷卡開門,只見房間裏一片明亮。

溫庭裕正坐在椅子上,微笑地看着他。

白言飛簡直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看見溫庭裕還是好好的坐在那裏——這不是他在做夢!溫庭裕居然千里迢迢到片場來看他了!

他興奮的臉都紅了,看見溫庭裕身邊站着幾個身穿黑西裝的保鏢,躊躇着不好意思走上去。溫庭裕心領神會,抬頭向保鏢們遞了一個眼神,眾保鏢這就立刻知趣地離開了房間,臨走前還小心地為他們關上房門。

門一關上,溫庭裕就站了起來,白言飛高興地一頭扎進他懷裏。

溫庭裕低頭吻住他,白言飛也伸手環住他的肩膀,熱烈地回吻他。兩個人就好像幾年沒見面似的,熱烈地擁吻了好久都捨不得分開,房間裏充滿了讓人臉紅心跳的親吻和喘息聲。

過了好一陣子,白言飛才氣喘吁吁地鬆開嘴。他的雙頰一片緋紅,連耳根都紅透了,嘴唇濕漉漉的。溫庭裕把他抱在懷裏,又坐回椅子裏去,可憐的椅子承受不了兩個大男人的分量,發出凄慘的喀拉聲,白言飛連忙跳起來,坐到床上跟溫庭裕說話。

“溫先生,今天怎麼會有空到這麼遠的地方來看我?”他滿臉興奮的。

“你不希望我來嗎?”溫庭裕握着他的手,笑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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